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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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榜之後,羅墨就再次不受控制的進入了那種詭異的狀态,十指如飛的碼起字來。
神智恢複後,羅墨感覺包着紗布的手指痛得更加厲害了。低頭一看,紗布上明顯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他估計手指上的傷口大概又裂開了。
于是羅墨拿起了放置在茶幾上的藥膏,解開了手上的紗布,重新抹上藥膏,然後又換好新紗布,這才長出一口氣,準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
誰知到這一站起來就發現身體不舒服的感覺尤其明顯,渾身酸痛得簡直不成樣子。所以雖然天色還不算很遲,但是他還是疲憊的鑽進被窩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羅墨不斷地做着許多紛亂交雜的噩夢。
第二天醒來,昨晚做的夢卻一個也記不清了,他只是感覺頭有點昏昏沉沉的,鼻子好像也被塞住了。
揉了揉鼻尖,他估計自己是感冒了。
但是羅墨并沒把這感冒當回事,因為他以前的身體體質雖然算不上頂好,但也算得上健康的,平常的小感冒不吃藥也很快就會好。所以他見家裏面沒有感冒藥就起床燒了點熱水喝了幾口,然後就又回到了床上躺下,扯着薄被把自己蓋住。
——他認為睡一覺醒來感冒肯定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這副身體是很孱弱的。
結果這麽做的後果就是,睡醒來後感覺自己熱的都要冒煙了,被子也被他踢到了床下,神智處在清醒和朦胧之間,翻身下床卻感覺渾身綿軟無力,差點一個踉跄跪倒在地上。
羅墨扶着床穩住自己的身體,穿上拖鞋,舔了舔幹燥的雙唇,伸出手勉強擡起床墊,在下面的錢裏取了兩張紅票子出來後,左搖右晃的走出了卧室。
身體的渴讓羅墨顧不得放在茶幾上的水是冷的,狠狠灌了兩口,稍稍緩解了口渴就穿上玄關的鞋,走了出去。
他有點遲鈍的想,他這是發燒了,發燒了就應該去醫院。
走出門後他又想,不行,去醫院太浪費錢了,自己去藥店配點藥就好……反正他以前也自己配過藥。嗯……就這樣決定了,剛好離家不遠就有個藥店。
于是羅墨向着藥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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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走着走着,羅墨雙眼就逐漸開始朦胧起來,身體也不自覺發起抖來,腳底下跟踩着棉花似的,步履愈發的不穩。
他一邊慢慢地走着,一邊怔怔的想,還沒到?……怎麽這麽遠?……身上好冷,現在不是夏天嗎?怎麽還這麽冷……?好難受……
雖然身體很難受,但羅墨還是強自撐着,繼續前行。
他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眼前才終于出現了藥店的招牌。
扶着藥店的門,羅墨如釋負重的想,終于到了啊。
一旦放松下來,他就覺得眼皮漸漸的漸漸的越來越沉重,垂下來将他的視線遮擋住。最後他的眼前終于完完全全的被黑暗所覆沒……
雖然是昏迷了,羅墨卻還是不得安寧,竟然又渾渾噩噩的做起夢來。
夢裏,他為了尤序,第一次勇敢無畏的面對泛着寒光的刀鋒,猶如護雛的母雞,張開雙臂将尤序擋在身後。
夢裏那持刀人的面目已經模糊,他只記得那把冰涼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朝着他劃了下來,在他的臉上刻下一道深且猙獰的傷口。
傷口或許是痛的,可他的心中卻是保護了心愛的人的驕傲和滿足。
場景切換,到了餘晖斜射的白色病房。
尤序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包着紗布的臉,微笑着問:“你後悔救我嗎?”
夢裏的他搖了搖頭,握住尤序的手,聲音滿是沉浸在愛情裏的甜蜜:“當然不會後悔,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
尤序靠近他,雙唇輕啓:“那……你會一直愛着我嗎?因為愛我,所以哪怕你毀了容,以後也絕不會後悔?”
他忙不疊的點頭,更加用力地握住尤序的手,激動的語調不穩:“當然會!我會肯定會一直愛着你的!我絕對不會為今天的事情後悔!”
尤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相對于被愛情沖昏了頭的他,尤序的眼眸中卻始終帶着身為旁觀者的冷靜和一點看戲般的興味盎然。
場景再次切換,尤序渾身赤裸與一個皮膚白皙的男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交纏得難分難舍,男人似歡愉似痛苦的呻吟和尤序低低的喘息充斥着這間房子。
羅墨旁觀着他們激情的歡愛,再也忍受不了,他看着黑發淩亂背向他的尤序,眼淚滾落,忍不住出聲:“尤序!我後悔了,我現在後悔了!”
夢裏的場景依然迷亂,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改變什麽。
現實中,尤序和那天在尤序家裏阻止羅墨進門的男子一同走到藥店門口。
尤序的腳一擡,突然踢到一具溫熱的肉體。
彎下身,尤序冷漠的看了眼躺在地上臉色潮紅的羅墨,複又面色冷淡地起身,長腿一邁,就準備跨過羅墨直接進藥店。
這時,卻被羅墨含混的一句話止住了腳步。
——“尤序……我後悔了,我現在後悔了……”最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尤序身體一僵,然後輕輕挑了挑眉,他轉身将地上的羅墨抱了起來,對身邊的男子說:“林寒,走吧,我們先去醫院。”
林寒嘴唇動了動,漂亮的鳳眼裏有幾分猶豫:“可是今天晚上不是說好了……”
話還沒說完,尤序已經率先抱着羅墨轉身離開:“走吧,你如果不想去醫院可以先回去。”
林寒看着尤序毫不留戀的背影,黯然神傷的垂下眸子,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麽無情……
但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緒,跑到了尤序身邊,為尤序打開車門。
尤序抱着羅墨,突然聽見懷裏的人掙紮着說:“我不愛你了……尤序……”眼淚順着緋紅的兩頰滑落。
尤序一怔,摟住羅墨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保持這個動作兩三秒,尤序才彎腰走進車裏,将羅墨放在了副駕駛座,然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嘴角彎起一抹笑,對林寒說:“你不介意到後面坐吧?”
林寒搖了搖頭,自己為自己打開車門,坐到了後面。
尤序發動了汽車,一邊平穩地行駛,一邊時不時瞟羅墨幾眼。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不認識這個人的,可他怎麽會說出那種話呢?
那話,要說,也應該是南源止對他說才對……可是南源止已經死了,而且那個男人就算還活着,恐怕不論如何也不會對他說那種話的吧……
想到這,尤序的的目光不由的溫和了起來。
既然大家似乎都不怎麽喜歡羅墨,那麽我會在後文設定一個他性格轉折的事件,希望大家能夠滿意。
PS:存稿箱君來拜訪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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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文有不滿意的地方請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