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思維不受控

第5章

第五章

~　　在白火燃燒過後，其他人很快就散開了，只留得紀卡和旅團衆人，紀卡坐在室外咖啡廳的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杯自己之前調好的酒，低着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時不時的擡眼撇一眼庫洛洛。

庫洛洛坐在紀卡對面，一雙黝黑無光的眼睛盯着紀卡，嘴角笑容依舊，卻是一言不發。

“你說團長為什麽不說話？”不遠處的屋頂上，窩金手裏拿着一瓶啤酒，對着俠客問道。

俠客正在玩手機，眼神一點都沒有分給屏幕以外的地方，開口：“因為他沒想好怎麽處置紀卡。”

“我可不信。”信長站在一旁抱着刀，翻着白眼說道：“團長會猶豫？怎麽可能。”

不管信長相信與否，俠客是真的說對了——的确，庫洛洛對如何處理紀卡拿不定主意。

殺了他怪可惜的，好不容易找到的這麽新奇的東西……而放了？這比殺了紀卡還讓庫洛洛感覺不快。

不過放了紀卡有一個好處，就是需要的時候可以再去找他。最重要的是，庫洛洛一點都不懷疑，以紀卡這種對敵我雙方力量差距了解甚多，且想的很全面的人，在旅團的一個電話下，就會乖乖的過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和窩金等人待在一起的小滴開口說話了：“哎？團長對面是誰？我們的新團員嗎？”

哦？庫洛洛眨眨眼：新團員？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嘴角的笑容比标準上揚十度，甚至有那麽一點真心實意的感覺。庫洛洛拍了拍手，招呼在屋頂上看戲的團員來到面前，他坐在椅子上面，上身傾斜，雙手合十，用一種極具壓迫力的姿勢對着紀卡開口：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一：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二，我們送你去地獄。”

紀卡扔了一塊冰塊在嘴裏，嘎吱嘎吱的嚼着，眉毛緊緊的皺着，很是不情願，卻是毫不猶豫的開口：“我選一。”

“很好。”庫洛洛滿意的直起身：“當然，你要知道，成為旅團的團員沒有那麽簡單。”

“所以？”

“僅僅一次有太多巧合的可能，我們感興趣了，但是沒法證明你的實力，我要你在這個廣場裏，殺掉三個人。”

“如果被抓到……”

“那當然是你的事情。”

紀卡死死的盯着庫洛洛，半晌，又轉過頭掃視整個廣場，然後艱難的開口：“好吧。”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紀卡點點頭，伸手撥亂了自己的頭發，又狠狠的拽了拽衣服的領子，讓它們看起來淩亂無章，然後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旅團衆人，走了出去。

紀卡的目标很明确，第一站是廣場周邊的服裝店，他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拿起了一件鮮紅色的衣服，扔給店主一疊大鈔，輕輕搖頭拒絕了對方的找零，然後将衣服團一團夾在腋下，繼續沿着廣場的邊界，在房屋的陰影裏向前走。

同樣是在廣場的邊界，一個一臉暴躁的男人正在對着電話吼着什麽，時不時的還一拳砸到牆上，當紀卡沿着廣場的邊界走到那人旁邊的時候，突然迅速的一揚手，從對方手裏搶過電話，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沖着廣場中間跑過去。

那男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狠狠的唾罵了一聲然後就邁開腿去追紀卡，嘴裏嗷嗷喊着：“我艹你媽！你這個該死的賊！”

聲音很大，在前面跑的紀卡似乎被這聲音吓了一跳，一步沒踏穩，摔倒在地。不過就在他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紀卡靈活的在地面上打了一個滾，然後爬起來繼續跑，除了頭發衣服更亂了，并且沾滿了土，沒有任何損傷。

那男人的速度比一般人還要快一些，迫使少年也拼命加速，廣場很大，當紀卡跑到中央時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喘息着彎下腰，躲在一個中年人的後面。他擡眼看看面露驚訝的中年人，伸手拽了拽那人的衣角，上接不接下氣的說道：“先……先生，請幫幫我，他要殺了我。”

那中年人一副溫和的樣子，看看紀卡一身的土，皺皺眉，轉身面向已經來到面前那滿面怒容的男人。

“把那個賊交給我。”男人強忍着怒氣，對中年人開口。

面對比自己要高要壯而且兇神惡煞的男人，中年人倒也不懼，只是依舊皺着眉，好聲好氣的說道：“他還是個孩子，兄弟，請放他一馬。”

“誰是你兄弟！”男人吼道，要是一般人的話他早就他對方揍飛了，但是對這個中年人，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畏懼，男人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又點了一支雪茄，在嘴裏狠狠的吞了幾口煙，強壓着怒氣說道：“好吧，讓他把東西還給我，我就放過他。 ”

“嗯？”中年人回過頭看了看紀卡，紀卡從中年人身後探出頭，把手中的的東西狠狠的扔過去：“還給你！”

男人下意識的接過，卻發現并不是自己被搶了的手機，而是一件鮮紅色的大衣。他剛想把東西扔回去然後說我要的是手機，突然瞥到了衣服的商标，手裏一頓，然後将衣服展開抖了抖——大小正好。

嘿！就算是那個小鬼偷我東西的賠償好了，反正這個也肯定是他偷的。

于是他心滿意足的抖了抖衣服，将這件價值不菲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當男人抖展衣服的時候，擋在紀卡面前的中年人小手指不自禁的抖了抖，臉上也出現了一種綜合着惶恐和厭惡的表情，可男人沒注意，只是可惜了一下此時此刻竟然沒有鏡子，然後就朝着紀卡所在的方向上前了一步，開口：“把東西還給我。”

中年人臉上的扭曲更盛，仿佛男人的靠近是一種不可饒恕的事情，強忍情緒的人換了一個，中年人艱難開口：“不是給你了嗎 ？”

“他還拿了我別的東西！”男人又上前了一步，在兩人的面前攤開手：“把手機還給我！”

又一次的接近讓中年人根本就沒聽見對方講的是什麽，只是盯着對方離自己極近的手臂，扭曲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緒。

“喂！發什麽呆呢！”衣服所帶來的躊躇滿志讓男人忽略了剛剛的危險感，臉上挂上威脅的表情，開口：“快點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揍。”

說着，就要伸手把中年人推到一旁。

那中年人的瞳孔緊縮着，僅僅的盯着男人的衣服……或者說，盯着衣服的紅色。每當這中耀眼的顏色離他更近一點，他的表情就更透露出一點難以忍受，流露出一種喪失理性的樣子。

而當男人要碰到中年人的一瞬間，中年人一把打落對方的手，又将對方推了一個跟頭。

“喂！”男人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破口大罵：“我操你媽！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從腰間拔出一把砍刀，爬起來就要砍過去，可是中年人的動作更快，他在男人站起來的一瞬間，伸手準确的掐住了對方的脖頸，虎口卡住了對方的咽喉。

“我想，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是你。”中年人舔舔嘴唇，臉上不複初始的溫和，充滿了狠戾，他瞥了一眼男人身上鮮紅的有衣服，開口：“真是讨厭的東西……”說着，手中使勁，扼住對方呼吸的通道。

紀卡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等到男人的臉色開始發紫，眼睛突出，眼球上翻，看起來只有一口氣的時候，他才拽了拽中年人的衣服：“叔叔……是我有錯在先，放了他吧。”沒等中年人說話，紀卡就跑到男人旁邊，用男人的砍刀把對方身上的那件衣服劃開，拽下然後收了起來。

看到衣服被收起，中年人的面色開始恢複，手也松開，把男人扔到地上，男人已經生死不知，委頓在地。中年人對着紀卡笑了笑，開口：“你沒事吧。”一邊說着，中年人一邊上前拍了拍紀卡身上的土。

奇怪的是，就在他走到紀卡這麽簡單的幾步中，中年人略微換了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略微刁鑽，正好可以擋住旅團看向紀卡的視線，讓庫洛洛等人除了中年人的背影什麽都看不到。

“沒事沒事。”紀卡眯着眼笑了起來，手指間似乎是不經意的，露出幾張薄如蟬翼的紙。

“沒事就好。”說完，中年人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朝着廣場的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紀卡舔了舔嘴唇，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回到旅團。

“喂喂！”自從紀卡開始移動，就在一直沉默的窩金叫了起來：“這不會算是你殺的吧。”

“哦？”紀卡坐下又撈了一塊冰，嘎吱嘎吱的嚼着：“怎麽會不算呢？”

“為什麽會！你什麽都沒做！”

“我做了啊……”紀卡白了窩金一眼，開口：“我發現了中年人對待紅色敏感厭惡，發現了他有人格分裂的傾向，發現了他有獵人的實力，發現了他對小孩比較耐心，發現了他讨厭兵器，發現了他讨厭人恃強淩弱。”

“啥？”

“我還發現了那男人喜歡占便宜，喜歡欺負人，自以為是，喜歡暴力。”

“怎，怎麽發現的？”

“觀察，我的眼睛是用來觀察的，那中年人在對待小孩的時候表情柔和，看到流氓皺眉，遇見紅色會躲開同時也充滿了忍耐，似乎随時随地的都在強忍着把面前一切紅色都撕碎的欲望。”

“那獵人的實力？”

“他打開錢夾買水的時候，我看到了獵人正。”

“所以你設計了這個？”庫洛洛微笑的開口。

庫洛洛的笑容紀卡身上的汗毛瞬間立起，大腦也不靈活了：“是啊……怎麽了？這不算嗎？”

“算，”庫洛洛鼓鼓掌：“當然算，如果你‘殺’了她的話。”

“嗯？”

“所謂‘殺人’，要得對方真的死了，才算吧。”庫洛洛微笑的轉過頭，示意躺在廣場中心的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