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3.
恢複單身的第一天,唐啓除了跟俱樂部的諸位好兄弟們打了聲招呼,預告他即将回歸賽場,為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個賽季畫上圓滿句號,此外便是癱倒在某五星級酒店的按摩浴缸裏,看星星數月亮,展望一下他退役以後的理想生活。
整一個無所事事。
若不是訂了明早十點飛去北歐F國歸隊集訓的飛機票,他大可再把發小拉來陪他痛飲三百杯,這次一定不會讓錢辛那小子再養鯊魚。
慶祝事項其一,狂歌痛飲,劃掉。
唐啓也想過登錄自己許久未上線的某社交平臺,搜搜找找,看有沒有可心人千裏來相會。在和宋修協議結婚前,他可是圈子裏有名的浪裏小白龍,後被一紙結婚證束縛原地成佛,和宋修清湯寡水地過日子堪稱前往西天拜佛取經:負重前行的同時,嘴裏還淡出個鳥兒。
可惜眼下恢複單身一事不能跟旁人明說,與人約.炮相當于自毀清白,相當于出.軌人渣,被查到後多半身敗名裂,有家難回。
慶祝事項其二,被.翻.紅.浪,劃掉。
要說起來,他和宋修的孽緣還真開始于一次約來的巫山雲雨。
或者應該叫兩個色.鬼冤大頭同時遭遇仙人跳。
唐啓眼前還晃着某小0袅袅婷婷的背影,跟着人進入事先開好的房間,定睛一瞧,絕美小0變成了黑這張冷臉的病秧子。
病秧子自然就是宋修,當然事實證明他只是長得蒼白了點兒身體沒啥大毛病,但當時以唐啓的視角看,宋修半卧在床頭,蒼白的膚色泛起一層燒心的酡紅,呼吸緊促得快要破碎一般。
唐啓自然是想到和他約好的那小0卷了他見面禮跑路,給他留下個病秧子做代替,正欲開口嘲諷對面兩句,說你們打的算盤我已看清,宋修便勉強撐坐起來,松垮的衣袍滑落,露出半個肩膀。
“木子人呢?”他聲線含醉,但語氣是上位者嚴厲的不悅。
唐啓挑眉,踱步到床邊站着,這才來細細借着夜燈,打量這不該在場的“病秧子”,身形确實偏瘦修長,但裸出來的肩膀線條肌理優美,明顯是做過一定鍛煉,不過唐啓還是覺得自己能一手掐住他那握細腰。
“我也想問,他把我約來這兒,結果我只瞧見了你。”唐啓傾身過去,好心地把他肩膀的衣料重新拉好,“怎麽,還跟我在這兒演戲呢?”
Advertisement
“說吧,你們把我引到這兒來有什麽目的?”
無非是價格沒商量好,或者就像他先前想的,木子反悔不想跟他上床,随意拉了個替代品……不得不說,這替代品,臉長得也不錯。
而後,唐啓的左側臉就挨了一拳,身子打了個趔趄的同時被人撲倒桎梏在床。
“病秧子”意外的力大無比,幽黑的眼珠迸發出火星兒快把他頭發的燎着,但語氣卻已經冷如寒冰:“應該是我問你,你們把我引到這兒來有何目的?”
“另外,拿開你的髒手。”
唐啓連忙把下意識搭人家腰上的手拿開,難得活躍一次的腦子,通過他倆這一來一回的互怼,分析出了一個大膽的事實:
“話說哥們兒,我們倆應該是被仙人跳了。”
宋修眼睛滲出刺骨的寒涼,“你的意思是……木子騙了我們?”
呼吸的急促與灼熱透露出他此時有些醉意上頭,不過腦子還是好使。
“差不多,反正他是收了我的手表。”唐啓撇撇嘴,眼神示意着問,“你呢?”
“一對藍寶石的袖扣,我今天帶來的。”宋修難受地閉上眼,翻身躺倒唐啓身邊,可算是結束了這暧昧的桎梏姿勢,“很抱歉誤會您了,要沒什麽事情您先離開吧,至于李木子那邊,我之後會調查。”
“你确定要我現在離開?”唐啓扭過臉去瞧他,“你目前的狀态不算太好。”
“只是喝了點兒酒,不妨事。”宋修睜開眼,眉頭是不皺了,就是表情有點愣,“把您打暈了送出去還是可以。”
剛剛試過這人武力值的唐啓倒也沒有不相信的意思,但他自己也是練家子,自然就大膽反問道:“把我送出去,你今天來這裏不就虧了嗎?”
“何出此言?”宋修愣愣追問,但唐啓從那對眼睛裏看出,他是明白了的。
于是唐啓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瞞你說,我技術在圈子裏是公認的Top。”
“您原來做0啊?”宋修失笑,迷蒙的神情多了些許狡黠。
唐啓當然知道能把李木子約來開.房的“病秧子”十有八.九也是個1,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便更進一步道:“不,是讓您爽到下不來床。”
誰料他嘴快,宋修的動作更快,直接擡腿将他下.半.身鎖住,整個人又全力壓倒在他身上,“那我就先多謝您舍己為人。”
唐啓低估了這“病秧子”的武力值,但好在他對自己的體力值心裏有數,等到人餍足地脫力欲睡去,唐啓才得以卯起一股勁兒翻身做主。
“到我了。”哪怕有所克制忍耐,他的喉嚨還是理所應當地啞了八度。
宋修打了個哈欠,并沒有将他當回事般拍了下他腦袋:“睡吧,我有車,明早送你回家。”
“謝謝,我自己也有車。”唐啓一把攥住他手腕,将他作亂的手按在床頭,“不勞你多費心。”
唐啓一貫想得簡單利落,你睡我一回我當然得睡你一回,更何況他從來不做0,總得給他個機會讨回面子。
所以面子讨回來後,唐啓怼着宋修那張如死灰一般的臉親了口,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沖了個戰鬥澡換衣服直接出門,末了不忘向癱在床上被榨.幹.蹂.躏的某人say bye。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雖然被迫做0,但那一晚着實過得也不賴,以至于沒能得知宋修的名字,他還有一絲絲惋惜。
不過這緣分來了門板都擋不住,浪蕩子唐啓終于在二十六歲生日這天被他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爸媽給制裁,父上母上勒令他在一個月內相親結婚,兩年內實現兒女雙全,別一天到晚禍害人家正經小夥子,不然就此把他趕出家門。
正經小夥子才不會跟他約.炮呢,唐啓一面死鴨子嘴硬躲避父上的巴掌,一面抓着母上的衣袖讨饒:
“媽,您就忍心和您唯一的兒子斷絕關系麽?”
母上這次也不慣着他,堅決點頭道:“忍心,畢竟慈母多敗兒。”
然後根據他生下來就直不了的性取向,父母那樂于做月老牽線搭橋的老相識給唐啓介紹了一位與他家世年齡相貌身高相當的完美男子。
堪稱方方面面滿足唐啓故意苛刻的要求,更重要的是對方也有迫切的結婚需求。
唐啓覺得上天一定是在跟他作對,特別是這相親對象還遲到了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耐心等了相親對象二十分鐘,唐啓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剛想發消息跟對方說,不願意來就別來了,我反正要走。
最後一個标點符號還沒打完,一陣輕悄的風拂過唐啓額前碎發。
“你是唐啓?”來者白襯衫黑西褲,頭發齊齊梳到後面,板板正正猶如前來面試的應屆學生。
“你是宋修。”唐啓勾了點兒笑,還是覺得這人不好好穿衣服時比較好看。
嘶,反正最後各取所需地結了婚,唐啓應付父母,宋修應付兄嫂,湊合在一起溜溜噠噠地過了一年。
唐啓從浴缸裏撐起身子,用浴巾把自己包了個滿頭滿身,自己住處的入浴劑是薄荷,深吸一口怪提神醒腦。
宋修家的浴皂浴球都混合了茶葉的成份,每次去他家洗個澡,就跟被泡在茶湯裏煮了一遭似的。
清香四溢外加點兒別樣苦澀。
唐啓無端端嘆口氣,眼前還晃着早上宋修披着浴袍的模樣,啧,他用浴巾抹了把臉,順帶連那影子都抹幹淨了去。
睡覺睡覺,到F國後又得費力倒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