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但接下來還有更多, 那楚一夢拿着鑰匙回來找到沈昭的時候,他正與那馬老将軍兩人唉聲嘆氣,顯然已經被秦照雪誠實地拒絕了。
但看到楚一夢滿臉興致地朝自己小跑而來, 還是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回來了, 遇着什麽好玩的事, 帶若水去哪裏玩了?”
楚一夢不由分說把那一大竄鑰匙塞給他, “是她帶我出去轉了一圈。”
“這是什麽?”沈昭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是此刻看着這挂滿了鑰匙的木環有些眼熟, 只下意識地問道:“從何處得來的?”
楚一夢見他還問東問西的, 便一把拉起他的手臂:“你們不是很着急麽?如今鑰匙就在手裏,趕緊叫人将糧食都運走,明日還要拿鑰匙去歸還人家。”
“歸還?”沈昭忽然想起來了,這鑰匙環為何眼熟, 因為當時去找那糧商的時候,就放在他身前的茶桌上。
不過他很明顯将楚一夢給誤會了,一臉正義言辭道:“我知曉你雖着急, 但此舉與那強盜又有什麽區別?快快還給人家去。”
楚一夢可要急死了,“你這個木楞腦袋,我難道還能從人手裏搶來麽?你當那糧商身邊的護衛都是白養的麽?”
倒是馬老将軍湊了過來, 目光殷切地盯着鑰匙,顯然也認了出來:“這是船上糧倉的鑰匙?”
楚一夢趕緊點頭:“正是了, 老将軍只怕是要忙起來了。”
“從何得來?”不想這馬老将軍也是一板一正的,和沈昭問出同樣的問題來,目光懷疑地打量着楚一夢。
“是若水妹妹給的啊。”又見自己若是不說清楚,怕是請不動這兩座大神了, 便道:“若水妹妹說那是原來日月教的傅中玉父女送她的,可在大同錢莊取銀五百萬兩。”
說到此處, 這嗔怪地瞪了沈昭一眼:“若水妹妹見你為此事心急如焚,這第一時間就将信物交給你,無奈你這個榆木腦袋,反而還叫若水妹妹別胡鬧。也是若水妹妹心有大義,轉頭找到我,若是旁人叫你這樣對待,怕是再無心幫忙。”
沈昭聞言,一面回想着此前表妹給的耳墜子,竟然是有這樣大的用處,一面十分自責當時自己沒好好聽她說完,不過仍舊是有些不放心:“此話當真?”
“哪裏還假得了,如今五百萬兩銀子花得一分不剩,全買了糧食,就在那大同錢莊做的交易,此處的掌櫃做的見證人,還有合約,在若水妹妹那裏呢!”楚一夢一口氣說完,又不忘催促他們一回:“當快些叫人去搬糧食了,只怕房州那裏,也是早就饑腸辘辘地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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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雖是覺得匪夷所思,但聽她說得有理有據,當下也是信了大半,頓時壓在頭上多日的愁雲頓時也散了去,立即高興地朝馬老将軍道:“老将軍,咱們這立即去碼頭上。”
“你們可要趕快一些,如今糧食賣出去了,那糧商也不打算租船了,銀錢明兒一早就不給了,若是慢了,到時候糧食還在上頭,反而是咱們要出銀子來續費了。”楚一夢交代着,生怕他們一下解決了心頭大事,松懈了下來。
沈昭高興地應着,忽想起沒見着表妹的身影,方才想起問:“若水呢?”
“她去休息了,說一路從那烏當城過來,因中途被當成了那魔教的人,便連夜趕路,想來也是勞累得不輕。”楚一夢解釋着,一面準備去買些新鮮菜回來,晚上親自給李若水做一頓她喜歡吃的菜。
沈昭聞言,“難為了她,那叫她好生休息,我這裏就同馬老将軍先去碼頭。”
馬老将軍也一改此前對李若水的冷淡态度:“對對,讓李姑娘好生休息,回頭我老頭子請她吃飯,是要替房州的将士們好好謝謝她才是。”
此刻在房間裏準備休息的李若水,耳邊全是洞洞幺咋咋呼呼的聲音:【我就說吧,肯定還會有很多反派值,這一下加起來,又得了五萬,這對比起從前累死累活想着去欺負冰妹賺得不知道要多多少呢!】
【是啊,以前得個幾百反派值都開心得要命,是從來不敢想,随時随地就能輕而易舉獲得幾萬。】讓李若水都忍不住感慨這實在是命運齒輪在轉動,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一面問起洞洞幺:【任務差不多到了衛無忌這裏吧,發布了麽?】
【我看看哈。】如今9527和9528不再是簡單的沉睡了,以前最起碼發布任務的時候會醒來,到這後面抽獎的時候不露面,現在直接任務傳送給洞洞幺這裏。
随後只聽洞洞幺說道:【到了到了,做完這個修路的任務,就能得到衛無忌的秘密了。】
【修路?】好吧,9527是個基建系統上扣下來的插件,讓修路也正常。【沒說修什麽路,要修多長吧?】
【那倒是沒有。】洞洞幺回着。
李若水一聽,不等它後面的話就激動得頓時瞌睡都沒了:【照着這麽說,我在院子裏随便挖一小段路也行?】
洞洞幺搖着頭:【不是,雖然沒有說修多長多短,又要怎麽修,也沒要求你自己修,但是必須得到二十人以上的誇贊。】
李若水聽罷,忍不住呵呵冷笑一聲:【怎的,這是不是要有個社交軟件的話,還得朋友圈集多少贊?】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了。】所以洞洞幺覺得,雖然這任務看起來簡單沒有什麽要求,甚至都沒要李若水自己去做,可問題是,也很難啊?
一個人誇贊就算了,居然還要二十二人。
這不是為難人麽?
的确是很為難人,李若水的瞌睡都被這任務給難得沒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唉聲嘆氣。
哪怕晚上滿桌子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還是楚一夢親自做的,表哥沈昭和馬老将軍又一再朝自己道謝。
但李若水都歡快不起來。
可這也沒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糧食很多,吃過晚飯後,沈昭和馬老将軍以及秦照雪都去了碼頭邊上,繼續搬糧食。
第二天一早李若水聽楚一夢說,差不多快到寅時的時候才搬完,又說鑰匙自己已經給還回去了,一會兒小院也要退了,馬上就收拾啓程去房州。
李若水知道那邊還等着米下鍋,也知曉他們這行軍隊伍的速度,于是不敢拖後腿,簡單洗漱吃了早飯,就跟着隊伍一起往房州去。
糧食他們是一邊搬就一邊安排人運送去房州的。
按理說,這糧食會比他們先到達房州,尤其是昨天最早下船的那一批。
卻沒想到,走了一日後,竟然發現運送糧食的隊伍全堵在了這河邊上。
原來是大家為了走捷進,并未走官道,便抄小捷進,從這小石橋過河去。
哪裏曉得拉着糧食的車馬不斷從上過去,如此年久失修的小河橋承受不住壓力,半個時辰之前就塌了。
如今大家正是一籌莫展,若是繞回去走官道,不知又要耽擱多少時間,因此都在此處想法子。
李若水聞訊跟着趕過來的時候,一面催促着洞洞幺:【這每一件事情的發生,簡直就是一環扣一環,如今我要做任務修路,這橋就塌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大頭兵,壓根不知如何修橋,你快将上次抽到的那個《橋的一百種建造》拿出來。】
洞洞幺提醒着着急的她:【不是,水水這裏這麽多人,你好歹找個沒人的地方,咱偷偷翻兩頁看看。】不然水水這手裏憑空多出來一本書,怎麽同大家解釋?
而且還是印刷宋體。
頁角下還有阿拉伯數字的頁數标簽。
李若水心說真急昏了頭,當下只悄無聲息地避開衆人,然後如同洞洞幺說的那樣,将這種簡捷又牢固方便的小橋建設給記了下來。
現在就缺個時機了,不想等她趕過去的時候,大家竟然已經在沈昭和馬老将軍的號召下,砍來了不是竹竿木頭,打算先搭建個簡易的橋,将糧食運過去。
但是試了幾次,都不好使。
李若水剛現學到的知識一下就有了用處,忙挑準了時機,在一旁提了幾句。
她雖是個小女子,但是她解決了這糧食問題,所以現在大家也都願意聽她說的話,所以即便不知她的方法是否有用,也打算試一試。
沒想到果然是成了。
竟然還十分穩當。
李若水看着心裏那叫一個舒坦,就等着大家誇自己了。
果不其然,當一輛運送糧食的馬車順利過去,沒像是此前一般沉入河中的跡象,立即就有人誇贊。
随後越來越多,眨眼間就超過了二十個。
可把她和洞洞幺高興壞了,等順利過了河後,上了馬車,就和洞洞幺複盤起來,覺得現在所有的劇情,好像都是由着自己來推動。
或許說,接下來發生的任何劇情,只要有困難,自己都會接到與之相關的任務,然後順理成章給完成。
就好像自己成了這個世界的修複者一樣。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沒有背離初心。
而這個她此前和洞洞幺一致認為最困難的任務,如今順利完成,迫不及待地揭秘答案。
這衛無忌到底有什麽秘密?
可就在李若水等着聽秘密的時候,等來的是洞洞幺的不滿聲:【這不是任務獎勵麽?為什麽還要花費反派值?】
【多少?】李若水現在反派值足夠多,人也財大氣粗起來。
【一萬。】是不多,但是也不少啊!這是水水三個月的生命呢!
果然,李若水立即就萎了,片刻後才慢吞吞地回了洞洞幺:【看吧,忙了這麽久,本來就是為了等這個任務。】
随後,就是安靜的等待中。
跟在馬車外面的秦照雪也很緊張很期待,到底是什麽叫這一代名将心甘情願跟随在趙王的身後。
那衛無忌之才,便是李若水的外祖父沈老将軍也不止一次地贊過,還說如果是同樣的兵力,兩方對陣,他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獲勝的。
不是他要長他人之威風滅自己的志氣,實在是這衛無忌,本就是天生的将才。
終于,等來了洞洞幺一副我就知道的語氣和李若水說道:【但凡要花費反派值探的劇情,百分之九十以上,果然都是這種套路。】
馬車裏的李若水得了這話,也隐約猜到了什麽?畢竟前有那董采薇董驸馬之事,于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怎麽?衛無忌和趙王有關系?】這好像不可能吧?
如果是老趙王的兒子,怎麽可能他自己不做世子?反而給了現在這眼大肚皮小的趙王繼承爵位呢?
這時,卻聽到洞洞高深莫測地說道:【是有關系,他是趙王的弟弟。】
【老趙王有這樣一個小兒子麽?】李若水疑惑,不過她并不清楚。
但是外面的秦照雪很了解趙王的兄弟們,可沒有這麽一位,一時腦子裏甚至是有了好幾個猜測。
洞洞幺則搖着頭,【不是,是老王妃同別的男人生的兒子。】
李若水還是覺得不對啊,老王妃和老趙王不是十分恩愛麽?兩人死後還合葬在一起,怎麽老王妃還跟別的男人生了衛無忌這個兒子?
李若水一臉的懵,甚至懷疑她這一萬的反派值打了水漂。
但洞洞幺強調着:【是真的,趙王妃原本就有個青梅竹馬叫衛安,但是她被自己的父親獻給了老趙王,後面生了現在的趙王,從後院裏摸爬滾打,殺出一條血路來,終于在自己心上人的暗中幫助下,當上了王妃成為趙王府的女主人。有一年她因病去別莊裏養病,也是那年生下的衛無忌,從此後便由要這心上人衛安撫養長大。】
直至大家年紀漸長,老一輩都不在了,兄弟倆雖然同母異父,但仍舊是親親手足,這趙王要做什麽,衛無忌向來都聽他的安排。
李若水聽完,心說這姑且算是衛無忌的秘密,可就算是知道了,好像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現在趙王要謀反,立馬就要引起這塗炭生靈了都不怕,難道害怕人說他母親一女侍二夫?因此沒有多大聽到八卦的興奮,更多的反而是失望。
于是垂頭喪氣地問着洞洞幺:【現在怎麽辦?還以為得到了衛無忌這所謂的秘密後,可以将這場大戰扭轉乾坤。】誰知道白瞎做夢了。
洞洞幺看着此刻有些頹廢的李若水,很着急,【水水,你近來怎如此心浮氣躁?你為何就不能先等我全部說完呢?】
【嗯?】李若水挑眉,【還有?】
【當然還有。】洞洞幺忍不住給她一個白眼。
李若水頗有些埋怨:【那你不能一次性說完,撿着重點的說。】
【我想說,可是水水這件事情有點複雜,反正總體來說,就是趙王不是趙王的親兒子,衛無忌也不是趙王妃和她青梅竹馬衛安的兒子。】洞洞幺心想,自己這樣說,水水能明白了吧?
李若水好像明白了,但是好像又沒明白?什麽趙王怎麽就不是老趙王的兒子了?這衛無忌不是趙王妃從別莊養病的時候生的麽?于是徹底懵了,【那繼續說吧,慢慢說。】特意給洞洞幺強調了一下,自己不會催它。
馬車外面的秦照雪也聽懵了,此刻心急如焚,只恨不得洞洞幺倒豆子一般趕緊一次性說完,偏偏他又不能吱聲催促,只能慢慢等。
洞洞幺揉着自己的腦殼,【這些古代人是不是仗着現在不可以做親子鑒定,所以總是喜歡換孩子玩啊?】
【你細說。】又是換孩子的梗?李若水扯了扯嘴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就豁然開朗了。
果然,只聽洞洞幺說道:【是這樣的,老王妃被她爹送給老趙王後,她心上人衛安聽信了她爹的話,真當她攀附權貴薄情寡義,于是轉頭就沉迷風塵,不想與一歌姬有了孩子。他本欲不要,但是随後聽得老王妃也有孕了,就忽然心生一計。原劇情裏是這樣寫的:‘衛安心想是王家女負了自己,自己堂堂一七尺男兒,怎可叫一介女流戲耍感情?于是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随即看朝懷中的歌姬,轉而露出個安撫的笑容,對她說:你只管将孩子生下來,我保你一生富貴榮華。’】
随後衛安将那歌姬秘密贖走安頓好,便找着了門路,重新接觸老王妃,這次他是抱着目的而來的,處處為了迎合當時還是個侍妾的老王妃,所以自然很快就與之舊情重燃。
轉眼到了老王妃生産日,那時候他已經混進了府裏做上了買辦,可見這衛安是有些腦子的。
于是匆匆回去,給那歌姬灌了幾碗催産藥,孩子也生了。
運氣好,也是個男孩兒。
這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然是立即抱着去換了老王妃生的那個。
剛生來的孩子,如若沒有什麽明顯胎記,實在難以辨別,于是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蒙混過關去了。
也是這樣,眼看着自己的兒子成了趙王府的兒子,他的野心也燃了起來,不單單只是想像是之前那樣,報複老王妃罷了。然後開始用盡各種辦法,幫老王妃在王府裏站穩腳跟。
老王妃感動不已,殊不知這衛安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的親兒子将來能做王爺。
至于那個被他許諾了有享不盡榮華富貴的歌姬,早就在那幾碗催産藥之下,銷香玉殒了。
李若水聽得瞠目結舌,【這董老夫人在衛安的面前,好似什麽都不是了。說了半天,這趙王竟然原本是衛家子。那這衛無忌又如何說?】
【你想想,這男人開始搞事業了,哪裏還有別的精力去風花雪月,所以這個孩子,其實是老趙王的親骨血。但是衛安不說,反而從小就告訴衛無忌,是他欠了他哥哥的,如果他不出生,他哥哥趙王一輩子就不用這樣小心翼翼,臨死之前還逼迫衛無忌發誓,無論他哥哥要做什麽,他都須得無條件幫他。】洞洞幺心想,這衛安萬幸是已經死了,這要還是活着的話,必然是一代洗腦大師。
【所以,其實現在的趙王是衛安和歌姬的兒子,衛無忌是趙王妃和老趙王的小兒子?那之前被衛安換出去的那個孩子呢?】李若水急切地問着。
洞洞幺嘆了口氣:【衛安是個狠人,即便後面知道老王妃沒有背信棄義,仍舊是愛他,但那時候他反而覺得老王妃既然已經嫁了人,還不安于室勾引自己,因此那個孩子,自然是沒有留,他覺得這是對老王妃不忠的報複,先是不忠他,後又不忠老趙王。】
【這個雙标狗啊!,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李若水有些可惜,這人死了,不然該拉出來狠狠打一頓,然後給挂在牆頭上,将他所作的一切都昭告天下,叫他受萬人唾棄。
不過李若水很快也反應過來,就算是知道了這真相也沒用啊!那衛無忌被衛安洗腦多年,現在自己空口白牙與他說,難道他會相信麽?
洞洞幺想了想,覺得自己得了一個好辦法:【雖說這個世界可以做親子鑒定,但他們不是喜歡滴血認親麽?甚至對滴血認親篤信不疑,咱們去找一個趙王的兄弟來,讓他跟衛無忌滴血認親?】
李若水嘆氣:【上哪裏找去?】
是啊,秦照雪也想說去哪裏找?趙王繼承爵位後,他的那些所謂的兄弟們,還不知道有幾個活着的呢!只怕現在的趙王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都給一一殺完了吧?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嘛。】洞洞幺探測了一下,果然是沒有發現這老趙王兒子們的蹤跡,不禁也嘆起氣來。不過片刻後又重新出主意:【那你們老話說的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水你直接去将衛無忌殺了,對面的大軍就群龍無首,潰不成散。】
這個看起來不像是主意的主意,李若水竟然覺得成,當下若有所思地考慮起來:【好像也不是不行。】可問題就是,她到時候殺了對方主将,還能從對方的隊伍裏活着出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