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滅門
滅門
天機門
布河全仁鳳的妻子首當其沖,殺進天府。
因天機門的四大護法早在菩提城的時候就被官赭月所殺,現在的天機門,根本不堪一擊。
沒了四大護法,天機門的分神便只有兩位,一位是門主,另一位是副門主。
這兩人是兄妹。
傳聞副門主一直在閉關,鮮少有人見過她的樣子。
因為藥人的緣故,天機門的元嬰弟子諸多,很快就在天府築起了結界。
對于五大宗門的分神修士而言。
這結界就是一道薄弱的冰層。
天府的朱閣中,紫晨和秦離相對而坐。
桌上置着一張琴。
一爐香。
紫晨添着香,秦離奏起了悲壯的曲子。
看着天府的亂象,卻無動于衷。
這些都是秦離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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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拿起刀砍自己的手,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這一刀,終究是砍在了紫晨的身上,疼啊。
秦離同她說:“本座知你心情。可你總要習慣,做好一個壞人的樣子。”
眼看着結界破碎。
紫晨輕嘆一聲。
“尊上,您該離開了。”她清清冷冷地開口提醒。
秦離一曲彈盡。
他緩緩起身,攏了攏寬袖,看着五大宗門領着仙門百家攻入天府。
靈火燒着屋檐。
亂劍飛落在地面。
天機門的弟子戰的戰,逃的逃,死的死。
秦離淡漠地望着這殘酷的一切。
他一百年的心血,只為了一個百歲。
只要結果是好的,區區犧牲,倒也無妨。
他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紫晨:“無論如何,你都要活着來見本座。”
紫晨苦笑。
“好。”
她就當自己是秦離在這世上,唯一舍不得丢掉的棋子吧。
紫晨拖拽着長長的紫色外衫,來到天府大殿。
座位上的紫袍男子見她來,激動的連滾帶爬:“千葵,你出關了,你終于出關了。”
紫晨看着奔向自己的男子。
此人便是天機門的門主元機真尊。
原本的天機門,只不過是個推演星命,窺探天機的小門派,他們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保持着原有的神秘。
是人界帝王最為敬重的一個存在。
直到,一百年前的一個夏日。
紫晨踏入了天府。
殺了元機的妹妹千葵真人,便用秘術扮作了千葵真人。
為了方便在千機門煉化藥人,她丈着元機對妹妹的寵愛,要了一個副門主的名頭,開始了她的殘暴計劃。
紫晨的勢力紮進了天機門,便将與世無争的小門派,打造成了修為突破最快的門派。
還将元機從一個金丹變成了如今的分神。
為了不讓見過千葵真人的弟子懷疑她的身份,她便對外宣稱,閉關。
實則,脫離千葵的身份,紫晨繼續替秦離做事。
紫晨見着如今的元機,總覺得對不起他。
她殺了他的妹妹。
又毀了曾經清清白白的天機門。
紫晨看着面前的元機,他應該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更是難以從五大宗門大能的手中活下來。
元機握住了紫晨的手:“千葵,你快逃,快逃出天山。我會在這裏給你斷後,你只管逃,不回頭。”
紫晨的心情更複雜了。
她本就愧疚,如今元機這樣說。紫晨差點就要告訴元機,千葵早在一百年前就死了,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兇手。
“兄長......”
紫晨還沒開口,天府的殿門就已經被靈力掃碎。
元機将紫晨推進了身後的屏風中。
屏風是一個結界,可以将她藏在裏面。
只要元機不死,結界就會一直保護她,也不會有人發現她。
幾大宗門的人全到了。
天機門弟子幾乎全軍覆沒。
“元機真尊,就你一個嗎?我們這裏,可是有四個分神。”清音宗的顧雲鶴轉着手中的笛子挑釁道。
這麽算來,元機一個分神,挑戰四個分神,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玉靈宗的白青蘭一襲白袍,風仙道骨,他與清音宗的顧雲鶴向來是一附一和。
此時,自然也會出來接話。
白青蘭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一縷墨發,笑着說:“聽聞元機真尊有個妹妹,也是個厲害的分神,不如叫出來,一起殉了這天機門。”
元機什麽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別人欺負他的妹妹千葵。
旋即,他便集中自己的靈力,凝出一柄長劍,對着地面一插,靈浪波及整個大殿。
元嬰以下修者,根本招架不住。
除了官赭月......
元機用意念傳話給紫晨:“我會拖住他們,你快找機會離開,好好活下去。”
躲在屏風裏的紫晨,心中一動。
秦離希望她活下來。
元機也在用自己的命讓她活下來。
那麽。
她必須活下來。
元機這般,也只能擋住元嬰境界的修士,根本阻擋不了四個分神,以及特別的金丹。
侍劍宗的玉晚塵雙手合拾,便将心中的劍意凝成形,對着元機劈去。
頓時,天府大殿被劈出一道深淵。
元機舉着手中的劍抵住劍意,雙膝緩緩跪下。
劍意越壓越低,很快就會把元機劈進深淵之中。
對付一個元機,侍劍宗的玉晚塵不在話下。
元機口中吐出一口惡血。
他已經到了極限。
靈力潰散,屏風中的結界也在消失。
藏在裏的紫晨很快就會暴露身份。
她連忙用秘術将自己變成千葵的模樣,自屏風中飛出來,一撐推開了玉晚塵的劍意,抓住元機的胳膊跳進了被劍意劈開的深淵。
還得多謝玉晚塵那一劍,将天府大殿劈穿,免了挖地道的功夫,直接就能從這裏離開。
黑暗的地縫裏,元機和紫晨極速墜落。
“我大限将至,你把我放下吧。”元機虛弱地同紫晨講。
紫晨知道他大限将至,活不了。
但她想,至少要把他帶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死得明白一些。
最後,紫晨停在了接近出口的地方。
紫晨還在醞釀,要怎麽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不想元機卻突然開口說:“你不是千葵,對吧?”
紫晨怔住。
元機慘然一笑。
“千葵膽子小,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躲到我身後,會哭着問我怎麽辦?”
紫晨沒說話。
她膽子大,遇到危險只會沖在最前面,也不會哭。
确實不像千葵。
“千葵她還活着嗎?”元機又是一問。
以前的元機從未懷疑。
如今想來,她的妹妹怎麽會想做副門主,怎麽會收徒弟,煉藥人。
紫晨整理好情緒。
秦離說得對,她總要習慣,做好一個壞人的樣子。
“一百年前,我親手殺了她。”她冷酷無情道。
元機口中嘔出一口血來。
“原來,在那時候......”元機悔矣。
妹妹死了,天機門也沒了。
元機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只是看着紫晨。
愛恨交織。
一百年,與仇人做着親人。
元機握緊拳頭,只能在無盡的怨恨裏一點一點死去。
他甚至連仇人長什麽樣子也沒看清。
紫晨冷漠地看着元機的屍體。
最後跳下天機門的山口。
用靈力将出口重新融合,把天山當作元機的墳地。
他永遠都是天機門的門主。
死了也是。
天機門的副門主逃跑了。
這事可不能傳出去。
五大宗門的高階修士,帶着仙門百家的弟子,竟連一個分神都弄不死。
他日要是天機門的副門主卷土重來,仙門又将如何?
淳陽宗的禮承陽提出:“我們分頭行事,務必要将那妖女抓住。”
官赭月捏着手指,只聽關節咔咔作響。
他來天機門就是來動手的。
結果天機門沒有一個能打。
但逃走的那個女子,卻引起了官赭月的興趣。
天機門的副門,也只能死在他官赭月的手裏。
所有人都在天山方圓十裏搜尋紫晨的下落。
只有禮承陽想着山下那個藥人。
趁着大家都去找紫晨。
禮承陽一根手指頭,就把官赭月留下的侍衛全部弄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百歲。
如今這修真界,分神已經太多了。
如果不盡快成仙。
遲早會像天機門的元機這樣不得好死。
一個分神終究是鬥不過多個分神的。
唯成仙。
只要淳陽宗出現一個仙人,其他宗門必然敬畏。
禮承陽抓着這個又嬌又軟的藥人,正在找個合适的地方把她‘吃’掉。
反正天機門已經被滅,沒有人會懷疑他偷偷吃了藥人。
官赭月身為官玄衍的幼子,自然不敢将藥人一事說出去。
加上死無對證。
禮承陽才是最後的贏者。
百歲在禮承陽的手中拼命掙紮。
可她一個凡人,在分神面前就像一只脆弱的小蝴蝶扇動着薄翅。
禮承陽帶着百歲落在一處草地。
嬌嬌弱百被扔在了地上。
她雙手在身後支撐着,緩緩後退,小石子劃傷了她的手掌,她沒敢停下來,一直在找機會起身逃跑。
禮承陽閱女無數。
但是這種沒有半點修為的凡女,他還是頭一遭接觸。
百歲每退後一步,他便向走靠近一步。
她也沒說求他放過。
可也沒有乖乖配合。
伺機爬起來,準備逃跑。
看着獵物在做無畏的掙紮,禮承陽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興趣。
他輕輕揚手,百歲便被困住動彈不得。
禮承陽捏住百歲的下巴。
瞧着她瞳孔透出的恐懼和委屈。
如若不是藥人,她這樣嬌滴滴的女子,禮承陽恐怕也做了不正人君子。
眼下其餘人都在尋找紫晨,時間充裕。
禮承陽想做一回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