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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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的很早嗎？”穆塵走到曲凜對面坐下，邊把背包從肩膀上拿下來。
曲凜低着頭看杯子：“也沒多久，來了幾分鐘。”
這會還沒到飯點，烤魚館裏就他們一桌客人，服務員拿着菜單請他們點單，曲凜把菜單往穆塵眼前一放：“你點。”
穆塵也不客氣，點了一條豆豉味道的清江魚和兩樣配菜，本來覺得差不多了，菜單翻過來發現這家烤魚館還提供其他菜品，一道紅燒肉，讓穆塵想起一件好玩的事，在後面方框裏打個勾，把菜單還給服務員道了聲謝，随後轉頭看曲凜。
曲凜本來正偷偷擡眼瞧她，穆塵忽的看他，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掩飾的給穆塵倒酸梅汁，穆塵原本也有些局促，見曲凜這個樣子心裏反而坦然起來。
“戴思思昨天請我吃飯了。”這是穆塵在到這裏來的路上想好的話題，他倆高中是同桌，要說共同話題當然也有，但扯那些顯得有些刻意，正好戴思思是曲凜的親戚，昨天剛跟她一起吃過飯，正好可以聊一聊。
曲凜倏的擡頭，眼睛睜的老大，一副受到驚吓的模樣：“她請你吃飯？”
“是啊，在鄉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了。”穆塵有些想笑，曲凜這個人相處下來，真的是有些逗，就說眼前這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
好不容易鎮定一些的曲凜又開始結結巴巴：“那……那她跟你……說什麽了？”
穆塵抓起杯子喝飲料，漫不經心的看他：“說了很多啊，你想知道哪部分？”
就見曲凜嘴巴微張，顯然被穆塵這句反問給堵住了。
穆塵都想跺腳了，曲凜這幅樣子太可樂了，要說曲凜根本不是個膽小的人，高中的時候參加過學校的辯論賽，還在學生大會的時候上臺演講過，那時候看着都十分坦然，臉都不帶紅一下的，再看現在，很有意思。
“戴思思是我妹妹。”曲凜開口了，穆塵點頭，示意她知道，然後就不說話，想看看曲凜接下來會怎麽做。
曲凜看着穆塵，穆塵也看着他，曲凜握着杯子的手時松時緊，看得出來正在竭力思考什麽，穆塵則很淡定。
今天是穆塵大學以來第一天上課，有一堂課老師給他們看一個gg視頻，gg裏有一句臺詞：“順其自然，不用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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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認真看gg的穆塵若有所思，熬夜想怎麽跟曲凜相處的答案似乎也有了——順其自然就行。
穆塵知道自己不讨厭曲凜，但她18年的生命中也沒有喜歡過什麽異性，所以不知道這種不讨厭和喜歡之間的區別，加上她不是什麽別扭的性格，穆塵就決定順其自然——曲凜想要跟她多接觸，她就試着接觸看看，如果接觸久一點多一點發現傾向于喜歡了，就順其自然的在一起。
曲凜忽然倒了滿滿一杯酸梅汁，然後仰頭“咕咚咕咚”全數倒進嘴裏，随後一抹嘴。
“穆塵。”曲凜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在穆塵對面坐的筆挺，兩只手擱在大腿上，臉也不紅了，說話也不結巴了，“你聽我說。”
穆塵眨眼：“我聽着，你說吧。”
“我不知道思思怎麽跟你說的，但她說的是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具體的原因我現在不方便說，當年我輔導你功課包括打賭的事，都是計劃好的，但我只是想用這個辦法讓你好好學習，雖然跟我沒關系，我還是想看你考大學。高中的時候我不敢說，你那麽認真學習，我要是說出來會耽誤你的學習，現在大學了，我覺得我可以說了，當然大學我們還是應該好好學習，我選這個時候說，只是想讓你知道這麽件事，然後，如果你覺得我還可以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就這樣。”
曲凜一骨碌說了一長串話，氣都沒喘一口，穆塵到後面都怕他憋壞，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曲凜倒水喝，穆塵才覺得自己透過一口氣來。
這會工夫烤魚和菜都好了，服務員給他們上菜，穆塵看着那油乎乎的紅燒肉，用筷子夾起最大最肥的一塊往曲凜碗裏放，曲凜一愣，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你第一次到我家吃飯，吃了一大塊肥肉，你說你喜歡吃的。”穆塵淡定，老實說她不相信曲凜真的喜歡吃肥肉，只是當時在她家裏不好意思挑食硬着頭皮吃下去的，現在沒有肥肉，這碗紅燒肉勉強相似。
曲凜有點呆，但并不笨，立刻反應過來——穆塵逗他呢，立馬抓起筷子把那塊肉整個塞進嘴裏嚼，咽下去後點頭：“好吃。”
随後對穆塵一笑：“我是真的喜歡吃肥肉，我媽說我從小就喜歡吃。”
“……”穆塵默默的夾魚肉吃。
曲凜吃了一大塊肉，還有點膩，但他此刻心情好的一塌糊塗，要不是場合不太合适，他都想蹦起來唱首歌。
穆塵沒有直接拒絕他，給他夾肉的這個動作更讓他心情舒暢。
兩人做了兩年多同桌，他跟俞易俞容又熟，也算了解穆塵，高中的時候不止一次有男生給穆塵寫信，穆塵的做法基本都是讓俞易給人家還回去或者直接撕了，看都沒看過。
俞易問過她為什麽不看，穆塵回答：“我對人家沒意思，沒什麽好看的。”
這點也是曲凜比較欣賞穆塵的地方，雖然是個看起來有些瘦的女孩，穆塵的性格可是算拎得清而且十分爽朗。
換言之，穆塵沒有直接拒絕他的意思就是——我看你還挺順眼的。
穆塵并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表白，但對曲凜來說已經足夠了，兩人認識好幾年，除了學習考試之外沒多少接觸，穆塵對自己算不上特別了解，不貿然答應也是正常，但沒關系，有這麽一個信號釋放，曲凜就非常滿足了。
兩人埋着頭吃烤魚，一條魚還剩一半的時候，穆塵擡起頭：“曲凜。”
“啊？”曲凜嘴巴附近都是油，茫然的看她。
“有件事我想說清楚。”穆塵把筷子放下抽面紙擦嘴巴，“我們可以先接觸看看，因為我不算很了解你，你應該也不算很了解我，接觸的過程也是互相了解的過程，談戀愛不是過家家，必要的了解是一定要的。”
曲凜搗蒜般點頭，那意思——你說的太對了！
“我不知道你對我有好感的原因，我也不讨厭你，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你有真正心動的女生，一定要告訴我，我們立刻結束這種接觸，我不跟人搞什麽暧昧，當然我也一樣，這種事必須是一對一。”
曲凜繼續瘋狂點頭——你說的什麽都對！
穆塵重新拿起筷子準備消滅那條魚：“你是不是覺得我理智過度？這種事也分析的這麽清楚。”
曲凜想了想，确實是有點，不過轉念一想，穆塵也是沒喜歡上自己，才會這麽理智吧，這麽一想，人不免就有些沮喪。
“對了，你那天到我家去了？”穆塵開始談別的話題，她的态度說的很清晰了。
曲凜點頭：“去看看叔叔阿姨。”
“事先也沒告訴我。”
“那天從鄉下回去臨時想到的，阿姨發過幾次短信讓我過去吃飯。”
“哦，讓你……”穆塵一下子被魚肉噎住，“發短信？我媽？”
曲凜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是啊。”
穆塵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跟我媽有聯系的？”
“嗯，高一的時候吧，我給你開始輔導那會兒，就跟阿姨互相留了手機號了。”
嘴巴張的老大，除了這個表情，穆塵也不知道該擺什麽樣子出來——這些事她完全不知道！
她媽從來都沒說話！
“高二的時候我還跟阿姨吃過飯。”曲凜又扔出一個炸彈，原子彈級別的。
穆塵眼珠子都快凸出來：“吃飯？”
“那次高二期中考試之後周末休息，你跟你爸爸去鄰市看姥姥姥爺，我在菜場碰到阿姨，阿姨請我吃飯的。”
穆塵昂起腦袋想半天，高二似乎是有這麽一回，她跟穆武道去看老人，她媽當時要加班就沒去。
“阿姨還說你買了菜場的門面房，那邊很快就要拆了，穆塵，你真厲害。”曲凜拍個馬屁。
穆塵當然受用，本想得意的笑一下，立刻又被這話的第一句給噎了一下：“我媽告訴你我買菜場的房子？”
曲凜認真：“嗯，阿姨說你跟叔叔借的錢。”
穆塵的腦子有些混亂，曲凜說的這些事她一樣都不知道，她媽也從來沒告訴她在什麽地方碰到過曲凜，吃飯的事更是提都沒提過！
王燕藍居然把自己買房子的事都告訴他，到底是多喜歡這人，難怪幾次在自己眼前說曲凜多乖什麽的。
連自己買房子的事都說，要知道這事目前就她爸媽知道的。
“對了。”曲凜似乎還沒說完，接着來了一句，“阿姨還跟我說了幾件你的事。”
穆塵扶住自己的下巴：“說了什麽？”
“那還挺多的。”曲凜一笑，給穆塵倒水，不再說了。
穆塵愣神幾分之後，終于反應過來——她覺得曲凜會膽小，簡直就是多想了，這人跟初中那會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肚皮絕對是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