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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沈硯,我最後悔的是沒将你拉下海

第67章 沈硯,我最後悔的是沒将你拉下海

雨聲不絕于耳, 宋令枝走得極快、極快。

她垂首低眉,不敢回首多看一眼。

雨聲淅瀝,宋令枝好似聽見有人從馬車下來, 好似聽見了腳步聲。

冰冷的三個字被自己遠遠抛在身後, 可籠罩在周身的冰冷卻半點也不曾褪去。

沈硯好像還在盯着, 那道冷冽的視線自始自終都不曾從自己身上挪開。

驀地,油紙傘好似撞到人, 宋令枝驚恐揚起眼眸。

一人擋在自己身前, 玄色油紙傘輕擡,沈硯那雙幽深眸子不偏不倚撞上宋令枝的視線。

心口一滞, 宋令枝當即轉身。

忽的, 身後落下沈硯輕輕的一聲:“……不想找孟瑞了?”

身影僵滞, 宋令枝緩緩、緩緩轉過身,她眼中瞪圓。

連日多來壓在心底的傷悲絕望一同湧上心口。

宋令枝惱怒不已, 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從未用過這般撕心裂肺的聲音同沈硯說話。

宋令枝眼中落寞悲怆,半點溫情柔意也無,同她望向賀鳴時的溫柔缱绻迥然不同。

雨霧橫亘在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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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眼眸泛冷, 單手捏拳。

他不喜歡宋令枝用這樣的目光望自己。

以前不喜歡, 如今更不喜歡了。

沈硯嗓音清冷:“宋令枝,你求了那麽多的人, 就沒想過求朕。”

他聲音輕輕,“朕知曉孟瑞在何處。”

暗衛的密信從未斷過, 沈硯知道宋令枝這些時日都在尋找孟瑞的下落。

朝中舊臣,當年宮中伺候的舊宮人,還有從太醫院告老還鄉的太醫……

便是京城的幾處山林, 宋令枝也命府中下人入山尋找, 半點蛛絲馬跡都不曾放過。

沈硯冷眼看着宋令枝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 看着她眼中的光亮逐漸泯滅。

雨霧朦胧,宋令枝一雙盈盈秋眸蘊着水霧,沈硯雙眉稍攏,不冷不淡丢下兩個字。

“——上車。”

象牙白圓領長袍從宋令枝眼前越過。

宋令枝看着沈硯視線似有若無從自己眼前掠過,看見他撐着傘,面無表情越過自己。

他好似篤定自己會追上去。

雙足定在原地,宋令枝僵硬着身子,不曾往後多走半步。

身後遲遲等不到腳步聲落下。

沈硯駐足側目,天青色雨幕中,宋令枝身影單薄孱弱,如楊柳不堪一折。

肩膀輕顫,似是在竭力抑制嗓音的哽咽。

青石巷子寂寥無聲,只有雨聲滿耳。

宋令枝轉首,一雙眼睛盯着青石白牆走,背對着沈硯一言不發。

淚珠順着眼角往下滑落,滴落至衣襟。

沈硯眼眸輕動,如墨眸子低垂,暗下一瞬。

指尖在青玉扳指上輕輕摩挲。

良久的沉寂在二人之間彌漫。

沈硯只能聽見宋令枝小聲的啜泣。

終于,他往前走開半步,油紙傘輕撞,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擡,卻在撫上宋令枝眼角的那一瞬。

宋令枝撐着傘,驚慌失措朝後退去,望向沈硯眼中只剩戒備抗拒。

沈硯眸色沉沉,劍眉冷冽。

忽而又想起賀鳴倚在宋令枝肩上的那一幕,那樣的柔情脈脈,刺目礙眼。

烏沉視線漸暗,握着傘柄的手指逐漸收緊,手背青筋泛起。

驀地,他聽見宋令枝低低的一聲:“陛下知曉我祖母為何會病重嗎?”

手中的油紙傘陡然丢開,宋令枝揚起臉,“是因為我。”

大夫說,宋老夫人是憂思過重,郁結于心。纏綿病榻時,宋老夫人還挂念宋令枝日後會不會受沈硯的欺負。

老人家身子骨本就受不得累,又接二連三受到打擊,身子怎麽可能不垮。

宋令枝擡眸:“這輩子我從未得罪過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陛下後宮佳麗三千……”

“宋令枝,你想讓朕去尋她們?”

長身玉立,沈硯手上的油紙傘籠罩在宋令枝頭頂,黑影牢牢覆着。

光影照不見的地方,沈硯一雙眸子陰翳森冷:“宋令枝,是你先招惹朕的。”

身後抵着青石白牆,宋令枝一雙眼睛倔強冷冽:“那是上輩子的事。”

她一字一字,敲碎那個會在寒夜提着攢盒等沈硯回府的宋令枝。

“沈硯,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宋令枝往前半步,瞬間,她和沈硯只剩下咫尺之距。

“今日是,明日是,後日亦是。”

一雙透亮眼眸落在水霧中,宋令枝決絕,“陛下興許不知,那日落海後,我最後悔的是……沒将你拉下海。”

沈硯才是最該死的。

宋令枝向來是畏懼沈硯,可如今恨意落滿雙目,她望着他目光只有憎惡厭煩。

“宋令枝……”

沈硯雙眼低垂,滿面愠怒。

宋令枝字字大逆不道,他該殺了她的。

單手握拳,沈硯指骨泛白,他眼中陰森,可手上的油紙傘卻從未從宋令枝頭頂上移開。

雨霧落在二人身後。

驀地,身後忽然傳來一記箭矢穿空的聲響。

沈硯眼眸淩厲,單手攬住宋令枝往旁避開,油紙傘在雨中重重一揮,箭矢瞬間掃落在地。

油紙傘擡起,空蕩的青石巷子,忽然多出十來道黑影。

人人面紗裹面,身着玄色長袍,黑眸冷峻,兇神惡煞。

為首的一擡手,當即有四五人上前,團團将沈硯圍住。

沈硯赤手空拳,手上只有一把輕盈的油紙傘,他左手還擁着宋令枝。

刀光劍影,利劍出鞘。

空中打鬥聲不絕,許是京中哪家養出的死士,招招出手狠辣,直奔沈硯命門。

他們以多欺少,只當沈硯寡不敵衆,且沈硯懷裏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自當撐不了多久。

可沈硯招招狠戾,出手疾速,哪裏像是居于下風之态。

再拖下去,怕是會驚動長街口的岳栩和暗衛。

為首的死士咬牙,一雙陰沉沉的眸子盯緊沈硯懷中的宋令枝,他橫眉立目,當機立斷。

“抓住那個小嬌娘,她不會武功。”

霎時,十來道視線齊齊落在宋令枝身上。

宋令枝驚魂未定,雙眼圓睜。

眼中的驚懼還未褪去,忽見一人長劍直朝自己而來,是方才發號施令、為首的死士。

他步履極快,手中利劍飛舞,快如銀蛇雷鳴。

沈硯眼眸一緊,猛地握緊手中傘柄。

油紙傘掠過空中,直擊得死士連連後退。

那人咬牙,長劍死死抵着沈硯的傘柄。

簌簌雨珠落在沈硯肩上、眉眼。

錦袍深淺不一,悉數被雨水打濕。

千鈞一發之際。

忽而一聲“咔嚓”響起,傘柄斷成兩截,另外一截重重掉落在地。

死士眼中一亮,乘勝追擊。

長劍舞過高空,直向沈硯心口。

眼看就要沒入沈硯胸腔——

陡地,他雙目瞪圓,難以置信看着沒入自己喉嚨的傘柄。

斷開的傘柄穿過他的脖頸,比利劍更加鋒利尖銳。

鮮血淋漓,汩汩殷紅血珠往外冒出,他嗓音沙啞:“你、你……”

留在人間的最後一眼,是沈硯捂着宋令枝的眼睛,那雙搭在宋令枝腰間的手指不知何時覆在宋令枝眼上。

沈硯眸色極冷,半點起伏也無。

右手傘柄抽出,沈硯擁着宋令枝朝後退開兩三步,死士雙眼圓睜,剎那,血珠子灑落一地,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

打鬥聲終引來長街口岳栩的注意。

岳栩匆忙趕來,瞧見眼前的一幕,瞳孔一緊:“——護駕!”

空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只聽刀劍在空中掠過,不時有哀嚎驚呼聲響起。

以及,長劍沒入皮.肉的聲音。

覆在宋令枝眼睛上的手遲遲不曾松開。

沈硯擁着,冷眼望着連連後退的死士。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耳邊打鬥聲漸消,只剩下淅瀝雨聲。

宋令枝緩慢睜開眼,撲簌眼睫落在沈硯掌心,她悄悄擡眸,目光透過沈硯指縫。

入目是滿地的屍身,其中一人只剩下半只手,斷臂不知落在何處,血流淌了一地。

宋令枝身影顫栗,差點驚呼出聲,她連連往後退。

耳邊忽然落下一聲輕笑。

沈硯彎唇,胸腔溢出低低的一聲,掌心輕攏,徹底隔絕了宋令枝的視線。

岳栩拱手,為沈硯送上一柄竹骨傘,他皺眉:“陛下,這些死士……”

惡心嗆鼻的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宋令枝一雙宛若山月的柳葉眉輕攏。指尖輕顫,似是怕極了。

沈硯側眸凝視,青玉扳指握在掌心,他漫不經心打斷岳栩的話。

他淡聲:“回去再說。”

岳栩垂手應了一聲“是”。

缥缈雨霧落在身後,覆在眼睛上的手掌久久不曾松開,宋令枝朝後一退,試圖躲開沈硯的觸碰。

沈硯攏眉:“你……”

耳邊忽而掠過一聲利響,躺在地上的死士倏然揚起頭,手中的箭矢穿過雨幕。

那人是冒着一死了之的念頭,動作極快,岳栩甚至都不曾看清他睜眼。

許是手抖,本該朝向沈硯的箭矢,如今卻朝着宋令枝而去。

岳栩失聲:“——陛下!”

宋令枝驚覺回首,只覺落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指松開,箭矢穿過耳邊。

緊接着落耳的是衣料裂開的聲音。

宋令枝心口僵直,四肢似定住,她身上并無傷痕,也無半點疼痛,那就只能是……

僵硬着脖頸緩緩轉首,宋令枝眼中驚魂不定。

那支箭矢本是沖着自己來的,可如今卻掠過沈硯肩頭。錦袍裂開細細的一道口子,沈硯冷眼拂袖,箭矢反向飛去。

直沒入那死士眉心。

岳栩愕然,快步行至沈硯身前,肩膀隐約有血絲滲出。

岳栩雙眉擰緊。

沈硯淡淡:“先回馬車。”

馬車穿過長街,雨絲在車窗掠過。

案幾上的錯金螭獸香爐燃着暖香,淡淡的熏香怎麽也沖不散車內的血腥氣。

宋令枝倚着車壁,腦中空白,閉上眼,好似又能看見方才那死不瞑目的死士,以及那一地慘不忍睹的屍身。

車內黃花梨矮櫃抽開又掩上,宋令枝餘光只望見藥箱的一角。

沈硯肩上還帶着傷,怕是要給自己上藥。

她偏首望向窗外。

車簾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煙雨籠罩。

“宋令枝。”

低沉一聲落下,沈硯眉眼淡然,言簡意赅,“……手。”

宋令枝下意識垂下眼眸,攤開的掌心,不知何時多出一道細細的血痕,應是不小心在青石巷子磕着了。

手腕倏然被人握住,止血的藥粉灑落在掌心,輕微的刺痛。

宋令枝指尖顫動。

沈硯眼眸輕擡,遲疑一瞬,倒着藥粉的動作逐漸緩慢。

刺痛感不再,傷口也不再往外滲着血珠。

沈硯默不作聲松開宋令枝,又将藥瓶丢回藥箱之中。

暖香萦繞在鼻尖。

宋令枝低頭望着手心,眼角瞥見沈硯肩上的傷口,那一處還在往外滲血,殷紅血珠子浸透錦袍。

宋令枝別過眼睛。

須臾,又輕瞥一眼,眉心輕蹙。

血腥味在鼻尖久久不曾散開,手中的絲帕攥緊又松開。

宋令枝視線瞥向窗外。

長街濕漉,許是在街上耽擱得久了些,白芷和秋雁不放心,提着羊角燈自角門走出。

二人手上各撐着一把油紙傘,遙遙瞧見馬車穿過,白芷一怔,拉住身側的秋雁。

“你瞧瞧,那邊車上坐着的,可是我們家姑娘?”

車簾挽起,宋令枝躬身提裙,踏上腳凳。

白芷和秋雁急急提裙跑過去,二人皆是愁容滿面:“姑娘,你可算是回府了,剛剛老爺還問起……”

車簾挽起的半角,沈硯一雙晦暗幽深的眼眸忽然闖入視線。

二人大吃一驚,齊齊福身行禮請安。

宋令枝心神不寧:“走罷,不是說父親等急了?”

白芷猶疑一瞬,提裙快步跟上,餘光瞥見宋令枝受傷的掌心,白芷心下一驚:“姑娘,你的手……”

她欲言又止,“可是陛下……”

宋令枝輕聲:“不小心在牆上磕的,不幹旁人的事。”

踏上臺矶,一窗之隔,落在自己後背的那道冷冽視線仍如影随形。

宋令枝雙眉緊皺,走得很快了。

穿過烏木長廊,轉過垂花門,身後那道視線終于不再,宋令枝緩緩松口氣。

白芷和秋雁氣喘籲籲跟上。

入目是宋老夫人的院落,滿園凄冷,只餘雨聲潇潇。

宋瀚遠站在廊檐下,愁容滿面,蕭瑟細雨自檐角落下。

瞧見宋令枝,宋瀚遠強顏歡笑:“……回來了?去瞧瞧你祖母罷。”

宋令枝雙眼一亮:“可是祖母醒了?”

宋瀚遠凝視着宋令枝,少頃,無聲搖頭。

飒飒風聲掠過,宋令枝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泯滅。

宋瀚遠背着手:“這幾日京中能找的人我都找過了,賀鳴也尋了人幫忙,但是……”

宋瀚遠搖搖頭,眼中落寞孤寂,“想來是天意如此。”

他拍拍宋令枝的肩膀,“這幾日你多陪陪你祖母,就當是陪她、陪她最後一程……”

宋令枝雙目怔怔,手心的傷口還泛着疼,手中的絲帕攥緊,她喃喃張了張唇。

“女兒或許知道孟瑞在何處。”

宋瀚遠遽然回首:“你知道?”

宋令枝抿唇:“女兒今日在街上,碰見了明夫人,她同女兒說,知曉孟瑞在何處的人,除了……”

宋瀚遠不假思索打斷:“不行。”他嚴令禁止,冷聲呵斥,“不管是為着什麽,枝枝你斷不能去求他。便是你祖母知道了,也不會應允。”

宋令枝詫異:“父親,你早就……知道了?”

宋瀚遠輕聲:“你能找人打聽出來,父親自然也能。若是旁人也便罷了,偏偏是他……”

宋瀚遠搖頭嘆息,“枝枝,你祖母最看重你,別讓她擔心。孟瑞的事,父親再想想辦法。實在尋不到,我們找別的太醫也成。”

宋瀚遠溫聲寬慰着宋令枝。

宋令枝低頭,不忍父親擔心,她低聲呢喃:“……好。”

雨霖脈脈,陰雨籠罩的長街。

宋府前,岳栩垂手侍立在車旁。

約莫過了一刻鐘,馬車內終傳來沈硯低低的一聲:“查到了?”

岳栩低聲:“查到了,那些死士是舊太子一黨……”

沈硯冰冷視線透過車窗,落在岳栩臉上。

岳栩一時失言,不明所以,“……陛、陛下?”

沈硯擡眸凝視,目光一瞬不瞬。

岳栩靈光一現,急急改口道:“屬下也查到孟瑞老先生的下落,他如今就在西野村。陛下,這事可要尋人透露給宋老爺?只是孟老先生為人固執,怕是知道,也不肯……”

“不必。”沈硯聲音不冷不淡,“朕親自去。”

馬車駛出城門,約莫行了十裏路,入目荒蕪凄冷,雨霧落在村莊之上,細雨搖曳。

許是下着雨,莊稼上空無一人,唯有榕樹下三三兩兩坐着幾個小孩,手中拿着一把幹雜草,興致勃勃遞到老先生前。

“先生先生,這可是五指毛桃?你說過可以煲湯的。我想帶回家給我娘親,讓她煲湯給我吃。”

孟瑞哈哈大笑,滿是皺紋的一張臉笑出褶皺,他連連搖頭。

“這是雜草,哪裏是五指毛桃。”

孟瑞兩鬓斑白,他佝偻着身子,自由灑脫,也不撐傘,任由雨絲滑落肩頭。

”你若帶着它回家,只會挨你娘的罵。”

小孩眼中難掩失落,讪讪垂下腦袋,複揚起臉,幹癟瘦巴巴的手指指着村口河邊的一輛馬車,連聲驚嘆。

“好漂亮的車子,和年畫上的一樣。”

孟瑞狐疑往後望,一雙渾濁眼球模糊不清,他顫巍巍直起身子,目光透過氤氲水霧。

孟瑞半眯着眼睛,只見一人撐傘從馬車走下,長身玉立。

竹骨傘輕擡,傘下那雙淩厲如墨的眸子和記憶中如出一轍,孟瑞吓得一驚,雙手掩面,随手抄起一個小孩往回走。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岳栩畢恭畢敬:“孟老先生,我家主子有請。”

孟瑞懷中的小孩揚起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怯生生道:“不是孟老先生,先生是我們的教書先生,他不姓孟。”

岳栩不為所動。

孟瑞無聲長嘆,招呼着幾個小孩回家去,只身跟着岳栩行至村門口。

“草民見過……陛下。”

眼前這張臉熟悉又陌生。

孟瑞上回見到沈硯,他還躺在榻上,面容孱弱慘白,奄奄一息。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孟瑞拱手作揖:“陛下如今得償所願,老身一介草民,只想安穩度日……”

“想躲在西野村,一輩子教書育人,做個閑雲野鶴?”

竹骨傘下,沈硯聲音冷冽,面上無多餘的情緒。

孟瑞心中一梗:“陛下既然知曉,為何今日還……”

他緩緩低下腦袋,不敢直視沈硯望過來的視線。

沈硯神态自若:“朕記得,你離宮前,曾說會幫朕想出解毒之法。”

孟瑞低聲:“草民确實說過這話,如若陛下需要,草民定當殚精竭慮,為陛下效忠。”

孟瑞雙眼決絕,“草民不求榮華富貴,只求這事之後,陛下能放草民回西野村,做我的教書先生。”

河水急湍,混着雨聲,汩汩在沈硯眼前經過。

水面漣漪漸起,映照着滿天陰沉昏暗的天幕。

沈硯聲音極淡極淡。

“朕不需要你救。”

孟瑞不解其意,瞪圓雙目:“那陛下是想……”

孟瑞只答應沈硯救一人,他還以為那人一定是沈硯自己,不想竟另有他人。

沈硯輕聲:“孟老先生若是能救活她,日後自可以做你的教書先生,朕絕不踏入西野村半步。”

孟瑞脫口而出:“……若是不能呢?”

沈硯面無表情:“孟先生覺得腳下之地如何?”

沈硯聲音輕輕,冷眼睥睨,“适合……長眠嗎?”

孟瑞雙足一顫,俯首跪地,“草民謹遵聖旨。”

他悄悄擡眼,目光越過雙手,悄悄打量沈硯:“陛下要幫的那人,可是日後的皇後娘娘?她是……陛下的心上人?”

……心上人。

青玉扳指輕在指尖摩挲,沈硯沉着臉,忽而想起宋令枝對自己的避之不及,寧願四處尋人幫忙,也不願求自己一聲。

指骨泛白,沈硯眸光一寸一寸變冷。

孟瑞狐疑:“若真是陛下的心上人,陛下,可要草民……”

“孟瑞。”

嗓音陰冷,沈硯垂眼冷睨,“你若是想今日長眠,朕可以成全你。”

孟瑞大着膽子:“那她……”

沈硯眼中冷峻,一字一字:“她不是。”

孟瑞怏怏閉上嘴。

……

……

雨霖纏綿的京城,不見一點亮光。

宋令枝又在宋老夫人榻前守了整整一夜。

榻上的老夫人病入膏肓,風燭殘年,滿頭銀發散落。

秋雁輕聲對宋令枝道:“姑娘,老爺已經備下馬車了。”

如若宋老夫人在京城長逝,棺木也是要擡回江南的,一應後事,宋瀚遠都找人打點好了。

宋令枝雙目垂淚,她強忍着心中的悲傷:“你去、将我的妝匣取來。”

宋令枝莞爾,眼睛彎彎,“祖母以前最是愛美愛俏了,若是知道自己今日這般……”

淚珠滾下雙頰,宋令枝泣不成聲。

榻上的宋老夫人面黃肌瘦,哪裏有平日半點的精氣神。

宋令枝顫巍巍從妝匣取出簪花棒,手指顫抖,差點将妝匣摔在地。

秋雁忙忙伸出扶住,她眼中亦是溢滿淚珠:“姑娘,你別……”

一語未了,忽聽院外小丫鬟高呼:“孟老先生來了!”

榻前的宋令枝一驚,忽的從太師椅上站起,眼中不可置信。

烏木長廊下,賀鳴同宋瀚遠一左一右,簇擁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祖母危在旦夕,宋令枝顧不得回避,起身迎了出去。

她焦急萬分:“父親,這位是……”

宋瀚遠擺擺手:“枝枝,不得無禮,快見過孟老先生。孟老先生,這位是小女。”

孟瑞恍然大悟:“是……賀夫人罷?”

目光在宋令枝和賀鳴二人之間打轉,孟瑞連聲感慨:“果真是郎才女貌。”

入府前,孟瑞尋人打聽一通,知道賀鳴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郎。

沈硯請自己幫忙,應當也是看在賀鳴的面子上。

孟瑞心中感慨萬千,數年不見,還真是刮目相看,不想沈硯如今這般惜才愛才,竟肯為了狀元郎來請自己幫忙。

昨日自己那般猜疑,未免膚淺。

宋令枝急聲,顧不得寒暄:“孟老先生快裏邊請,我祖母、我祖母快不行了。”

帳幔低垂的暖閣,落針可聞。

宋令枝緊張不安站在缂絲屏風旁,一顆心惴惴。

又好奇,悄悄拽住賀鳴的衣袂:“賀哥哥,你是在何處尋得孟老先生的?”

賀鳴低聲:“是孟老先生自己上門來的,說是聽說我們在找他。”

宋令枝攏眉,心中疑慮重重。

孟瑞避世多年,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宋府前?

心中疑慮未解,忽見孟瑞從房中走出,宋令枝顧不得心中疑慮,趕忙迎上去。

“老先生,我祖母……如何了?”

孟瑞凝眉:“若是早點入京尋我,不出一個月,老夫人就能安好無虞。”

宋令枝雙腳趔趄,若非賀鳴扶着自己,怕早就跌坐在地。

她顫聲:“那、那現下呢?”

宋令枝哽咽,“我祖母還有救嗎?”

孟瑞拱手:“賀少夫人放心,草民剛剛已為宋老夫人施過針,最遲三日,老夫人就能醒來。可若是想安好,恐怕得頗費些時日。”

宋令枝小聲啜泣,連連命人取來銀子謝禮。

孟瑞連連擺手,目光贊賞望向賀鳴:“草民也是受人之托。診金就不必了,只是這藥方上的草藥難得,恐怕賀少夫人還得費些心思。”

宋令枝疊聲感激。

宋瀚遠同賀鳴親自送孟瑞出府。

宋瀚遠躬身:“老先生,請受宋某三拜。今日若非孟老先生,恐怕我母親……”

“使不得使不得。”孟瑞忙忙扶人起身,目光悠悠落在賀鳴身上。

“是宋老爺有個好女婿。”

他拍拍宋瀚遠的肩膀,“我先走了,家中還有事。”

宋瀚遠恭敬道:“可要我備車送老先生?”

“不必。”

孟瑞這些年深居淺出,自是不便讓人知曉自己的府邸。

宋瀚遠不曾疑心,目送孟瑞遠行。

天青色雨霧蒙蒙,轉過長街,早有馬車停在暗巷前。

孟瑞躬身走近:“陛下。”

他輕聲,細細将宋老夫人的病告知沈硯,“草民已替宋老夫人施過針,最快一日,最遲三日,宋老夫人就能醒來。”

馬車內傳來沈硯淡淡的一聲:“嗯。”

孟瑞惦記着自己閑雲野鶴的日子,以為是自己說得不夠詳盡。

深怕惹得沈硯不快,孟瑞又低聲道。

“草民今日也見到了賀公子,賀公子不愧是陛下欽點的狀元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同賀少夫人亦是伉俪情深,郎才女貌。草民先前為宋老夫人施針時,還見賀少夫人……”

車簾挽起,沈硯那雙陰翳冰冷的眸子忽然出現在車窗後。

泛白的指骨緊緊捏着青玉扳指。

他聲音沉沉。

“孟瑞,朕問你話了嗎?”

作者有話說:

寫了兩版hzc,一個是火力全開,還有一個是溫火慢炖,一步步加大火力。

最後選了後者,前者有點用力過猛,感覺人設有點崩。

感謝在2023-11-04 23:20:43~2023-11-05 23:3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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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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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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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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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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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