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思維不受控

第16章

第十六章

紀卡睡得很熟，直到有人使勁晃了晃他的身體，才勉強的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小傑……？”紀卡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只是隐隐約約的看到小傑腦袋上都是汗，就随手伸手擦了擦，口上心不在焉的問道：

“怎麽了？急的一身是汗。”

“那個，你們通過考試了嗎？”小傑看上去很緊張，兩個狗狗眼都不怎麽透亮了。

“考試？”紀卡眨眨眼：“哦，對了，考試……嗯，我們通過考試了。”

等一下……我們？

為什麽是我們？

依舊暈乎乎的紀卡突然感覺不對勁了，他狠狠的眨眨眼，迅速的逼着自己找回了神智，迅速的了解了現在的情形，接着……迅速的成了傻逼。

為什麽他會枕在庫洛洛的鞋上睡覺……！

好髒！

紀卡用了十二分的努力，才避免自己伸手摸摸腦袋上到底有多少灰……

心裏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但是紀卡追求“生存”的本能，還是讓紀卡的臉部表情恢複了表面的平靜，不管怎麽說，壓了庫洛洛的腳那麽長時間……也是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紀卡緩慢的爬起身子，非常抑制、非常禮貌、同時也非常複雜的對着庫洛洛開口：“早……”

庫洛洛微微一笑，示意窗外：

“不早了。”

紀卡扭頭看看窗外的天，确實已經變成了黑色，不過僅僅是這樣一個語言上的小小失誤，是不會讓紀卡感到尴尬的，他努力忽略庫洛洛，扭頭對小傑開口：

“你們也通過這一關了？”

“當然，”奇牙在一旁不耐煩的仰起下巴：“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啊？”

“去哪？”紀卡揉揉臉，不太抱希望。如果離庫洛洛太遠的話，他就會有生命危險，那就不行了。

小傑指指不遠處的平臺開口：“雷歐力拿了飲料，正在那裏等着我們。”捏了一把手中的汗，他又說道：

“我們想問問酷拉皮卡的事情。”

紀卡眯着眼看看小傑，又伸手替對方擦了擦汗，他看着手上小傑流下的冷汗，有點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麽了。

他們在想庫洛洛等人是誰。

小傑從來沒有這麽緊張，在和紀卡整個說話的期間他的脊梁骨都是涼飕飕的，雖然沒弄明白紀卡跟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這個人很危險。

這個黑發黑眼，笑容溫和的人很危險。這是小傑等人的共識。

不僅是天生直覺厲害的小傑，和經受揍敵客家的訓練的奇牙這樣感覺，甚至連雷歐力也直覺的不想接近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

之前他們讨論過這個人，還有之前那個號稱是幻影旅團的矮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由于酷拉皮卡的消失讓整個事件結束的匪夷所思，所以怎麽也讨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奇牙堅持說紀卡是幻影旅團的人，小傑則不相信紀卡會加入幻影旅團這麽壞的犯罪團夥，而雷歐力壓根不相信這裏有幻影旅團的人。

最後小傑說直接找紀卡問問吧，奇牙和雷歐力開始當然是完全不贊成這種無謀的方法，後來也不由得承認這是找到真相的最好辦法。

雖然沒有什麽深層交流，但是這兩個人和奇牙一樣，是相信紀卡的。

紀卡也沒有辜負小傑等人的信任，點了點頭，就跟着兩人來到一旁的陽臺上，而雷歐力已經在那裏，手裏拿着一盤子的各式飲料等着他們。

紀卡拿了杯水，先是看了看表，确定了還有四十分鐘才會到約定的時間，然後才開口說道：

“酷拉皮卡的事情我不知道，今天我是第一次遇見他。最後是誰把他掠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過那個聲音。”

“那幻影旅團呢？”小傑疑惑的問道：“酷拉皮卡說是旅團的人把他們一族都殺了，僅僅是為了火紅眼！”說着，小傑便憤怒的揮了揮拳頭：

“為了所謂的七大美色就殺了這麽多人，真是太過分了！”

“這個我不知道，”紀卡坐到陽臺欄杆的扶手上，說道：“不過如果按照他們的性格來說，非常有可能，我想酷拉皮卡如果沒弄錯的話，那就是真的了。”

“那麽，那個矮子真的是幻影旅團的人嗎？”

“是的，他叫飛坦。”

“那其他的那兩個人呢？”奇牙皺眉問道。

“金發的叫俠客，黑發的是庫洛洛，都是幻影旅團的人。”紀卡表面上敘述的非常坦然，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小忐忑，他并不是缺少朋友的人，也沒想利用小傑和奇牙的身份的想法。

但他是真的希望能和這幾個人成為朋友。

不過如果他們因為幻影旅團的事情和他絕交的話，紀卡也沒有話可說。

聽到那幾個人都是幻影旅團的人之後，小傑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盯着紀卡的眼睛，異常認真地問道：

“那你呢？”

“現在還不是。”

“現在？”

“我在……呃，嗯……努力加入中。”

三人聽了都是一愣，然後都像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傻乎乎的盯着紀卡。

想過很多種的可能性，卻惟獨落下了這一個，這個最不可能的，卻偏巧，成了事實的選項。

奇牙愣了一會就恢複了正常，他沒說話，其實也沒什麽感想。只是目光在紀卡和小傑之間徘徊，顯然在等着小傑說話。

紀卡看了心裏有點難受，倒不是為了小傑在奇牙心裏的地位比自己高這種無聊的事情，而是因為奇牙對小傑的重視顯然已經超過了正常朋友的範圍……

僅僅相遇一天就有了這樣的關系，也從側面表現出了奇牙平時缺少朋友。

揍敵客家對于自己的後代的培養，肯定讓奇牙過的很辛苦。

這樣想着，小傑卻突然開口：“酷拉皮卡的事情紀卡沒有參與過，是吧。”

“嗯，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紀卡回答。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說着，非常燦爛非常溫暖的笑了起來：

“紀卡，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喲。”

哎？紀卡愣了：

怎麽回事？

什麽叫原來如此？

什麽叫就是這樣？

什麽叫還是朋友？

為什麽，還能笑？

一瞬間好多問題湧上心間，讓紀卡感到了一陣迷茫，他看着笑容可愛的小傑，大腦在他沒有任何指令之下，突然間開始不由自主的轉了起來。

轉動着的大腦不斷拼接着關于小傑的信息，同時，紀卡從內心深處希望自己腦子不夠用，渴望自己能夠控制住大腦，希望自己能夠得不到那些問題的答案。

可惜，思維不受控。

于是僅僅是幾秒之間，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關路途中，小傑對奇牙是殺手這條消息的淡然和淡定，想起了西索殺人時小傑的對于被殺者的漠不關心，想起了之前小傑發現東巴的飲料有問題，也僅僅想到了告訴雷歐力，想起了在第二關中，看到了許多窒息于充滿水的通道的考生時，小傑也沒有管。

紀卡毫不懷疑，如果是他，奇牙，雷歐力，有誰遇到了危險，小傑會不顧性命的幫助他們，可是如果是不認識的人遇到了危險，小傑會救助他們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紀卡突然間明白，小傑世界裏的好壞善惡非常主觀，如果傷害了小傑以及和小傑有關系的人，那這個人就是惡的，反之，即使本身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只要你的惡和小傑的世界沒扯上關系，小傑都會忽略你做的那些事情，和你成為朋友。

所以小傑可以和奇牙做朋友，因為奇牙雖然殺了很多不知善惡的目标，可是他沒有觸動小傑附近的人。

同樣，因為幻影旅團殺了酷拉皮卡的族人，所以小傑認為他們是惡的，而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紀卡不在團裏，那麽就算紀卡和幻影旅團一樣做了很多十惡不赦的事情，那麽小傑也會忽視這些，和他成為朋友。

想到這兒，紀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冰鎮軟飲料，一口喝了下去。

突然席卷的涼度讓喉嚨和氣管都有些疼痛，卻也帶來一陣清爽和清明。紀卡之前認為小傑是那種陽光一樣的人，擅于用愛感化世界。

而現在，紀卡認為小傑依舊是陽光，只不過，他的溫暖、他的愛、他的幫助、他的毫無保留，只給予他在乎的人。

和開始想象的不太一樣……紀卡揉揉臉：

不過，這樣也挺好。

只是，這樣的小傑，真的能一直和奇牙好好的相處嗎？

想起奇牙對于小傑那種近乎憧憬的友誼，紀卡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