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章
第 93 章
沈蘭舟琢磨了一會,吩咐人:“把兇手送去大理寺。”
南依的手捏的緊緊的,國舅,皇後的親哥哥,有權有勢。
沈蘭舟敲了敲桌子對南依說:
“嫂子你別急,我再想想辦法,天色已晚,你別回湘竹鎮了,我怕他們對你不利,我帶你去我姐家,我明天想辦法把這件事報上去,陸兄怎麽說都是朝廷命官,不明不白的被抓肯定不行。”
說完沈蘭舟吩咐人扶着南依往葉家走,把人交給沈竹悅之後才匆匆離開。
南依在沈竹悅安排的客房裏枯坐一夜,第二天神色憔悴,天一亮就要去找陸豐,沈竹悅理解南依的心情,安排人跟着南依,叮囑一番讓人去找。
同時派人加快速度給葉钰傳信。
南依走了一半忽然想到昨天不讓她報案的人,忙跑去那個地方,到了之後果真看到那人已經在那裏了,一看到南依就抱怨:
“怎麽才來?我家大人答應了,走吧我帶你去見陸公子!”
南依兇狠的上前抓住那人:“是不是你們抓了壯壯!!!”
那人一把推開南依莫名其妙的說:
“什麽壯壯?瘋婆子!你到底還見不見陸公子了?”
南依還要質問,匆匆找過來的沈蘭舟忙攔住南依說:“見!快帶我們去吧!”
那人冷哼一聲:“走吧!”
說着就帶人去了京兆尹的大牢,陸晏被關在最裏面,身上有被抽打的痕跡,看到南依的時候有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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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你怎麽來了?”
又看到南依身後的沈蘭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叫蘭舟見笑了。”
沈蘭舟皺眉,當即對陸晏說:“這些人誣告你,你等着我去找人放了你!”
說完就匆匆跑出去找京兆尹,誰知道到之後,京兆英冠冕堂皇的對沈蘭舟說:
“沈大人糊塗了吧?什麽新科狀元?我這牢裏關的是國舅家送來的竊賊!哪來的狀元?哪來的翰林院七品官?給我一百個膽,沒有陛下的旨意我也不敢抓朝廷命官啊!”
說完就示意人送客,沈蘭舟還是第一次直面這種颠倒黑白的事,氣的說不出話來,差點要砸了京兆尹。
南依在天牢,抓着陸晏的手,陸晏安慰南依:
“一一不怕,沒事的,等查明真相我很快就能出去了,娘和壯壯還好嗎?”
一說起蘇氏和陸豐,南依就差點沒忍住,壓低聲音對陸晏說:
“子卿,你寫封休書給我吧,我不想你被關在這裏了,寫封休書,答應國舅家的親事,我們一別兩款,我帶壯壯回翼城,再也不回來了。”
陸晏愣住,返握住南依的手:“胡說什麽!好好地寫什麽休書?就算是國舅也不能罔顧國法,陛下會還我了清白的!一一不要說傻話了,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妻子。”
南依低着頭眼淚不停的掉落:“子卿,求你寫休書吧……”
陸晏搖頭:“我不會寫的,一一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不過皮肉之苦罷了。”
南依用力搖頭,眼淚落在陸晏手上,陸晏只覺得那眼淚滾燙,像是落到了他的心裏一樣,陸晏擡手摸摸南依的腦袋:
“一一不怕,我沒事的,你回去安心等我。”
無論南依怎麽說,陸晏都不寫休書,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妥協的,大不了不做官了,帶一家老小回翼城當個夫子也行。
南依低着頭哭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擡頭:“可是這些人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你不答應的話,壯壯怎麽辦!”
陸晏愣住,立馬詢問南依:“他們把壯壯怎麽了!?”
南依愣住,捂着嘴搖頭,只是止不住的眼淚讓陸晏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立馬看向在京兆尹那裏受了一肚子氣的沈蘭舟:
“蘭舟,壯壯怎麽了?”
沈蘭舟抿了抿嘴:“壯壯被人從私塾裏帶走了。”
陸晏眼睛瞬間紅了,抓着牢門:“找到沒有!”
沈蘭舟搖頭,南依再次對陸晏說:“子卿,求你了,寫休書吧,壯壯還那麽小……”
陸晏頹喪的低着頭,忽然擡頭對南依說:
“一一,你去告訴他們,把壯壯送回來我就寫。”
南依看了陸晏半天才慢慢點頭,然後起身往外走,到底沒有告訴陸晏蘇氏的事,走出天牢之後,南依無力的對帶她來看陸晏的人提出:
“把我兒子還給我,見到我兒子,我夫君即刻就寫休書。”
那人皺着眉頭,暗自忖度:也沒聽說自家老爺抓了小孩啊?難道老爺瞞了他?也不對啊,他替老爺做事這麽多年,老爺沒瞞過他啊?
“什麽兒子?我們可沒抓你兒子!不要瞎說!不寫休書的話,你夫君這輩子就在牢裏過吧!”
說完那人揚長而去,剩下南依睜大眼睛:“你回來!把壯壯還給我!”
追了一段路之後,南依沒怎麽吃東西,又沒好好休息,根本追不上,身後的沈蘭舟忙趕上來:
“嫂子你別急!我姐夫明天就回來了,到時候請他做主找回壯壯!”
南依搖頭:“我等不了了!壯壯失蹤一天一夜了,我怕,我娘沒了,兇手逍遙法外,我不能再沒了壯壯,還有子卿,還關在牢裏,我不知道子卿相信的王法是什麽,眼睜睜看着無辜百姓遭難卻無處伸冤嗎?”
沈蘭舟頓住,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生來就是沈家少爺,出身大族,如今就算家中長輩辭官了,朝中人脈卻還在,從來不會有這種無力的時刻。
“小娘子?你家也有冤情?”
旁邊忽然有個衣衫褴褛的老人家開口,南依看過去,那人頓時哭道:
“我家叫那國舅爺害的家破人亡,無處伸冤,我一路乞讨上京告禦狀的!誰知狀沒告到,腿叫人打斷了!”
南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對沈蘭舟說:
“我等不了,我要去告禦狀!”
沈蘭舟急了,顧不得什麽禮數,拉住南依:
“嫂子!不能去!你去了會沒命的!”
南依再一次感受到了當初的走投無路,不,有路可走,南依推開沈蘭舟,往皇城走去。
沈蘭舟再次攔住南依:“六十大板,嫂子你受不住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過多等一天而已!”
南依搖頭:
“不是一天的問題,國舅爺誰敢處理啊,推來推去,多一天我的壯壯就多一分危險,子卿就多受一天罪,我等不起了。”
南依堅定的拿起鼓槌,敲了登聞鼓。
“大膽!”
鼓聲一響,就有禁軍過來押住南依。
“你這婦人!敲什麽登聞鼓?這鼓是這麽好敲的?還不快快退下!”
南依跪在地上道:“民婦有冤情,要告禦狀!”
禁軍面面相觑,有人問:“狀告何人?”
南依擡起頭:“狀告當朝國舅,草菅人命,殺害老母,擄走小兒,關押朝廷命官!”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了,禁軍首領立馬對南依說:
“既有冤情,當去大理寺或京兆尹,越級上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南依搖頭:“我夫君事今科狀元陸晏,他被人以舞弊的名頭關在京兆尹,昨天上午悠然闖入我家殺害我娘,在私塾裏讀書的小兒也被人帶走,民婦去大理寺報案被阻攔,無奈之下迫不得已前來告禦狀!民婦句句屬實,若有假話,不得好死!”
禁軍首領皺眉,最後問南依:“一定要告禦狀?”
南依點頭,禁軍首領不再廢話,吩咐人按照律法押着南依,重打六十大板。
南依咬牙,疼的滿頭大汗也沒有出聲,她一定要見到皇上,她不信顧時越以前說過的英明皇帝會徇私枉法。
沈蘭舟看的不忍,扭過頭去,沈竹悅也趕來了,抓着沈蘭舟問:“你怎麽不攔着點!”
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阻止了,南依身上已經打出了血,南依還是咬着牙一聲不吭。
身後又傳來馬蹄聲。
“嗯?怎麽回事!?”
葉钰匆匆跑到沈竹悅面前,皺着眉頭詢問,他跟着顧時越出京辦事,接到沈竹悅的信就趕了回來。
沈竹悅簡短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葉钰都氣笑了:“南依那丫頭蠢你們也蠢?這些罪名鬧出來夠國舅吃一壺了,他還敢行兇,直接找禦史臺參他一本,怎麽鬧成這樣了!”
沈蘭舟摸摸鼻子不敢不敢出聲,一道身影走上前攔住打板子的禁軍,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南依身上,開口道:
“無需再打了,我帶她去見陛下,陛下怪罪我一力承擔。”
禁軍首領一看,立馬就拱手道:
“原來是顧相,既然大人這麽說,下官莫敢不從,只是還望大人稍等,下官前去禀告陛下。”
顧時越點頭,禁軍首領立馬就去通報了。
沈竹悅一看就帶着丫鬟跑到南依身邊:
“一一!你這是何苦?再等等自然有人為你做主!”
南依虛弱的笑了一下:“沈姐姐,我等不了了,壯壯生死不知,子卿關在牢裏,我娘死了,我受不了了。”
沈竹悅嘆氣,擦了擦南依臉上的汗。
顧時越蹲下來看着南依說:
“一會我帶你去見陛下,想說什麽好好說,沒人敢打斷你的話。”
南依看到顧時越,忽然笑了起來,半晌才說:
“又給大人添麻煩了,多謝大人。”
顧時越微微點頭,站起來,示意南依自己站起來跟着進去。
南依推開沈竹悅,慢慢站起來,剛才的板子她挨了三十多下,确實如同沈蘭舟說的一樣,若是打完她也确實沒命到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