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戰前
戰前
徐思遠與魔族的接觸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
他跟着他母親天音自小生活在山中,遠離人世。
天音不怎麽管他,讓他吃飽穿暖是天音唯一知道的責任,徐思遠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發呆,看看天,看看地,一天就這麽過去。
他唯一能看到的外人是一個老婆婆。
老婆婆很和藹,對他很好,會給他帶來外面的東西,徐思遠就開始期待見到老婆婆。
天音對徐思遠說,離老婆婆遠點,徐思遠聽了,每次還是忍不住親近老婆婆,跟她說話。
老婆婆過來不光是逗徐思遠開心,她會避開徐思遠和天音說悄悄話,每次說完話,天音的情緒總是很激動,她會抱着徐思遠哭,會念着一個名字。
徐萬亭。
徐思遠記住了這個名字。
然後有一次,老婆婆離開後,天音在房內自缢。
徐思遠永遠記得那天,天音抱着他,要他不要恨她,她受不了了,也不要恨他父親,不是他的錯。
可天音忘了,沒有期待又哪來的恨。
天音的屍體化為黑氣消散在空中,一點點念想都沒留下。
徐思遠呆了幾天,老婆婆又來了,她說天音是被他父親害死的。
天音本是天地魔氣形成的魔族,天生擁有優勢,活該掌控魔族帶領全族沖破封印,占領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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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音愛上了狡詐的徐萬亭,徐萬亭騙取天音的真心,趁她不備一劍刺死了她,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天音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要沒了。
老婆婆帶走徐思遠,将他帶回魔族,幾年後,徐思遠殺了她,逃出魔族,從極北一路逃到最南邊。
“我知道,是她逼死天音的。”
“徐萬亭他……也不全是他的錯。”
“天音陷入魔障,屠殺全村,徐萬亭晚來一步,便只看到屍橫遍野,殺戮還在繼續,徐萬亭沒有辦法,将劍刺入心愛的人心口。”
“一村人的性命以及愛人的死将他帶入崩潰的邊界,修為凝滞,久久不能釋懷,可天地魔氣孕育而成的魔族哪來的心。”
“天音沒死,她躲起來了,眼睜睜看着徐萬亭痛苦,讓他一直以為自己殺了心愛的人,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這讓我一直懷疑天音真的愛他嗎。”
“再次與魔族接觸是進入清淩宗後,我主動聯系他們。”
“再後來魔族分成兩派,一派跟随我,想尋求與修真界共處的方法,一派與修真界勢不兩立。”
“平淮鎮外的魔族是我集結的,你去不了古墓,我便想着幫你奪取那碎玉書。”
徐思遠說完,将頭埋進柳一笑胸口,聲音低低的:“你會嫌棄我嗎?”
嫌棄我半人半魔。
柳一笑想叫他不要裝可憐,話到嘴邊還是停下,輕哼:“你是魔族的時候我沒嫌棄你,多了半個人哪能嫌棄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徐思遠說着,将頭更深的埋進柳一笑懷裏,深深吸了口氣,“你真好聞。”
柳一笑踹開他,受不了他的黏糊勁。
一向冷漠的人說起情話來殺傷力就是大,柳一笑裹緊被子癱在榻上無限後悔,怎麽就上了他的當一時心軟答應他了呢。
剛才要不是及時清醒差點就要失|身了。
徐思遠親親熱熱湊過來,抱住他,貼近他耳邊:“我的說完了,師兄還沒說你的,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樣子。”
柳一笑被他那聲師兄肉麻到,打了個哆嗦。
“看你以後表現。”
“我一定讓師兄滿意。”徐思遠勾唇一笑,俯下|身去。
兩人胡鬧了一天,柳一笑總算想起客房還睡着一個寧榮,也不知怎麽樣了。
“別管他,本該死了的人被你救活,天道輪回,不知會有怎樣的劫難。”一下榻,徐思遠便恢複冷冷淡淡的模樣,只一雙手還拉着柳一笑的,不肯放開。
“那麽說我也是該死的人,你離我遠點。”
柳一笑甩開徐思遠自去客房查看,寧榮還沒醒,沒其他問題,只要再休息幾天,靈氣恢複自然會醒來。
柳一笑想起,當日望月講道他認出寧榮,和徐思遠提了一句寧榮,徐思遠的反應不對,當下便問:“你與寧榮早就認識?”
“算不上認識,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他要尋徐萬亭報仇也在意料之內。”
“你便将計就計,同時除掉寧榮和和玉鐘?”
柳一笑還是難以将玉鐘真人和徐萬亭聯系在一起,同時對面前的寧榮升起同命相連之感。
原來一直以為的主角其實和他一樣是炮灰,真正的主角借了他的身份,兩邊通吃。
也不知道書中的寧榮和柳一笑到底誰更慘一點。
徐思遠蹙眉,否認柳一笑的說法:“那不是我。”
雖然他還沒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那段記憶中的事是真是假,但是一旦承認其中一點,便意味着承認整段記憶,他不會把那個傷害柳一笑的人當做是自己。
那段記憶是真的,但徐思遠對付的不是他,具體說起來又要牽扯不清。
柳一笑一口氣梗在那,咬牙:“好,不是你。”
“嗡”——悠長而有穿透力的劍鳴聲傳來,這聲音和用劍時不同,不帶有一點攻擊性。
柳一笑和徐思遠對視一眼,攜手趕往主峰。
玉清宗主峰殿內有一柄巨大的古劍,這件是初代留下用以傳遞消息,沒當劍被敲響,便是通知門人,有重大事情要宣布。
不分內門外門,也不分弟子與管事,一刻鐘內,凡在宗門地界的都要前來。
柳一笑來到玉清宗五年,這劍從沒響過,破天荒一次,他猜測和魔族的出現有關。
弟子陸陸續續到來,有的帶傷,身上洇着暗紅的血跡,有的剛才外界回來,來不及整理便被劍鳴喚來。
主峰玉京峰內殿,宗主玉京真人再次詢問清淩長老:“師叔可是打定主意,日後可不準反悔。”
清淩長老點頭:“這五年你也看到了,柳一笑做的很好,比我在的時候管理得還要好。”
宗主失笑:“清淩峰一個弟子也沒有,怎麽比較管理得好與壞?”
“宗主錯了,”清淩長老搖頭,“除他二人外,現下另有三名弟子,假以時日,清淩峰的繁榮必超你我想象。”
宗主沉思一會,便應允了:“那待會便将柳一笑替你煉丹的事說了,一并論賞。”
玉清宗七峰,清字輩是玉字輩的師叔輩,兩代人感情深厚。
宗主很少反駁師叔們的決定,清淩長老知道玉京真人作為一宗之主,考慮的是宗門的得失,便寬慰他。
“宗主不用擔憂,一旦柳一笑出了錯,找他父母賠償去,這筆買賣不會虧。”
宗主點頭:“說得有理。”
外殿。
餘幸作為邀請來的賓客也過來了。
這兩天他忙着照顧受傷的仙鶴,沒有參觀過玉清宗,也沒見到蘇陽口中的柳一笑,頗為遺憾,不過一來到殿中,他便一點不覺得遺憾了。
六峰峰主站在衆人面前,或端莊或親和或溫婉,各個人中龍鳳,比天鶴門的前輩看着更有高人的氣質。
宗門的弟子也是,英俊不凡溫文爾雅,餘幸一雙眼四處張望,看都看不過來。
畢竟是外人,他尋了個角落待着,不讓旁人看到,腳下不小心一個趔趄,幸虧旁邊有人扶了他一下,才沒摔倒。
“多謝。”餘幸慌忙道謝,有點不好意思,多大的人了,還會左右腳絆倒。
“不客氣,你是新來的弟子嗎,沒見過你,唔,不對,宗門的收徒時間還沒到。”
聲音真好聽,餘幸悄悄擡頭,望進一雙帶笑的眸子裏,臉剎那紅了。
這個人也太好看了吧,比之前看到的弟子們還要好看!
“我是天鶴門來做客的。”
“原來是遠道而來的貴客,下次走路可要小心。”
他也很溫柔呢,餘幸心想,一身天青衣衣裳,特別顯氣質。
對方不再說話,餘幸絞盡腦汁想話題,可他也不了解玉清宗,有什麽共同話題好聊呢。
對了,倒是有一個!餘幸現在十分感謝蘇陽對他提到過這麽一號人物。
“這位師兄,”餘幸靠近對方,“我聽一位師兄提起過柳一笑師兄,不知道師兄有沒有聽過這個人。”
對方頓住,過了幾秒才回話:“他是怎麽說他的?”
“師兄說柳師兄超厲害,比天才弟子寧榮還厲害,可實際上柳師兄天賦比不上寧師兄,修為也一般般,根本沒可取之處,”餘幸憤憤道,“他們肯定是被柳師兄騙了。”
對方摸摸鼻子:“說不定柳師兄有其他厲害的地方呢,而且你不能光聽別人說他的好話,就認為這個這個人不是好人,那多不公平。”
“你說的也對,”餘幸不想反駁這位很有好感的師兄,可還是想吐槽一番,“關鍵是所有師兄都在說柳師兄好,也太奇怪了。”
對方也很奇怪,自己什麽時候人氣這麽高了。
“你在哪,聽誰說的?”
“門派交流會上,玉清宗在場的師兄都這麽說,還說,要是柳師兄在,一定贏的更漂亮。”
“他們還真敢說啊……”
“可不是嘛,”餘幸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也覺得很離譜,像找到組織一樣跟他叭叭叭,“他們都是被表象迷惑了,真有這麽好的人,怎麽交流會上不見蹤影,門派也一句沒提過。”
對方點頭:“沒錯,哪有這麽厲害。”
兩個人仿佛找到知音,開始對柳一笑展開一系列的貶低。
旁邊的弟子一入殿門注意到的是前面齊聚的師長,都沒看到待在角落的他們。
一刻鐘到,門內能趕來的弟子都過來了,殿內讨論聲消失,滿室寂靜。
宗主上前一步,看了看門下弟子的精神氣,滿意的點頭。
“玉清宗創立至今已逾千年歷史,培養出的人才數不勝數,千年前封印極北之更是出了主力,”宗主洪亮的聲音傳遍殿堂,笑眯眯的臉上寫滿嚴肅,“今日召集各位有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為魔族。”
“多數弟子想必已經聽說,封印不穩,魔族現世,各地紛亂不止,作為承天運之人,救世除魔乃是本分。”
“今日起,玉清宗進入戰時戒備狀态,無令牌者不得出入宗門,另,沒名弟子會安排巡守任務,與友派攜手除魔。”
“是,宗主!”
“第二件事,”宗主停頓了下,掃視面前的弟子,“在說之前,有個問題還請為我解惑,各位覺得這幾年來宗門內丹藥的質量如何。”
此言一出,弟子們都摸不着頭腦。
過了一會有名弟子踏前一步禀告。
“宗主這麽問,我便直說了,有段時間回靈丹的藥效确實低,效力沒之前的好,不過沒過多久就恢複了,便沒放在心上。”
柳一笑老臉一紅,剛接手時煉丹業務不熟練,一些煉得不怎麽成功的也拿上去湊數。
經這名弟子一提醒,其他人也想起來了。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
“也就這麽一回,其餘的丹藥自然是好的。”
“宗主為何這麽問?”
“你們滿意便好,”宗主點了點頭,“這第二件事與此有關,讓清淩長老與你們細說吧。”
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清淩長老深入淺出,宗門內大部分弟子只聽說名號從未見過本人,在之前他們對此無所謂,宗門人那麽多,不認識也正常。
但是當天賦平平無奇的柳一笑一躍到衆人面前,贏得外門比試,還能上望月講道。便都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培養出這般優秀的弟子。
還存着幾分想加入清淩峰的意圖。
柳一笑往後縮了縮,将自己縮進陰影裏。
先是宗主,再是清淩長老,他們怎麽回事,要自揭老底嗎,讓別人知道一峰之主甩手不幹了,對名聲多不好。
清淩長老一出現便奪去他們的目光,鶴發童顏,睿智端方。
開口也是震驚衆人。
“有一事需向各位道歉,五年前我修為凝滞,天劫即将來臨,卻苦思不得突破之法,為尋求那一線生機,便離開玉清宗,到各處游歷。”
弟子們震驚:“那這幾年!”
“這些年全是拜托小友煉丹,這才讓我走的安心,諸位承認這幾年的丹藥,證明我沒看錯人,頗感欣慰。”
殿內安靜了下來,清淩長老的話沖擊太大,他們都在緩慢吸收話中的含義。
清淩長老走了,但是丹藥的供應沒斷,那些不是從外面批發進來的丹藥還是門中人煉的,門中唯一能煉丹的便是清淩峰唯一的煉丹師柳一笑了。
可柳一笑五年前才入門,那個時候便有那麽厲害的手法了嗎。
要知道培養出一名煉丹師需要花費的時間比劍修更長,往往煉丹水平會比修為境界低一等。
比如金丹期會築基期的中級丹藥,而中期能煉當前等級丹藥的便能被稱之為天才。
那剛入門便學會煉丹的,煉丹水平比修為境界高一等的,該叫什麽?
柳一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想奪門而出。
騙了別人五年,用長老的名義賣了五年丹藥,這一披露不得把他抓起來活剮。柳一笑都能想到買到假冒僞劣産品的消費者們控訴地圍上來的樣子。
餘幸好奇的拽了拽身邊人的袖子,悄聲問:“長老說的這個人是誰呀,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呢,”柳一笑扯開嘴角勉強笑着,“一般般吧。”
“哦。”餘幸點點頭。
而實際上,弟子們根本沒空去想柳一笑用長老的名義賣丹藥的事,光是他的煉丹水平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
然而還不夠,他們繼續深入想下去,發現柳一笑更厲害的一個方面是自學成才,他們想象中長老給柳一笑開小竈,給他喂丹藥揠苗助長的事統統都沒有!
現實往往比想象中更精彩,他們今天總算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意。
他們僵着臉,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去面對。
清淩長老很滿意,幾年不見,弟子們的心性提高不少,寵辱不驚,很好。
“清淩峰在小友的管制下不僅沒有凋敝,更呈現出生機勃勃之勢,我自愧不如。”
清淩長老收起表情,面對衆人,正色道:“鑒于小友對清淩峰的貢獻,我等商議過後決定任命柳一笑為清淩峰副峰主,代掌清淩峰事務,待他築基之後,便正式掌管清淩峰。”
清淩長老嫌弟子們不夠吃驚似的,又扔下一個重磅消息。
弟子們,震驚不動了。
甚至還在想,清淩峰副峰主而已,這幾年都這麽過來了,就該直接讓他當正峰主,誰叫他是柳一笑呢。至于柳一笑能不能修煉到金丹期,笑話,有他做不到的事嗎?
要不是宗門內有非金丹不得獨立出去的規矩,清淩長老本還真的想讓柳一笑直接接手的。不過雖然封的是副峰主,職責待遇和峰主無差。
有弟子察覺不對,柳一笑接管清淩峰,那清淩長老去哪?
問出這個問題後,他擔憂地望着清淩長老,莫不是長老還未突破修為上的困境,即将遠離他們,這可不行。
長老仿佛知道他在想寫什麽,搖了搖頭:“出事的是玉鐘。”
玉鐘峰的弟子要炸了,之前還說休息幾天玉鐘長老便能恢複,怎麽一轉眼就出事了!
“真人傷的很嚴重嗎!”
“長老求您救救真人!”
清淩長老嘆息:“玉鐘傷到根本,此後不便出現在人前,玉鐘峰事務将由我代管,但玉鐘峰不改名,爾等出去仍是玉鐘的弟子。”
清淩七峰有三大峰四小峰,峰名不固定,向來因峰主而變,由誰掌管一峰,便由他的道號命名。
清淩峰原來不叫清淩峰,是在清淩長老掌管後才叫清淩峰。
按照規矩,玉鐘峰由清淩接管,那玉鐘峰便要改名為清淩峰,但清淩長老顧念小輩,不改名,此後便仍舊叫玉鐘峰。
事實已定,說再多也沒用,弟子們泫然欲泣,只求玉鐘真人身體安康。
“多謝長老體恤,能保留我等玉鐘峰弟子的名號。”
餘幸站在角落,也在愁:“真人人挺好的,可惜了。”
轉而疑惑:“就是那個要掌管清淩峰的人到底是誰,也太厲害了吧。”
作為外人,餘幸比玉清宗弟子更明白這個宗門在修真界的地位。
這是師兄弟們夢中也向往的地方,師門長輩每天念叨對比的是這家的弟子,閑來無事他們讨論的也是玉清宗。
能當上玉清宗的峰主,那得是多大的榮耀。
這回身邊的人沒有回道,餘幸轉頭,便見到他眉頭微蹙,一臉嚴肅,與旁人或吃驚豔羨或傷痛的表情不同。
衆人面前,清淩長老目光直射角落,厲聲道:“柳一笑,清淩峰副峰主一職,可敢應下!”
“豈敢言否。”柳一笑鄭重回答,他邁步朝前,周圍弟子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視線随着他,一路來到殿前。
清淩手中托着一枚印章,通體白色玲珑可愛,正是那枚峰主印。
“如此,便拜托你了。”
“定不負所托。”
柳一笑望着手中的峰主印,上回他迷迷糊糊的接下印章,本身也沒将它當回事。這次他重新接下印章,便是接下了一峰的責任。
角落裏,餘幸的表情從茫然到驚訝,從驚訝到震驚再到無所适從不過一瞬間。
這個和我一起站在角落的人便是他們口中的天才煉丹師,年紀輕輕掌控一峰的柳一笑?
他是蘇陽師兄之前說的那個柳一笑嗎,原來他真的超級厲害,這個水平擱別人身上是想也不敢想的高度。
餘幸尴尬的低下頭,悔恨不已,他剛才做了什麽,居然當着柳師兄的面貶低他,還說他騙人。
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視線,餘幸略微擡頭,才發現還站着一個人,餘幸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這個人什麽時候在的,他一直沒注意到,關鍵是,他說的話還被第三個人聽到了!
蒼天呢,快挖個洞讓我鑽進去吧。
“今日便到此,爾等回去必要刻苦修煉,為戰鬥做好準備。”
殿前,宗主再說了幾句話,便遣散衆人,今日消息過多,大家都要好好消化,尤其是玉鐘峰弟子,想趕着回去看看自己師長身體如何,無心再待在主峰。
“謹尊宗主命。”
弟子們都散去,餘幸也跟着出去了,他沒臉再與柳一笑見面。
餘幸從人群中找到蘇陽,向他告辭。
蘇陽不舍:“你才剛來,還沒帶你逛過玉清宗,怎麽就走了?”
餘幸笑笑:“最重要的已經見到了,大戰将起,仙鶴門需要我,我該回去了。”
“那好吧。”
蘇陽送餘幸去門口,兩人之間籠罩着淡淡的離別哀愁,眼看就要分別,餘幸拉拉蘇陽,終于忍不住說:“柳師兄真的好厲害啊。”
蘇陽疑惑:“恩?你不是覺得他一般嗎?”
“你就別老拿以前的事說事了。”
“可他的天賦确實不出衆。”
“天賦算什麽,重要的是自身的努力,”餘幸生氣地反駁,“你別那麽淺薄,柳師兄人好,修煉刻苦,沒有哪個師兄能比他更好了。”
蘇陽撓撓後腦勺,怎麽感覺這對話和以前幾天前的反過來了呢。
餘幸離開,最後回望一眼,他似乎看到穿着天青色俯視的人揮手朝他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