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顧大爺
顧大爺
在簽售結束的第三天上午，田谧終于結束了和邱衍林黎兩人大的“同居”生活，在機場拜拜了。
林黎表示很不滿，田谧訂機票的時候又沒跟他說！不然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田谧順利登機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于能回家了，這一趟門出的簡直就是個坑。
被接回酒店的第一個晚上，田谧由于過分放松而與邱衍的對話，在她酒醒後的記憶裏被自己大大的美化了。她只記得自己和邱衍進行了一場“親切友好的”交流。
就是有點兒奇怪，邱衍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冷氣更甚了。
田谧悄悄的問了林黎，林黎一臉“相信我我太了解他了”的表情，解釋說邱衍是個工作狂，一天不工作就不高興。
哦，原來是因為天氣惡劣打擾他工作了。
田谧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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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田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兩天的房費轉給邱衍。想了想，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謝謝你啦。^_^”
這是田谧在得到邱衍的手機號碼後，發給他的第一條短信。邱衍回的很快。
“嗯。”
真·霸道總裁的标配句型啊。
一定是在忙工作吧。真是個愛崗敬業的學習榜樣。田谧啧啧感嘆着，把手機丢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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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什麽時候請我吃飯？
邱衍飛快的浏覽着手裏的文件夾，目光不時地掠過一直黑屏沒有再亮起來過的手機。
撩完就跑真是......難道是他的語氣太冷淡了？
咦，他這是在想什麽？
邱衍神情嚴肅，認真的盯着企劃案，鎮定的翻了一頁。
一邊旁觀的合作夥伴：啊，邱總監真是看上去就很可靠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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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c市不久，田谧接到準備進組的消息，有些驚訝。
“不是說過完元宵節才開機的嗎，怎麽這麽趕。”田谧有些怨念。大年初三就要工作，怎麽想都有點可憐。
她對“過年”不怎麽看重，不代表她對“假期”也不看重啊。
除夕的時候，田谧回到父親家裏，父女兩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
田谧的父親是個畫家，在c市全國着名的美院擔任講師。自從愛人去世，他就搬離了原來的住處，重新回到教師公寓一個人住。
此時春節放假，學校裏冷冷清清，家裏也是冷冷清清。兩個人幾乎是零交流的吃完這頓飯，田谧父親就回到畫室裏一個人坐着了。
田谧知道，畫室裏堆滿了媽媽的畫像，在這樣的日子裏，他肯定是更想和媽媽待在一起。于是收拾了下房間，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一邊玩兒手機，一邊開着電視看春晚。
零點過了，窗外遠處的天空明明滅滅。美院離郊區不遠，隐隐能看到煙火的光芒。田谧站在窗邊出了會兒神，随即走到畫室門口，輕輕扣了扣。
“新年快樂，爸爸。”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好在她也沒有期待任何回應。田谧笑了笑。她知道父親還醒着，她也知道，他聽到了。這就夠了。
進組前一天，田谧和唐筱珉一起吃了頓飯。
唐筱珉一臉嫌棄，“你還記得你答應我什麽了麽。”
“知道知道。”田谧夾了一筷子牛肉丢進火鍋裏，“明天起就要和他們一起吃盒飯了，讓我最後再安安靜靜的吃頓好的行麽。”
“嘁。”唐筱珉心不在焉的戳着碗裏的丸子，“就因為這個我被boss談話好幾回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姐的地位不保，你賠我啊。”
“滾。不過說真的，就算我能帶你進組，也不一定他就接受你采訪啊，”田谧想起她以往在劇組時，有幾個場務閑聊說起對顧南燭的評價，“據說他脾氣臭的可以。”
“明星嘛，一紅起來脾氣都見漲。”唐筱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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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筱珉有沒有辦法田谧不知道，但據她觀察，顧南燭的脾氣是真的很臭。
顧南燭飾演的角色顏景在《琉璃》的影視劇本裏，是妥妥的男一號。雖說是女主視角的一部劇，他這個男一號的戲份零零碎碎的愣是要從第一集演到最後一集，估計這位大爺本來心裏就憋着不爽。進組三天，柔弱的助理妹子已經被他罵哭無數次了。
奈何人家真的很紅，就算臭着一張臉，也有人想往上湊。
過完年後溫度下降的厲害，一到夜裏更是出奇的冷。這晚的拍攝休息時間，顧南燭被助理伺候着，裹着大羽絨服窩在躺椅上小憩。他似乎很怕冷，整個人都縮進羽絨服裏，毛茸茸的領子把他的臉埋了一大半。
田谧搬着小板凳，抱着保溫杯坐在攝像機旁圍觀大明星。不時地喝口水，咂咂嘴，和旁邊的場務感慨一下，這個正在往顧南燭身邊移動，劇組裏飾演顏景在梨園裏的貼身保镖兼侍女的小姐姐，似乎比昨天湊過去的那個演宮女的更漂亮。
“南燭哥，”漂亮的小姐姐名叫季雨桐，是個二三線小明星，膚白腿長臉蛋姣好，演技也不錯，這次在《琉璃》裏搶到一個女二號的位置，只差機遇便能一炮而紅，“要不要嘗嘗這個湯？我助理煲的，味道很不錯。”
顧南燭懶懶的擡起眸子，瞥了她一眼。
在娛樂圈裏，被人稱贊“英俊”的男星不少，但能被贊嘆“俊美”的，估計只有這麽一個。
從某種意義上講，顧南燭的古裝扮相美得幾乎能讓人模糊了他的性別。勾人的眼，涼薄的唇，右眼眼角下的一點淚痣平添貴氣，配上戲子的行頭裝飾，他演什麽成什麽。
顧南燭的淚痣非常有辨識性，即使是田谧這樣的臉盲，在人群中也能很輕易的分辨出顧南燭來。
不過此刻田谧的注意力并不在這華麗的淚痣上，而是那一雙塗着粉色蔻丹的纖纖玉手......捧着的湯。
那湯熱氣騰騰的，一打開保溫杯的蓋子，香味傳的老遠，田谧一聞見口水都快下來了。
“你助理煲的湯？”
在季雨桐的手因伸出太久而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時候，顧大爺他終于大發慈悲的開口說話了，“現在的經紀公司，像你這樣的女藝人都配有經紀人了嗎？”
“......”站在一旁等着為他端茶倒水的助理妹子不忍心的別過了臉。
“...其實，是我自己煲的。”季雨桐的表情控制的很好，扭曲的表情一閃而過，眨眼間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嬌羞的恰到好處，“昨晚收工回酒店，我讓助理買的材料。我怕你會覺得我一個做演員的，不會煲湯，怕...你因為是我煲的，不肯喝，才這樣說的。”
“我，我也不是什麽專業的廚師，但是手藝還是不錯的，希望南燭哥你不嫌棄。”
聽聽啊！多麽感人肺腑！人家演侍女的戲份也不少的好嗎，收工昨天的時候都大半夜了。回去酒店還要連夜給你煲幾個小時的湯，這心意，啧啧，不喝對得起誰啊。
田谧喝了口熱水，吧砸吧砸，繼續看戲。
顧南燭卻突然嗤笑一聲，眼神在她塗着粉色蔻丹，保養精心的芊芊玉手上轉了一圈，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後直接縮回了毛領裏，重新把自己的臉埋了起來，聲音悶悶的傳到衆人耳朵裏。
“你知道就好。”
“......”
所以人家說了那麽多，你就只聽見了“你因為是我煲的，不肯喝”嗎？
眼看季雨桐憤恨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把保溫杯随手丢到一邊，田谧嘆息一聲，無比心疼那正在變涼的湯。
真的挺香的。
好巧不巧，這天晚上幾乎都是季廚師和顧大爺的對手戲。
尤其是其中一場，季雨桐演的侍女端出一盅滋補的湯水，給偷偷熬夜研究兵書的主子顏景來補身子的戲，大家在一旁憋笑憋得都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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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又是大半夜的回到酒店，青诃突然發了消息過來，向田谧提起幾天後yy小窩裏組織的歌會。歌會後半程會有《琉璃》廣播劇的幾個cv現場pia戲，算是劇透給大家的驚喜。
“珉珉知道了嗎？”田谧已經習慣了青诃的作息紊亂，也不問他在幹什麽，就順口問了一句，“她是策劃，她點頭了我也沒意見。”
“她知道的，同意了。”青诃語氣興奮起來，“現在我們正在争取公子加入！那天沒聽到他的現場太遺憾了！這次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田谧雖然也有點小期待，但轉念一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是不要太信以為真的好。
青诃又随便扯了兩句，問起了小小青的狀況。田谧......沉默了兩秒。
小小青，告訴我，三個月後我回去，你還是好好的對不對？
得知田谧進組居然忘記帶自己送的小小青，青诃十分憤怒，“你怎麽能這樣對它！當初是誰答應我要把它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的！”
田谧：“呵呵，我兒子眼睛可不會這麽小。”
青诃：“......”
最終兩人協議達成。青诃表示明天要親自去她家把小小青接出來，送到劇組來找媽媽。
田媽媽表示這個鍋她不得不背，認命的給他發了定位。
第二天青诃到的時候正中午。田谧正在苦哈哈的吃盒飯的時候，看到帶着一大堆零食和她兒子（田谧表示其實她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出現的青诃，簡直像是看見了天使。
“你要記得，這都是你可愛的小兒子帶給你的，必須要照顧好它才對得起這些吃的！”青诃嚴肅的說完，把裝着小烏龜和零食的背包遞給田谧。
“我可愛的小兒子？”田谧從包裏扒出一個還帶着熱氣的紅豆餅咬了一口，鼓着腮幫子看他，“唔......系，系泥嘛？”
“......”青诃覺得自己該走了，不然遲早被她氣死在這。
“田編劇？”一邊的副導演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注到這邊，朝兩人走了過來，“這位是？”
“是我的朋友。”田谧咽下紅豆餅，看到副導演眼裏的精光，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把青诃擋在身後，“不好意思，他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
這位副導演的喜好在劇組裏不算是秘密，好幾個男演員在劇組裏見了他都繞道走。
“可惜了啊，這身材相貌，是個好苗子。”副導演的眼神依舊在青诃身上來回打轉，“不考慮一下？我很欣賞你，如果想入圈，可以來找我，事半功倍。”
“不好意思，我想不用了。”青诃敷衍地笑了笑，看向田谧，“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行，我送你。”田谧繞過副導演，走到青诃身邊，和他并肩往外走。
“站住。”
叫停聲不緊不慢的響起，兩人的腳步都停住了，青诃的身體更是一瞬間僵硬。田谧疑惑的回頭。
這個聲音不是副導演的，倒好像是......
兩人身後，顧南燭穿着輕薄的古裝戲服站着，助理妹子氣喘籲籲地追上來，披上一件黑色的長羽絨服。這樣不倫不類的穿着不僅沒有讓他顯得邋遢，反而有種随意的慵懶氣度。
“你怎麽在這兒？”
這句顯然不是跟她說的。田谧詫異的看向青诃。青诃認命般慢慢轉過身來。
“......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