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林奶奶從外面回來，一聽他們要去外面，提醒道：“路上小心，不要在外逗留，早點回家吃中飯。”
她又對謝鶴雲說：“小鶴你別給小稻買太多棒棒糖。”
謝鶴雲點頭應下：“好。”
兩個人都答應地好好的出門。
走在路上，林小稻用手指戳了戳謝鶴雲的背，壓着嗓子委屈道：“你昨天答應過我的。”
謝鶴雲将草帽帽檐往下壓，遮住陽光，雙手插兜，懶洋洋地說：“買了留着以後吃，你要聽奶奶的話，可以嗎？”
林小稻心內鬥争片刻，“好。”
小賣部裏，春花嬸嬸不在，是春花嬸嬸的媽媽在看店。
林小稻帶着謝鶴雲進去，先打招呼，“周奶奶，春花嬸嬸人呢？”
周奶奶嗑着瓜子，擡眼看來人，“是小稻呀，春花帶着妹妹去醫院了，今天不在。”
林小稻猛地睜大了眼，擔心地問：“是春花嬸嬸還是妹妹身體怎麽了？”
周奶奶慢慢解釋：“你春花嬸嬸上個月做的手術，要去複查傷口，幹脆帶着妹妹去看你大樹叔叔。”
林小稻放下心，她小大人似的背着手，目光卻忍不住在櫃子裏面的糖果上轉圈圈，“哦，沒事就好。我也好久沒見大樹叔叔啦。”
周媽媽拿了兩根米花炮，遞給她，“請你和你們家的大客人吃，今天來買什麽？”
“今天是想來借用電話。”
Advertisement
林小稻分給謝鶴雲，米花炮甜滋滋的，她甜甜地笑，順便戳戳在一邊當木頭樁子的大客人。
謝鶴雲捏了米花炮在手裏，禮貌道：“謝謝周奶奶。”
周媽媽笑眯眯地打量他，那目光很直白。
“來你們家住的小哥哥長得好俊俏，又白淨又高挑，比鵬子他們帥多了。”
林小稻翹起小尾巴求誇獎，“那我呢那我呢！”
周奶奶笑得更大聲，故作認真偏頭看她，然後道：“嗯，我們小稻是個美人胚子，長開了更好看。”
謝鶴雲咬了一口米花炮，應該是用面糊糊和麥芽糖做的，吃完嘴裏黏黏糊糊，怪不得林小稻愛吃。
周奶奶指了指櫃子對面，“電話就在那裏，你去打吧，一分鐘兩毛錢，自己數好時間告訴我。”
林小稻讓謝鶴雲自己去，然後趴在櫃臺上說：“謝謝周奶奶。”
周奶奶拉開櫃門，放林小稻進來，“小稻過來陪奶奶看電視。”
謝鶴雲朝老人家微微點頭，找到電話，他沒有猶豫，直接撥通了付宇的電話。
趁着謝鶴雲打電話那會。
林小稻一邊看電視，一邊和周奶奶閑聊起來。
溪雲村窩在山溝溝裏，出去的人多，進村來的陌生面孔很少。
老人家實在很好奇謝鶴雲這個村裏的陌生人，正在打聽他家裏情況。
林小稻其實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從城裏來的，奶奶還不讓她在外人說小鶴哥哥的情況。她靈光一閃，說謝鶴雲是遠方親戚，離家出走才來溪雲村。
周奶奶被吓了一跳，“離家出走啊，這可不好，小稻你可不能學他。”
林小稻乖乖點頭：“我聽周奶奶的。”
林小稻和周奶奶慢慢聊天，蹭店裏的電視看最新的電視劇。
謝鶴雲撐着桌子，一只耳朵打電話，另一只耳朵聽林小稻聊天，他嚼着米花炮，時不時低語兩聲。
如今他幾乎能聽得懂溪雲方言，林小稻和周奶奶聊天，句句不離他，偏愛造他謠。
如何詳細地說他不吃折耳根，如何描述他怕大白鵝。
他冷笑一聲。
電話對面的付宇說到一半，立刻問：“哥你怎麽了？”
謝鶴雲低聲，“沒什麽，我剛看見個沒良心的小混蛋。”
付宇哦哦兩聲，繼續說：“按照哥你給我說的地址，我在吉祥街125號看了好幾天，沒看到有人出來，但是附近的鄰居說那戶人家剛剛從醫院回來。”
謝鶴雲手指點了點桌子，米花炮的糖粘在手指上，有些不舒服。
黑漆漆的眼睛低頭看手指，裏面藏着深不見人的旋渦，他頓了頓，“好，辛苦你，以後不用去那邊了。”
付宇小心翼翼地問：“哥和我客氣什麽，他們是不是和你……有關。”
他說得含糊，謝鶴雲一下就明白過來，“別多想，她病急亂投醫，給我遞了封信，說家裏有些困難，想找我幫忙，既然解決，就不用關注了。”
付宇明白了，他哥真是俠義心腸。
他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我去吉祥街的時候，不小心被王一然撞見幾次，沒事吧。”
謝鶴雲十分淡定，“他不知道情況，看到你也無所謂。”
付宇又問：“那哥你現在在哪，這個電話開頭好像不是慶城的，你什麽時候能回慶城？”
他順道說了說上次給謝鶴雲父親打電話的事情，謝伯伯說送謝鶴雲去參加輔導班，開學才能回來。
一聽就是老謝随口扯的理由。
謝鶴雲看着電話上的顯示屏，通話時間将近10分鐘，他突然沒什麽想說想問的，“差不多要到八月底吧，等我搞定這邊的事情。”
付宇提醒他，“那哥你現在需要什麽東西嗎？謝伯伯不準我們主動聯系你，否則就要爸媽斷了我的經濟來源，你偷偷給你寄過去。”
謝鶴雲沉默了下，沒告訴他地址，故意輕松說：“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什麽都不缺，回慶城再見。”
挂掉付宇的電話，他猶豫給爺爺奶奶打過去，嘟了好幾聲，打過去沒人接聽。
他撥的是爺爺老家的電話，他們應該去慶城找老謝了。
謝鶴雲數了錢給周奶奶，“再來幾根棒棒糖。”
他俯視坐在周奶奶身邊，目不轉睛看電視劇的林小稻，“小稻，回家了。”
林小稻“哦”了一聲，順便給周奶奶推薦：“林慧姐姐主演的《烽火紅纓》好看，每天晚上八點播放，劇情可精彩了。”
周奶奶打開櫃臺放她出去，“好。”
謝鶴雲拎着林小稻離開，想了想，又回到小賣部，問周奶奶：“有男士拖鞋賣嗎？”
林小稻立刻扒着櫃臺給他指，“那雙最好看！”
謝鶴雲低頭看她腳下的水晶涼鞋，再看她指的那些五彩斑斓大拖鞋，對她的審美敬謝不敏。
他挑了雙黑色的，拎着紅色塑料袋走回家。
林小稻從謝鶴雲臉上看不出高興或者不開心的神情，“怎麽樣，你聯系上家裏人了嗎？”
謝鶴雲從始至終冷着臉，伸手點了點她的頭，“好好看路。”
林小稻不甘心，走在他身邊，一只手輕輕攥着他的短袖：“他們會來接你嗎？”
謝鶴雲輕笑，“怎麽，舍不得我？”
林小稻揚了揚下巴，“才沒有。”
謝鶴雲吃了一根棒棒糖，糖在舌尖轉來轉去，新口味是海鹽荔枝。
果然，他瞥見林小稻皺了皺眉，顯然不和她的口味。
“林小稻，我剛才聽到你在周奶奶面前诋毀我。”
林小稻心虛搖頭，“才沒有，在誇你呢，周奶奶說她這一輩子，沒在溪雲村見過比你還标致的男孩子。”
謝鶴雲才不信她的鬼話，故意冷着臉道：“哦，下次再聽到你說我壞話，就沒有糖吃了。”
林小稻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小稻！”
路上碰見幾個同齡的女孩結伴走過來，看見林小稻，立刻喊住她。
四五個女孩子拉着手在路上轉圈，又蹦又跳，叽叽喳喳的，比麻雀還能鬧騰。
謝鶴雲被她們吓得差點咬到舌頭。
林小稻好奇地問：“你們怎麽來啦，去小賣部嗎？”
其中一個女孩子捏着林小稻的手臂，語氣很興奮，“聽鵬子說，小賣部新進了慧姐姐的新款明信片，還有她新劇裏帶的镯子。”
林小稻失望地啊了一聲，臉色懊惱，“我剛從小賣部回來，忘記問周奶奶了！”
她下意識看向謝鶴雲，眼睛亮亮的，心裏想法快寫在臉上了。
謝鶴雲迎着她渴望的目光，無情搖頭：“快點回家吃飯，林奶奶該等急了。”
其他幾個女孩子注意到謝鶴雲，七嘴八舌地問林小稻：“就是他呀？”
林小稻捂着嘴笑，默契地點了點頭。
女孩子們頓時哄然大笑，眼神亂瞟，都在往謝鶴雲身上飛，笑意藏不住。
看着他，越笑越厲害，仿佛他站在那裏，就是個笑話。
謝鶴雲在她們的笑聲裏，臉色越來越黑，直覺又是和林小稻有關。
他覺得莫名其妙，等那幾個女孩離開，拎着林小稻的衣背，“你和她們剛才在笑什麽？”
林小稻毫無防備，咯吱咯吱笑：“因為她們都知道你被二毛追着咬！”
謝鶴雲大怒，“林小稻，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