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軟糯香甜
陸江到了深夜才回來,推開大門的身影把在東屋等待的人引來,徐朝晖滿面倦容領着人迎上來,“怎麽樣?”
陸江點點頭,平時愛插科打诨的蔣立博也不太出聲,跟吳舟耗了那麽長時間心力腦力都到了極限,簡單說了兩句徑直回了房間睡覺。
孫志新和孔曉跟着陸江回了東屋,說:“吳舟的出現太意外了,我們對他了解的不多,你們這樣會不會太冒失了?”
陸江肩膀微松靠在椅子上,點開一支煙夾在指尖,深深吸一口才說:“不能再等了,這是最好的機會。”
一直沉默的孔曉擡起頭:“三哥,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陸江聽了卻是輕笑一聲:“都活了三十多年,什麽危險沒見過?”說着聲音低下來像是安穩:“都別怕。”
長久的沉默,孫志新站起身,拍拍陸江的肩膀帶着孔曉走了出去。
空蕩的房間,燈光在深夜顯出幾分昏暗,有細小的飛蟲圍繞着燈泡飛來飛去,最後被灼傷和着血肉黏在玻璃罩上。
門外“沙沙”細微聲響傳入,陸江擡眸:“誰?”
“吱呀——”
一雙嫩白的手把門推開,楚桐穿白色睡衣,站在門邊。
“還沒睡?”他說。
楚桐嘴微微嘟起來,趿拉着拖鞋“嗒嗒嗒”的走到他跟前。
男人面容平靜,煙霧缭繞中眉眼顯出幾分滄桑和疲倦,與她對視的眼神靜默又深沉,原本那點因為見不着他的煩悶在這眼神裏慢慢消散。
他坐的松松垮垮,腿叉開着,比平時多了幾分狂野不羁,楚桐不自覺上前幾步,走進他的叉開的雙腿之間。
像是幼獸被未知誘惑,主動走近獵人的陷阱,輕手輕腳,眼瞳天真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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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靠的極近了,對視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或許是春寒回潮,她的胳膊微微顫抖,睡衣尺寸有些大,袖子幾乎包裹住半個手掌,她擡起手,遲疑的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
柔軟指腹摩挲他粗糙的皮膚,觸感柔嫩,瞬間激起某處細微電流。
“累不累呀?”她問。
聲音好輕,帶着少女獨有的軟糯香甜,尾音勾起,撓在心口。
香煙燙到指尖,陸江打電一般別過臉,胸口起伏兩下,猛吸最後一口煙,按滅。
她垂着眼,聽他竭力抑制卻依舊急促的呼吸,看他脖頸處倏地繃緊的青筋,想象其中鮮紅血液如急湍溪流湧竄全身,神經末梢都是興奮。
她歪着頭眨眨水亮的眼睛,疑惑問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恩。”他低啞應了一聲,想要起身,但下一秒她傾過身子,小臉湊到陸江面前,微皺鼻尖在他緊抿的唇前輕嗅兩下,白膚紅唇近在眼前,溫熱體香萦繞不散,陸江喉結上提,僵在一處。
楚桐直起身,眉頭擰在一塊,似是嗔怪:“好大的酒味...”
陸江攥緊了拳頭,站起身背對她,喉嚨滾動兩下說:“去睡吧,太晚了。”
楚桐仰着頭看他寬闊背脊,大約有十幾秒,在他看不到的後背勾起唇角無聲的笑:“晚安,陸江。”
他沒出聲,等到關門聲傳來他在沙發上坐下,兩腿伸直,脖頸後仰,用力的閉上眼,胳膊蓋在眼睛前帶着幾分懊惱和頹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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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睡眠不安穩,窗外麻雀叽喳鳴叫的時候,陸江才睜開眼,看看時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邊穿衣服邊往外走,他低着頭系腰帶,沒留意就坐在沙發邊上扭頭直直看着他的楚桐,乍一擡頭,陸江一臉驚愕竟是吓得倒了回去,楚桐也是驚得眼睛渾圓,她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鼓囊囊的一團,在棉質的布料裏因為膨脹而輪廓清晰,仿佛要掙出那層布料昂揚的挺立出來...
楚桐從呆怔中回過神,仰臉看向窗外,光線燦爛,綠意盎然。
真是春天到了,生.雞.勃勃啊!
等陸江穿好了褲子,板着臉走出隔間:“你怎麽進來的?”
楚桐幹咳,聳聳肩:“你沒關門啊。”
陸江擰着眉頭:“以後進來記得敲門。”
他耳尖泛紅,偏偏拉着一張冷臉嚴肅的教育她,這模樣讓楚桐心下癢癢,她走到陸江跟前,無所謂的搖頭:“我又沒去你房間,我來客廳看電視還得敲門?”
陸江唇角拉的平直,沒理會她徑直往外走去洗漱,楚桐懶洋洋的跟在後面,看他站在井邊,弓着腰打水洗臉。
水聲嘩啦,在陽光下泛着清涼的水光。
清風徐來,楚桐迎着升起的太陽抻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頂光踏影,朝氣蓬勃。
等陸江洗好了,楚桐跟着他說:“我們加個微信吧。”
陸江:“沒下載。”
楚桐失望的“啊”了一聲,說:“那改天再說吧。”
早飯吃的有點晚了,兄弟幾個吃的比較快,抹嘴就走剩下楚桐一個慢吞吞還在喝粥,吃好飯自覺地把碗筷收拾了,就坐在沙發上思考。
她想好了,在這裏必須要有份工作,她不能全靠陸江來養,不管是她打算在這裏生活多久,她必須得有獨立的生活能力。
那丢了的錢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因為怕被家人找到,她又不能去登記報警,也只能這樣幹等着,只希望找到那女人的時候還能剩點,畢竟不論到了哪裏,錢都是必要的。
這邊治安的确是亂,最好找個人一塊去,那樣還安全點,在陸江那邊也說的開。
思來想去,也只有李玉。
之前因為太過無聊,每每李玉隔着牆頭喊楚桐玩的時候,楚桐也很沒骨氣的去過,相處了一段時間,發現這李玉也還不錯,這點不錯還得看對象,對着男人她就跟小媳婦似的,說話都細聲細氣兒的;對女人則顯出幾分爽快,楚桐也不知道她哪兒來這麽大勁兒成天的裝,面前笑呵呵的跟人說完話,扭臉就罵一句:“小賤人!”
不過,正因為李玉壞的不遮掩,反倒讓人覺得比常人多了幾分豪爽和真誠,并不招人讨厭。
這天,李玉又喊她一塊去打撲克,倆人玩鬥地主,一開始李玉玩的很辣雞,現在也練得能贏楚桐幾局了,兩人一邊打撲克一邊吃葡萄,李玉還時不時的跟楚桐搭話,聊些八卦。
只可惜楚桐根本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家裏窩。
李玉:“诶,你知道村東口那個誰誰誰嗎?”
楚桐:“哦,不知道,誰啊?”
李玉就跟她解釋,解釋的嘴唇都直幹巴,楚桐也沒聽明白到底誰是誰,誰又是誰的誰,後來李玉也就不八卦了。
畢竟對牛彈琴這事,誰也不樂意。
因為李玉也沒工作,最大的興趣就是在家磕磕瓜子,聊聊是非,楚桐一開始以為她肯定是有積蓄,後來發現李玉根本就是坐吃山空,寧願省吃儉用也沒打算出去找份工作。
楚桐尋思好了要拉她一塊去,就找了話頭給她掰扯,說了沒幾句話李玉就把瓜子放下了,神情認真:“其實我知道個地方,現在正招女工呢。”
“哪兒啊?”
“成山,那邊招的人可多了。”
楚桐第一反應是陸江也在那,問道:“做什麽?”
“就是剪裁塑膠模型,包工每天50天,零工計件給錢。”
楚桐覺得這工資還可以,于是和李玉一拍即合,李玉騎着車子載着楚桐就去了。
招聘的人聽倆人說零工,連看都沒看直接說下午來上班,楚桐沒想到這邊招人這麽随意,感覺自己之前費老大勁找工作,然後跑那麽大老遠去餐館裏端盤子好像挺傻逼似的,最重要的是陸江竟然都不告訴她!
楚桐帶着點報複心理,當天下午就蹦到陸江眼前了,當時兄弟幾個都在廠房邊上和幾個同事聊天,乍一看見楚桐都楞了一下,楚桐心下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還沒張嘴說話就給陸江拎到一邊了。
陸江黑面煞神似的,眼神陰沉:“不是跟你說過這裏不能來嗎?趕緊走。”
楚桐:“我就在這裏工作,憑什麽讓我走。”
陸江蹙眉,直盯得楚桐不知為何有點心虛,別開視線說:“我和李玉今天剛上崗呢,就在A3區廠房那邊。”
原以為陸江得炸,結果他聽了神色倒是緩和了一點,沉聲說:“回家再說。記住別随便和陌生人說話,一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回去的時候在門口等我。”
楚桐沒得意成反被訓了一頓,悶聲沒回答。
“聽見了嗎?”
“...沒聽見!”楚桐擡頭挑釁的瞪他一眼,扭頭就往回走。
陸江知道她這是跟自己耍耍小性子,但人不傻,還不至于分不清好賴話,也就沒再追上去。
等下了班,楚桐跟李玉在大門口等着,正是人流高峰期,路過大多是男人,看到站在門口的倆生面孔都時不時的瞟上兩眼,有圖新鮮的看到楚桐一個小姑娘就想上前說兩句話,結果被楚桐一個淡的眼神掃的退回去。
等陸江一行人出來,陸江一言不發的從車庫取了摩托車,朝楚桐招招手,就把楚桐給載走了。剩下李玉一個尴尬的杵着,蔣立博笑着走過來,手伏在車把上:“...我也好久沒騎過自行車了。”
李玉低着頭,面色緋紅。
蔣立博騎着自行車載着李玉,晃晃悠悠的走了。
徐朝晖望着前面的倆人,一時感慨:“青春啊...”說着摸摸自己的眼角,面上生出幾分失落來。
孔曉拍拍大哥的肩膀,“節哀吧大哥。”說完沒等徐朝晖擡手扇他,迅速的跳上摩托車就跟着孫志新走了。
楚桐揪着陸江的衣角,夜風從耳邊掠過,還帶着凜冽寒氣發出呼呼聲響。
靜默半晌,她忍不住,挺直了腰湊近他的耳邊:“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倆人都帶着頭盔,她的聲音發悶,也不确定他聽沒聽到,反正沒有回應。
直到了門口,他停了車,楚桐把頭盔摘下來,習慣性的甩一甩剛到耳尖的頭發,一擡頭就對上陸江的視線。
她捧着頭盔坐在後座,就這樣被陸江高大的身影覆蓋住,楚桐仰着頭與他對視。
“楚桐,我之前跟你講過,不能去那裏。”
楚桐不說話,等他的後話。
卻不想,陸江突然俯身下來,兩手撐在她的身體兩邊,一下子把距離拉近,兩張臉靠的極近,楚桐甚至能看到他微垂的睫毛,楚桐不自覺屏住呼吸,等他開口。
他眉頭微蹙,開口卻不是責怪:“有些事不方便和你說太多,但是我總不會害你,明天就不要再去那裏了。”
楚桐沉默。
“恩?”
“為什麽?”她問。
“那不是個好地方,你離遠一點。”
楚桐抿了抿嘴唇,視線昏暗中露出幾分不像她的冷淡來:“你什麽都不告訴我,只會給我下命令。”
陸江一時語塞,楚桐把頭盔塞到他手裏,跳下摩托車進了自己房間。
看到西屋的燈亮起來,陸江盯着門口半晌終于煩躁的別過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你們不是要看江哥吃醋麽?明天來一丢丢。
預告就不用了,就是吃醋哄媳婦hahh
有點廢話,忍不住說,就說今天的夾子,可真是,虐我千百遍啊,認真反省了一天,感覺以後得沉下心,不能心浮氣躁了,多看書多學習開拓眼界也要開闊胸襟,不能為一點小破事就不開心。
嘿嘿,越想越覺得能一路走下去的讀者何其珍貴呀,總之謝謝你們陪我~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