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選修丢臉記
選修丢臉記
郁小息今天很少有的沒有遲到，而彭晖卻很稀奇的遲到了。郁小息本來還想報複一下，也去舉報一下彭晖，讓她也一個月沒有免費午餐吃的，可是陳米大狀走到她的位置旁邊之後，大破了郁小息想要過把舉報瘾的願望。
陳米大狀說，陳米今天要去學校給學生上課，本來是彭晖今天去替陳米把蔣越工作室的案子到法院去“報官”，可是彭晖今天請假了，看了事務所一圈，似乎只有郁小息的工作室可以先放下，然後去法院幫彭晖把事情幹完再回來。
陳米大狀的命令不容拒絕，郁小息即使心裏有千百個不願意，依然馬上起立，敬禮，還學港片裏的警察一樣，靠了靠腳，大聲回答：“Yes,madam！”
郁小息馬上收拾東西，陳米又說，十點再去，當事人在樓下等你一起去。
當事人？不就是蔣越麽？怎麽自從在公車上撞了他一撞之後，與他見面的頻率直線上升啊？不過跟他見面免費的東西可多呢！所以，見多點也沒有關系。
還有二十分鐘才到十點，郁小息決定先打個電話給彭晖，問她到底怎麽回事。誰知道接電話竟然是施嘉閩。
其實施嘉閩星期五晚上知道彭晖在深圳之後，回家想了一晚上蔣越說的話，又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第二天一早就坐和諧號到深圳賴籁家去找彭晖了。他到的時候，是賴籁開的門，彭晖還沒有起床，賴籁讓他進屋，他就一直蹲在床邊看着彭晖側着身子睡覺，知直到彭晖醒來，第一眼看到施嘉閩，驚訝得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還沒等彭晖反應過來，施嘉閩已經先跟彭晖道歉了。
不知道是彭晖的委屈眼淚憋太久，還是施嘉閩的那句“對不起”讓她感動，反正，施嘉閩道歉之後，彭晖的眼淚就汩汩直流，原本只是在抽咽，漸漸越來越大聲，然後大哭起來。施嘉閩擁住彭晖，輕拍她的背，邊安撫道，別哭別哭，你的飛賣品在這呢。施嘉閩一直都知道，彭晖好強，但不代表就是堅強，她不過總是不願意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罷了。
彭晖常常跟別人介紹施嘉閩的時候說，獅子是飛機的飛賣品。
彭晖哭累了，還依然抱着施嘉閩，頭靠着施嘉閩的肩膀，還不停地抽泣，末了，也在施嘉閩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們還是貸款吧。
施嘉閩一聽，先是一怔，再是一喜，然後，便懷疑彭晖會不會是試探自己，就很堅決地搖頭說，不了，不貸款，不買車了，是我沒想好，車子，等買了房子以後再說吧。
彭晖也很堅決，她昨晚經過和賴籁的促膝長談，也覺得，她和施嘉閩其實工作室穩定的，貸款是可行的，她不該因為舅舅的關系而多貸款有偏見的，更何況，她和施嘉閩肯定不會落到像舅舅那樣的田地的。可是，她依然對施嘉閩跟她說的話感到很氣，于是，她決定，要是施嘉閩先跟她道歉，她就同意貸款買車又買房子。
只是，彭晖沒有想到，第二天醒來第一眼會看到施嘉閩，她想施嘉閩道歉，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那麽快就道歉，而且還一早來到深圳。
然後兩人又差點為了貸款買車又買房，還是只買房子的事争吵起來，只是，兩人立場倒轉過來，施嘉閩同意後者，彭晖同意前者。
後來還是賴籁出來當了一回調解員，定論也終于有了，就是先去看好房子，看看首期如何，分期付款項目又是如何，再考慮車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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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在深圳玩了一天，星期天就回來了，兩人又去看之前就已經鎖定了的幾個樓盤，最後終于在安逸家園付了首期，今天彭晖請假，是為了和施嘉閩一起看車展。
郁小息沒有想到彭晖這個工作狂居然會為了這等閑事丢下工作請假！可是聽到施嘉閩和彭晖已經和好了，心裏的擔心也煙消雲散了。（胡說！你明明就完全把這事給忘記了！還和蔣越玩得不亦樂乎！哪裏擔心過！）
看在彭晖和施嘉閩沒事了的份上，郁小息心裏要替彭晖去法院的那千百個不願意就減少到了百十個不願意了。
十點過了五分鐘，郁小息才下樓，她是故意讓蔣越多等的。
可是下到樓下，她就後悔自己沒有準時到的決定了，因為來的不是蔣越，竟然是歐陽一，早知道，她該提早到才是！
“師妹，怎麽是你？”
“呵呵，是呀，你也一樣啊。”郁小息面對歐陽一依然很不自在。
“我也一樣？什麽一樣？”
“就是，‘怎麽是你？’的那個一樣。”
歐陽一司考了一會，才明白郁小息的意思是，她也想說，“怎麽是你”這句話。
“師妹，你的思維還跟以前一樣那麽……特別啊。”
“呵呵，謝謝誇獎。對了，你叫我小息吧，師妹師妹搞得我們有奸情似的。”
奸情？歐陽一不由抽了抽嘴角，“師兄和師妹怎麽就有奸情了？”
“師兄不都和師妹是一夥的麽，你看令狐沖和岳靈珊。”
歐陽一決定結束這種他無法跟上得對話，催促郁小息快上車。
“咦？這車不是蔣越的麽？”郁小息看到那輛墨藍色的本田。
“是呀，我的車進廠了，就借阿越的來開了。小息，你們很熟嘛！”歐陽一邊為郁小息打開車門，邊壞笑道。
郁小息很不習慣被這麽紳士地服務，她還是覺得自己打開車門自在，可是車門已經打開了，總不能關上了，自己再打開吧，這樣也太不給面子了，只好說了謝謝，鑽進車了。
等到歐陽一也進了車裏她才說：“其實我們也不是很熟的。”
歐陽一笑着看了郁小息一眼，邊系上安全帶邊說：“哦？是嗎？那你們怎麽認識的？”
“就坐公車我……”
“什麽？！阿越去坐公車？！他最讨厭擁擠的人他去坐公車！小息，你是不是記錯了你們認識的地點啊？”歐陽一不可思議地看着郁小息，他壓根不相信蔣越會去坐公車。
“你為什麽那麽驚訝？難道蔣越都不坐公車麽？我們真的是在公車上認識的！”
“也不是不坐，這不，遇到你的時候他不正在坐公車麽。沒什麽，嗯，然後呢？你們認識多久了？”
歐陽一把話題引開，決定回到工作室再問問蔣越，他怎麽就心血來潮去坐公車了！他之所以把第一份設計的酬勞全拿來買車，就是因為他很不喜歡那種人擠人的感覺，他覺得空氣很渾濁，很難受。
“唔……好像一個多星期吧……”郁小息掰掰手指算了算。
“一個多星期？！一個多星期你們就在工作室那個啦？”歐陽一詫異地扭頭看了郁小息。
郁小息連忙伸手把歐陽一的頭扭回過去，“歐陽師兄！你在開車！請注意乘客的安全！”
“哦，不好意思。你們進展是不是太快了？原來阿越不過是個僞君子嘛！”歐陽一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郁小息被他潔白的牙齒閃到了眼睛，當初會喜歡上歐陽一，就是去學校報到那一天，歐陽一對她扯了個大大的微笑，潔白的貝齒全都展現出來，讓郁小息羨慕不已之餘，還戀上了這排潔白的牙齒。（敢情你是喜歡他的牙齒不是喜歡他吧？）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哪裏來的進展！”郁小息搞不懂為什麽歐陽一會誤會她和蔣越有什麽，轉念一想，那天歐陽一進工作室看到她被蔣越壓着的情形，不會是因為這個誤會了吧！連忙解釋道：“那個，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只是……”
“別告訴我你們只是摔跤正好摔倒了一起？”歐陽一輕笑。
郁小息詫異道：“你怎麽知道！事情就是這樣的！”
歐陽一露出無奈的神色，這樣的大話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忽悠他也找個好點的點子吧！他心裏不信，嘴上卻說：“我猜的，反正這種摔跤摔一起的事情，經常發生啊。我也經常和女生摔在一起。”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會不相信呢！”
“當然。”不相信。
“那歐陽師兄和蔣越又是怎麽認識的啊？”
“我們是大學同學啊。你沒見過他嗎？我們一個寝室的。”
郁小息搖頭，她還真沒想到蔣越原來還和自己共有一個母校呢！
“不會吧？沒見過？不過我也很少和他一起走，可是我們不是有一起修過同一門選修嗎？那個環境微生物的選修啊，記得不？阿越也是修這個的啊。”
郁小息怎麽可能不記得！那個選修真是對她不盡的折磨！她對那些用肉眼完全看不到的微生物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是她選的那個音樂鑒賞的選修沒有選上，被踢了出來，她也不會選這個剩下的唯一可以補選的選修了！雖然後來發現她傾慕的歐陽一師兄居然也選了這門課之後，心情愉悅了不少。只是，她還真對蔣越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歐陽一見郁小息似乎很努力在回想，也還是想不起來的樣子，就繼續說：“那時候老師不是說我們不聽課，然後說了一句，‘我上你們的課上到我簡直就想自殺啊！’的，你那時候怎麽說來着？”
郁小息當然記得，她後來這門選修不及格了，也不知道老師是不是為了她說的那句話報複她呢！
當時郁小息做在倒數第三排，正在用GGbook看小說呢，老師上着課好好的，就忽然不講課開始訓起他們來。郁小息什麽也沒聽到，就聽到了老師說的那句，我上你們的課上到我簡直就想自殺啊！于是很順口地回了一句：
“好高興哦，終于有一個人為我而死了。”
那時候剛好全班都很安靜地聽老師訓話，而老師說完了那句話之後又剛好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醞釀着接下來要說什麽，于是，整個課室的人都聽到了郁小息的話，馬上全場爆笑。
當然，除了一個人之外——老師可嘴角抽得差點半面癱了。
郁小息回答歐陽一說：“記得啊，怎麽又提那事啊……”
“那時候阿越還說你很逗呢。你怎麽都對阿越沒有印象呢？他上課都坐我旁邊啊。”
郁小息尴尬笑笑，她本來就沒上過多少次那門選修，因為那門選修是傍晚六點半開始的，而有選修的那天剛好下午是體育課，上到五點九，郁小息整個累得趴下，當然就想回家嘆嘆世界，哪裏還記得什麽選修！
而且後來，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就更加不願意去上選修了。
大概因為郁小息經常不去的緣故，老師可能幾次需要課堂上完成的作業，郁小息都缺交了，于是有一次，好不容易郁小息去上了選修，老師就說要點幾個經常不來的同學的名字，看看他們是不是這次上課也沒有來。郁小息當時就想，老師一定會點到自己的名字的，還好自己來了。
老師果真第一個就點了她的名字。
郁小息聽了，就想，這個老師的普通話也太不準了吧！把自己名字讀成“于小欣”！還好自己聽出來了！于是依然是坐在倒數第三排的郁小息就大聲說：“老師，你喊錯我名字了！是郁小息，不是于小欣啊！”
郁小息說完，坐在隔壁組的歐陽一和歐陽一隔壁的一個男生就用很詫異的目光看着自己，郁小息顧着幫老師糾正錯誤也沒多看，所以也沒看到歐陽一當時正拼命向她使眼色了。
老師大概沒聽清楚郁小息說的話，又點了幾次“于小欣”，郁小息又說了一次老師讀錯了，她是郁小息，不是于小欣。
然後老師見她胡亂嚷嚷，便問：“于小欣，設計二班的于小欣來了嗎？”
郁小息舉起的手，迅速放下，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是法學二班的，不是設計二班的。
郁小息心裏憤憤然，有沒有搞錯啊！怎麽有人和自己的名字那麽像啊！丢臉丢大了這次！（你哪一次不是丢臉丢大的？）
更讓郁小息郁悶的是，她聽到歐陽一的隐忍的笑聲，她又看向歐陽一，他和他旁邊的那個男生正把頭埋在手臂裏，趴在桌面上，肩膀不停地聳動——是在笑，不會錯的了。他們早就知道！他們既是設計二班的啊！難怪剛才他們用那種眼光看自己了！
郁小息當時就祈禱，老師等下千萬別再點自己的名字了！不然真的很丢臉啊！
可是祈禱都沒起到完，老師接下來就喊：“郁小息。”
這次是真的是郁小息不錯了，郁小息想放棄舉手應到，可是再缺席恐怕就不及格了，于是就低頭，舉手，很小聲地應了一聲“到”。
事實證明，她無論應沒應，她還是不及格了……
此事之後，郁小息就更加不喜歡上這個環境微生物了，可是因為不及格了，她下學期，還要繼續修這門讨厭的選修……
現在想起來，莫非那時候和歐陽一坐在一起笑自己的那個就是蔣越？！為什麽每次丢臉他都要來湊熱鬧呢？！真是的！
歐陽一見郁小息一直沉默，又以為他沒有想起來，于是又想到了一個讓郁小息記起些許關于蔣越的事情，便說：“你記得我那時候借的那本韓寒的書嗎？”
“一座城池？”
“是呀，我不是說，那是我舍友的嗎，就是他的啊。”
“他？！”
“對，那本書就是阿越的。”
郁小息頓時像遭五雷轟頂！這個是什麽跟什麽啊……
難道蔣越天生就是要為了看她郁小息丢臉而存在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