第13章 旁觀
旁觀
文相嫁女，整座宅邸都張燈結彩，挂滿了紅繡球和紅福字。
同朝為官，文相邀請李為善前來觀禮，李為善因為他和福安公主冷戰，也沒地方去，人家邀請他就過來了。李為善是國中驸馬，文相不敢怠慢，但嫁女又諸事繁忙，李為善看了出來，讓文相只管忙自己的去，他在這沾沾喜氣就是。雖李為善如此說，文相也不敢真的丢下他就去，派了幾個歌伎在旁陪李為善飲酒。
李為善不要歌伎侍奉，自斟自酌，轉頭笑問歌伎：“新郎人怎麽樣？”歌伎回道：“是主上兄弟的孩子，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的，表哥表妹，青梅竹馬。”李為善看着熱鬧的新人，心說：“新人肯定是因為相愛結婚的吧，不會像他和福安因為權力而結合。”他想文相女兒騎馬比賽那樣子，覺得文相女兒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而且沒有權力壓迫，她的婚姻一定是她願意的。
李為善本來很開心地喝着酒，突然聽到後面一陣嘲笑聲，說文家女和福安公主這樣鬥雞的女人終于嫁出去了，一個個鬥雞一樣，也不知道争什麽，還以為像男人一樣能争到什麽實質性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都嫁人了。李為善回頭看了一眼，認出他們來，都是騎馬比賽上被福安公主和文家女遠遠甩在身後的男人。李為善嗤之以鼻，覺得這些人就是嫉妒。
公主府內的小閣樓上，閣樓外桃花和梨花缤紛，清風吹過，一陣陣桃花便飛入閣樓內。福安公主站在書桌前，持着毛筆畫桃花。侍女茯苓掀開門簾，從外面走進來，她輕聲向福安公主道：“驸馬回來了，在門外不肯進來，吵着要見殿下。”
福安公主頭也沒擡：“管他去死！”
侍女茯苓道：“驸馬喝醉了，文相家的人送回來的，殿下要不要去接一下？不管的話，怕會傳到宮裏去。”
福安公主忍着氣站了會，把筆往桌上一扔，咬着牙道：“走，我們出去看看驸馬又耍什麽花樣。”
公主府外，文相家的仆人和公主府的仆人都扶着和勸着李為善，讓他快點進去休息。福安公主帶着侍女茯苓和一幫仆婦走出來，文相家的仆人立即俯身向福安公主行禮，他們剛一松手，李為善就撲向福安公主。李為善醉的人事不省，早就忘記昨天他還和福安公主吵架，現在兩人還在冷戰中，硬拉着不想見他但是因為文相送人上門了不得不出來裝樣子的福安公主說：“殿下，你出宮了！你想當鬥雞就當鬥雞！随他們怎麽想，你就是最厲害的鬥雞！”
“你……”福安公主被比作鬥雞，心頭火起，剛要發火，就被侍女茯苓拉了拉袖子，示意文相家的人還在，不要在外人面前發脾氣。福安公主忍了氣，抿抿嘴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驸馬，別鬧了，還當着人呢。我扶你進去休息，好不好？”她向文相家仆人點頭道：“大家送驸馬回來也辛苦了，喝杯茶再走吧。”侍女茯苓立即領他們下去，一人給了一個裝了金元寶的荷包。
進入府裏，福安公主恨恨地撒開手，侍女茯苓忙扶好李為善，讓其他人送李為善回去休息。李為善還要拉着福安公主不肯走，嘴裏只道：“殿下，你會是最厲害的鬥雞，我相信你！”福安厭煩地叫人趕快拉走他。
第二天白天，李為善頭疼欲裂地醒過來，他捂着頭掙紮着坐起來，坐了半晌，回想起昨天晚上回來他對福安公主耍酒瘋，還說福安公主是鬥雞，瞬間臉就變了，紅的不能再紅了。他起身向福安公主住處走去，那是一片處于花海中的小閣樓，李為善剛走到樓下，就被侍女們攔住了，侍女們道：“驸馬，這是公主住所，未經傳召，不得擅闖。”李為善解釋：“昨晚的事，我想和殿下解釋一下，姐姐們請通融通融。”侍女們還是攔住不放行。李為善沒有辦法，退後兩步，兩只手合成喇叭狀，大喊：“殿下，昨晚我說你是鬥雞，是誇你勇敢進取的意思。殿下，我相信您會是天底下最勇敢最進取的女人。”他怕福安公主沒聽見，一連喊了幾聲，最後被閣樓上扔下的一把桃木梳和一聲“滾”砸中，知道福安公主聽見了，便又開心地喊了聲：“好的，我走了！”
福安公主雖然傲慢脾氣大，但她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而且她對自己認知不清，每每因為不服輸的性格去與別人争高下，又常常因為父母老師的不贊成的态度認為是自己能力差而不該與其他人争，因此對自己一直存在一種既自負又自卑的心态。
這次和李為善吵架，李為善罵她輕視自己的能力，今天李為善又來解釋昨晚的冒犯之言是相信她的能力，她雖還有些生氣，但她那顆既自負又自卑的心也在不經意之間被李為善安撫了。
王宮附近的夜市熱鬧非凡，霓虹閃爍，人聲鼎沸。福安公主喜歡熱鬧，便和侍女們商量喬裝出去逛夜市，這樣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時刻盯着她們的舉動。然而，她剛走出院門，就看到李為善站在院門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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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公主皺着眉頭說：“你怎麽在這？有什麽事找我嗎？”
李為善道：“殿下，您不是要出去嗎？見外客不都要我陪着您嗎？”
福安公主翻了個白眼道：“你不是覺得我這樣做虛僞、任性，傲慢嗎？”福安聲調越來越高，最後一句簡直像箭一樣刺向李為善。
李為善仿佛毫無察覺福安公主的惡意一樣，仍舊笑着道：“我是這樣想啊。但殿下您可能剛出宮，還需要一段時間适應，這段時間我可以配合您啊，就當感謝您之前包容我發酒瘋了。”
福安公主又被他氣到了，甩他一眼道：“滾開！不需要。”
雖然福安公主說不需要，李為善還是盡職盡責扮演一個好驸馬地跟上去，免得在外碰到熟人，到時候福安公主又因為他沒扮演好一對恩愛夫妻發脾氣。
王宮附近的夜市熱鬧非凡，霓虹閃爍，人聲鼎沸。福安公主喜歡熱鬧，李為善全程陪在福安公主身邊，為她介紹美食，還不時地為她講解夜市上的趣聞轶事。李為善意外發現一個對付福安公主的小法子，便是福安公主特別喜歡榮華酒樓的點心，即便她在生氣，只要送上這點心，公主的氣就消了一半。因此，每當李為善路過榮華酒樓時，都會毫不猶豫地買上一些精美的點心，帶給福安公主，兩人的關系因為這小小的點心有所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