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正廳裏只有南依和顧時越兩個人,圍着小火爐坐着,唐管家還有長安都去了偏廳。
這個時候的顧時越一點也看不出來昨晚上的失控,手中拿着古籍打發時間,似乎是察覺到了南依在看他,擡眼看了過來,似乎是在問:怎麽了。
南依慌忙低下頭,她喜歡顧時越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顧時越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男子,而且顧時越說要娶她,還說過兩天要去她家拜訪。
想到顧時越早上說的話,南依就看着面前的炭火出神,她不知道顧時越是一時沖動,還是真的想娶她。
顧時越嘆氣,伸手摸了摸南依的腦袋說:“依依,你在想什麽?莫要擔心,我說過會對你負責,自然不會食言,若你不放心,過兩日我先去你家拜訪,只是下聘的話要過上半月,待我去葉家解了婚約才行。”
南依回過神小聲說:“大人我……”
猶豫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南依再次開口:“大人這麽多年都不曾退去婚約,想來是極其喜歡葉姑娘的,大人不用覺得愧對奴婢所以要去退婚給奴婢一個名分,奴婢,奴婢希望大人開心就好,将來若是大人得償所願了,奴婢也不會留下來介于大人和未來夫人中間。”
說完南依又笑了起來眼神明亮,像是開玩笑般的說:“到時候,大人要多給些銀子打發奴婢才好,不然外人要說大人小氣摳門了。”
顧時越一頓,忽然失笑,也沒說好或不好,只是微微點頭,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南依卻只當是顧時越應了她的說詞,立馬歡喜起來,露出笑容,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看着顧時越問:“大人可要喝茶?奴婢去給大人泡茶。”
顧時越拉住南依:“不忙,坐下吧,唐管家拿了橘子過來,還有些零嘴,你坐在這裏陪我守歲就是了。”
南依便乖乖坐下,拿過一旁小框子裏的橘子,放到小火爐的鐵網上面烤,還放了一些花生板栗上去。
放下小鉗子之後,南依扭捏了一會兒,從袖袋裏掏出剛進府時要繡給顧時越,後來一直沒送去的荷包遞到顧時越面前,聲音如同蚊子般小:
“大人,這個給你,大人要是喜歡,下次奴婢再給你繡”
顧時越看向南依手裏的荷包,荷包繡工很好,上面繡了連理枝比翼鳥,顧時越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接過荷包挂在腰間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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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繡的很好,我很喜歡。”
南依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手忙腳亂的用夾子夾了一顆烤開口的板栗出來說:“吃……吃板栗!”
顧時越失笑,看着外面不知何時停下來的雪,忽然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等葉家回京之後,他确實應該放下了,為了他也為了葉西棠,再拖下去只會害了葉西棠。
守完歲南依哈欠連天的回了海棠苑補覺,她之前被顧時越折騰了一晚上,又跟着守歲,實在困的緊,倒床就睡。
這一睡直接睡到天黑都沒醒。
顧時越用年飯的時候沒看到南依,皺了眉頭問唐管家:“南依呢?”
唐管家忙回道:“年前南依姑娘就說年初一要回家去,想來是出府了。”
顧時越吃了兩口忽然說:“不會,她若是離府,必定會和你打招呼。”
說完顧時越也不吃了,起身往海棠苑走去。
海棠苑的院門虛掩着,顧時越一推就開了,正屋的門倒是關了,顧時越走到窗戶前從微微打開的窗戶縫往裏看,就看到南依躺在床上,臉蛋通紅,人事不知樣子。
“長安!去請大夫!”顧時越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
吩咐完長安,顧時越就一腳把門踹開,匆匆進了卧房,南依的被子被踢到了腹部,整個上半身都露在外面,額頭燙的緊,嘴也幹的起皮,整個人都快燒傻了。
門外的唐管家出聲詢問:“大人,南依姑娘怎麽了?”
顧時越把南依的被子拉上來蓋好,按住要掀開被子的南依,沉聲對外面的唐管家說:“發燒了,去弄點水來。”
唐管家一聽也不敢耽擱,染了風寒發燒可是要命的!
顧時越左右看了看,拿了條帕子,沾了桌上的冷茶水擦了擦南依的腦袋。
他依稀記得昨日早上南依出門的時候确實有些衣不蔽體,只裹了件披風,後來更是跟着唐管家忙活除夕事務,晚上又跟着守夜,怕是那時候就有些不舒服了。
“娘……”
南依忽然迷迷糊糊的喊出聲,顧時越按住南依的手,又聽到一聲“大人……”低頭看去,南依并沒有清醒,嘴巴張張合合,偶爾發出無意識的音節。
唯獨這聲大人和‘娘’最為清晰。
顧時越愣了一下,然後起身招來一個小厮吩咐:“去蘭巷靠近河流最邊上的那家告知一聲,就說南依姑娘忙的走不開,要過幾日才能回去,讓那家夫人莫要憂心,旁的話不要多說。”
小厮領了命,趁着天色還早,小跑着就去了蘭巷。
蘇氏年初一從早上起來就有些心神不寧,誰知等了一天都不見南依回來,立馬急了,眼看這天色漸暗,就要出門去顧府尋南依,南依從來不會這樣一句消息也沒有就不回來。
才出了院門,顧府小厮就跑了過來,看到蘇氏的時候有些遲疑的上前詢問:“可是南姑娘的母親蘇夫人?”
蘇氏立馬點頭:“是我家丫頭,敢問小哥是?”
顧府小厮依照顧時越的吩咐回答:“蘇夫人,我家大人那邊正忙,南姑娘脫不開身,派小的過來和夫人說一聲,要晚些才能歸家,請夫人寬心。”
蘇氏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南依出了什麽事,聽到顧府小厮這麽說便笑了起來,重新打開院門對顧府小厮說:“多謝這位小哥,辛苦小哥特意跑一趟來傳話,快進來喝杯熱茶!”
顧府小厮忙擺擺手拒絕:“多謝夫人美意,小的還要回去複命,就不留了!”
說完就轉身小跑着回去了。
蘇氏叫不住人,只好作罷,轉身回了家,知道了南依是因為有事才不能回來,蘇氏也就放心了。
那邊小厮回去複命的時候,徐大夫已經被請來了,顧時越站在一旁等大夫給南依看診。
顧時越看到消失回來,便走了出去,聽到恢複之後便點頭。
徐大夫把南依的手放了回去,收起脈枕,起身對顧時越說:“這位姑娘勞累過渡,風寒趁虛而入,這才燒的嚴重,按照老朽的藥方抓了藥,三碗水小火熬成一碗藥,給她灌下去,明早便能退燒,退燒後一定要注意保暖,多休息幾日。”
顧時越點頭,讓唐管家跟着徐大夫去寫藥方煎藥,自己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南依。
藥很快就拿了過來,顧時越,托起南依的腦袋,掐住南依的下巴,迫使南依張嘴,然後把放涼的藥灌進南依嘴裏。
南依被迫吞咽,又因為沒有意識,喝進去的藥吞一半撒一半,不過好歹是喝了下去。
這藥雖然喝了下去,可灑出來的那些也弄髒了南依的睡衣和被子,顧時越皺了眉頭,沖着門外的唐管家吩咐:“去廚房的陳嬷嬷叫來。”
唐管家露出為難的神色回道:“大人,陳嬷嬷張嬷嬷李嬷嬷昨日就回家同家人團聚去了,還沒回來呢。”
顧時越愣住,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府上沒有丫鬟的不便之處。
唐管家聽裏面沒了聲音,忙提醒顧時越:“大人,左右您和南依姑娘都有了肌膚之親,若是南依姑娘汗濕了衣裳,大人便辛苦些給南依姑娘換身衣服吧,免得沒有及時換下衣服,反而病情加重了。”
顧時越沉默了許久才低聲回應:“我知道了。”
說完盯着喝了藥昏睡的南依看了一會,然後打開南依的衣櫃找出南依的幹淨衣服,又拿了幹淨被子出來,然後走到床邊,把房間的暖爐挪近了些,将南依的被子掀開。
手觸碰到南依的領子時猶豫了一會兒才将南依身上的髒衣服脫了,拿熱水給南依擦了擦身子,換上幹淨衣服,然後用幹淨被子把南依裹了起來,将床上被湯藥弄髒的被子扯下床,墊的褥子也換掉了,才把南依放上去,然後吩咐唐管家:
“管家,把被子拆了拿去洗。”
唐管家忙低着頭走了進來,快速把地上的兩床被子收了出去。
顧時越摸了摸南依的額頭,才吃了藥沒多久,溫度還沒退下去,折騰了半天,時間也不早了,顧時越皺了皺眉頭,最後索性脫了外衣,掀開被子躺了上去,禁锢住亂動想要踢掉被子的南依。
被箍在顧時越懷裏的南依覺得很委屈,她好熱啊,但是被人抓住了,怎麽也掙脫不了,像是被架在火爐上一樣
顧時越把南依抱在懷裏,蓋好被子,自己也閉着眼睛打算休息一會。
半夜的時候,南依出了一身汗,換的衣服全被汗打濕了,連帶着顧時越的懷裏也濕了一片。
出汗退了燒的南依總算睡得安穩了,顧時越一回生二回熟的再次給南依換了衣服,擦了額頭的汗,又喂了水,确定南依不燒了之後才有些疲憊的合眼睡了。
早上的時候南依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渾身無力,擡手的時候碰到旁邊溫熱的軀體時才側頭看去,就看到了顧時越的睡顏。
睡着的顧時越顯得十分無害,不像醒的時候那樣充滿銳利,長長的睫毛鴉羽似的覆蓋在下眼睑,有些黑眼圈,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南依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記得自己是睡在海棠苑的,為什麽顧時越會在這裏?還是這般親密的姿态,她整個人都被禁锢在顧時越的懷裏,有些動彈不得,甚至一動,顧時越的手收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