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卡佩家族21
卡佩家族21
“你有愛好嗎？”希爾問。
黑格怔住，從來沒人問她愛好是什麽，這種感覺很微妙，有着說不出的感覺。
自己的愛好應該是使用魔法去戰鬥吧？
黑格困惑地想，但她又不能說自己會魔法，于是到嘴邊就變成了：“我喜歡練劍……”
“不過我天賦不好，身體也弱，恐怕很難在這方面有很大的成就。”
她不帶情緒地說，落入希爾的耳中又變成另外一番感受。希爾認為黑格因為沒有天賦受到了一定的心理創傷，所以才會這麽平靜冷漠地講述這件事情。
黑格的叉子剛插在一塊切好的肉，希爾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奇怪：“我告訴你，我的一個秘密吧！”
似乎有些振奮，仿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傾訴的人一樣。
黑格扭過頭，看到希爾充滿期待的目光——期待她能夠作出回應。
希爾在想，黑格喜歡練劍，跟別的貴族小姐不一樣，說不定她會贊同我！
可是她還是有些猶豫，自己才剛認識黑格，又不知道黑格實際會是什麽樣的人，更不知道黑格聽了之後，會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接着，心底一道聲音安慰着她：沒關系的，希爾，從見到黑格的第一眼，你不就覺得黑格獨特嗎？相信你的直覺！
“好。”希爾做好心理準備的同時，黑格也給出“樂于傾聽”的信號，并給予微笑來鼓勵。
黑格很好奇希爾會對自己說什麽。
現在的希爾年齡還小，還處于比較單純的年紀，若是換成成年後希爾，黑格認為希爾可能就不會主動說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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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抑制一些興奮，不敢看黑格，盯着餐盤上的食物，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其實我經常偷聽父親跟別人說話，因為我覺得很有意思，我不太喜歡漂亮的裙子以及首飾，我渴望像父親一樣能夠很酷地去解決某些較為困難的事情，然後下達準确的處理方式。”
說得有點抽象，希爾這個時候還沒徹底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只是崇拜着“掌權人”，希望獲得那樣果斷地處理大事能力，僅僅覺得那樣很酷。
在黑格看來，要先被賦予權力，才能成為“那樣”的人。除此之外就是憑借自己的手腕去奪取權力，當然，首要還是要建立下層。
“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嗎？”希爾望向黑格，有些不安。
奇怪？
“哪裏奇怪？”黑格問。
希爾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來，迅速組織語言：“很多貴族小姐知道後，都說我很奇怪。”
“她們說，明明可以用輕松快樂的方式活着，為什麽要這麽費勁，這麽吃力不讨好。結婚前，父母給予我們的一切就是為了讓我們幸福快樂地活着，結婚後，丈夫依舊會給予我們最好的。”
“有時候我在想，或許自己真的很奇怪。”
說到後面，希爾的表情逐漸趨于平靜，産生自我懷疑。
“不會奇怪。”黑格肯定地說，“你繼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希爾愕然看向黑格，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有一次被父親發現了，父親變得很憤怒。”
“為什麽？”黑格問。
“不知道。”
兩人都沉默了。
希爾勉強繼續說：“不過，母親很支持我——”
她還沒說完，突兀的聲音傳來：“黑格小姐。”
兩人循着聲音望去，看到的是卡佩家族的管家菲諾。
菲諾恭敬地對黑格以及希爾微俯身，右手握拳，橫立在胸前，他的目光落回黑格：“公爵正在找您。”
“知道了。”黑格端起盤子，不遠處的女仆立馬上前接過。
黑格站起來，露出遺憾的神情對希爾說：“我們只能下次再聊了。”
“沒關系，我很期待我們下次見面。”希爾不知道會是什麽事情，不過，黑格既然這樣說了，應該是不會重新回到這場生日聚會上了。
她展露燦爛的笑容，目光不舍，看着黑格漸漸遠去。
黑格跟着菲諾走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菲諾開口解釋：“那位大魔法師想要見您。”
——還是找上來了。
在跟薇恩對上視線的時候，黑格就有這種感覺。
避開生日聚會的場地，聚會的吵鬧逐漸遠去，直到消失。進入建築物，黑格見到了肯塔，肯塔的表情很凝重。
肯塔嘆了一口氣，用溫和的語氣對黑格說：“我不希望你離開卡佩家族，你畢竟是我的女兒。”
黑格一眼就看出是他是裝的，于是她也裝了起來：“父親，我要離開你了嗎？我不想去卡塔之城。”
肯塔手搭在黑格的雙肩上，堅定地說：“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帶走你。”
“我相信父親。”黑格現在非常希望肯塔能夠有用點。
肯塔還需要她魔法師的能力，加上她還知道了肯塔這麽多秘密，肯塔無論如何都會留住她這個魔法師。怕就怕那位卡塔之城來的魔法師實力在肯塔之上，這樣就會比較麻煩。
還有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那就是地牢裏面的男魔法師。
“黑格，你記住，千萬不能暴露你是魔法師的事情……”肯塔壓低聲音，“還有地牢裏面的男魔法師。”
“你佩戴項鏈能在一定程度上不讓別的魔法師看到你的體內的‘光球體’，所以你也不用害怕。”
就算把地牢裏面的男魔法師推出去，男魔法師知道得很多，肯定會把黑格是魔法師的事情抖出來，黑格從來不敢低估卡塔之城的魔法師對“野生”魔法師的執念。
黑格有點意外肯塔居然把“固視之石”的事情說出來了。
“父親，我知道怎麽做。”
肯塔放開黑格，露出滿意的神色。
“去吧，要是對方想要強行把你帶走，就喊我。”肯塔囑咐。
黑格點頭：“我會的，父親。”
随後，她就跟着菲諾去往薇恩所在的房間，其中，經過了曾經關着她的“雜物房”，只要靠近那裏，一股熟悉的氣息湧來，鑽入鼻子裏，生理上出現了排斥感，胃部的不适彌漫而來。
遠離那裏，黑格才緩和了一些，她摘下手鏈，交給了菲諾，菲諾沒有疑惑，他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應對大魔法師薇恩，其餘都不重要。
那條項鏈是黑格身上唯一附有特殊加持的寶石，為了不讓薇恩發現端倪，她選擇把寶石手鏈交給菲諾。
來到薇恩所在的招待房間門前，黑格由于不安劇烈跳動的心髒在門緩慢打開的時候逐漸平複。
房間并不大，只有一張桌子以及兩張對坐的沙發，牆紙是深色花紋，牆上挂着幾幅關于花的油畫，陽光通過落地窗照射進來。
坐在沙發上的薇恩沖黑格露出友善的微笑，試圖用這種方式讓黑格放松，減少緊張感。
黑格上前，向薇恩做了一個貴族小姐的禮儀，坐在薇恩對面的位置上。
現在她才看清楚薇恩的模樣，眉目之間銳利，帶着屬于強者的自然松弛感。
許多魔法師都知道“固視之石”，但實際上真正了解它的人非常少。黑格之所以了解是因為曾經有一段時間，她都在抓從卡塔之城跑出去的魔法師，由于“固視之石”，讓一些魔法師逃跑了。
現在的她卻是戴上了“固視之石”，為的是躲避卡塔之城的魔法師……
這種交換位置的感覺很微妙。
“你可以把身上所有寶石都摘下來嗎？”薇恩詢問，她目不轉睛地看着黑格。
脖子仿佛被不安扼住喉嚨，黑格沒有這麽多思考的時間，面上多了一些不滿，反問：“我為什麽要摘下身上的寶石？”
黑格的反應過于平靜、正常，薇恩開始有點困惑。
直接讓對方摘下寶石，似乎确實有點不禮貌，而且對方如果是魔法師的話，在知道她是魔法師的情況下應該不會産生抗拒，并且關于卡塔之城的事情也廣為流傳……除非有人告訴她卡塔之城是個不好的地方才會抗拒。
從目前來看，黑格只是一副“對這件事感到不滿”，結合黑格的身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薇恩也不打算強迫她，直接問：“你是魔法師嗎？”
竟然沒有堅持？黑格心中有疑惑的同時在揣摩這個人的性格。
“魔法師？”黑格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後笑了一下，“我怎麽可能是魔法師？我是魔法師，就應該向您表明了。”
“你知道卡塔之城嗎？你認為卡塔之城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知道，我想，大家都知道……”黑格頓了頓，“卡塔之城是所有魔法師的故鄉。”
薇恩注視着黑格，沒有對此作出反應，遲疑幾秒：“你的父親有接觸過魔法師嗎？又或者他有沒有囚禁魔法師。”
确實抓了一位魔法師。
黑格裝作仔細回想，最終給出答案：“沒有，我沒見過父親接觸過魔法師，事實上，父親很多事情都不會告訴我。”
直接把自己摘幹淨，把一切都推在肯塔身上，要是薇恩能夠替自己把肯塔解決了，也是個不錯的結果。不過，肯塔現在還不能死。就算肯塔死了，亞修斯目前也沒有站穩腳的能力，她想以女性的身份成為卡佩公爵已經是一大阻礙。
只有在合适的時機讓亞修斯安穩地坐上卡佩公爵的位置才是最好的選擇。
薇恩沉思了一會，沒有說話，黑格就主動提出離開了，薇恩也沒阻攔。
離開這間房間的時候，黑格松了一口氣。
“公爵說，讓您出來後，就去書房找他。”管家菲諾說着，雙手捧着黑格的手鏈，詢問，“這需要怎麽處理？”
黑格想也沒想，直接拿走，也沒戴回手上，而是握在掌心。
“走吧。”黑格邁開步伐。
難道這麽簡單就結束了？
薇恩一開始提到“把身上的寶石都摘下來”，後來又沒堅持到底是因為什麽？
僅僅是為了尊重她，還是為了讓她放下警惕？
黑格的目光變得深邃。
她來到肯塔的書房，就看到肯塔沉郁的表情：“怎麽樣了？”
黑格如實地把過程都說了一遍。
“你怎麽回答？”肯塔又問。
“我都裝不知道。”
肯塔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黑格提起地牢的裏面的男魔法師，她擔憂地問：“父親打算把男魔法師給‘推’出去嗎？”
這不是她第一次扮蠢了。
“不，黑格，把他推出去，只會暴露你的存在，所以不能把他‘推’出去……而是要把他殺了。”肯塔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過男魔法師，因為男魔法師已經知道肯塔的秘密。
也好，本來她就想殺了男魔法師，保證以後自己離開卡佩家族的時候，亞修斯處于安全的狀态，因為肯塔想要再找到一名魔法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之後卡塔之城追查到男魔法師死去的地方，也跟自己、亞修斯以及波西爾沒關系——這可是肯塔殺的，卡塔之城的魔法師不會遷怒無辜的人。
“黑格，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出了房間，你就要佩戴這個項鏈。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自己很喜歡這條項鏈……過段時間，我會為你找來同等效果、不同款式的飾品，這樣你就不會受到懷疑了。”肯塔認真地說。
“知道了，父親。”黑格也巴不得他動作能快點。
肯塔的聲音變得幽冷：“今天晚上我就把他解決了——”
這一刻，黑格在想，肯塔最近要殺死的人有點多，一個是男魔法師，另一個是費奇。
黑格沒有回到聚會，而是在自己的房間裏休息。因為費奇宴會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所以在她在自己房間裏待了一小時左右就結束了。
費奇心滿意足地看着衆多貴族離開的馬車，他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費奇，你的好日子才剛開始，你以後會越來越好，并且會成為下一個卡佩公爵。
另一邊。馬車上。
巴戈裏亞公爵對面坐着薇恩，薇恩正望着馬車窗外的風景，像是在思考。
巴戈裏亞公爵忍不住詢問：“黑格是魔法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