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卡佩家族07
卡佩家族07
還沒來得及去思考肯塔話中的意思，肯塔就問起黑格最近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比較想要的東西，接着又問起波西爾的事情。
“波西爾最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肯塔像是緩和氣氛般嘆了一口氣，“畢竟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我比較擔心你會因為她的某些舉動不高興。”
黑格敏銳地察覺有點不對的地方，換作是以前自己面對肯塔說的話肯定察覺不到。
她想起波西爾前天還對她說過，肯塔想要借助波西爾這樣的存在來“監視”她。波西爾做了什麽引起肯塔的注意，開始懷疑波西爾？
“回溯”前，波西爾不會對她這麽“親密”，但也沒有做過害她的事情，甚至還暗地裏幫助她，這些黑格都知道。
黑格裝作思考的模樣，給出一個答案：“沒有。”
她認為回去之後應該提醒一下波西爾。雖然黑格不知道波西爾做了什麽，但她大致能猜到是關于未來波西爾逃離卡佩家族的事宜。
肯塔表情沒有變化，帶着笑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如果你發現了什麽怪異的地方，都可以告訴我。”
肯塔的語氣溫和、寵溺，落進黑格耳朵裏，變得有些許惡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惡心。
強忍着惡心，黑格問了一個問題：“父親……”
她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天真懵懂的八歲小孩，正如當初的自己一樣。
一開始黑格非常不适應，悄悄在鏡子前練習過，并且從旁人的口中得到“認可”的回答時，她就一直在等待機會。
垭安的評價是：“您只需要不那麽沒表情或者表現得那麽冷漠就可以了。”
垭安曾經是波西爾的人，波西爾親口在她面前承認的，現在把垭安派到她身邊，那垭安就是她的人了。
Advertisement
波西爾對她的照顧程度，就算不是親女兒，似乎也跟親女兒沒有什麽區別。
黑格想要從肯塔口中探出一點關于母親的事情，哪怕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也好。唯獨不能深究，深究說不定還會引起肯塔的警惕。
“我想知道，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黑格誠懇地望着肯塔說。
肯塔愣住，顯然沒有想到黑格會問這樣的問題，沉默幾秒才給出答案，他似乎有些黯然——黑格猜，他是裝的。
波西爾曾說過：“肯塔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女人，如果他喜歡一個女人，那麽那個女人身上一定有什麽是肯塔可以‘剝削’的東西。”
“你的母親……是一個單純美好的人，也有些執拗，她喜歡讀書。”說到這裏，肯塔看向黑格，“你很像你的母親。”
“……”
肯塔說到“單純”的時候，黑格差點下意識抽了抽嘴角。
黑格現在可以确定的是，肯塔對于母親的事情有所隐瞞。
“她跟你一樣是個魔法師，她還活着的話，你一定會成為優秀的魔法師——”
除此之外，肯塔再多說別的東西。
離開肯塔的書房，黑格又有新的疑惑，為什麽肯塔這麽執着于魔法師？想要借助魔法師達到什麽目的？
黑格回到自己的卧室，黑格翻看肯塔買來的魔法書，看了內容，進一步确定是四階魔法師才能看的魔法內容。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現在她只是一個一階魔法師，為什麽能看到四階魔法書的內容。
黑格檢查了一下書封面符紋，沒有發現殘缺的部分，也就是說，符紋本身沒有出現問題。被畫上特殊符紋的書比尋常書要耐受，符紋本身就帶有特殊加持。
魔法書的內容對于她來說并沒有什麽用，很快，她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童話書”上。主要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細節上的內容自己沒有注意到。
然而，內容上沒什麽發現，卻發現這本書上的文字是親手寫上去的。黑格沒有多想，只當作是母親寫上去的。
她知道，很多寫書人以及負責謄抄的人都會統一練一種字體，就是“童話書”上的字體。
不過，黑格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詢問了波西爾，母親有沒有練過這種字體。波西爾想都沒想就非常肯定地說練過。
兩人坐在花園裏，有着一張圓桌子以及兩張凳子，凳子的靠背是镂空花紋，上端像是藤蔓一樣往兩端蔓延，桌子并不大，剛好能放下精致的點心架子，以及一壺茶和兩個杯子。
一把比較大的傘立起，形成蔭蔽，将黑格和波西爾籠罩。周圍都是漂亮的綠色植物以及花，坐在這裏都能聞到屬于自然的清香，時不時還會出現蝴蝶，在陽光的花叢上翩翩飛着。
黑格提起昨晚肯塔詢問她關于波西爾的事情，波西爾聽了之後，并不意外，反倒是冷笑了一聲。
“他這是想我們互相監視，他覺得你單純好騙。”波西爾一點都不掩飾對肯塔的鄙夷。
單純？又是這個詞。
黑格喝茶，看着打理得很漂亮的花叢，忽然說：“我想去看看母親的墓，您能帶我去嗎？”
她态度誠懇。
黑格知道自己不能随意離開這個莊園，只能借助波西爾。
“可以，肯塔不會阻攔。”波西爾很輕松地答應了這件事，她張了張口，還要說別的事情，就看到一個人出現在她視線範圍內。
“亞修斯過來了，估計是來找你的。”波西爾提醒。
黑格回頭，看到站在一棵樹蔭下一個較為高大的身影，亞修斯靜靜站在那裏，像是在等待黑格過去，表情平靜，甚至看不出她對黑格是什麽想法。
與此同時。
費奇和維卡來到一處莊園隐秘的位置，撥開高高的植物，踏着亂生長的高草，逐漸靠近一個地方。
當陽光重新照耀在他們身上，他們所想要見到的東西随之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巨大的籠子裏關押着魔物，它們身上包裹着紫黑色的火焰一樣，擁有赤紅的雙眼，以及鋒利的爪牙。
從未見過魔物的維卡雙腳抖動，望着比他大五倍、兇狠且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躁動的魔物，恐懼像是無數只螞蟻，從他的腳一路爬到頭頂。
維卡直接跌坐在地上。
費奇見他這麽沒用，心中多了幾分嫌棄。
“你、你真的要把這些魔物放出來？”維卡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當然，這次一定要讓黑格吃點苦頭。”費奇的目光森冷。
維卡強迫自己冷靜一些：“可是，要是父親知道你做這樣的事情，不會放過你……你想要去、去領地的事情也會泡湯。”
費奇盯着他，這令他毛骨悚然，接下來，費奇的話使得他渾身血液凝固。
“放走魔物的事情，你來做——”
-
黑格走到亞修斯的面前，黑格才到亞修斯的肩膀。
“父親說，讓我來接受你的感謝。”
陽光透過葉間照射在亞修斯以及黑格身上。
黑格怔了怔，難以置信地看着亞修斯。
她從來沒想過，肯塔會強制讓亞修斯來接受她的“感謝”，這種行為愈發讓黑格感到不安。
“不，亞修斯，我不認為自己口頭上的感謝就能抵消你幫助我的事情。我們應該聊一聊，亞修斯。”黑格誠摯地說。
“你想知道什麽？”亞修斯直奔主題。
黑格沉默一會：“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事情。”
亞修斯皺眉：“我拒絕，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
“不，我應該知道。”
雙方陷入沉默。
黑格提出建議：“我們來比試怎麽樣，只要我贏了，你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你沒有系統地學習過魔法，魔法師一旦被近身，必敗。如果要比劍，你依舊沒有優勢，我學習劍術要比你早。”
黑格忽然笑了：“我會贏。”
換作是尋常魔法師，被近身确實就已經輸了。而黑格戰鬥經驗很足，懂得怎麽拉扯，也懂得用魔法去強化自身的弱項，雖然在這場比試上，她不能用冰以外的魔法。
現在的黑格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她也知道現在比起肯塔還很弱，所以她不會亮出自己所有底牌，哪怕現場只有自己和亞修斯。
亞修斯詫異，随後用陳述的語氣：“你變了很多。”
“我想這種變化應該不是壞事……一個在你看到必贏的比試，沒有必要避開吧？”黑格說。
亞修斯無聲嘆息：“确實，我沒有避開的理由。”
-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嚴肅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維卡伸向籠子鐵鎖的手猛然僵住，看到肯塔可怕的表情時，迅速收回手且垂下目光，害怕跟肯塔對視——一直以來，維卡都特別害怕這個父親，自己的自信不足以及經常被肯塔呵斥，他連肯塔一次誇贊都沒有獲得過。
費奇連忙：“是維卡！他說要把魔物放出來把黑格咬死！”
維卡難以置信地看着費奇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扣在他身上，心中無助，恐懼像是潮水一樣翻湧而來。
他極力地否認：“不，不是這樣的，父親。”
思緒混亂，維卡已經不知道怎麽扭轉這種局面。
維卡惡狠狠地看向費奇：“你之前明明只是說想把魔物放出來吓吓黑格！”
說完，又看向肯塔森冷至極、釋放出殺氣的面孔，所有辯解的話都吞了回去。
維卡心裏只有一個絕望的聲音：父親會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