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喬一成在被子裏憋的待不住,偷偷露了一個小縫,宋清遠不在。他才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
宋清遠現在洗漱臺前邊刷牙,喬一成依着衛生間的門,雙手環抱放松般的雙腳交叉站着,宋清遠透過鏡子看他。
“你平時沒少做這種事吧?”
宋清遠詫異的回頭,皺了兩下眉毛表示沒聽懂。
喬一成微微仰頭,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喉結。
宋清遠挑下眉,把泡沫吐進洗手池中,漱幾下口,又把水含入口,仰頭起漱十幾秒,後吐出。他把洗漱杯涮幹淨,拿着毛巾擦幹嘴,走到喬一成面前,笑說;“你以為那玩意是棒棒糖,看了就想舔一口啊?”
“流氓。”喬一成不知怎麽,心裏就是不爽,伸手推了宋清遠胸口一下;“滾出去,我要洗澡。”
宋清遠意外似的又挑高了眉,反手抓住喬一成的手;“好呀,我是大流氓,你就是小流氓,咱倆流氓一家親,誰也別把誰扔了。”
“不要臉。”喬一成掙脫着手罵。
“好,不要臉。”宋清遠聲音暧昧;“要嘴。”
宋清遠一把拉住喬一成的脖子,舌頭靈巧的敲開他的口腔,和喬一成唇舌交纏。喬一成措不及防,反應過來時,宋清遠一手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他正往衣服裏探。喬一成趕緊把宋清遠的嘴唇咬住了,報複性咬重了些。
宋清遠“嘶”一聲,放開喬一成,拇指摸了摸嘴唇,血腥味進到口腔裏。他吸了下自己的嘴唇,把血吸進嘴中;“你這白腳貓怎麽還咬人呢?”
大概是喬一成骨子裏男人的劣根性,他生氣宋清遠對于自己來說是第一次,自己卻是宋清遠的無數次,不知道宋清遠對他使的法子又對幾個人試過;“滾出去。”
喬一成把宋清遠從衛生間攆出去,洗好澡出來,宋清遠正在卧室裏撤床單,他裏裏外外的把床上的東西換了新。喬一成剛洗完頭,劉海貼着額頭,零星水滴順着他他的劉海滴下到眉眼流下,在鎖骨的地方打了個旋,不甘心滑落,被棉質睡衣吸幹水分,留了一個小小的水印。
喬一成清瘦挺拔,骨感強烈,身上洗澡過後的淡淡香氣,有着一種穿透靈魂的窒息感。喬一成走到宋清遠身邊幫他一起鋪床單,時不時就會湊近宋清遠,宋清遠看着他道;“別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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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一成像被人揪住小辮子似的,松開了床單;“那你自己收拾吧。”
說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想想,又站在冰箱前面看看,拿出點菜,在廚房裏做飯。他一邊切菜,一邊嘴上止不住的向上笑。
喬一成把菜炖到鍋中,又去衛生間門口看宋清遠,宋清遠坐在小板凳上洗東西。喬一成臉臊了下,剛才洗過澡,把髒衣服全扔進盆裏,他懶的去洗,宋清遠此時此刻正在洗他那些東西。地上的大盆裏還有床單被罩堆成一個小山。
“我自己洗。”喬一成道。
“誰弄髒了誰負責嘛。”宋清遠拎起喬一成的一塊遮羞/布晃着。
“宋清遠,你流不流氓!”喬一成氣急敗壞的道。
宋清遠嘿嘿一笑,喬一成吐了一口氣又說;“買個洗衣機吧。”
“你的東西現在都得手洗,洗衣機有細菌。不買,我要是哪天不在,你準偷懶。”
“那多麻煩,洗起來多累啊。”
“又不用你洗,你怕什麽累?。”
“你剛不是還說‘你要是哪天不在’..”
“那你就攢着,我回來洗。”随後仰頭看喬一成;“你看你還是想偷懶,我告訴你,貼身衣物一定要洗幹淨,你聽見沒有!不要不把細節當回事,那細菌都是肉眼看不見的,密密麻麻,好家夥!特別吓人。”
喬一成被堵的啞口無言,想他當家作主幾十年,如今卻被宋清遠教育了,難免有些悲哀。想起什麽似的又問;“老宋,你以前說婚姻的第二階段是熱戀後的回落,極樂之後的虛無。生活瑣事,一地雞毛。那你說咱倆現在是第幾階段.. .. ..”
宋清遠舉着沾有泡沫的雙手,走到喬一成跟前,歪着脖子看着他笑。
喬一成被他笑的雞皮疙瘩起一身的問;“你笑什麽?”
“你想跟我結婚呀?”
喬一成瞠目結舌;“我.... 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哪麽是這個意思了..我就是..我..”
“你是什麽?”
“我..”
“你是不是怕我不能一輩子對你好?”
“哪個害怕了?少跩樣了。”
宋清遠抿下嘴唇,快速的在喬一成左臉上嘬了下,喬一成摸着臉,沒好氣罵道;“有病吧你。”
“我以為我已經喜歡你喜歡的不能再喜歡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一天比一天更愛你。前天的我沒有昨天的我愛你,昨天的宋清遠沒有今天的宋清遠愛喬一成。”
“流氓,還不是因為.. ..”
“因為什麽?”
“因為……你自己心裏清楚。”
宋清遠用兩個胳膊肘把喬一成摟緊懷裏,在耳邊輕聲細語;“你要是這麽認為我也不解釋了,那你可要好好鎖着我,我告訴你啊,我以前是眼裏邊兒,心裏邊兒是你,現在,我身體上也離不了你了。”
喬一成早已面紅耳赤,宋清遠又在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你可得負責。到了一百歲也得負責。聽見沒有,乖乖?”
“屁湯兒。”
宋清遠吸了吸鼻子,正經的問;“什麽味?”
“你的酸味。”
“不是,我認真的,你聞聞。”
喬一成手忙腳亂的從宋清遠懷裏出來,往廚房奔;“炖的菜!”
喬一成絕望的望着紙盒裏燒壞的鍋,宋清遠重新做好飯,在他眼前打了一個響指;“嘿!回神了。”
喬一成胃口不佳,他真真覺得現在成了一個離不開宋清遠的廢人,宋清遠往他碗裏夾菜,喬一成嫌棄的罵了嘴;“你怎麽那麽煩人。”
“是是是,以後家裏大大小小我必定事無巨細,不勞您費心,讓您受驚了。”
喬一成又沒了氣,宋清遠跟他在一塊挺好的,他想,他該是真喜歡上宋清遠了。
“明天去醫院複查別忘了。”宋清遠提到。
喬一成點頭,他腎移植後,開始要一周去醫院複查一遍,後來要半個月去醫院一趟,再久一些就可以三個月去醫院複查一遍。
“快過年了,你什麽時候回北京?”喬一成問。
宋清遠頓了頓,他那個家每年過年回去的結果都是不歡而散,宋清遠不太喜歡過年。合家團圓時,他被掃地出門,萬家燈火時,他躺在黑漆漆空無他人的房子裏聽鞭炮聲。
“你要是不想回去.. ..”喬一成想想;“那你就跟我過吧,反正今年守歲我也熬不住了。”
宋清遠又給喬一成夾菜;“我得回去。”
他上次回北京見父親時,明顯發覺他蒼老很多,只是當時喬一成的事占了上風,事後,宋清遠愧疚不已,打了幾通電話,宋父都不聽。前些年回家時,宋父還是一頭的黑發,再見卻長了那麽多的白頭發,宋清遠知道,都是被他的事氣的。
喬一成想想;“那..買點東西帶回去吧?你爸喜歡什麽?”
宋清遠一掃陰霾,笑嘻嘻的問;“毛腳女婿想上門了?”
喬一成對他白眼;“誰要上門了?”
“那你是承認是女婿了?”
喬一成把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宋清遠你!”
“沒事兒,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我家就我爸兇了些,我媽頂疼我。”但又嘆氣;“就是她得聽我爸的。”
喬一成‘噗嗤’笑出聲;“那你不是放了個屁?”
說完他又繼續吃飯;“你弟弟呢?”
“他啊?他年年都在部隊裏,我爸從不給他搞特權,電話都打不上幾個,更別提見面了。”宋清遠是羨慕喬一成的,兄妹們總吵鬧,但永遠不生分,彼此包容。
“但他很懂事,我從沒見我爸打過他。”
“你還委屈上了?我怎麽聽說你從小就溜街耍滑的呢?你要是我弟弟,我一天非打你八百遍不可。”
宋清遠摸摸胸口;“幸好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弟弟。”
“滾。”喬一成咒罵;“沒個正形。”
吃完飯,喬一成站着幫宋清遠擦碗,算消食了,困意襲來。
簡單洗漱過後,上了床,剛坐上床,好像又沒那麽困了。他打開臺燈,随手拿了本小說翻看,宋清遠洗好澡,推開門進來。
喬一成合上書問:“你幹什麽?”
“睡覺啊。”
喬一成坐直,靈光一閃;“你的床不是在外邊兒嗎?你不是說外邊不冷,睡的挺好的嗎?”
“啊..”
“滾出去。”說完,喬一成把書放在床頭櫃上,關了臺燈,屋內一片漆黑,他側身躺下閉眼睡覺。
家裏靜悄悄,眼前漆黑,其他感官瞬間更靈敏。喬一成感到身後宋清遠掀開自己的被子摟過他的腰躺下,鼻子邊傳來陣陣無自己相同的香氣。
“趕快滾出去,您多正人君子啊,臨危不懼,坐懷不亂的。”喬一成身上也不動作,只是嘴裏含了刀子,字字珠玑;“別誤了您的修行。”
“一成..”宋清遠蹭了喬一成後背幾下;“我哪知道你當時是那意思啊,我要是知道..... 我.. ..”
喬一成急了眼,轉過身跟宋清遠面對面,手推開宋清遠的胳膊道;“我哪麽個意思了?我什麽意思了?”
“呸!哪個說的?誰說的?”說完打了下自己的嘴,撒嬌似的說;“你太香了,讓我抱着睡吧。”
“你也不嫌肉麻!”喬一成又翻回身。
宋清遠死氣白賴的又去摟喬一成的腰,像摟着世界上最貴重,最易碎的寶貝似的;“一成,你待會再睡。”
喬一成警惕的問;“你還想幹什麽?”
宋清遠輕輕的說;“我給你腿上擦點藥,明天就不疼了。”
“滾出去!”喬一成大聲呵斥,抽出自己頭下的枕頭,回身猛的打在了宋清遠的身上。
“那你自己擦,自己擦。”宋清遠搶過枕頭順從的說;“我不看。”
喬一成從衛生間回卧室床上躺下,身上帶了些薄荷味,宋清遠幾乎瞬間摟上他的腰。
“你什麽時候買的?”喬一成問。
“你洗澡的時候。”
幸福來得那麽突然,那麽不切實際,喬一成生出幾分害怕來;“你說,我能活多少年?五年?十年?還是只有兩年或是十幾個月?他們說,腎移植後,有的人幾個月就因為腎跟自己排異,死了。”
“哪個王八蛋說的?我怎麽聽說有的人活了四十年呢。”宋清遠暴躁的罵着。
“我之前還不怕死,想着死了也好,解脫了反正。現在不知怎麽了,有點.. ..”
喬一成忽感腰間緊了幾分,宋清遠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輕輕的像安慰;“七七是你親弟弟,一母同胞的,不會排異的,你要相信,那是你媽媽給你的禮物。”
喬一成眼睛酸澀,轉過身去,黑暗中看不清宋清遠,可他依舊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注視他。宋清遠按着喬一成的後腦勺往自己身體上裏貼;“一成,你是老天賞我的禮物。你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在我好不容易得到之後,又走了。你不能對所有人都負責任,獨一個兒對我不負責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