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不要我給你們制造機會？”
第4章 “要不要我給你們制造機會？”
許嘉藍在目前為止并不打算告訴梁清更多，好在梁清雖然直率，但是也明白什麽叫适可而止。
她知道再問下去就真的不禮貌了，便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笑眯眯地勾着許嘉藍的手臂，聲音因為雀躍而稍稍上揚：“不說這些了，我們抓緊時間出去外面逛逛。”
接着梁清又偏過頭去看着程淮，問道：“哥，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吧。”
程淮聞聲擡頭，他沒有拒絕妹妹的提議，并将剛才還握着的手機收了起來。
随即三人走出教室。
許嘉藍被梁清挽着手臂，程淮即站在妹妹的旁邊。
好在教學樓的走廊足夠寬敞，就算他們三個人并肩而行，也完全不會妨礙其他人通行。
只不過他們這樣只會更加惹人注目，許嘉藍只能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努力開啓一個新話題，偏過頭去問道：“以後我可以叫你清清嗎？”
“當然可以！”梁清毫不猶豫地回答，“那我以後就叫你嘉藍啦。”
許嘉藍用力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可以告訴我……剛才你為什麽會向我揮手嗎？”
梁清覺得并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于是開始詳細地給她解釋：“今天早上和我哥到教室的時候也不算早了，當時我們一眼看中了那個四人小組。剛好剩下三個位置，我又不想和我哥同桌，幹脆留了他旁邊的空位。”
她笑了笑，繼續往下說道：“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借這個機會交到新朋友，然後你就出現了。”
許嘉藍隐約記得進教室的時候，恰好聽見了梁清的聲音，她揚起嘴角：“這麽說，要是我沒有踩點到，就不一定會這麽早和你認識。”
許嘉藍和梁清聊着，不知不覺走到了生活區域。
她們看見飯堂旁邊的連鎖便利店，得益于安勤中學的寬松，才讓這座建築有機會伫立于此，兩人默契地開口——
“不如……”
“我們……”
已經不用往下說，就猜到對方接下來想說什麽。
而梁清此時終于想起一旁的程淮，他一路上沉默地聽着她們的對話，梁清趕緊拽了拽他的手臂，告訴他：“哥，我們去便利店。”
“去吧去吧。”程淮有些無奈。
許嘉藍看着梁清在冰箱前糾結的好一會，選了一瓶大概是程淮喜歡的飲料後，朝她聳了聳肩，說道：“想了想，還是不能冷落我哥。”
她也覺得這種做法确實不好，但是親兄妹的相處方式輪不到她評價，只能在走出便利店後，朝程淮尴尬地笑了笑。
她們在接下來的話題會有意識地帶上程淮，并且認真逛起了校園。
盡管許嘉藍初中就讀的同樣是私立學校，但是安勤中學在基礎設施方面的完善程度遠超一大截，她記得入學手冊上寫的教學理念是極大可能滿足學生的需求，最大限度給學生自由發揮的空間。
如今親眼目睹，她仿佛已經想象到未來三年的校園生活。
學校太大，尹陶月給的時間只夠走馬觀花，倘若想真正熟悉校園環境，還是得依靠他們自己後期摸索。
三人回到教室的時候，這個學期的課本已經整齊地擺放在桌面上，即将開始第一門課的老師已經做好準備站在講臺——
“同學們好，這個學期的語文課由我……”
許嘉藍斂神，收起雜亂的心思開始認真聽課，偶爾和轉過頭的梁清聊上幾句。
這一天下來，她們兩人像連體嬰似的，在不知道的人眼裏，她們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
像是感情深厚的閨蜜。
直到放學的鈴聲響起，許嘉藍不由自主地感嘆果然是開學第一天，時間過的飛快。
“我們要一起出學校嗎？”梁清在問出口的剎那反應過來，自己答道，“不對……你要和陳灏風一起走，我還是跟我哥一起吧。”
許嘉藍下意識回頭去看陳灏風，發現他已經背起書包朝她走來，說道：“走吧。”
她的那些課本還疊在桌上沒收回去，她抓緊時間把它們放進教室最後面的儲物櫃裏，直到完全清空，又将需要帶回家的東西收拾好後，向梁清和程淮擺了擺手：“我走啦，明天見。”
許嘉藍咬了咬唇，看向陳灏風，說道：“讓你久等啦灏風哥哥。”
他走過來的時候像是單純提醒許嘉藍該回家了，在她收拾東西的過程裏甚至沒有出聲催促，而是在一旁安靜等待。
因為他們熟悉起來的契機特殊，所以就算陳灏風只是比許嘉藍大半年，她也習慣了喊他哥哥。
陳灏風垂眸看着她，輕笑道：“沒關系，也沒等太久。”
他頗有耐心的舉動被梁清看在眼裏，她偏過頭去對程淮說道：“哥，怎麽就不見對我這個妹妹有那種耐心。”
這句話若有若無飄進許嘉藍的耳朵，她心中暗喜，但是不知道陳灏風有沒有聽見，更是不敢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只能壓抑着收斂不自覺上揚的嘴角。
許嘉藍正準備轉過頭分散注意力，趁着這個機會問陳灏風為什麽遲到，卻不料和他對上了眼神。
只聽見他問道：“感覺新班級怎麽樣？”
看起來，陳灏風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
她松了一口氣，臉上挂起甜甜的笑容，應道：“挺好的，新同學也都很友好。”
話題只想圍繞在他們之間，索性不等他回答，緊接着問道：“你今天怎麽會遲到？”
陳灏風挑了挑眉，實話實說道：“忘了今天開學，直接起晚了。”
這個回答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
今天坐的是陳灏風家的車，他一上車，就立即對司機說道：“先去南山墅。”
司機對于繞道先送許嘉藍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
而她在恍惚間覺得，陳灏風是在完美飾演着青梅竹馬的角色。
這個想法使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不自在地撇頭看向窗外，她還沒有徹底在陳灏風面前暴露內心情愫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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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陶月這種安排座位的方式，對于剛入學同學間拉進關系而言，有顯而易見的作用。
不到一周，班上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熟絡了起來。
許嘉藍面對梁清終于不像最開始那天那樣有所戒備，連帶着和程淮相處的時候，顯然也熱情了許多。
而陳灏風則可能因為剛開學，和班上的新同學還算不上熟悉，每天放學的時候總會等着她一起回家。
這種小插曲在安勤中學這樣校風相對自由的私立高中并不罕見，周圍的同學也沒有太在意他們放學時的一舉一動，畢竟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看起來似乎更像兄妹。
反倒是梁清發現許嘉藍和陳灏風并非和她說的那樣只是比較熟悉，梁清覺得他們特別親近，尤其是一連幾天，都是陳灏風背好書包在一旁等着許嘉藍。
梁清這次按捺不住了，一到課間立馬問道：“你和你那個初中同學，就是陳灏風，好像不簡單哦？”
這個問題讓許嘉藍頓時臉紅耳熱，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其實……”
她頓了頓，側過頭去看了看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程淮，就算他是梁清的親哥哥，但是許嘉藍臉皮薄，更沒有大肆宣揚這件事的想法。
許嘉藍壓低音量，開始給梁清講她和陳灏風的故事。
如果按照愛情小說裏的一句話總結就是陳灏風救過她，也因為這個契機他們才會熟悉起來。
許嘉藍從小被家裏人保護的很好，在溫室裏生活久了，對外界的危險自然是有所忽略。
那時候恰逢初三下學期，她記得那一天陰雨綿綿，司機在來接她放學的路上視線受阻，輪胎紮上了散落在馬路的釘子，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許嘉藍理解特殊情況，但身旁的同學已經走的差不多，她打算幹脆到學校旁邊的咖啡店等，還能順便吃些甜點。
在路過學校旁邊的小巷子時，她才想起班主任提醒過會有小混混在學校外面盯梢，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她身邊圍了兩三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混混。
小混混知道就讀這間初中的學生身份都不簡單，更何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都是選擇落單且看起來好騙的女學生進行勒索。
也不用太多人，通常恐吓幾句對方就會乖乖把錢交出來。
人的處境一旦窮途末路，狹窄的眼界只會讓他們不擇手段，但是從未想象過這樣做的後果。
許嘉藍喝了口水潤嗓，繼續給梁清說道：“我當時在想要直接給他們錢還是看看能不能找機會跑掉……不過我也知道很大幾率跑不掉。”
“我一直不說話，想看看能不能拖時間。”到了最重要的部分，這段回憶使她的嘴角高高揚起，“陳……灏風哥哥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給了帶頭那個小混混一拳，他們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就是那一拳，解救了當時處于困境的她。
許嘉藍每一次想起這件事，都會陷入自己構建的甜蜜當中。
陳灏風沒有撐傘，在雨中的大幅度動作更令雨水打濕了他的發絲，再滴落到校服襯衫上。
許嘉藍舉着雨傘，想掏出紙巾給他卻又騰不出手，手忙腳亂的動作把陳灏風逗笑，他接過雨傘的同時無奈地說道：“難怪你會被他們盯上，看起來太容易欺負了。”
她很想反駁，但是意識到他說的好像是事實。只好趕緊從書包裏拿出一小包全新的紙巾遞給他，低聲道：“謝謝你。”
“沒事。”陳灏風沒有推托，接過去後說道，“正好路過，我說怎麽這麽眼熟，發現是你。”
後來，陳灏風把她送到咖啡廳，陪她一起等到司機到來才離開。
在此之前，許嘉藍對陳灏風的認知是和他同班，長輩之間有往來，她被撺掇着喊陳灏風哥哥，但是也僅限于此。
他們之間像是有一道屏障那樣遲遲熟悉不起來，就算稱呼聽似熟稔，他們始終只是同班同學的關系。
是這一次，陳灏風幫她擺脫小混混後，他們之間那道無形的屏障瞬間被打破。
許嘉藍的心裏更是有種別樣的情愫萌動。
梁清聽她事無巨細的講完這個故事後，對于他們之間的關系頓時有了眉目。
以為只是普通初中同學這層關系引發的種種，原來還隐藏着一個英雄救美的過往。
許嘉藍沒有告訴梁清她因為這件事心動，梁清卻敏銳地有所感知，這次直接湊到許嘉藍的耳邊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陳灏風呀？”
少女心事猝不及防地被戳破，許嘉藍的臉頰浮現出兩抹淡淡的紅暈，她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答的太絕對：“可能是吧。”
梁清開始興致勃勃地給她分析：“我覺得他對你很明顯就不一樣了，放學的時候我哥都沒有耐心等我，可是他從來沒有催過你！”
“我看啊，你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這通分析下來并沒有讓許嘉藍太高興，反而是感覺到她的心跳好像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對陳灏風而言，她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
她下意識往陳灏風的位置看去，他正在和周圍的同學打鬧，收回目光時，留意到程淮依舊在和旁邊的同學聊天。
梁清像是關注到了她的反應，湊過來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你放心吧，就算我哥聽見或者知道這些事情，他只會把秘密藏在心裏。”
“那程淮，你哥是個怎麽樣的人？”
她信誓旦旦的語氣讓許嘉藍松了一口氣，并且發覺自己和梁清的關系越來越好，卻好像還沒好好了解過她的這個同桌。
“我哥？”梁清想也沒想，随即答道，“不怼我的時候挺好的。”
許嘉藍想起開學第一天時梁清對程淮的吐槽，繼續問道：“那我們這樣不會吵到或者影響到他嗎？”
“放心吧，雖然我哥看起來很高冷。”梁清搖了搖頭，“但是他沒有出聲阻止我們，估計是覺得我們這樣吵吵鬧鬧也挺好的？”
“還是別說我哥了。”梁清像是說秘密那樣壓低的音量，“要不要我給你們制造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