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太子懶洋洋擁着懷裏的佳人,漫不經心地看起了大戲。
姜太後和容貴妃她們也認真看戲。
虞蝶和虞妲的那幾個閨閣好友,卻在盯着虞妲跟太子看得認真。
她們看着虞妲靠在太子的懷裏,看着太子親昵地握着虞妲的一只手,在掌心中把玩揉按着,無奈卻又嫉妒地心中燒起了一團灼熱的火。
虞妲這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狐貍精!
竟然大庭廣衆之前,就強吻她們風華神俊的太子爺!
太子爺也是被這狐貍精給迷了眼,為什麽就不看看她們這些知書達禮、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呢?
要知道太子妃如今是東宮首位,往後等太子爺登基了,那可就是後宮首位,是一國之母……
就虞妲這樣的狐貍精,要當一國之母,這不是搞笑的嗎?
這幾個小娘子妒火中燒地腹诽之時,虞妲卻是在蕭纣懷裏翻來覆去,腦袋一點一點的,慢慢地睡着了……
等蕭纣發現懷裏的人半天沒動靜,低頭一看,就見她正睡得香甜無比。
……
不是說喜歡話本嗎?
不是還在自己宮裏,拉着宮人一起演戲嗎?
怎的他專程叫人拉來了戲班子,她這才開始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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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都沒睡,她竟然睡了?
蕭纣心裏頭一萬個不痛快。
他擡起修長的手指,就不客氣的往虞妲小臉上戳了兩下,想把她給戳醒。
虞妲也确實被戳醒了。
她朦胧的雙眸帶着淺淺的水汽,小臉上帶着熟睡的紅暈,迷迷糊糊地看了蕭纣一眼,對方無事人一般望着戲臺子的冷峻側臉,令她心中升起一抹慚愧,十分堅強地努力大睜着眼睛,也接着看向戲臺子。
然而,蕭纣顯然是低估了這種戲曲唱腔,對虞妲的催眠能力了。
沒一會兒,虞妲靠在他懷裏,腦袋一沉,再次痛快利落地睡了過去。
……
算了。
蕭纣看着她香甜的睡顏,突然喚醒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名為良心的東西。
睡就睡吧。
這出戲确實沒什麽意思,什麽小姐跟書生私奔,私奔?這書生一無所有,還榆木腦袋一個,又拖着一個表妹,跟他私奔了,能有什麽好結果?
這次戲臺子唱的曲目,都是他讓福海照着京城時下最受年輕小娘子們喜歡的标準,去挑選的。
福海也都一一把這幾出戲的劇情,大致跟他彙報了一遍,所以結局他是知道的。
這會兒,虞妲睡着了,他也頓感無聊,便不再關注戲臺上的戲子們,轉而低頭看向了懷裏的嬌人。
都說虞妲的長相,是極其妖媚的。
但蕭纣才剛剛見過她不施粉黛的模樣,意外的清純可人。
她可以傾國傾城,也可以懵懂清麗。
可以矯揉造作,也可以天真爛漫。
但這些都不是最真實的她。
至于最真實的她……
蕭纣看着她乖巧柔媚的睡顏,漆黑的墨眸裏,掀起濃稠的漩渦。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殿下,大姐姐她睡着了嗎?”這時候,一道脆生生的女子說話聲,打斷了蕭纣,他扭頭一看,便見到虞蝶端着一盞茶,步履優美地朝他走來,瓷白的小臉,還帶着幾分惹人憐惜的怯懦,俏生生地望着他并詢問道。
“嗯。”蕭纣眯了眯眼,淡淡應了一聲。
然而這一聲,卻給了虞蝶莫大的鼓勵。
她就知道,殿下說什麽不認識她,都只不過是在虞妲面前做戲罷了,畢竟虞妲就是一個見不得別的女人靠近殿下的無知妒婦。
“唉,大姐姐也真是的,殿下精心為她請的戲班子,她卻不知珍惜,大庭廣衆之下,就這麽睡了過去,還靠着尊貴的殿下……殿下的手臂想必已經麻了吧?民女給您捏捏?”虞蝶一雙水眸裏含着無盡的羞怯,婉轉動聽的嗓音,小聲獻媚道。
果然如虞妲所說,這是個不怎麽聰明的。
蕭纣望着她,想起虞妲說起這句話時的那副神氣的模樣,就突然笑了笑。
虞蝶頓時被他這笑,給驚豔得晃了下神,但她迫使自己定下神來。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這在她看來,便是一種默許。
母親說過,男人就是這樣,你勾引他時,他只要不拒絕,那就是認可。
虞蝶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努力讓自己按照原先設想的那般,一步一步地靠近太子。
她要靠近他,然後不小心把這杯水被灑到自己身上,且要精準地灑在胸口那處……然後再姿态優美地撲到太子的懷裏,趁機拉住太子的手,往她胸口按……
這水弄濕了她的衣服,她身體的輪廓必會顯現出來。
男女授受不親。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子碰了她,摸了她那處……太後、貴妃她們都在,太子殿下占了她的便宜,就必須要納了她!
只要納了她,不管是做太子良娣還是什麽,憑她的手段,取代虞妲成為太子正妃,那是勢必的!
虞蝶的設想十分豐滿,就這麽走到了太子跟前,低着頭,羞怯的小臉上滿是激動的紅暈。
卻沒發現,蕭纣正目光譏諷地睨着她。
就在虞蝶踩着座椅前的臺階,要一步步走上來時……
蕭纣手裏一枚杏仁撚在指間,手腕一轉,指尖一動,杏仁“嗖”的一下,被打了出去,正中虞蝶的左膝!
“啊!”虞蝶被這一下襲擊,給打的膝蓋一軟,跪了下去,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等衆人循聲望過去時,便只來得及見到她整個人,都被蕭纣一腳踹飛,竟是直直地落到了戲臺子上!
“蝶兒!”崔夫人一見到這一幕,只覺得神魂都被吓得飛走!
等她回過神來,就是立即起身,趕緊要上去把虞蝶給救過來。
“大膽刁民!竟意圖将滾燙的茶水潑到孤的愛妃身上,暗害太子妃!來人啊,将她拿下,轟出宮去!今後再不許入宮!”
蕭纣雷霆震怒地發號施令之後,便趕緊把被弄濕了衣服的虞妲,一下搖醒,“愛妃,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傷?”
“啊?我是誰?我在哪兒?怎麽了?”虞妲猛地被搖醒,吸了吸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對上蕭纣一臉深情擔憂的目光,卻是一臉懵逼。
“愛妃被燙傷了!太醫呢?太醫!随孤去給太子妃醫治!”蕭纣嘴角抽了抽,不等虞妲反應過來,就把将她給橫抱起來,理也不理衆人,滿面焦急怒容地直接抱着她回了太子妃寝宮。
挨了太子爺一腳飛踹的虞蝶,并未受什麽傷。
畢竟蕭纣還注意着分寸。
她此時被幾個禦林軍拖走,放聲大哭大鬧起來:“虞妲這個狐貍精害我!那茶水根本就不燙!她怎麽可能燙傷?殿下!殿下!冤枉啊!虞妲!你這個狐貍精!”
虞蝶內心中是真實的覺得委屈。
那茶水是她用來往自己身上灑的,可謂是溫度适宜,又怎麽可能把虞妲給燙傷?太子爺真是被這個狐貍精給迷惑了!
就這麽莫名其妙背了黑鍋的虞妲,一臉剛睡醒的迷糊,被蕭纣一路抱回寝宮,并溫柔地放在了軟榻上。
太醫在後頭緊跟着。
一進來,剛要查看虞妲的燙傷情況,就被蕭纣一擡手臂,攔下了。
“殿下?”太醫不解地看向蕭纣。
“藥膏留下,回去就對那些人說,太子妃被燙傷,不過傷勢不重,請太後她們不必挂心,也不必過來,繼續看戲,太子妃受到驚吓,一時不想見到任何人,有孤陪着便可。”蕭纣神情冷峻地吩咐道。
“……是,殿下,微臣告退。”太醫不敢多問,留下藥膏,便恭敬退下,轉而回了戲臺子那裏。
他把蕭纣命他轉達的話,回禀給了太後跟容貴妃她們。
只說了該說的。
旁的,一個字也沒多說。
太後跟容貴妃聽了,雖是仍有擔憂,但聽着太子不想讓人前去打擾的意思,便決定等明日再前去探望。
太子妃寝宮裏。
虞妲這會兒徹底清醒過來。
她衣服上确實被茶水弄濕,不過只是手臂那裏而已,那茶水溫度也不高,自然沒有将她燙傷。
但她還是有些意外于蕭纣的舉動。
“你那麽讨厭她?直接把人趕走便是,何必要如此決絕?這次虞蝶在這麽多人面前丢了臉,很快就會在京中傳開,少不得臣妾那個便宜父親,還會想法子找臣妾,讓臣妾在您跟前為她求情。”虞妲不解又有些無奈地道。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又看過原着。
是以,原主家裏的那些污糟事,她也是十分清楚的,此時說起這話來,語氣中不免就有幾分煩躁和責備的意味。
“還不是因為你睡着了?若放到平時,這事自當由你來做的,況且,當時孤看着她把茶水灑到你身上,也是真怕你被燙傷了皮肉。”明明是他有預謀的把人踢開,蕭纣卻臉不紅心不跳,半真半假地道。
虞妲聞言,有些愧疚于對方是為自己着想,又有幾分懷疑地眨了眨眼睛。
原着裏,并未寫到這個情節。
所以她并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反正一清醒過來,就已經被蕭纣抱回寝宮裏了。
一想到自己是被他一路抱回來,虞妲就不免有幾分心虛。
自打穿越過來,她就放飛自我,每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體重都似乎飙升了好幾斤,也不知道他這麽抱了一路,手酸不酸?
正想着,卻見蕭纣拿了那盒太醫留下的藥膏,在她跟前坐下,并朝她伸出了那只如玉的手掌。
只聽他道:“手臂伸過來。”
虞妲不解:“做什麽?”
蕭纣俊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地望着她,語氣無比自然:“擦藥膏。”
虞妲:“……”
???
這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這位金尊玉貴,十分抗拒和她私底下有任何逾距的身體接觸的太子爺,要親自為她擦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