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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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眼睛都放在曲凜身上，他的同桌穆塵趴在課桌上認真寫作業，似乎都沒發現這場變故。
“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摔了一跤。”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曲凜邊給大家鞠躬邊把散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同學們一陣大笑，轉過頭去做自己的事。
穆塵憋笑憋的臉通紅，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能笑，忍的實在辛苦，指尖中捏的筆都在抖。
“喂，你幹嘛忽然偷襲我？”曲凜低喝一聲。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穆塵越想越搞笑，索性放下筆專心的笑起來，剛剛曲凜叽叽咕咕的，穆塵瞪了他好幾次，他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自言自語，穆塵實在受不了，曲凜爬起身問前面桌子同學借東西的時候，把他的凳子往後移了幾公分，曲凜一屁股坐下來，直接滾到地上。
曲凜拍着胳膊上的灰，倒也沒想繼續跟穆塵糾結這個：“算了，反正也不疼。”
“哦，那就好。”重新拿起筆，準備繼續寫作業，穆塵的心情大好，哼起歌來。
“哎，我說……”曲凜還想接着說話，穆塵飛給他一刀淩厲的眼刀子，那意思——閉嘴。
安靜兩秒，曲凜接着說：“你的……”
第二記眼刀子飛來，相比第一記，這次更加淩厲，曲凜又閉了嘴。
半分鐘後，就在穆塵覺得曲凜真的安靜下來的時候，一連串話噠噠噠噠連續不斷飄進耳朵：“你的褲子上沾了墨水我老早就想告訴你但是你不讓我說你自己看看我沒騙你。”
穆塵想了兩秒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趕緊低頭看，果然，校服的褲腿上有一片暈開的墨汁，黑乎乎，像印染的花紋。
“我摔跤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你的墨水瓶，應該就是這樣灑到的。”曲凜一臉認真，“要不摔跤就不會灑到你褲子上了，對吧？”
穆塵喜歡寫字，閑暇時候會練練鋼筆字，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所以課桌上一直放着瓶墨水，兩人的書本排在一起，曲凜摔下去的時候好像拽了一下什麽，沒想到自己的墨汁也在其中，還潑到褲子上了。
“好了，背書。”曲凜終于打算讓穆塵安靜會了，拿着語文課本背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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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穆塵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曲凜心下也有點無語，其實這事是真的湊巧了，他往後坐的時候，屁股沒挨到板凳，就知道要糟糕，順手抓了一把自己的課本，起碼能緩沖點力道，這麽巧把穆塵的墨水瓶也拽下來了，他也吓了一跳。
“那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曲凜覺得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他不傻，當然知道板凳是穆塵弄的，不過他一個男生，怎麽會這麽計較，還故意把墨汁弄到女孩褲子上，這種行為不說自己絕對不屑，讓俞易俞容知道也會罵自己小氣。
“算了，洗洗就可以了。”穆塵冷淡道，不知道曲凜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弄下來的，反正褲子也髒了，扯這個沒意思，也怪她使壞把曲凜的凳子往後移，殃及池魚，池子裏的魚就是她自己。
總之這一輪，兩人平手。
時間很快來到高中第一學期的中間部分，這天，期中考試正式進行。
住校的日子波瀾不驚，最初的好奇驚喜也慢慢被習慣代替，加上學習任務日益加重，這個學校到高一期中考試就要進行文理分科，大家都很看重，選擇的結果直接關系日後兩年多的學習以及最後的高考，不得不慎重。
上學以來穆塵對考試都還挺放松，覺得只要盡力了，結果是怎麽樣不太重要，但這次不同，穆塵很緊張，不僅僅是因為跟曲凜打賭的事，最重要的是因為她這段時間以來學習認真，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進步，或者說，努力對她來說作用大不大。
第一次打賭是穆塵贏，但成為同桌之後，穆塵清楚的看到自己和曲凜還有不小的差距，如果說第一次她抱着必輸的決心，後來贏了是意外之喜的話，這次的穆塵，算是真正緊張。
監考老師開始發卷子，從第一排的同學那裏一個個往後傳，穆塵深吸一口氣，卷子接到手的第一眼，大致浏覽整張試卷，語文算是穆塵的優勢科目，靜下心來，開始寫題。
期中考試一共九科，三天考完，周五下午四點完成最後一門地理考試，老劉宣布提前放學，周日晚上準時進行晚自習。
“地理怎麽這麽難，什麽經度緯度，還有什麽黃赤交角，還要計算什麽時區所處的時間，根本不懂。”
“生物也難啊，說是理科，還有好多東西要背誦。”
“你們以後選什麽科？”
“理科，文科那麽多東西要背，看着都吓人。”
“哎，我還不知道，我好像都差不多，回家跟我爸媽商議一下。”
蔡雪和穆塵跟在一群學生後面往學校外面走：“你打算選什麽科啊小塵？”
“理科吧。”
“你和你爸媽商量過嗎？”
“提過，他們說随我，根據自己的興趣和優勢選。”
“你爸媽真好，我媽讓我一定要選理科，可是我化學真的不行，考試一次比一次差。”
“回去跟你媽再商量商量吧。”
周日傍晚回到學校，教室裏已經有不少學生，都在議論考試的成績，穆塵剛坐到凳子上，俞容過來興奮的說：“語文出分了，小塵你語文第一哎，123。”
“真的？”穆塵驚喜，俞容連連點頭。
雖說這是自己優勢科目，這個成績還是讓穆塵大大歡喜了一把，連忙問俞容：“其他成績呢？”
“還不知道呢，語文是剛在老劉那看來的。”
“哦。”穆塵看旁邊空着，問了一句，“曲凜多少分？”
“好像110多，具體多少我忘了。”俞容撓頭，“看了太多人的，記不太清，你最高，記得清楚。”
穆塵有些急，111還是119，這個差別可大了，曲凜不偏科，每一門的成績都好，如果語文能比他高十來分，她大概能輸的好看點。
周日晚上的自習一向是屬于班主任，一般老劉會來說點事，剩下的時間留給他們自習，這次老劉把語文成績宣布了一下。
“曲凜，119。”
“……”近段時間穆塵無言以對的次數越來越多，這次也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最有優勢的科目只比曲凜高出四分，其他科目穆塵都不是很有把握，這次應該是必輸了。
“哎，很快要分班，你打算學什麽？”開始自習後，曲凜小聲問她。
穆塵看他一眼：“理科。”
曲凜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兩人各自做自己的事。
同桌做了有半個月左右，兩人雖然談不上融洽和睦，關系也已經緩和了很多，平時還會說幾句話，穆塵對曲凜的印象一變再變，最後得出的結論——這人，純粹是個逗比，還是個碎嘴的逗比。
比如，前段時間俞易從家裏帶自己老媽做的糯米藕給穆塵 ，作為穆塵的同桌俞易俞容的朋友，曲凜自然也有份。
那天穆塵和蔡雪在食堂吃飯，俞易把糯米藕拿給她，曲凜當時就拿了一塊吃，但他吃這個東西很特別，拿一雙筷子把藕裏所有的糯米都戳到碗裏，吃完藕再吃糯米，把俞易俞容穆塵和蔡雪都看呆了。
“曲凜，你……你怎麽這麽吃？”俞容把下巴扶好，驚慌的問他。
曲凜則是一臉坦然：“我覺得把藕當成一種配菜，糯米當作主食，吃起來更有滋味。”
俞家兩兄弟、穆塵、蔡雪：“……”
還能這麽吃，曲凜也太會玩了吧！
又比如，有一回體育課，體育老師讓他們練習一下原地踏步，小小的放松下筋骨，結果站在曲凜身後的同學喊了一聲：“曲凜，你同手同腳。”
原本無精打采的同學們“刷拉”一下，轉身的轉身，回頭的回頭，還有走上前去的，一起盯着曲凜看。
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同時圍觀的曲凜瞬間心慌慌，停下腳步，不解的問他後面的同學：“同手同腳？”
“對啊，你走走看。”
“……”曲凜依言走了兩步，真的是同手同腳，本來只看不說話的同學們立刻沸騰了，覺得同手同腳可好玩了，大家一起學着曲凜的樣子，跨左腳就伸左手，同理右腳，大家邊做動作邊哈哈大笑，體育老師在一旁哭笑不得。
曲凜本想跟蔡雪吐槽一下，這些人是多無聊，這有什麽好學的，轉頭一看，蔡雪正在同手同腳原地走，邊走邊對她笑：“哈哈小塵，你也試試，好玩。”
“……”穆塵只覺得一群黑烏鴉從頭上哇哇飛過。
最後，讓穆塵驚愕的，則是曲凜的話痨程度，除了上課考試和寫作業，曲凜一直在不停的說話，有時是自言自語，有時是跟她說，但是大部分時候穆塵都聽不清曲凜在說什麽，因為他說話太快了，叽裏呱啦一大堆，大多都是些無意義的話，但曲凜就是一直說一直說，穆塵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問他，為什麽一直說個不停。
“大概上輩子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話說的太少，所以這輩子要補回來吧。”曲凜是這麽回答的，半認真半玩笑。
從曲凜平時喋喋不休的話裏，穆塵倒是知道了一些曲凜的其他情況，家庭情況、學武的事，還有一些比較好玩的事，時間一長，穆塵也會跟曲凜聊幾句逗趣，緩解緩解學習的壓力。
次日周一，第一節課是數學，老師搬着一大摞試卷，“咚”一下撂到講臺，嚴肅的盯着學生們，學生也緊張的看着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