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四(04)
番外四(04)
顧忱喝了一支醫療官遞過來的葡萄糖,道:“我受傷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醫療官迅速處理了顧忱換下來的沾滿血跡的衣服,這個失血量…這麽多的傷口…,她甚至不敢想顧總指揮是在什麽狀态下自己縫合的。
醫療官急道:“您現在的狀況至少應該讓我重新為您清理傷口,躺進治療艙休養兩天。”
顧忱喝了一口涼水,咽下口中的血腥氣,面不改色道:“來不及了,你随時待命吧,但不要出現在人前。”
帝國現在的狀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但一旦老皇帝死去,很可能就會立刻分崩離析。
無論是虎視眈眈的大貴族們,還是即将爆發的革命軍,老皇帝這些沒用的兒子們,能夠壓得住誰?
“走。”在衆人還灰頭土臉地整理衣冠,試圖弄清楚情況的時候,顧忱就以完美無缺的姿态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荷槍實彈的正規軍将舉辦宴會的地方圍了個團團轉,但三皇子已經帶着下屬離開了幾百米的距離,回眸看着一點事沒有的顧忱,神色駭然。
顧忱冷冷吩咐道:“拿下他。陛下身體不适,現在起一應事務由我代理。”
三皇子倒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讓所有人團滅的地步,雖然宴會廳在爆炸中倒塌,但這裏反而是受波及程度最輕的,只要他還想着自己有一天上位,就不能把所有人得罪死了。
顧忱的人還沒有把三皇子追上,就已經被從宮外趕來的軍部的人截住,三皇子轉過身面對顧忱,已經有了底氣。
顧忱看着溫世江,笑了,道:“我就說三皇子怎麽能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樣的事,原來背後有溫部長支持啊。”
溫世江道:“顧總指揮,這個爆炸案真相還有待調查,您憑空降下這麽大的罪名,我可承受不起。”
而三皇子開口第一句就是問:“顧總指揮,父皇如何了?”
顧忱道:“還好,三皇子,陛下要見你,請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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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看到顧忱完好無損帶着精銳出現時,心就涼了半分,現在顧忱的回答更加讓他懷疑,那老不死的真的沒有死。
畢竟剛才宴會上顧忱已經提前發現了自己的計劃,并安排人去轉移老不死的。
另一方面,顧忱趕來之後,并沒有推楚寧上位,而是直接代表皇帝發號施令,他覺得以顧忱的性格,并不會做這樣越俎代庖的事。種種跡象表明,老東西還活着。
溫世江卻不接顧忱的招,而是道:“顧總指揮,此時此刻,都應該請陛下出面來穩定人心。”
秘書給顧忱找了一張椅子,顧忱坐下來,交疊着雙腿,儀态仍舊是完美無缺。所有人都灰頭土臉,唯有他還能一身整齊的軍裝,保持着風度。
他不緊不慢道:“陛下正在處理傷勢,溫部長好大的面子,要讓陛下親自出來見你?不如你帶着三皇子殿下一起去見陛下?”
轉頭又對麾下的軍官道:“李上校,先帶小皇子過去陪伴陛下吧。”
現在宮裏已經被顧忱控制,溫世江當然不敢去,雙方只能遙遙對峙。
而從顧忱的話裏,大家也得不出任何的結論,畢竟陛下身體本就不好,已經少有出現在人前,現在如果受傷,不露面也是正常的。
從顧忱目前的行為來看,他們還是傾向于陛下沒有死,顧忱只是在執行陛下的決策。
眼見顧忱手下的精銳已經逐漸逼近,溫世江果斷道:“走!”
他們都不想在此刻開火,在帝都爆發大規模沖突。
顧忱并沒有強追,而是淡淡交代道:“不要讓他們離開首都星。”
轉頭看向這裏聚集的權貴們,顧忱又道:“諸位,近來首都星想來不會太平,就委屈各位在這裏留幾天吧。”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能夠猜到這瘋狂的爆炸就是三皇子幹的,他們自然不可能還站在三皇子那邊。然而,現在顧忱似乎也有了要借着皇帝陛下受傷,強勢攝政掌權的意思。
有人不禁質問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至少應該讓首相面見陛下!”
顧忱冷淡地回應了他:“小皇子殿下不是已經去見了?我就坐在這裏,陪大家等。”
楚寧确實見到了老皇帝,但見到的只是整理好遺容的屍體。
“殿下,請節哀。”李上校遞給他一張紙巾,按住他的肩,對他說明了利害關系。
“您是陛下帶在身邊長大的,您應該知道您現在繼位會發生什麽,顧指揮他……”
小皇子漸漸擦掉了眼淚。
等他回到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關切地問:“殿下!陛下怎麽樣了?!”
“父皇他還不能起身……”然後他轉頭看向顧忱,眼神有些“不忿”,但還是道,“父皇說,現在讓我聽顧二哥的。”
好多人聞言都失落地坐了回去,是了,如果陛下崩逝,小皇子作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怎麽會不繼位?怎麽會還在忍耐對顧忱掌權的不滿?
只有厲廷欽看着顧忱的眼神滿含深意。
此時此刻,顧忱的目光和他碰撞,眼睛裏也只剩下冰冷。
如果現在有人來擋他的路,他不介意讓任何人去死。
三皇子本來的計劃,就是趁着這場聚集了帝國大部分貴族和政要的宴會,将他們全部控制,以實現自己的目的。
但沒想到,顧忱應對之迅速,甚至比他還快了一步,就将這些重要的籌碼握在了手裏。
軍部的勢力在外,名義上每個星系的駐軍都歸溫世江統管,但哪一個在地方響當當的人物,不是封疆大吏?既然皇帝還在,他們怎麽可能聽溫世江調度輕易做出反叛之舉?
溫世江是可以調度他的心腹馳援,但顧忱手握近首都星所有軍事調度權,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他們甚至都沒有離開首都星的機會。
但三皇子的矛盾在前,顧忱迅速将帝國的權力握在手中。
在端着紅酒觥籌交錯中,顧忱兩天參加了七場宴會,回到總指揮部辦公室,腳步已經有些虛浮。
醫療官的臉色難看無比,道:“大人!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您必須立刻進治療艙!”
她知道alpha的身體素質很強大,但沒想到顧總指揮受了這種程度的傷還能這樣造作,喝酒、劇烈運動、高強度熬夜工作,就算是SSS級alpha,也頂不住吧?
顧忱按了按太陽穴,道:“再過兩天吧。”
從爆炸那一刻開始,他的時間就是按秒計算的。
緊接着,顧忱以調查爆炸案和三皇子事件為由,迅速對首都星勢力展開了大清洗。
任何一位新的掌權者上位,排除異己是正常的,但顧忱的手段堪稱恐怖,他幾乎血洗了首都星大部分“不聽話”的貴族,接連幾日,首都星似乎都飄散着濃烈的血腥氣。
顧忱站在帝都的最高建築上,将這個帝國的權力中心盡收眼底,這裏是他進行總指揮調度的地方。
秘書道:“大人,最近革命軍異動頻繁,似乎是在試圖營救厲上将。”
顧忱淡淡道:“該抓的都抓起來,不要在這個節骨眼給我添麻煩。”
每一次革命,不過是在逐漸極化的矛盾中,讓財富重新分配,舊貴族被砍頭,革命軍站上舞臺,成為新的貴族。
世界別無新意。
科技越來越發達,但人們卻不會越來越平等。畢竟80%的貧民都買不起個人終端,而貴族們生來就有了無數高科技的生産資料,從來不是在一個維度的起跑線上。高科技的生産資料的難以獲得,意味着窮人只會越來越窮,富人越來越富,貴族們所獲得的甚至是合法合理的財産。
如果制度沒有改變,未來也将依舊。
既然如此,就讓他來執刀。
幹淨的軍靴順着潮濕的臺階走進陰暗的囚室,獄長恨不得在顧忱腳下鋪張地毯,不住道:“地上髒,您小心腳下。”
顧忱停在厲廷欽面前,秘書體貼地為他關上了門,并命所有人退開。
厲廷欽四肢和脖頸都被特制的鎖鏈緊緊鎖住,顧忱道:“厲将軍,委屈你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麽方法。”
SSS級的alpha單兵戰力是頂級的,用手扯斷鎖鏈也不是不可能,顧忱對他太了解,所以也知道應該怎麽限制他的行動。
顧忱十分平靜道:“你們有什麽訴求,我會幫你們實現,但需要委屈你一直待在這裏。”
厲廷欽擡眸看他,篤定道:“阿忱,你受傷了,你的體溫、心跳、呼吸都很不正常。”
以厲廷欽強大的精神力,會感知到這些很正常,但顧忱卻猛地一扯厲廷欽脖子上的鎖鏈,道:“我是不是應該再給你加一個精神力限制器?”
厲廷欽被迫仰起頭,道:“阿忱,你到底準備做什麽?”
顧忱道:“我說了,我會實現你們的訴求,但條件是你永遠留在這裏,如何?”
再度收緊鎖鏈,顧忱低頭吻了吻厲廷欽的唇,道:“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繼續嘗試。”
十二年之後,厲廷欽再度嘗到了顧忱的吻,但在濃烈的薄荷香中,他卻感受到了其中的瘋狂意味。而鎖鏈縛住他的四肢,讓他無法擁抱他。
厲廷欽道:“我的訴求…我希望我自己來實現。”
顧忱放開了鎖鏈,起身道:“我知道你在等,那就繼續等着吧。”
囚室的再度門關上,室內交織着兩人的信息素,顧忱順着樓梯拾級而上,而厲廷欽仍舊被束縛在黑暗中。
親一口老公就跑的人是要被爆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