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然而太子爺還是按住這位“不知檢點”的太子妃,給她好好塗了層藥膏。
太子爺十分好心地為自己這種言行不一的舉動辯解——概因做戲要做全套。
旁人若是問起來太子妃的傷勢,他也說得出傷到了何處,傷勢究竟如何,他親自上了藥膏,定然會很快痊愈如此雲雲,絕不會因為說了假話而底氣不足。
蕭纣抹完藥膏,狀似十分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身為蕭姓王朝的第一美人,虞妲自然是符合時下審美。
白,瘦,美。
白得發光,美得驚人,至于瘦,卻也不那種身無二兩肉的幹瘦,而是該瘦的地方纖瘦,該有肉的地方都絕對讓人眼福飽,手感舒适。
因為今日是要豔壓群芳的,故而虞妲并未再死板的把自己捂得太嚴實了。
此時,虞妲宮裝淩亂地橫在軟榻上,仰着線條柔美的下巴,可憐兮兮地望着蕭纣:“殿下,臣妾可以起來了嗎?”
蕭纣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她,見她一雙明眸裏明晃晃地閃着柔順可人的亮光,便只覺她這會兒看起來,真是乖巧極了。
不像方才。
他不過真的要好心幫她塗藥而已,她竟然掙紮得跟一個……好像他要不知檢點地強迫她做什麽事情一樣,氣得他幹脆就把她狠狠按在軟塌了,威脅了一番,強行上了藥。
現在知道怕了?
怕?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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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妲當然……怕了。
這可是書中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太子爺啊!
所謂好女不吃眼前虧,萬一他真的見色起意,按住自己,把她給XXOO了,那她難道還要配合着假裝享受嗎?
雖然對方是太子,是王朝第一美男子,有錢有權又有顏,自己好像一點也不虧,可要是萬一還懷孕了那怎麽辦?
她可是要在未來逃離皇宮、孤獨走遍天涯的俠女,難道還要再上演一出“協議婚約——太子妃帶球跑”的狗血虐劇情?
不不不,絕對不行。
身可以失,但孩子絕對不能有,但保證這一結果的前提是,連身都不能失!
于是她這會兒外表乖巧,內心中卻瘋狂飙戲,想象着萬一她真的失了身,獨自帶娃跑,最後再被這個霸道的太子爺抓回去狠狠懲罰,奪走她的孩子,再給孩子找個惡毒後媽……
想着想着,虞妲忽然有點入戲太深,眼角竟沁出了一兩滴眼淚。
這眼淚就跟透明的琉璃珠子一般,從她白淨的小臉上滑落,砸在了淩亂鋪開的宮裝上,将那華貴纖薄的布料瞬間浸濕,暈染開一片深色。
蕭纣登時一怔。
盡管他自認什麽也沒做,然而一顆堅硬如磐石的心腸,卻還是不禁軟了下來。
“哭什麽?”他俊美的臉容,卻似是不耐地蹙了蹙眉,聲音亦是如寒冰一般又冷又沉。
“殿下,是不是真的讨厭臣妾?”虞妲盡管一點也不難過,卻還是戲多地抽了抽鼻子,柔媚的小臉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傷心低落的陰影。
“孤何時說過這種話?”蕭纣擡手勾住她的下巴,一見她一雙眼睛都微微紅了起來,目光便不由有幾分柔和起來。
“殿下對臣妾總是這般粗魯。”虞妲很懂得察言觀色,一見此,立即把握着分寸,順杆子往上爬,“上一回,臣妾不過不小心把手伸進殿下的衣服裏了,殿下便把臣妾推倒在地上,還斥責臣妾是用那等下作的手段勾引殿下……臣妾委實沒有。
“所以,臣妾那天晚上去見殿下之前,便深深地檢讨,是否臣妾給了殿下什麽誤會?臣妾便先從衣着上改正。”
蕭纣一聽,想起那晚上的事,頓時明了。
難怪她打扮得跟個逃難的婦人一般,來見孤,且還一句話都敢多說,卻原來都是為了避嫌,不想叫孤誤會。
可是,難道真是孤誤會了?
她一點要勾引孤的意思都沒有?
一想到這一點,蕭纣的黑眸,那幾分柔色頓時收斂回去。
他危險的眯了下眼眸,緊緊盯着低頭訴說委屈的虞妲,抿緊了冷薄的嘴唇。
“今日臣妾是沒辦法了,才挑了這身宮裝,卻也沒有要勾引殿下的意思,全是遵照殿下平素的吩咐,定要把宮中其他女人都比下壓才行,至于說看戲時睡着了……臣妾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殿下就、就這般粗魯地對待臣妾……”
說起這個,虞妲想象着自己根本不是被按在那裏,僅僅塗抹了一下藥膏而已,而是遭受了男人對女人那種欺負,頓時更是淚濕衣襟,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接一顆的往下砸落。
她哭得一臉真情實意。
內心中卻得意的一個小人兒叉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娘的哭戲簡直絕了!不愧是我!老娘可是被廣大粉絲火眼金睛評為哭戲最柔美的女演員!看看老娘這淚珠子!只要是老娘的哭戲,十斤眼淚都給你流的出來!
暗搓搓得意洋洋中的虞妲,自然也并未發現,在她借機表明她根本沒有想要勾引太子爺時,這位太子爺的臉色,更陰郁了幾分。
蕭纣深吸了口氣。
接着,他突然伸出那雙尊貴無比的修長雙手,舉止溫柔無比的把虞妲從軟榻上扶了起來,并出人意料的,将她給擁入了懷中。
虞妲眼淚頓時被吓沒:???
太子爺您搞啥?您抱我幹啥?
私底下抱我,這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劇情了?
“愛妃,孤先前,是做得有些不對。”蕭纣撫摸着虞妲的後腦闊,真誠地歉意道。
“沒有關系的殿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就是想……”想表明我對你真的沒有辣個意思,太子爺以後咱倆離婚的時候您看在我對您的這一片赤誠的份上,分手費給的闊綽一些就好辣!
虞妲分明想表達的就是這一層意思。
然而還不等她換一種婉轉的說法說出口,她就被蕭纣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了那些為出口的話。
虞妲頓時閉嘴。
是的,她沒有弄錯。
蕭纣伸出了他那根修長如玉的食指,就那麽暧|昧地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虞妲大驚!!!
“噓——愛妃,孤會反省自己的,往後孤不會再那樣說你,也不會冷落你,孤決定了,今晚就搬到愛妃的寝殿來。”蕭纣望着虞妲如同被噎住一般,不敢置信地做出了努力吞咽的樣子,目光波瀾不驚,口中卻石破天驚地道。
“咳咳咳!”等虞妲聽他說完,更是一個不防,狠狠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如此一來,也好叫旁人都知道,孤是為了照顧被茶水燙傷的愛妃,對外便可更顯孤對愛妃的‘獨寵’。”蕭纣在她拼命的咳嗽聲中,用他那令人迷醉的低沉嗓音,聲線平穩地一字一句道。
“不不不!”虞妲一口氣過來,連忙拼命想阻止。
然而。
蕭纣根本不搭理她,當即一聲令下:“小福子,去把孤日常的用具,都送到太子妃這裏,從今日起,孤要住在這裏。”
……
虞妲覺得,她終于從戲多的狀态中,被一盆冷水給兜頭叫醒了。
天吶。
難道她帶球跑的擔憂,就要實現了嗎?
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天吶,不管是在這本書裏,還是在這本書外,她可都是一個憑本事單身的母胎solo選手,這方面絕對的生手啊……
不過很快,虞妲不再擔憂她得帶球跑的問題,而是真心實意的擔憂起另外一個問題來。
要是萬一,她晚上睡覺不安穩,一腳把太子爺給踹到了地上,那太子爺會不會以意圖謀反的罪名,把她腦袋給砍下來當凳子坐?
不過又很快,太子爺很快就為她證明,她的這一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福海行動極快。
沒多大功夫,他就指揮着一衆宮人,把太子爺平常的用具,全都一一搬到了太子妃寝殿。
太子爺平日要查看的奏折抄本,文書等要件,太子爺要穿的衣服,鞋子等衣着上的物件,太子爺用慣了的茶具,喝慣了的茶葉,并筆墨紙硯這些,一樣不少,一件不差,很快就擺滿了太子妃寝殿。
虞妲只得眼睜睜地老實待在蕭纣跟旁,看着這些人忙忙碌碌,把自己的地盤占據滿。
……
人生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多戲。
太多的戲,有時候就成了一出悲劇!
演戲再次演砸了的虞妲,小心翼翼地觑着蕭纣的臉色,一見他目光朝自己看過來,便趕緊低下頭去。
沒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觑起了蕭纣的臉色。
蕭纣一低頭,她又趕緊縮回去。
如此往複了幾次之後,蕭纣心中冷笑,面上卻一片難得的溫潤,擡手像撫摸一只假裝乖巧的小狗那樣,摸了摸她的腦殼,溫聲詢問道:“愛妃想說什麽?直說便罷。”
……
直說?別以為她還會上當!
“殿下,臣妾可以收回方才說的那些話嗎?臣妾一點也不對殿下對臣妾的粗魯而感到難過,臣妾實際上就是想勾引殿下,臣妾是真的真的、真的喜歡殿下!想獨占殿下!想睡殿下!想給殿下生猴子!”虞妲鼓足勇氣,一口氣說道。
很簡單!
她只要表示自己其實就是想勾引他,想睡他,這太子爺一聽,就趕緊跟之前那樣,避而遠之了吧!
虞妲想得十分簡單。
然而,蕭纣卻是一聽她這一番話,每聽到一個字從她口中絲毫不走心地吐露出來,他的一顆心,就跟着撲通一跳。
等她一口氣說完,他卻也是在暗中平複着呼吸,以及,再次滾燙起來的臉頰。
不過,生猴子是什麽鬼?
生幾個活蹦亂跳的小世子小郡主倒也還行。
“哼。”蕭纣撫摸着她腦殼的手不停,口中冷傲的一聲,就在虞妲懷疑自己會被他這麽給把腦殼給順禿了的時候,就又聽他聲音冷漠地訓斥道,“油腔滑調!淨說些違心之言!孤平日裏,就是教你這般待人虛與委蛇的?你的真心呢?孤罰你抄寫十遍《論語》,好好反省錯在哪裏了!”
蕭纣說完,就自去霸占了虞妲平素寫劇本的書桌,辦公去了。
而虞妲一見他坐在那張桌子前,想起了什麽,頓時就一口氣提起,慌忙前去把自己的劇本給“刷”的一下,從桌案上拿起,塞進了衣服裏面。
“嗯?”蕭纣眯了眯眼睛,盯着她塞進胸口裏衣的那本小冊子,“愛妃藏了何物?”
“沒什麽,是臣妾上一回寫的話本。”虞妲堅強地迎視着他淩厲的目光,若無其事的走到一旁去,拿起了紙筆,“臣妾這就去抄寫《論語》。”
說完,就挪到一旁的小茶幾上,讓宮女給她取了《論語》,背對着太子,抄寫起來。
蕭纣望着她縮在那處,懷疑的目光,卻盯着她。
真的只是話本?
片刻之後,他收回視線,重又看向面前的文書,內心中卻高深莫測地想道:早晚他要看看,那到底是什麽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