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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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來找你,有話跟你說。”
池柚懵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想起來了。
白天他和其他人在臺球室說的那些話,他真的要把她當成游戲的懲罰對象?!
哪怕她很清楚這只是游戲輸了的懲罰,并不是真心的告白,而是惡劣的玩笑,可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曾偷偷喜歡過整整三年的人,她又沒辦法忽略從內心深處隐隐冒出來的某種……期待。
她現在的心情實在太複雜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打顫:“……啊?什麽話?”
她還是沒有擡頭,岑理只得低眸。
仍舊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見她紮在腦袋上的那顆顯眼的丸子頭。
“抱歉,說這話可能有點突然。”
這個前搖太窒息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放大招。
池柚終于沒忍住,小心翼翼地擡起頭望他。
眼睑桃花瓣似的微色,似有若無浮起的情緒,耳根上被酒氣浸潤的一點點粉紅,盡收她的眼底。
他像一幅水墨,渾身都是幹淨的灰白色,唯獨眼睑和耳根的那一道紅,仿佛畫上初日的點睛之筆,将他染上別樣而迷人的色彩。
熟悉而陌生的英挺清隽。
池柚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近的、仔細地看過岑理的正臉。
比起他的相貌,她更熟悉的是他的背影和鞋子,以及他從沒落在過自己的身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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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夢裏,或者想象裏,他才是清晰的。
可就是現實中的這份模糊,就足夠耀眼到讓曾經的她那麽喜歡。
而今他的眼神終于落到了她這裏,她也終于正式地看清楚了他矜倨冷淡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那雙愛笑的、總是彎彎的眼睛生得靈動非常,這會兒卻投射出呆呆的光看着眼前的人。
岑理很輕地牽了牽嘴角,淡淡道:“我挺喜歡你的。”
砰——
是池柚腦子當機的聲音。
第4章 做夢?
遲到數年、且過了期的大餡餅,真的砰地一聲,砸在了池柚頭上。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興奮,她知道岑理的這番告白是因為游戲的懲罰。
年少的愛慕就算早已褪了色,記憶卻沒那麽容易忘光,她給他的濾鏡鋪得太厚了,再加之現在的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甚至更比從前。
無論是毫無波瀾,還是厭惡反感,她都做不到。
靜默相對,池柚正要用一句開朗的“你在玩大冒險嗎”來給兩人鋪臺階下,他只要順着這個臺階說一句“是啊”,這樣處境就能被打破,誰也不會尴尬。
打好腹稿,她啓唇:“你——”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岑理!”
“他媽的我就去撒個尿,你小子就溜了?”
王凱寧邊嚷嚷着邊走過來,在看到偌大客廳裏站着的兩個人時,呆了瞬,表情也立刻變了。
“我草岑理你這行動也太快了吧。”
池柚松了口氣,總算來了個人拯救她。
果然是因為臺球輸了才找她說這些話。
王凱寧走到岑理身邊,先拿手肘惡狠狠撞了下岑理,然後才看向池柚。
池柚感激地沖他笑了一下。
水色潋滟的雙眼彎起,卻又坦然豁亮,簡直甜到要死,王凱寧下意識也跟着笑了,語氣不自覺夾起來,幾分有意的戲谑:“岑理剛剛跟你說了什麽?”
池柚搖頭:“沒說什麽啊。”
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好了。
只是輸球的懲罰而已,她的回答其實并不重要,而且如果自己表現得太在意,反而顯得她上趕着,也會給岑理添麻煩。
等她走了,他自己再跟王凱寧解釋已經“告過白”了就好。
“沒說什麽?”
王凱寧不信,用眼神問岑理。
池柚的裝傻似乎也讓岑理有些不明所以,微眯眼,黝黑瞳孔中意味不明,安靜地睇她。
恰好池柚兜裏的手機震了,她掏出來一看,是孟璇的消息,問她怎麽去個廁所去這麽久,是不是沒紙。
“那什麽,我同事找我,我先回後院了。”
說完,池柚邁開腳,留下倆高個男人目送她的小巧身影離開。
王凱寧蒙頭蒙腦的。
“合着你倆就這麽面對面站着,你什麽都沒跟她說?”
“說了。”
“那她怎麽說啥也沒說,你确定你跟她說的是中國話嗎?”
岑理淡聲反問:“不然呢?”
并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王凱寧啧了聲,有點不爽。
他今天這種種行為到底是在耍池柚,還是耍他王凱寧?
“那就大概率是真有對象了,我說了吧,那天來咱們公司接她的車,八成就是她男朋友的。”
王凱寧作勢,欠兒吧唧地感嘆:“笑死,岑理你也有今天,看來你這張臉也不怎麽好使嘛,不足以讓人家越過道德的邊境,走進愛的禁區啊,欸那首歌怎麽唱來着?”
說着說着還來勁兒了,王凱寧笑眯眯地建議:“走走走,待會兒喝完酒陪我去KTV房當麥霸去。”
回到同事身邊的池柚有些漫不經心。
迷迷糊糊地吃東西,吃完後又迷迷糊糊地跟着同事去了樓上的KTV房唱歌,麥霸也不當了,手機也不玩,坐在沙發的角落裏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