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獨家試愛（29）
北半球沿海氣候越來越詭異，五一還能泡溫泉，五一後第一天，狂下雨，猶如七月，雨來勢兇猛。閑了三天，上班時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做，等她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時，又是臨近晚上七點。她伸了個懶腰，收拾文件，準備回家，到大樓外時，雨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沒了。
用包遮着頭，沖進雨裏，水濺濕鞋子，也沒心思管。公交站牌前，等車的人一撥一撥的，她奮力想擠到前面，奈何擠不進去。
也許這就是C市的特色，就是什麽都喜歡搶，比如這個時候搶出租車，葉麥在這方面別提多弱勢。她站在大樓前的公交站牌前，當幾輛車子飛奔而來，又載客人而去時，葉麥這樣安慰自己：攔車是個技術活。
後來的幾輛空車，葉麥試着跟人搶，結果是車子沒搶到，被人踩到倒是真的。她祈禱着，不管是出租車還是公交車，來幾輛空車吧。可上帝依然沒有憐憫她，等的她差點失去耐心了，終于看到了希望。
賀文飛從辦公大樓出來，葉麥看他一眼，繼續等車。賀文飛看到她就朝她走過來，站定跟前，葉麥也不能視而不見，她斜睨他：“賀先生好。”
賀文飛不言不笑，還有些憔悴，雖習慣葉氏冷幽默，他反應還是慢了半拍：“我送你回去。”
葉麥沒有拒絕，坐上賀文飛的車子，一路上他都不說話，氣氛很沉悶。葉麥試圖找點話題，所以她說：“賀先生，憶冬小姐是你未婚妻是嗎？”
賀文飛沒否認，葉麥又問：“我不知道你跟優優怎麽了，你确定你要娶她嗎？不只是為了責任？因為……”她猶豫了一會兒，沒說出來。夏優靜是個愛面子的人，換位思考，她絕對不會讓賀文飛知道她愛他，在很早以前就愛他。
賀文飛有些緊張，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麽，自從認識夏優靜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很多事情都亂套了。在這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克制能力挺強，至少不會出軌，而認識她後，以前不敢想的竟然以行動證明，他其實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人。他也會犯錯，面對事情時，也會不知該怎麽辦。
“至少我不能讓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父親。”他只能說到這裏。
葉麥一點也不驚訝，在沒有感情基礎下，能做到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極限。若換她，恐怕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她也承認，自己是個懦弱的人，至少不會像夏優靜那樣，有勇氣把孩子生下來。
葉麥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就一路沉默，下車時，她還是問：“那晚，你對她說了什麽？”
“事實不是我說了什麽，是她說孩子打掉了。”賀文飛一臉疲憊。
葉麥震了震，冒雨朝樓道跑去，跑得有些急，但還是淋濕了。到家洗了熱水澡，耳邊一直回響賀文飛那句：她說孩子打掉了。她不相信夏優靜會這麽做，在她心中，夏優靜是那種說出口的話就不會收回，所以她不信。
五一後，公司人事變動，領導想她到下面去磨練一段時間。這種調職在公司已是司空見慣，就是去縣市挂職一年半載，然後重回公司本部，這樣一來，就算回來時不升至少是持平。不過以往的經驗是，這種調職多是升職。
賀總宣布這消息時，大家面面相觑，葉麥來公司的時間并不長，只不過進公司時是以正式簽約員工，升職也就沒異議。這個大家庭裏，明裏都和和氣氣，私下裏競争可不容小觑。她親眼見證了幾起人事變動，幾經周折，暗地裏鬥争也見多了。當時也沒什麽感想，她認認真真做自己分內的事情，盡心盡力，不出任何纰漏，領導對她沒表示，但也沒不滿，大抵是保持中庸吧。
這調動她應該高興才是，但她高興不起來。回到家，她試探葉媽媽口風：“媽，公司若有人事變動……”她想了想措辭，“我是說非變不可，你覺得我留在公司的幾率多大？”
葉媽媽在看10版藥典，聽了她的話，微微皺眉：“難不成公司要裁員？”
葉麥首先肯定葉媽媽的金融危機意識，認真回答：“裁員到不至于，不過公司人事變動那是家常便飯，聽說不久後，公司又有一次大的人事變動。”
“你想怎樣？”葉媽媽一臉平靜。
葉麥攤手，自嘆道行尚淺，悻悻閉嘴。葉媽媽意識到态度冷淡，岔開話題：“前幾天聽你跟毛毛講電話，優優怎麽了？”
“沒事啊。”她不想坦言，至少是目前。她個人認為，這個時候坦言，受苦的絕對是自己，以葉媽媽恨不得把她免費‘賣’出去的态度，可能要早死幾年，但是她不想超生，只能遠離死亡陣營。
葉媽媽難得不追問，但是下一句話，葉麥崩潰。葉媽媽說：“跟子建怎麽了？”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髒怦怦地亂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住狂跳的心，然後抗議：“媽，你胳膊往外拐了，我是你女兒。”
葉媽媽不以為意，聽起來還真那麽回事：“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把你嫁出去，此生心願就算圓滿了。”
葉麥黑線，專心看電視，看了一會，裝作不在意問：“媽，你怎麽認識徐子建啊？”
這問題是純粹随心所想，葉媽媽卻不這樣想，葉麥很少主動打聽男性，以前覺得她年紀小，不問倒也不急，到了這個年紀看她不急不緩，說了她幾次，每次她都有理由。每個理由說服力都很強，比如她說：媽，你不覺得我還小嗎？媽，我擔心今天領了結婚證明天就給你領會離婚證，你想這樣嗎？好在是她了解自己女兒，她是見招拆招，可葉麥也是水來土淹，各種奇招怪數屢屢上演，母女兩卻是樂此不彼。
“丁瑤瑤在我診所實習。”
葉麥心想，丁瑤瑤是誰？犯得着出賣自己的女兒？她警惕：“丁瑤瑤是誰？”
“子建表妹。”葉媽媽斜她。
第二天，她有事情去了一趟廣電，前去的還有兩個同事。幾個人到廣電大樓下時，葉麥狠狠瞅這座大樓，吸了幾大口氣，才走進去，出示工作牌，門衛挺好講話。然而，巧合就是巧合，偶遇就是偶爾遇到。一踏入大樓，同事扯她衣角說：“阿麥，你看，188主持人毛二二。”
起初不怎麽在意，只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她對人的名字向來健忘，不過188這個欄目，她聽得爛熟，原因是葉媽媽是188超級鐵杆粉絲。
“毛二二？”她反複咀嚼這個名字，毛二二仰着頭從她跟前走過。
她發了會小呆，同事以為她是看到毛二二發傻，用手捅捅她。葉麥回過神，跟着同事進去，剛走幾步就見到徐子建跟幾個人走出來，樣子挺急，兩人四目交接時，他停下來看她。其他幾個人紛紛停下來，葉麥對他點點頭，徐子建對身邊的人說了什麽，就朝她走過來。
“我來辦事情。”乘徐子建沒開口，她道明來意。
“嗯，辦完事給我電話。”然後沒後文，轉身跟其他幾個人走了。
葉麥見他身後跟着那個叫林立的男人，微微一怔。同事問她怎麽認識廣電的人？葉麥打馬虎眼，也不知道具體說個什麽。事情很快就辦完了，臨走時，同事提醒：“剛才那人不是讓你辦完事情等他嗎？阿麥，他是你男朋友吧，我在公司樓下見過幾次。”
這個既成事實，葉麥沒辯解，不過也沒承認，但沉默多是默認吧。同事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問：“什麽時候結婚？”
“你送紅包嗎？”葉麥斜睨她，按了電梯。
同事很正經：“當然，紅包少不了，不過多退少補啊，等我結婚時一定要雙份。”
“結婚跟滿月酒一起？”
同事果斷閉嘴，電梯響起時，葉麥低頭進去，有人喊她：“阿麥。”
徐子建看着她，看來事情很順利，葉麥沒料他這麽速度，機械回答：“辦完了。”
他朝葉麥同事點點頭，同事很識趣，立馬閃人。等電梯口只剩下兩人時，葉麥努力找措詞，徐子建拎着她往回走。她認得這路，這是徐子建辦公室必經的樓道，幾個彎拐，來到他辦公室。一路走過來，她感覺到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這些都可以視而不見，但徐子建的行為令她很費解。
徐子建的辦公室不是一般整齊，上次來時一塵不染，這次簡直是一絲不茍，由此可以看出他是多麽嚴謹的一個人，但他平日所作所為，葉麥不敢茍同。轉了一圈，她又一次感嘆，若是嫁給這樣的男人，從來不主動做家務活的她，婚後肯定能逃脫做家務活的命運。以前葉媽媽總是說她懶，房間亂七八糟，若能夠跟徐子建結婚，葉媽媽看到她‘婚後’變化，會不會掉眼鏡？
這個想法也只是一閃即逝，多時她都是考慮，結婚是件累人的事情，還要對付婚後瑣碎的家務事。古人的話，她銘記于心，她也總結得出一套結論：不管時代如何變遷，女人都逃脫不了下廚房的宿命。她知道這結論很宿命，身為高知識份子的她不能這麽宿命，但事實如此，她根本沒得選擇。
徐子建給她沖了杯咖啡，葉麥狐疑：“你不是說女人喝咖啡不好嗎？”
“偶爾喝喝沒事。”他很大方。葉麥轉了一圈，回頭時，徐子建已投入工作中，她就靠在窗邊看他。這個男人，抛開種種關系，他真對她胃口，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又或是品味，有時候她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
看了他一會，徐子建感受到她的注視，擡眼，葉麥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一本正經：“你忙吧，我先回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快忙完了，等一會陪我去個地方。”徐子建若不講理，絕對是沙文豬。
她努力找借口，徐子建辦公室門被推開，進來一位美女，葉麥認得她，就是剛才在樓下遇到的主持人毛二二。她看葉麥時，臉色微變，徐子建作為當事人，完全置身事外的淡然。然而，主持人變臉不是蓋得，下一秒，從容走向徐子建，徐子建微微皺眉：“進來不懂敲門嗎？”
“我有事。”毛二二看着他。
葉麥想着要不要回避，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徐子建早就發現她的小伎倆，對着她：“改天再說，我很忙。”
葉麥驚訝，這是她對徐子建的又一發現：冷漠。
後面的對話，都離不開工作，不是一個專業的她完全聽不明白，不過看的出，這個毛二二很不喜歡她，就如她同樣不喜歡她一樣。
完畢！鞠躬，散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