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情敵的101種方法

第26章 七歲的玩伴

“麟麟，這麽早起床啊，吃早餐了嗎？”

唐麟從電話聽筒裏面聽見了咚咚的切菜聲。

唐媽媽沒有正面回答唐麟的問題，而是同唐麟說了一句最最日常的問候。

現在是早晨六點半，确實是母親早起做早餐的時候。

剛剛播出電話的緊張感，在母親的這一問句下消散了不少。

“嗯。媽，早上好，早餐還沒吃呢。打算等下再吃。”唐麟回答道，然後想了想，又接着問道，“媽，你早上打算給爸和哥做些啥？”

“昨天包了包子。已經蒸上了。現在正在切蔥花，打算等會兒下點給你爸你哥下點蔥花肉丸湯喝。”唐媽媽回道。

母親的聲音溫柔平緩，聽着就像是溫暖的泉流過心田，讓唐麟平靜了不少。

“哦。那很好啊。很營養，很健康。”唐麟放輕了聲音，回道。

“你也想吃包子了吧，回來媽給你做。”唐媽媽說。

“好。”唐麟說，“謝謝媽。”

而後，唐麟聽見電話對面的切菜聲停了下來，然後又是鍋蓋拿開再蓋上的聲音。

再又等了兩三秒鐘，唐淑娴的聲音才從電話裏傳出來：“麟麟，你剛剛打電話來說你想問什麽？”

“啊。”剛剛消弭了不少的緊張感又回來了，唐麟的喉結動了動，深吸了一口氣後輕聲地問道，“媽，我七歲的時候，在幼兒園，有過什麽後來就沒有見過的朋友嗎？”

“嗯？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唐麟想了想，最終還是編了一個故事，“在鵬城實習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我以為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好像認識我很久了。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有這樣的事？”唐敏娴聞言感到很驚奇，“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蘇唯安。”唐麟猶豫了一下後，輕聲道。

“蘇唯安？”唐媽媽重複了一遍唐麟念出來的名字。然後在聽筒裏唐麟聽到了一陣久久的沉默。

“媽你有印象嗎？”唐麟問道。

“……好像有這麽一個人吧。”唐敏娴回複道。但是她說得顯然有些猶豫，大概是這個名字真的許久沒有出現了。她花了些時間才從塵封了許久的記憶裏面刨出了這麽一個人。

“是不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男孩兒……”

唐媽媽回憶着，她說得很慢。聽筒裏傳來的聲音也充滿了猶豫和不确定。

“……喜歡跟在你屁股後面。不太喜歡說話。”但是随着回憶，唐敏娴給出的細節卻越來越多，“是一個從小在瑞士生活，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錦城做生意的……一個小男孩兒？”唐媽媽回憶道。

“喜歡跟在……咳。”唐麟重複的時候被自己嗆到了。

他并不懷疑母親回憶的準确性，但是竟然确有此事，實在是讓他出乎意料。

“居然我真的認識他嗎？！”

因為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時候你在家裏提他提的最多了。這就想不起來了嗎？”唐媽媽在電話裏笑着罵道，“小沒良心的。”

“……”

“去哪裏都要帶上他一起。你們小朋友一起玩老鷹抓小雞你一定要把他護在身後。貓抓老鼠你一定要和他一窩。去游樂園也要和他只和他坐同一輛車。小胖和大可想要和你一起你還不肯。因為你說你要保護好他。你忘了？”

“……忘了。”

“沒良心。”唐敏娴再次評價道。

“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唐麟愣愣地道，“我小時候真的和他一起玩過嗎？”

“當然。你居然敢懷疑媽媽？”唐敏娴在電話裏斥責道。

“不敢不敢。”雖然知道母親并沒有生氣，但是唐麟還是即刻就承認了錯誤。

唐敏娴确實也沒有放在心上，聽筒裏的傳出的聲音很快地又陷入到了回憶的狀态中。

“不過可能因為他七歲的時候就回瑞士了吧。你記不得他也是可能的。”

唐敏娴這個時候倒沒有再斥責唐麟了，說話慢慢的，每一個音節都放慢了半拍。

“他回瑞士的時候你還去送了機。”唐敏娴道：“我還記得你和他說，‘會等他回來，你不會忘記他’。沒想到這麽就忘了。小孩子啊……”

“……”唐敏娴的話裏關鍵信息太多了。唐麟一下子沒有能夠接過話來。

“可惜的就是沒有能留下照片，在你出生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這麽可愛的小孩兒……”唐敏娴繼續回憶着。

“媽。”唐麟打斷了母親的話。

唐敏娴說了那麽多，唐麟腦子裏終于有了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是記得那一次送機的。

那是他第一次送機，還和幼兒園請了假。唐麟上幼兒園從來都是風雨無阻，那是唯一的一次沒有去上課。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很傷心，但是還要強裝沒事，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第一次覺得飛機場很大，太大了，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而他的鳥兒要飛走了。

但是他送的……不是一個女孩兒嗎？

女孩兒的模樣他想不起來了。曾經初中的時候，他還翻過家裏的相冊想要找出那個女孩兒。但家裏的相冊裏并沒有那個記憶中那個小女孩的照片。

不過，唐麟還是記得自己對那個女孩兒的感情的。

在長大後的每次分手，喝到爛醉的時候，最後想起來的是小時候送機時的自己。

他分手從來都沒有哭過，喝得再醉也沒有哭。因為後來沒有哪一次比那一次更傷心了。

他和她分別的時候都忍住了沒有哭。這個時候，他又怎麽能哭的出來呢。

“……那不是個女孩兒嗎……？”唐麟張了張嘴，想到記憶中的那個送別，感覺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好像叫……”

薇薇安？

唐敏娴解答了他的疑惑：“薇薇安。你一直叫他薇薇安。因為唯安那孩子剛回來的時候，你姐姐給你講《海蒂》的故事。”

唐敏娴回憶着回憶着便笑了出來，像是想到了什麽趣事：“雅雅記不清楚那本書裏面克拉拉的名字，一直把克拉拉叫薇薇安。講故事的時候也是這麽和你講的。”

“正好唯安也有兩個字，你就一直這麽叫他了。”唐淑娴笑道，“唯安那個孩子也是脾氣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是你，早就把那些敢把你當女孩子叫的人打得鼻青臉腫的。”

“那個時候我們還懷疑你給他慣了什麽迷魂湯了呢。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

聽筒裏久久沒有傳來聲音，唐媽媽輕聲地問了一句：“怎麽了麟麟？”

“沒有。”唐麟道，“我想起來了，謝謝媽。”

如果蘇唯安就是薇薇安的話，那倒是到現在的一切都能夠解釋清楚了。

為什麽蘇唯安一見到他便會笑得那麽開心。

為什麽蘇唯安對他從來都會那麽友好。

為什麽……蘇唯安會那樣看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麟麟。”唐媽媽打斷了唐麟的思索，“話說回來，你重新見到唯安了？你說他在鵬城，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他現在在鵬城定居了嗎？他過的還好嗎？現在還是那麽安靜嗎？”

一連串珠簾炮彈似的疑問砸了過來，但更出乎唐麟意料的是這些活像查戶口似的問題他竟然都能打出來。

“聽他的朋友說，他是高中的時候回來的。現在是在鵬城定居。他的父母聽說也在這裏。對……他還是不那麽愛說話。還是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大概是還不太熟悉中文吧。”

“啊，這樣呀。”唐敏娴接着問道，“那你們的關系還好嗎？”

“嗯。”唐麟沉默了一秒，而後輕聲道，“很好。”

只不過他還記得我，我才剛剛想起他……而已。

“那你回來的時候把他也帶回來吧。”唐敏娴提議道，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心地宣布道，“媽媽還記得安安最喜歡媽媽做的豌豆面、包子還有爆炒雞雜了。等你們回來，媽媽下廚做給你們吃。”

話到這裏，唐麟又想起來了。想起了他那天下廚做豌豆面到時候，蘇唯安流淚的樣子。

原來那不是被辣的啊。

“好。”唐麟說，“我會把他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