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栾華出門時空氣很沉很悶,她擡頭,夜空漆黑一片,星星月亮都不見蹤影,只有濃重的黑雲。
深沉的夜色讓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心頭甚至有了點不安。但她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堅持将車開到了墓地裏。
這個時間司機都睡了,栾華也知道自己一時興起很離譜,因此她是自己開車去的。
等她驅車到了目的地,黑沉沉的天更加陰了,一道驚雷劈過,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下。
一切就好像有預兆一般,在驟然亮起的雷光中,栾華看到了戚蘭時特意走一遭,也要放在墓碑前的東西。
墓地是新買的,戚蘭時又好好活着,因此墓碑上并沒沒有名字。此時此刻,空蕩蕩的無字碑前,放着沒有內容只有署名的信。
栾華将信紙撿起來,上面的寫着的名字在白日裏就被雨水沖刷了一次,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沈”字。
這一瞬間栾華的思緒變得極為清醒,她想起了戚蘭時曾經的不對勁,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那個會讓戚蘭時在睡夢中交托信任的人,帶她去畫展的人,也是她會在紙上寫下姓名,站在墓地前認真紀念的人。
一封空白的信,比寫滿情意的情書更讓栾華感到震撼:戚蘭時甚至不敢落筆,她的感情都藏在這個署名中。
栾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她的大腦是清醒的,思緒是混亂的,強大的自制力讓她一路穩穩開到家。她沒點燈,于黑暗中站在戚蘭時的床邊,看着她的睡顏,臉色變換不定。
戚蘭時這會兒真睡着了。
栾華去了太久,她可沒那份心思等,她沒有半點心理障礙,說睡就睡,絲毫不在意今晚這一遭會給栾華造成多大的震動。
直到後半夜又下起了雨,風從窗縫中吹進來,戚蘭時覺得不太好睡,這才有點清醒。她揉了揉眼睛,打算摸黑将窗戶關上,結果剛爬起來就看到站在床邊上的人影。
毫不誇張地說,戚蘭時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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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髒突突跳動,倒抽一口冷氣之後才問:“你大晚上不睡覺站在這裏幹什麽呀?”
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好嗎?
“我想看看你,不行嗎?”栾華說着,打開了床頭臺燈。
燈光昏黃,光線柔和,但深處黑暗的戚蘭時,一時間還是被晃了下眼睛。她适應了幾秒才睜眼,随即被栾華的模樣驚了一下。
她明知故問:“大半夜還下着雨,你去哪兒了?”
栾華沒回答,戚蘭時也不強求,“算了,先去洗個澡吧,濕着會感冒的。”
聞言栾華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陪我。”
戚蘭時嘆了口氣,心想這和深夜加班有什麽區別呢?不過看在栾華現在的情緒是她一手操控地份上,就陪她去一趟吧。
溫熱水流淋到皮膚上之後,栾華那僵硬的身子才逐漸緩過來,她閉了閉眼,一把将還在打哈欠的戚蘭時拽了過來。
一瞬間戚蘭時也被淋濕了,她抹了把臉,擰眉問:“這麽着急嗎?”
“怎麽,你不願意嗎?”栾華反問,“第一次不就在浴室,我看你喜歡得很。”
她捏着戚蘭時的下巴,“你在不情願些什麽?”
戚蘭時眯了眯眼,她握住栾華的手,低頭親了親對方的手指。
直到現在,栾華在墓地積壓的負面情緒才終于暴露出來,戚蘭時對此的反應是……喜聞樂見。
“沒有不情願。”戚蘭時用尖尖的虎牙咬着栾華的指節,舌尖抵在她的指腹上,“我樂意之至。”
在回來的路上,栾華的思緒很亂,亂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有一點她卻是很肯定的:她要找戚蘭時問個清楚。
可在真正到家之後,她站在戚蘭時的床邊上,忽然什麽都問不出口了。
早在和戚蘭時簽訂契約之前,她就将她的背景都調查了一遍,沒能查出這段過去,是她自己的問題。
戚蘭時從未刻意隐瞞過什麽,她只是沒必要說。
更何況,就算問了又能怎麽樣呢?戚蘭時會将那封信放在墓地,就說明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一個死人,有什麽好問的?
只有活着的,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栾華捧着戚蘭時的臉,幾乎是惡狠狠地咬在她的唇瓣上。見戚蘭時吃痛掙紮,她咬得越發用力,很快血腥味就彌漫在兩人的唇齒間。
戚蘭時不甘示弱,反口咬了回去,同樣嘗到了血腥味才松口。
但她比栾華有策略,咬完之後還在對方唇角的傷口上舔了下,既是安撫,也是在用微微的刺痛感加深這次啃咬。
能在栾華嘴上留下傷口的,只有她一個。
“再不休息天都要亮了,你可注定要帶着這個傷口去上班了。”戚蘭時用拇指擦了下唇瓣,未幹涸的血跡将她的指腹染紅,“怎麽突然之間變成屬狗的了?這也太狠了點。”
栾華的唇瓣和臉頰都很紅,浴室裏蒸騰的水汽讓她眼睛也水汪汪,先前被她刻意壓制的委屈和惱怒都寫在了她的眼睛裏。
戚蘭時不做人的時候是真不做人,但她看着栾華的眼睛,也是真免不了心軟。
她沒再問栾華為什麽不高興,只是拿過浴巾來,将栾華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吹了頭發就睡覺吧,我明天不需要上班,你可是有工作的人。”
栾華唇瓣剛一動,戚蘭時就知道她要說什麽,搶先一步說:“我給你吹。”
栾華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戚蘭時現在心情好,看栾華作一作,都覺得她還挺可愛的。
吹頭發時,栾華枕在戚蘭時的膝蓋上,半點不管自己濕噠噠的頭發會把別人也弄濕。
吹風機的溫度正好,戚蘭時的指腹時不時從她發縫中穿梭,還會輕柔按壓在她的頭皮上。
栾華只在很小的時候被家裏的傭人吹過頭發,她的父母都很忙,根本沒時間管這麽多。從前她還在上學時,見過女同學互相吹頭發,那時她……
栾華想到這裏,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一把拉住了戚蘭時的手,問:“除我之外,你還給別人吹過頭發嗎?”
戚蘭時一頓,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有沒有?”
“這很重要嗎?”戚蘭時的臉上寫着無法理解,但看栾華這麽堅持,她還是回答了,“有啊,怎麽了嗎?”
栾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無比鼓噪,咚咚咚的叫她心煩,劇烈的跳動還叫她胸腔都發疼。
她幾乎是在自虐地追問:“有幾個?”
見戚蘭時沒明白,她重複道:“你給幾個同學吹過頭發。”
這次戚蘭時沒有半點猶豫:“只有一個。”
這是實話,真的只有一個。
而這唯一的存在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栾華的頭發已經基本吹幹了,但她突然覺得頭好疼。她将頭偏轉到一邊,一言不發地将頭埋在枕頭裏。
戚蘭時知道她在在意什麽,但是戚蘭時不在意。
“現在就破防可有點早,一旦栾華開始在意這些事情,她很快就會發現,她所能想到的一切,我都和另一個人做過了。”
一個已經死去的,永遠無法替代的人。
【真的是全部嗎?】系統冷不丁開口,【包括不能播放的成人運動嗎?】
戚蘭時:“……”
系統有點東西的,上來就問到了重點內容上。
她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假裝沒聽到,也沒發現栾華的不對勁,直接往床上一趟,不多時就沉沉睡了過去。
并且還一覺睡到了天色大亮,等她第二天神經氣爽地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經沒有體溫殘留。
因為戚蘭時那無情的态度,彈幕池對栾華都多了幾分憐愛。
【慘還是霸總慘啊,昨天才被虐身虐心,今天一早還要去工作,這敬業精神誰看了不得誇獎一句?】
【那我覺得還是我們比較慘,霸總好歹還能跟蘭蘭這樣那樣,而我只能隔着屏幕抓耳撓腮,像猴子一樣上蹿下跳,卻什麽都看不到。】
【但是有一說一,這游戲好像很快樂的樣子,到底什麽時候上市?我也想和美女貼貼。】
正在彈幕熱烈讨論的時候,戚蘭時又聽到了鬧鐘響。她需要在觀衆面前維持正常的生活作息規律,現在是她該關直播的時候了。
正好栾華不在,她也不必擔心有人會發現她在挂機,因此毫無心理障礙的就登出了游戲。
“讓我看看你們都在讨論些什麽?”戚蘭時滾動着鼠标查看彈幕,“這是我不想給你們看嗎?這是系統不允許,否則就憑咱們的關系,我有什麽好藏着掖着的?”
“什麽時候上市我也不知道,這游戲問題還挺多,短時間內你們是看不到了。”
【蘭蘭看我!你在那封情書上留下的名字是誰啊?這能說嗎?】
【加我一個,加我一個,我也很想知道!】
【我也……】
一時間大家的重點都到那個人名上去,連十八禁的話題都沒那麽多人聊了。
“沒什麽,就是從前的一個同學,她名字好聽,一時之間想不起別人來,所以就先用她的了。”
戚蘭時簡單解釋了兩句,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發散下去,之後就岔開了話頭,說自己困了早點下播。
在游戲裏還沒覺得有什麽,一被現實中的觀衆詢問,戚蘭時忽然有點心虛,并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好。
把人家活生生的人寫下姓名放在墓碑前,本就不對,她還讓直播間的觀衆看到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她分明早就知道,對方不想和她扯上半點關系。
“希望她別看到吧。”戚蘭時嘆了口氣。
她關了電腦,重新躺到床上,在睡覺之前又看了一眼手機:非常安靜,她不在崗位上,連個能聊天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說不定哪天橫死在出租屋裏也沒有人知道。”戚蘭時喃喃着。
現在是淩晨兩點,在沒有任何事情可做,也不需要一早趕去上班的情況下,戚蘭時其實可以回到游戲裏,但是……她不太願意。
這個游戲的體驗感太好,處處都很真實,真實到了讓她有排斥的地步。
她似乎可以在游戲中體驗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人生:不需要沒日沒夜的打工,可以重新上學,上來就有清北的課程,她還擁有了一個健康的身體,如果和攻略對象打出了he結局,說不定可以在游戲裏度過圓滿的一生。
這可真是……虛假又美好啊。
戚蘭時在心裏感嘆着,翻了個身開始刷手機:沒辦法,她在游戲裏是睡飽了才出來的,現在真睡不着,只能用這種無聊的辦法來打發時間。
直到天色蒙蒙亮,她才終于有了點困意,把手機一關,閉上眼就睡。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戚蘭時揉了揉由于睡眠時間過久而疼痛的後腦勺,她感嘆:“我的天吶,好堕落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人和鹹魚有什麽分別?
等等,她好像一不小心過上了少年時夢想中的生活。
大半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戚蘭時開始覺得餓,她看了個外賣,在等外賣送來的過程中,點開了組長的微信。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戚曉東那個狗東西,再三表明如果戚曉東給廠裏帶來了麻煩,一定要告訴她,她能處理好。
組長還在忙,戚蘭時一頓飯都吃完了,他才回複不用擔心,小記者而已,又不是後臺很硬的什麽鐵飯碗,普通人一個,不敢鬧出什麽大動靜的。
戚蘭時這才放下心來,竟然組長這麽肯定,那她就不參與了,他也想離戚曉東這種放東西遠一點。
她一直拖延時間,磨蹭到了9點才再次打開直播,登陸上游戲。她特意調節了時間流速,這次她回到游戲世界,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時間,栾華馬上就要下班回來了。
自從上次睡覺挂機似乎被察覺到之後,戚蘭時在面對栾華時,态度比之前小心謹慎了不少。
這個游戲太智能了,系統也像個活人,現在就連攻略對象都不能随意敷衍。
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栾華明顯冷靜了不少,先前外露的情緒都被她收了回去,不再像昨晚一樣,看着她那雙眼睛就能猜到她的內心感受。
她問戚蘭時:“怎麽沒出去走走?”
“你不是說了我只有上學才能出門,其他時間就安安分分待在宅子裏嗎?”戚蘭時反問,“還是說你又有了什麽新的安排?需要我遵從新的指令?”
聞言栾華哼了一聲,“你要是真能這麽聽話,我就謝天謝地了。”
她走過來,捧着戚蘭時的臉,在她的嘴唇上用力親了一下,故意壓在昨晚咬出來的傷口處,非要讓眼前人感受到那點疼痛才行。
戚蘭時皺了皺眉毛,但最終還是沒掙紮。
栾華要是太正常太冷靜,豈不是顯得她那些安排沒有派上用場嗎?因此她原諒栾華那短暫的發洩。
“真聽話。”栾華說,“我喜歡聽話的姑娘,你哪裏都可以去,前提是要告訴我。”
她要戚蘭時從身到心都是屬于她的,自然也包括戚蘭時的行蹤。
“知道了。”戚蘭時碰了一下微微刺痛的傷口,眉頭一直皺着,“先吃飯吧,別再發神經了。”
聞言栾華不僅沒有被惹惱,反而低低笑出了聲。
此時戚蘭時不知道栾華在笑些什麽,等到睡覺時,她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栾華在搞黃色方面的要求突然變多了,一整晚都在胡鬧折騰,天色微亮了才終于消停。
她像是找到了戚蘭時唯獨和她做過,未曾和別人體驗過的事情,所以發了瘋一般,一定要在這件事上找回些什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将近一周時間,直到栾華父母結婚紀念日的前夕,這個女人才終于消停了下來。
戚蘭時終于抓住了一個空閑時間,和系統抱怨:“救命啊,怎麽會有人這麽狂野的,我要是個男人,兩個腎都該空了。”
“等等,女人好像也會受影響,我要不還是去做個體檢吧。”
【你居然還不情願了,你不是很喜歡這種事情的嗎?】
“凡事都要有個度,再這樣下去,我的手都要報廢了。”她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來晃了兩下,“看到了嗎?指腹都被水泡皺了。”
至于是什麽水,還是不要過多讨論了,這是容易把直播間封掉的話題。
彈幕池這時候已經在瘋狂嘲笑了:【來大聲跟我說:“蘭蘭!不行”】
【蘭蘭不行】
【蘭蘭不行】
戚蘭時還不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毀于一旦,她趁着這好不容易擁有的自由時間,整個人都泡在浴缸裏,思索明天的劇情。
“根據栾華現在的反應來看,不管明天發生什麽,她都會向着我。”
畢竟栾華連戚蘭時心裏有一個忘不掉的已經逝去的白月光這件事,都強迫自己接受了,還憋在心裏隐忍不發,她這樣的心性,還有什麽是她忍不了的呢?
“不出意外,明天我會遇到的劇情應該是:白月光的針對,親朋好友的鄙夷,栾華父母的打壓。一般來說還會伴随霸總本人或故意或無意的羞辱,不過最後一條在栾華身上,應該不成立了。”
戚蘭時這邊認真分析着,那頭系統一邊要聽她的碎碎念,一邊還要聽別人的暴躁發言:
【她好嚣張,她好嚣張!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麽這麽嚣張?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拿捏栾華了是嗎?信不信我馬上加強栾華的設定,當場打臉給她看!】
系統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随後屏蔽了戚蘭時,之後才開口:【已經用過一次并且沒有奏效的招數,就別說第二次了,這只能顯得你們黔驢技窮。】
栾華的設定的确被加強了,并且到現在還在起效,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她還不是被戚蘭時拿捏在手掌心裏,除了在床上這樣那樣找回一些主場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慘得系統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系統?你人呢?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戚蘭時半天沒有聽到回應,不高興了,“你現在就在對我進行冷暴力了是吧?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是吧?”
系統連忙解開了屏蔽,解釋道:【沒有這回事,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
戚蘭時只是泡澡的時候無聊,找個人聊聊天,也不是真的要系統說出些什麽所以然來,因此她根本沒講系統剛剛的沉默放在心上。
“算了,我原諒你了。”她顯得異常大度,“你明天看我操作就好。”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睡醒的戚蘭時,硬生生被栾華從睡夢中拽了出來,又強行被摁在了化妝間。
她臉上還帶着茫然,反問:“一大清早的,這是幹什麽呀?”
“化妝打扮,做造型,挑選禮服。”栾華看了一眼時間,“不過這些都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大可以繼續睡,讓他們忙就好。”
戚蘭時:“?”
這真的合理嗎?
事實證明,很合理。
只要錢到位,沒什麽是解決不了的,戚蘭時真就靠在椅子上睡完了全程,直到需要試衣服時,她才被叫醒。
但她還沒徹底睡醒,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有人叫她,她就迷迷糊糊道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叫她的人是栾華。
戚蘭時有點驚訝,“你就一直在旁邊嗎?不去上班也不叫我嗎?”
“今天不一樣,我自然要把時間抽出來。”栾華随意拉開簾子,“你想要哪一件?自己挑吧。”
她說話間,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虛成這個樣子。”
戚蘭時:“……”她那個不服輸的勁頭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在一排衣服裏挑了一件最緊的,衣服只穿了一半,就在試衣間呼喚着栾華的名字。
“怎麽了?”栾華問着,推開了試衣間的門。
她只往裏看了一眼,下意識就将門關緊了。
試衣間內,戚蘭時抱着手臂側過身來看她,大半肩背都露在外面。她臉頰帶着淡淡紅暈,悄聲問:“可以幫我拉一下拉鎖嗎?我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