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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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涼陸續又說了幾個八卦：譬如谌音就租在學校對面的單身公寓裏，谌音大學的時候是外聯部幹事，谌音高中時在英國讀了兩年書，大二又作為學校交換生去英國學習，谌音性格孤僻，沒有什麽朋友，哦對了，也沒有女朋友。
最後一句是簡涼重點補充的，唐果和柳煙不相信。
唐果眨眼：“沒有女朋友？”
“高富帥沒有交過女朋友？”柳煙摸着下巴，啧啧搖頭，“腐國呆久了，說不定……”
唐果：“……”
簡涼：“……反正，學姐她們就是這麽和我說的啊。”
柳煙小做分析：“可能是性格問題吧，不是說他很孤僻？”轉頭指向唐果：“你看唐果，長得還過得去，性格孤僻，活該單身那麽多年。”
例子舉得太貼切了，簡涼不客氣笑出聲來。
唐果：“……”
——
晚間唐果登入微博，才看到沉醉的轉發消息。
沉醉是寫作圈大神，而唐果他們這種只是二次元圈裏比較有名點的小神，粉絲數量遠遠不能相提并論。
沉醉這麽一轉發，不光評論下粉絲們熱鬧開來，連着藍果果的微博粉絲也漲了不少，被藍果果作品吸粉的數量也不少，甚至沉醉的粉絲統一戰線力挺藍果果，罵第一名的呼聲老高。
唐果有些緩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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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寧工作室其他成員也轉發了藍果果的微博，全是安慰和鼓勵。
唐果點開群聊，群裏陸續還有人在冒泡聊天，唐果想了想，還是要感謝下大家的關系。
CV—藍果果：“謝謝大家的支持，以後繼續努力~”
頓了頓，唐果選擇了艾特全體成員。
消失一整天的藍果果冒泡了，大夥趕緊出來，安慰的安慰，鼓勵的鼓勵，把隔壁某人臭罵一頓的臭罵一頓。
大家像是彼此最貼心的老朋友一樣，最懂彼此的人，永遠是工作室裏的所有人。
唐果沮喪一整天的心情才有了好轉。
彼時，唐果私信收到了沉醉的消息。
唐果點開，是沉醉的一句話：“你在意那個獎項嗎？”
問題有些突兀。
宿舍陽臺上柳煙和簡涼在打鬧，窸窸窣窣的聲音，唐果沉吟片刻，在沉醉面前，唐果并不想說謊，老實說：“有點在意。”
這個回複沉醉不意外，很快回了個字：“嗯。”
然後一時沒了下文。
唐果對着那個“嗯”字，眉頭皺了松，并不是很明白沉醉的意思。
是要表達什麽？還是沉醉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看中名利，讓他失望了。
唐果斂了下眉。
好在沉醉幾分鐘後又發來了消息：“下次有投票的活動和我說一聲。”頓了頓，在唐果怔楞間，沉醉十分霸氣地說：“我幫你拉票。”
這番話。
唐果暗淡的眼底忽然騰起了光芒，壓抑着雀躍的心情，唐果小心翼翼點頭，回複：“好的，謝謝大大。”
原來不是嫌棄她太重視名利了。
雖然拉票這種行為不太好。
但是要是沉醉大大幫忙拉票的話，那一切都好說啊！
沉醉适時結束話題：“早點休息。”
藍果果：“嗯嗯，大大晚安~”
沉醉沒再回複。
唐果抱着手機，難以平複內心的波瀾。
谌音放下手機，走到窗臺，打開窗戶。
涼風湧入，窗外那顆樹上，幾片半黃半綠的葉子飄然而落。
雨停了。
谌音擡頭，遠眺。
夜色極好，萬裏無雲，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
周一有英語口語課，唐果昨天晚上就悄悄把谌音的襯衫折疊好，用袋子裝起來，小心翼翼放進包裏，等着明天下課找機會還給谌音。
谌音新課內容是接之前的電影賞析課，電影是上次沒看完的下半部分，不過這次沒再叫同學起來跟讀翻譯，這次的電影版本是有字幕的，遇到比較難的句子或者比較經典句子時，谌音會暫停下來，然後，用他那獨有的地道口語給大家複述一遍，耐心講解句子語法與含義。
谌音還布置了作業：“大家認真看，看完後寫一篇觀後感，用英語寫，不要求字數，能寫多少寫多少。”他的要求并不嚴格，只是想要給大家動筆的機會：“這周五之前寫完，課代表統一收給我，大家用心寫我用心改……”
“老師。”谌音話沒說完，坐前排的同學舉手插話，“咱們口語大班沒有課代表啊。”
“對啊，沒有課代表。”有同學跟着說。
谌音抿上唇。
臺下同學開始小聲私語，然後目不轉睛望着谌音，等着他的下文。
唐果也跟着大家張望，正好視線和谌音對上。
“沒課代表？”這不是什麽大事，谌音輕笑，随手一擡，正好指向唐果的位子，倆人視線還在交彙中，谌音說：“那就那位穿粉色衣服的女生來當課代表吧。”
所有人順着谌音的手指方向望去。
冬天的南方教室，室內室外一個溫度。
人人都把自己裹得又厚又嚴實，這個年級的大學生偏愛深色沉穩大衣，而那個被有幸點到的女生是一片深色中最搶眼的。
長發披肩，一件嫩粉色毛呢大衣，白色高領毛衣，圓鼓鼓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皮膚白皙，紅唇嬌嫩，嬌嬌小小，顏值撐得起粉色少女心大衣，那小巧的臉上此刻挂滿了驚訝和不解。
秀眉颦着，唐果懵了：“我？”指着自己，唐果疑聲。
谌音，不鹹不淡：“這裏還有其他人穿粉色衣服？”
唐果：“……”
“課代表下課後來我這裏拿備份花名單。”
唐果風中淩亂。
簡涼在桌子下掐唐果大腿，酸溜溜着：“嗨，我真的覺得……”
唐果打點簡涼的手，阻止簡涼的下半句話：“什麽也不要瞎覺得！”
簡涼：“……”轉言，低聲說道，“蘇默估計恨死你了。”
谌音點開了視頻播放器，剛才只是小插曲，班上同學開始認真進入觀影狀态。
唐果聽着簡涼那小聲嘟囔，餘光留意前排的蘇默。
蘇默正轉頭盯着她看，表情意味不明。
——
下課後唐果聽話去找谌音拿花名單，簡涼下節課是專業課，沒能和唐果一起去找谌音，一下課就溜走了。
唐果想這樣也剛好，等下把襯衫還給谌音。
谌音很受歡迎，下課就被女同學包圍在講臺上，女同學們拿着花花綠綠的筆記本圍着谌音問問題。
不管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谌音都耐心解答。
唐果坐在原位上收拾東西，然後靜靜等着那些女同學走散了，教室裏只剩下谌音和她時，唐果才起身，拿好東西，三兩步走近講臺。
教室沒那麽多人了，寂靜，唐果一前一後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谌音低頭熟絡地關好多媒體，收好自己帶來的文件課本。
擡頭時，唐果已規規矩矩站在他面前。
唐果這下才認真看清今天谌音的模樣，唇紅白齒，豐神俊朗，和平日裏一樣好看。
谌音承受着唐果打量過來的目光，眸色沉了沉，而後，才低頭，從新拆開裝好的文件袋，抽出五個班級的花名單。
唐果就這麽直勾勾看着那指如白玉的手在文件上舞動，指骨分明，水晶剔透。
谌音把花名單遞給她，說：“你按着上面的名字，有交的就打個勾，周五中午之前把收好的拿到宋老師辦公室，我周五在辦公室。”
谌音的聲音低沉，緩緩地說。
唐果頓了頓，點頭，趕緊接過花名單，“好的，我明白。”
“辛苦了。”谌音回得公事公辦。
唐果舔了下幹澀的嘴唇，“那個……”
谌音把文件袋裝好，東西拿在手上，一副欲走的模樣，聽到唐果欲言又止的聲音，谌音又看了唐果一眼。
唐果把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雙手有些細顫，觸碰到谌音清清冷冷的目光時，唐果想到那天的場景，頓時窘迫，慌忙移開視線，輕聲道：“……你的襯衫，我幫你洗好了。”
谌音視線下拉，看到了唐果手裏的袋子，袋子裏是他的那件衣服，整整齊齊疊成一塊，安靜躺在唐果手裏。
距離得近，谌音隐約還能聞到洗衣粉的幹淨味道。
谌音目光略柔，颔首：“嗯。”伸手，拿走那袋衣服，放在文件袋上，一堆東西捧在手裏。
谌音比唐果高個頭，唐果揚起頭才能和谌音對視，“那天真的非常感謝你。”
谌音注意到了，她說謝謝時，雙眼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
和她軟酥酥的聲音一樣美麗。
谌音動了動嘴角，“……嗯。”
唐果跟着抿了抿嘴，大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沒開口問關于谌家的事情。
——
宋教授的辦公室在對面那棟樓，唐果接下來沒課，要回宿舍。
倆人不約而同，并肩下樓。
只是谌音稍快幾步，走在唐果前面。
谌音背影挺拔，今天的谌音是身白毛衣，黑色牛仔褲，往下看，唐果發現谌音今天換了雙白布鞋。
是雙內增高？
好像又不是？
谌音居然穿內增高？谌音其實沒看上去那麽高？
唐果看得出神，沒留心，腳底踩空，唐果一聲輕呼，撲着往前倒，天旋地轉間，谌音猛地回頭，手上動作比思緒轉動來得快，穩穩接住了跌下來的唐果。
幾秒間的事。
谌音手裏的文件掉了一地板。
在谌音有力的臂膀拉穩唐果後，兩人站定，唐果傾前身，谌音炙熱的大掌緊緊拽着唐果的手臂，另一只大手護着唐果的腰。
四目相對。
谌音眸子裏劃過一絲慌亂，很快鎮定，輕輕放開唐果。
唐果往後退了兩步，急得口吃：“抱……抱歉。”
谌音點頭。
氣氛突然變得不一樣。
唐果別開頭眺望別處，卻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在無聲地加快。
谌音蹲下.身，撿起來散落的文件，唐果趕緊蹲身要幫忙，東西不多，谌音兩三下就收好了，起身，平靜地目光落在唐果身上，谌音說：“走吧。”
唐果撓了撓垂到額前的發絲，尴尬笑了笑，“好。”
視線急速瞥了眼谌音的鞋子。
剛才是視線錯覺。
谌音哪裏穿增高鞋了！
唐果覺得自己有點神經兮兮。
——
周四是唐果堂弟唐尤安生日，從小關系就好，唐尤安打了幾通電話讓唐果周四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家，周四唐果沒什麽重要的必修課，唐果沒推托的必要，點頭允諾。
唐尤安生日宴在唐家老宅裏辦，唐尤安是唐家這輩唯一的男娃，可謂唐家“獨苗”了。
大人們對唐尤安溺愛得不得了。
一個生日宴都要辦得大型熱鬧。
唐果周三晚去了百貨商城，用零花錢給唐尤安買了臺英語學習機，查單詞學語法做習題，功能齊全。
唐尤安今年高二，明年高三，英語成績和唐果有得一拼，班級英語墊底永遠是唐尤安。
唐果覺得英語學習機是最好的禮物。
沒給他買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算好的了！
提着包好的禮物回家，唐媽在廚房做晚飯。
唐果把禮物放回房裏，準備出去幫唐媽打下手時，無意間瞥到了書桌上她帶回來的花名單和幾份已經上交的觀後感作業。
唐果若有所思。
走到廚房，唐果湊到唐媽身邊，邊幫忙洗菜，邊像不經意間地問：“媽，你還記得谌伯伯家的事嗎？”
唐媽在切菜，刀沒停，沒聽清，“誰家？”
唐果，字正腔圓：“谌家。”
唐媽手上動作頓住，放下菜刀，回頭，看向自家閨女：“怎麽突然問這個？”
自從唐爺爺和谌奶奶去世後，唐家與谌家來往就少了，尤其是谌家經商，生意越做越大，唐家始至終從事教育，道不同不相為謀，老輩人也不在了，更少了往來。
現在只算點頭之交吧。
唐果搖頭，“就突然想到的，谌伯伯家有個大兒子叫谌白。”
唐媽半笑：“對啊，小時候你總是喜歡跟在谌白後面，跟屁蟲似的，每天大哥哥大哥哥的叫。”
“那……”唐果欲言又止，小心觀察唐媽的臉色，問：“他們是不是有個小兒子，叫谌音？”
話才落，唐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