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你便是新的妖王嗎？”
無暇這話說出之後，就感覺整個樹林間的風都已經靜止了，月亮挂在樹梢，宛如一個大大的圓盤，将他們附近的樹林照得亮亮堂堂的，蘇冉驚愕地看向離淵，心跳如鼓。
“是又怎樣，不是又能怎樣？你能殺了我嗎？”
因為還帶着面具，蘇冉看不清離淵的全部表情，只見他唇角微勾，說話時帶着幾分漫不經意。
“無暇師妹！”
周文朔重新将無暇拉回身後，他防備地看着離淵，同時看向蘇冉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最後帶着些訓斥的語氣說道：“蘇師妹，你怎可與妖結伴，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嗎？”
“作惡的妖，當然是要殺的！”無暇也跟在其後添了一句。
“呵，作惡的妖要殺，那麽作惡的人又該怎樣處理？”
無暇：“人作惡自然會有官員有朝廷緝拿，依律行刑，可妖呢？随随便便地屠殺一個村子的人，食人，惡行數不勝數。”
“妖殺人，人殺妖，誰不比誰更好，而妖食人，你又怎知人不食妖？”
随着雙方對峙越來越激烈，離淵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妖冶的紅，本來還處于驚訝狀态的蘇冉也慢慢地緩過神來，而周文朔更是害怕無暇繼續這樣會惹怒離淵，直接暴喝一聲：“無暇師妹！”
“咱們走！”
周文朔拉着無暇的手要走，只不過還沒有走多遠，突然間還站在蘇冉旁邊的離淵直接擋住了他們的路，那一瞬周文朔臉上帶着明顯的慌亂，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蘇冉，然後道：“蘇師妹，你确定要跟這只妖攔下我們嗎？”
蘇冉微微挑眉，有些不明白周文朔為什麽要這麽說，但卻也沒有打斷他的話，就聽他說道：“我們可以幫你瞞着你跟妖接觸的事。”
“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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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冉臉上帶着明顯的疑惑，頗有些不解地道：“幫我瞞着什麽？”
“蘇師妹，你喜歡這只妖吧。”
周文朔最終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麽，蘇冉那一刻仿佛放下了什麽，她奇怪地看了一眼，并沒有反駁周文朔剛剛的話，而是接着問了句：“所以呢？”
“蘇師妹從小生活在凡界，可能不明白這些妖的狡猾和可惡，我奉勸你好自為之。”
周文朔說完就拉着無暇離開了，這次離淵并沒有阻止，離開時無暇不停地回頭，似乎有所糾結，可是那些全都跟蘇冉無關。
蘇冉一向是膽小的，她害怕妖，害怕鬼怪，害怕一切未知，好在她被山間的獵戶收養後幾乎從未見過世人害怕的妖，直到她來到天道門尋親，好像處處都是危險。
“怎麽樣？”
離淵挑眉朝蘇冉問道，此時他臉上的那半張銀色面具早已經消失，他還走到蘇冉的身邊：“是不是後悔下山認親了。”
“如果沒地方去，到不如幹脆來我們妖界吧。”
蘇冉回應離淵的話，她只是仔細看了他兩眼，最後問道：“你還是我養的那只兔子嗎？”
離淵臉上露出略有些郁悶的表情，最終才是答了聲：“是。”
蘇冉并沒有去深追她養的兔子為什麽變成了妖王，也不管周文朔離開後會對外說些什麽，她現在什麽都不想，擡頭看了看天色，而後就徑直返回住的酒店。
天微微亮，客棧外的街道上就已經有了人沸聲，兩側沿街賣早點和賣菜的人的吆喝聲，惺忪睡眼被吵醒的鎮民，随便地街上買點吃的，就繼續新一天的開始。
一切都跟往常一半，只不過明顯地街上多了許多穿着衙服的人巡邏，蘇冉并沒有看到跟她同住一個客棧的周文朔和無暇兩人，想必他們昨夜已經連夜離開。
還不到中午，客棧的一樓大廳裏就坐滿了人，三五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麽，若是仔細去聽，便能聽到就是昨晚倚紅樓裏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大早樓裏發現了好多屍體，而且倚紅樓的花魁春燕連夜上了吊，只留下一封書信，說她是被逼得，逼她的是一只女鬼，換做麗娘，在東林裏的亂屍崗。
“亂屍崗，那個地方的死人，怕是都犯了事的吧。”
“所以啊，那是只惡鬼，聽說身上的衣服都是紅的，應該殺了很多的人吧。”
客棧大堂內所有人還都在讨論着，人心惶惶，因為知道了女鬼已經被殺掉，所以蘇冉沒有在客棧裏停留多久就離開了，打包了路上需要的幹糧和水，朝着下一個目的地出發，而離淵也始終跟在她的身邊。
“你打算去哪？”不過幾十分鐘的功夫，昌明鎮就越來越遠，本來不遠不近跟在蘇冉身後的離淵也來到她的跟前問道。
“去哪裏？”
蘇冉托着下巴仰頭望天：“仔細想想，去哪裏都好，去妖界，回天道門，又或者到落神淵看看，你覺得我應該去哪裏？”
“那就去落神淵吧。”
離淵微挑眉，最後說道，說完只見他朝不遠處的樹林方向看了一眼，随後身影消失，過了沒多久就單拎出一團掙紮的黑霧：“我不要回落神淵，不要把我關起來！”
在離淵手裏掙紮的正是魅魔，此時他維持着最原始的黑霧模樣，翻滾、掙紮，最後确認逃不了後的妥協，化成小男孩的模樣一臉憤憤的表情，想要咬離淵，不過只咬了一下就自動松開了口：“呸呸呸，臭兔子！”
“他怎麽會在這裏？”蘇冉詢問。
“沒想到吧，我一直都在附近，冉冉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別想丢下我！”
魅魔開心地說道，還一臉驕傲的表情，但蘇冉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只不過出行的同伴多了一個，其實沒什麽的。
就在蘇冉趕赴落神淵的時候，無暇和周文朔也沿着河道追尋着小蓮的身影，只見一只紙鶴往前飛，而兩人跟在後面，就這樣追逐着小蓮的妖氣，兩人越走越偏遠，然後無暇這才忍不住詢問了句：“周師兄，确認這樣能夠找到小蓮嗎，畢竟她怎麽可能……”
無暇的話音還沒有說完，就見周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原本周圍比較繁密的樹林消失了，他們出現在一個小山丘，山丘上有很多狐貍在打鬧嬉戲，只不過在兩人出現後，原本還在打鬧的狐貍全都一竄而起，跑回了洞裏。
“不好啦，不好啦，狐貍洞來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