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息表白記
信息表白記
蔣越下午回到工作室，才打開手機，看到郁小息的信息，第一反應便是，一定是歐陽一個大嘴巴說了什麽了。馬上打通歐陽一的手機，歐陽一居然不接。沒一會，就看到歐陽一走進蔣越的辦公室了。
“怎麽？你要用車，打我電話打那麽急。”
“你見過郁小息？”
歐陽一意味深長地看着蔣越，笑着說：“是呀，你不會是要限制你女朋友不讓她和別的有魅力的異性見面吧？”
蔣越抿唇不語，靜默一會才說：“她不是我女朋友。”
“還不是？還不是你就看得那麽緊了。我聽小息說，你們好像才認識不到一個星期哦。”
“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麽？”
“對了！我跟她說起了大學的時候上選修啊，還有那次她在飯堂和李元吵架的事情，今天我們一起去法院的時候，見到李元了，小息還被李元氣得不輕呢！”
“就這些？沒說別的？”難道沒有說到《一座城池》？
“還有，她居然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歐陽一說着故作調戲的模樣，勾起蔣越的下巴，繼續道：“真是枉我們的阿越同學深深地愛着她那麽多年啊！”
蔣越嫌惡地別過臉，“喂，別亂說話啊，還有，別把你對女孩子的招數用在我身上。”
“我可沒亂說，我今天回來的時候，一直就想，終于被我想通了！難怪你那時候說她不好，用盡一切手段阻止我和她一起啊！原來你那時候就看上她了！你而看掩飾得真好！”
“我哪有？！我的車鑰匙呢？快給我！”蔣越馬上轉移話題。
歐陽一遞過車鑰匙給蔣越，可是嘴裏還依舊不依不饒，“你沒有嗎？沒有你故意把湯倒給李元，沒有你背她到醫務室？如果我沒記錯，那次你不是也在校際籃球比賽嗎？你突然走了，害我們系只進到四強而已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還有那次你——”
“好了好了！你說的都對！行了吧？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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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一突然大笑不止，笑着笑着還捂着肚子，直拍桌子。
“有那麽好笑嗎？！”蔣越瞪着歐陽一。
“你還真喜歡那傻丫頭啊？！你不知道她真的很笨！沒想到你眼光真是……哎呀！笑死我啦！哈哈哈哈……”
“你繼續笑！我走了。”
蔣越走到停車場，開了車門，坐到車裏，馬上給郁小息發信息，他決定裝不知道書簽的事情。
蔣越對歐陽一笑得這麽沒心沒肺，感到非常不悅，他也覺得郁小息很傻，居然那時候會喜歡上歐陽一！他不僅是個花心大蘿蔔，而且還是個專門喜歡跟女生搞暧昧的花心大蘿蔔。郁小息只看到歐陽一對她的照顧，其實那時候蔣越經常聽到歐陽一說郁小息傻裏傻氣，當然，歐陽一其實不只是說郁小息一個，其他跟他暧昧的女生他都會說，不是嫌人家胸小，就嫌人家屁股沒有肉。值得慶幸的是，歐陽一除了說郁小息的性格不好，也沒有說郁小息的身體有什麽缺陷，因為蔣越一直試圖阻止歐陽一上郁小息。
蔣越一直很看不慣歐陽一這種交往混亂的行徑，還常常懷疑歐陽一會不會有艾滋病。但是，他和歐陽一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人又是世交，而且，歐陽一其實除了花心這麽個缺點，待人其實還挺不錯。
蔣越一想到郁小息和歐陽一又重新見面了，會不會讓郁小息對歐陽一舊情複燃？歐陽一剛才不是說，郁小息在大學的時候，完全對自己沒有印象嗎？呵呵，難道自己真那麽低調？被歐陽一的光芒都掩蓋了？還是說，郁小息眼裏只有歐陽一，其他的，她都視而不見？
既然自己在過去對郁小息來說，不過是個路人甲，那就繼續當個路人甲吧。從現在開始不是路人甲就好了。所以，他才決定，假裝不知道書簽的事情。
郁小息整個下午工作都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彭晖說的話。
人的身體裏，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自戀因子。
本來郁小息也不覺得她和蔣越有什麽不妥的，可是經彭晖一說，再經自戀因子的作怪一下，似乎覺得這一個星期來，蔣越的表現，似乎好像看起來或許真的的确是對自己有企圖的！（用不用說企圖那麽難聽……）
可是郁小息想想自己二十多年來坎坷的情路，實在也不覺得自己才認識蔣越那麽一個多星期怎麽就讓他喜歡自己了呢？
小學三年級的郁小息，學人家朦胧地情窦初開，和一個坐在她前面的男生搞暧昧，後來，好不容易兩人互表了情愫，那個男生四年級就因為打羽毛球太厲害了，去了上海專門學羽毛球了。那時候郁小息還想着，會不會在若幹年後的奧運會看到那個男生的身影呢！可惜沒有……
小學六年級的郁小息常常被坐在她後面的一個男生欺負，突然有一天，那個男生說喜歡郁小息，郁小息會相信才怪！這自然也成了不了了之的一段□□。自今也沒有考究出來，那個男生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呢。
初中二年級，有一個男生瘋狂地追求郁小息，恐怖到，有一天，郁小息到學校的時候，那個男生就走過來跟她說，她昨天晚上是幾點幾點熄燈睡覺。郁小息自然驚訝，他是怎麽知道的？男生說他昨晚一直在她家樓下看着郁小息房間，看到郁小息熄燈了他才離開。這樣郁小息感到很恐怖，她本來就挺讨厭這個男生，因為他不讀書，還經常曠課，糾結一群外校的混混打架喝酒。郁小息一直都對這個男生敬而遠之，能避就避。而郁小息的初中三年，除了這個人追求之外，也沒有其他追求者了，郁小息一直不相信自己那麽沒桃花，把責任都歸咎在這個混混男生身上，因為他放話，說郁小息是他的，別人不許搶，不然就打死誰。
還好時間過得很快，郁小息升高中了，因為父親的關系，她到了S大的附中，父親希望她考到S大，在附中讀的話，機會比較大。附中自然沒有混混這玩意了，全都是讀書很厲害也只愛讀書的人。不過郁小息還是高一的時候懵懵懂懂地就和一個男生早戀了，後來被父親偷看她的手機短信，就發現了，而且還在一次那個男生送自己回家的時候被父親逮到了，父親手裏還拿着一根竹棍，把她連同那個男生一起打了一頓。随後，傳說中美好又苦澀的初戀，在郁小息還沒有嘗到它的美好只嘗到了苦澀而已就徹底幻滅了。
高三許多同學據說因為壓力大，都發展了“黃昏戀”，可是郁小息沒有，因為，她的班裏有五十八個同學，五十一個女生，剩下七個，據說是男生的男生……
接下來就是歐陽一這個表白多次都失敗的慘痛回憶了。
郁小息還在糾結着“到底蔣越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了？他要是喜歡自己，又是為啥喜歡自己呢？他要是不喜歡自己，又為啥有這些看似喜歡自己的舉動啊？”的時候，等了好久的“BB你有信息啊”的聲音終于如願響起了。
蔣越說，他不知道什麽書簽的事情。
郁小息又發信息問他，難道《一座城池》不是他的？
蔣越回，是他的，可是，沒有什麽書簽。
郁小息沒有再回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變聰明了，她想到為什麽歐陽一要說他沒有看到書簽了，其實自己那時候如果早想到的話，就不會發生禮堂表白事件那麽丢臉的事情了。其實，歐陽一是看到書簽的了吧，他說沒有，其實是在暗示，他的拒絕意思了。
蔣越等了許久，不見郁小息回信息，便又發，晚上去吃灌湯包？免費券還沒用完。
郁小息看了信息，又想起了那個糾結的問題，他莫非真的喜歡自己？
然後，郁小息做了今天第二件很沖動的事情，就是打了這麽一條信息——你是不是喜歡我？——打完還很順手，就按了發送鍵。
當郁小息看到“信息正在發送”的字眼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發了一條怎麽樣的信息，馬上按取消鍵，也來不及了，“信息已發送成功”的字樣出現了。
郁小息整個都趴在桌面上捶自己的腦袋，她真的豬腦袋啊！
這麽發要是蔣越不是喜歡自己，純粹因為有錢不知道怎麽花才老請郁小息吃東西而已，那蔣越看到這個信息不就覺得她很自戀了？不就又取笑死她了？！而且以後見面大家豈不是尴尬了？免費的東西不就都飛走了嗎？！
就算蔣越回的信息的肯定的，那接下來她該怎麽回？！她喜歡蔣越？她不曉得啊！可是按道理不大可能啊！他們才認識多久啊！不過她很喜歡蔣越為她提供的免費東西就真的。
郁小息呼天搶地起來，陳米正好回到事務所，她已經知道郁小息今早在法院發生的事情了，陳米只後悔，不該讓郁小息去的，又不是不知道郁小息工作能力一向很差，真是撞邪了今早才讓郁小息去！
陳米走到郁小息身邊，幽幽問了一句，“你真的和彭晖一樣是從S大法學系畢業的嗎？”
郁小息才從一副悲憫天人的神色中恍惚過來，機械地點頭，“是呀……”
陳米很失望地搖頭離開，邊走還邊說：“看來，S大法學系也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優秀，培養的也不都全是人才。”
郁小息嘟起嘴來，其實，陳米不是第一個懷疑她的，她自己也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S大混過呢！畢竟，S大的法學系全國聞名，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對了，季奉也是S大法學系畢業的，還有事務所其他幾個挺有名氣的律師也都是S大的……郁小息對自己的母校感到深深的歉疚，S大法學系的臉，都被她給丢盡了……
而，與此同時，我們看看蔣越收到郁小息那條信息的表現如何。
他先是無比驚訝，詫異于遲鈍的郁小息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看出來了？
接着，他就懷疑，懷疑是歐陽一今天真的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然後，他就懊惱，懊惱到底要不要承認，因為他摸不清楚郁小息發這條信息是因為她也喜歡自己，還是純粹被歐陽一的什麽話而一時沖動胡亂發來問的。
蔣越其實早就有打算，會跟郁小息表明心意的，因為根據郁小息這種少根筋的腦袋構造，想要她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不太可能的，郁小息的這條信息還真的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理想中的時機，還沒有到吧，現在可好了，都被歐陽一攪和了。（歐陽一：冤枉啊！不關我事的！）
郁小息再收到蔣越的信息，是在她心裏亂得一團糟的半個小時之後。
“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要當我女朋友？”
郁小息看着，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算不算承認了？！
郁小息第一時間，打開新浪星座頻道，看看水瓶座今天是不是走桃花運了！今日運程沒有提及關于桃花的事情，她又查了本周運情，愛情五顆星？！
郁小息頓時臉紅心跳，心髒跳動率達到歷史新高，使她不得不捂住自己心口，想說這樣可以平緩一下，可是她這麽不過更貼切地感覺到自己急切的心跳罷了。
郁小息第二時間，是查看日歷，如今九月份不可能是愚人節，然後還是不放心，百度一下，世界各國的愚人節，确定今天确實不是任何國家的愚人節，才确信，蔣越應該不會因為愚人節而發愚弄自己的信息。
可是又轉念一想，不對呀，要是他要捉弄自己，什麽時候都可以的呀！可他為什麽要捉弄自己啊？為了HUGOBOSS？那也太小氣太記仇了吧！
莫非，他真如彭晖所說，是喜歡自己了？
郁小息就一直在為那條信息煩惱，早知道那麽煩，就別發那信息問他了，真是庸人自擾！
“小息，難道今天青蛙軍曹停播嗎？” 隔壁坐的小高見郁小息一直趴在桌面上時而抓狂，時而托腮皺眉司考的樣子，一直到現在五點三了，還沒有走，就奇怪了，平時還不夠五點，郁小息早就準備好沖出事務所的了。
郁小息搖頭，“沒有停播啊，為什麽要停播？”郁小息這才想起，一看挂鐘，五點三！然後大喊大叫，“啊!我的軍曹！”
郁小息胡亂收拾東西，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可是郁小息向軍曹奔去的路程并不順利，因為，她在院子大門外，看到了蔣越的那輛墨藍色本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