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赫伯特對于承諾還是很在乎的,他并沒有把沐游放到迷宮之中就不管不顧,不過也沒有比那個好上多少。
如果可以,沐游一定要狠狠的咒罵一下這家夥。
居然雙手環在胸前,一副看戲的模樣。
而且也不像傑瑞斯那樣還會仔細的開口提醒他動作、呼吸,以及一些小的技巧。
“戰鬥是一種直覺,如果你連這樣的天賦都沒有的話還不如認命。”似乎是從沐游那鄙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赫伯特屈尊降貴的解釋了一句。
聽的沐游越發的惱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底憋着一股子要把這家夥給弄死的沖動。
赫伯特安靜的看着,眼前的人表現的并不如他預想中的好。
既沒有什麽出彩的招術,也沒有一些特別的能力。
最多也就是反應速度還不慢,但這也是他身上的無數防具所帶給他的一個反應時間。
如果不是那貴到直接能夠亮瞎人眼的裝飾,赫伯特覺得那銀發的魅魔怕死早早的就會化作這裏的一粒沙土。
除了有錢,別無他用。
赫伯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帶着些說不清的情緒。
看來不是。
而且看現在的情況,這小子也不需要自己找時間把人給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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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什麽天賦,也沒有繼承什麽了不得的才能,但壕無人性。
又看了一會,見沐游都杵着劍大喘氣,站着不動,但是身周的防禦罩卻開的很足的時候,赫伯特無奈的搖搖頭,身型隐秘在了黑暗之中。
沐游在對方消失的剎那就感覺到了,他的眉頭一挑,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從倉庫裏掏出了魔力補充劑直接灌下,視線掃過周圍那聚集過來的怪物,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些家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像副本裏的怪啊。
幽靈系的妖怪、骷髅兵,還有些其他奇形怪狀的家夥,自己一走動,附近的怪就會注意到他。
然後聚集過來,打殺之後則是會化作一縷煙霧消失,只留下少許的物品。
沐游環視着周圍,心中有着諸多想法。
這裏的建築看起來像是沒有完工一樣,或許是因為這裏還沒有穩定成型,走過一段磚石建築的長廊,沐游就看到了前方黑色的漩渦。
“如果我跳進去會怎麽樣呢?”沐游心底琢磨着,躍躍欲試。
不過想了一會之後他還是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作死雖然不會真的死,可會很疼,而且不知道會發生些別的什麽後果。
還是先看看別的地方吧。
一路走着,沐游的倉庫裏又增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裏打怪掉落的材料對于沐游倉庫裏的時尚小垃圾來說更是沒用,如果不是赫伯特之前說起過,這裏的東西都是些珍貴材料,那沐游怕是連撿都懶得撿。
等回去之後丢給阿爾他們,說不定有用。
他開始嘗試,通過走位來躲避拉怪的情況,同時試圖躲藏起來,一擊必殺。
不過成果并不怎麽好。
他本身就是一個幾乎沒有經過鍛煉的普通人,那裏會着許多的東西,就算是在駐地裏的訓練,基本上也是以拉伸身體以及跑步為準的基礎鍛煉。
像是這些戰技,還沒有到學習的時候。
只除了傑瑞斯那一晚短暫的練習。
沐游的眼睛閉上,他能夠感覺到在不遠處還有三只怪在徘徊游蕩。
之前砍殺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完全沒有辦法把招式融入到自己的動作之中,即使,他此刻還能夠記起傑瑞斯當時的話和動作。
但記住,和自己使用出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能依靠蠻力和道具,要用自己的力量……”沐游努力的深呼吸,想讓自己的動作變得順暢自然,可當他努力的去還原當時的場景,并揮出手中的劍時。
——吱啦!
刺耳的聲響讓沐游的嘴角一抽,他睜開眼,看到深深沒入牆壁中的劍刃,以及圍繞在自己身側,似乎完全沒有搞懂自己在幹些什麽的怪。
嘴角抽搐了下,沐游連忙從倉庫裏掏出了自己的備選武器,迅速回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沐游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難了。
“一點點的來,現在起碼已經讓手臂的肌肉習慣了揮舞的動作,接下來……把身上的一些防禦性飾品拿掉,如果一點都不受傷的話很難把自己逼到絕境。”
沐游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跳動的很快。
說不清楚是恐懼還是興奮,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麽。
但他現在的确實很想要一路殺下去,他倉庫裏的藥劑能夠支撐的起這一切。
這麽想着,沐游也是這麽去做的。
行動力算是他為數不多的一個優點了。
赫伯特此刻也有些頭疼,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些上瘾了。
雖然他清楚知道,沐游的情況不對勁,他代表了危險,但感受過站在對方身側就能夠緩解頭疼的感覺之後他就很難再回到過去強忍着的時候了。
而這,就是一種可怕的習慣。
即使是他,也很難抗拒。
可當赫伯特強忍着去找沐游的沖動,草草的在迷宮中走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他回到原本的地方,愕然發現原本該在這裏的人居然消失不見了。
“那家夥去那裏了?!該死的!這種地方也敢亂走!”
即使他知道沐游是想要進來鍛煉的,可他依舊覺得沐游的做法太過魯莽。
這是可以随便亂走的地方嗎?!
難道不該在附近一點點的練級嗎?
你身上有那麽多的道具完全不需要擔心性命,只要按部就班不就好了嗎?
可赫伯特想起對方那看似張揚的笑容,又有些無奈。
被傑瑞斯看中的人,那裏是真的只有錢這一點可取呢?
“算了,我還是繼續去做自己的事吧。”搖搖頭,赫伯特努力的讓自己壓下心中不安的念頭,繼續去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反正就他之前的觀察,只要對方不作死,是不會出現太大危險的。
而此刻的沐游則是真的在作死,他發現自己卸下了防禦之後,周圍的怪似乎不再是自己走動之後才會被吸引過來。
而像是他身上有什麽貓薄荷一樣,所有的怪都跟興奮了一樣在騷動。
他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努力的回憶着之前的手感,一次次的揮舞着手中的劍。
成果斐然,他只花了和之前一樣的時間,但成果比之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當然,他也挂了點彩。
不過傷的不重。
防禦性的魔法道具被他拿了下來,可護甲之類的他卻沒有摘下,畢竟他只是想鍛煉,不是想作死。
當鮮血滴落在地,沐游聞到了空氣中似乎彌漫開來的淺淡味道。
這味道很好聞,說不清是花香還是其他的什麽,有一種提神醒腦的感覺。
就在沐游還在對着自己的傷口吹氣的時候,周圍的怪物似乎開始了暴動。
不再是之前的幾只,十幾只一起,而像是所有的怪都要聚集過來。
這反應,讓沐游吓了一跳,他突然的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血似乎也是特殊的東西。
雖然外貌和種族可以改變,但他本身的內核還是不變的。
就像是沐游很确定,要是他自己被獻祭,或者是被什麽怪物給吃掉了,那他的身份一定掩蓋不住。
咽了一口口水,沐游連忙喝了一口治療藥劑,讓傷口快速愈合,免得繼續在空中成為某種吸引。
在治療的同時,沐游還迅速的拿出了一個類似點火的裝置,迅速的把自己滴落到地上的那滴血給燃燒了。
也不知道是這裏的怪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嗅覺還是怎麽的,沐游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開始了躁動。
一群怪物都擁擠了過來,幾乎要将他整個人都直接淹沒。
這次沐游倒是沒有再想鍛煉什麽的,直接從倉庫裏拿出了最好用的火箭炮直接開轟。
都給爺死!
牆壁震顫,即使這裏的防禦性很好,可也抵不過沐游的這種炮轟,更別提這裏的建築都還沒有完全的成型。
感覺到震顫的剎那,赫伯特就迅速的有了反應。
他的臉上帶着幾分很難說清楚的情緒,迅速的找準了方位,向那邊奔襲而去。
在看到正在開大的沐游時,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腦子嗡嗡的發火。
“你在做什麽?想試試這裏到底怎麽樣才能弄塌嗎?”
雖然就目前的震動情況,想要弄塌這裏是一件不怎麽容易的事情,可赫伯特不知道沐游的手裏究竟還有多少好東西。
就他手裏的這個火箭炮,都絕對不是普通的産物。
裏面的炮彈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銘刻了魔紋,有着特殊爆破效果的炮彈。
不準備和對方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吸引到那麽多的怪,沐游嘿嘿的笑了聲把事情敷衍了過去。
“這不是還沒塌嗎?我們要不然先走?明天我再過來。”
赫伯特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火氣沒再多說什麽。
這要是自己手下的人,他絕對一個大逼鬥上去,把人給打沒。
但可惜,不是。
“你……算了。”原本赫伯特還想和對方說點什麽,但他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太合适。
眼前這個銀發魅魔就是一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按照規矩來的家夥。
赫伯特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場景,眼底閃過一絲困惑,畢竟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裏的情況似乎都有那麽點不太對勁。
“我們走吧?還是說你想繼續呆在這裏?”沐游抓着對方的衣袖這麽詢問道。
聽到沐游的話,赫伯特嘴角輕輕抽搐了下,沒再多說,直接帶人離開了這裏。
“你們晚點再進去,現在裏面不太穩定。”剛出漩渦隧道,赫伯特就對着在門口守門的幾個人這麽說道。
想了下沐游也好奇的開口詢問了一句,“說起來,如果裏面崩毀,那會有什麽特別的變化嗎?”
沐游在裏面發生震動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很難說清楚。
但他覺得,這類似副本的地方應該是有一些特殊的。
赫伯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沒有人會去徹底摧毀這裏,當通道穩固,把裏面掃蕩幹淨之後,會出現門,可當那個時候嘗試将其徹底毀壞的話,只會讓這裏直接崩塌,裏面的人可能會迷失在時空亂流之中。”
似乎是感覺到了沐游的躍躍欲試,赫伯特的手指戳了下沐游的額頭。
“你不要想亂來!真的會死的!哪怕是我,也不能确保安全。”
沐游敷衍的點點頭,他還不至于那麽作死。
起碼,好奇心是要落在一個能夠把控的位置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魔王先生!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見!”這麽說着,沐游就向遠處跑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還能有那麽多精力的。
“……”赫伯特的手還懸停在半空,他的臉色似乎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旁邊的侍衛一個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捂着自己的嘴,忍的很是辛苦。
“哈哈哈哈!魔王大人!您想要邀請對方吃晚飯或者是說點別的什麽應該早點開口啊!”
這麽說着,他們的視線還不由自主的轉向了專門帶過來的一些魔界特産,以及燒烤架。
赫伯特漠然的看了過去,“你很閑?今天由你來給大家做飯好了。”
他可沒有想要專門邀請對方的意思,只是恰好自己剛從魔界出來,可以讓那個沒有品味的魅魔好好的品嘗一下。
魔界的特産可是要比人類的食物好吃一百倍!
對魔界特産十分抗拒的沐游一路小跑回到了駐地,還不等他松一口氣,不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讓他後背發毛的聲音。
“這麽晚回來真是辛苦了呢。”
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沐游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換了一套,完全看不出來自己之前去做過什麽。
他側頭看向那說話的人,對方隐匿在黑暗中,如果一個不注意确實會忽略掉這人。
而且……
沐游的鼻尖輕嗅,他發現自己沒有聞到對方身上傳達而來的情緒味道。
“費特主教,這麽晚了你不去休息嗎?”
他的視線落在對方那依舊帶着笑容的嘴角上,眉頭一點點的皺起。
這人該不會是一直在這裏蹲自己吧?
“呵呵,請不要多心,我只是……在賞月罷了,今天的夜色很好不是嗎?”
擡頭看了眼挂在空中的月亮,沐游聳聳肩,“那你繼續賞月吧,我就不打擾了。”
這麽說着,沐游沒有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時間,直接就沖到了房間裏面。
他肚子還有點餓,想去嘗嘗自己的豪華別墅裏的廚房能做點什麽好吃的。
他記得廚房的料理也是半自動式的,只要往裏面丢合适的材料,就能直接出成品菜肴。
飽餐了一頓的沐游在休息放縱和晚上學習之間猶豫了一會,就起身去了這裏的圖書館。
剛走進去,他就看到了在橘色的燈光之下的紅發身影。
歐菲拉聽到腳步聲也扭頭看了一眼,見是沐游這才眼睛一亮的沖他招了招手。
“你今天下午去哪裏啦?我都沒有找到你人。”
沐游随便的敷衍了兩句,歐菲拉就也沒追究。
“你下午不在,我想找人看戲都沒能找到,我跟你講,那個費特主教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女人的聲音帶着幾分壓抑的性質,不過她似乎反應了過來這裏是圖書館,左右看了看,一把抓住沐游的手把人帶到外面。
也不知道費特主教是怎麽做的,總之他調查的很是仔細,有理有據的怼人,并且把一份又一份的資料很是有節奏的拿了出來。
基本上是莫爾頓王子反駁一句,他就拿一份出來打臉,看的歐菲拉特別想笑。
“他這次是狠狠的從莫爾頓的手中拿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可惜,莫爾頓也只是一個并不具備太多權勢的聖子罷了。”
因為之前的事情,莫爾頓手中的權利甚至還被削減了,教會那邊推舉了另一位聖子候選在準時刻頂替對方。
不過就莫爾頓之前弄出來的,胚胎催熟技術,将其套了個殼子稱之為仿生人以及克隆人,就足夠他獲得想象不到的盛名和權利了。
現在是和平時期,那惡劣的技術被用到催熟成為炮灰士兵的能力沒有太大的用處。
可要是有朝一日開始了戰争,那些工廠将會無休止的開始運轉。
罪惡的鮮血也将潑灑至每一個角落。
“莫爾頓這次的舉動或許是為了恢複他原本的地位,通過一些可以将人玩死的低俗行業,來拉攏貴族。”
話是這麽說,可歐菲拉不太懂對方為何要對她出手。
自己雖然具有繼承權,但距離權利的中心還差很遠。
說到底,她的母親也不過是國王還是王子時期的一個情婦罷了,她并不會被廣意的稱為公主。
自己想要那個位置嗎?
如果要歐菲拉自己來說的話,她大概是想要的。
只有當自己的地位提高,才有可能會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最近的經歷讓她産生了一種迫切感,想要自己的手中緊握什麽東西,好保護自己。
“莫爾頓離開了嗎?”沐游詢問。
“走了,連夜走的,聽說還很生氣呢。”
沐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的視線落在虛空的一點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他這樣的家夥在帝國很多嗎?我指的是不把人當成人這一點。”
“很多,對于貴族來說,人不過是一種資源罷了,還是那種多到讓人覺得厭煩的資源。
富人們覺得他們都是最聰明且努力的人,憑什麽要幫助其他的懶貨富裕起來?
他們只會和自己相同階級的人進行利益交換,是以富人更富,窮人更窮。”
無數的窮人都被他們看作了無用的垃圾,嫌棄,厭惡,又覺得他們渾身都是酸臭味。
當初莫爾頓的事情被爆出來的時候,有許多人覺得這事無關緊要。
最後還是傑瑞斯以法律以及一些神明的聖典為理由斡旋,讓他們放棄了這件事情。
在神明的眼中,無關窮人還是富人,都是他們的信徒。
除非本身實力達到了某個階段,不然在神明的眼中,你們也是毫無意義能夠被随意抛棄的存在。
那些貴族們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同意妥協。
可當莫爾頓将這項技術的運用做了變更,将‘玩樂工具’變成了‘炮灰’之後,就連傑瑞斯都很難再繼續反駁對方。
他做過嘗試。
但對方反駁的理由卻很充足。
‘這是為了更多人能夠活下來’‘他們會是戰争之神最忠誠的信徒’。
傑瑞斯無奈,只能盡力讓那些可憐的,連大腦都未曾發育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麽的人過的稍微好上一些。
聽完了歐菲拉的話,又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更加細致的消息,沐游點了點頭。
他看着越發暗沉的天空,頭頂的圓月被烏雲所籠罩。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沐游又走到了圖書館準備翻找兩本書晚上打發時間。
夜色越濃,烏雲幾欲遮蔽夜色。
在空曠的荒野之中還在趕路的莫爾頓王子不耐煩的催促着身旁的那些侍衛,“你們沒吃飯嗎?走的那麽慢!按照預計,我們現在都應該已經到邊城了!進城之後就能直接使用傳送陣回去,還在磨叽什麽!”
“殿下,今天的夜色似乎有些不太對,您真的要這個時候趕路嗎?”
“不然呢?露營的帳篷被毀,你還想直接宿居野外?還有!我說了,我有急事回去!”莫爾頓王子的聲音冷厲,他的臉色更是難看。
這次的事情居然暴露了,等傳回帝都說不定還會産生不必要的餘波。
他必須要用更大的事情來掩蓋。
或許,傑瑞斯的背叛就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這麽想着,也在手中的信上寫下了些他所能夠利用的訊息以及人脈。
正在思考着這些的時候,莫爾頓王子不經意間擡起頭來,視線對上了遠處的黑暗。
那裏,似乎有兩輪月亮正懸停于夜色之中。
我真的是倒黴,大過節的我這裏一直在下雨,我之前感冒還沒好結果又燒了,然後智齒還發炎喜提拔牙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