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邪魅狂狷鼻涕蟲番外
身為光榮的皇室一員,葉豪自認為他天子還是十分聰穎的。
即使他整天都想着爬樹下水掏鳥窩捉錦鯉,即使他被別人說成是混世大魔王,那也并不妨礙他的自信。
他時常晃蕩在皇宮各個角落,偶爾膽子肥了還會趁機偷溜出宮,按照他跟身邊小太監的說法就是:“只要皇兄不發現,本王定能兵來将擋茍到明年!”
他被發現了無數次,抄了摞成山的兵書,依舊還是堅持不懈的茍了一年又一年。
久而久之,葉豪功夫只學到一點皮毛,但腳底抹油翻牆掀瓦的功夫卻是爐火純青,在這皇城當中,除了皇兄,就沒有他葉豪不敢惹的人,當然,皇嫂出現之後就要另說了。
葉豪對自己的豐功偉績那是信手拈來,十歲那年,他将尚書家的兒子,當時稱霸皇城各個街頭的前任小霸王按在地上揍了一頓,成功跻身于皇城中名號最響亮的人之一,而且是年齡最小,星際惡劣的那種;十三歲那年,他在禦花園跟丞相家的小姐打了一架,雖然他已經記不太清楚到底是為何跟她出手相向,但這件事一直是他心頭一根刺兒——他可是有頭有臉有封號的當今玉王,跟姑娘打架實在有損他的顏面,以後能動口就不要動手好了。
于是那天他溜到浣衣局去捉蛐蛐兒的時候,有個宮女不小心撞上他摔了一跤,他忍住自己上來的脾氣,準備思考措辭罵一通那個不長眼的宮女,
“哪個不長眼的,竟然連本王都敢……”
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定睛一看,卻見一柔弱清秀的小宮女無助地歪在地上,一邊被打翻地水盆将她的衣裙打濕了大半,那個宮女慌忙跪下,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顫抖着聲音道:“奴婢有罪,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葉豪有些心虛,他見過無數矯揉造作的宮女,但是從未見過矯揉造作得如此不同尋常的女子,有……有點意思。
他擺正臉色輕咳兩聲,“起來吧,下次注意便是。”
那個宮女方才止住了淚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殿下寬恕。”
葉豪點頭,別扭地四下張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準備離開,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跟宮外茶館說書的嘴裏說的故事裏及其相似——他一定是喜歡上那個宮女了!
葉豪腳下步子頓住,忽的轉身,“你!叫什麽!”
那宮女正在撿掉在地上的水盆,聽到葉豪的話身形一僵,低下頭戰戰兢兢道:“奴婢……奴婢溫璇,是浣衣局的宮女……”她在原地不安地等候半響,卻仍未聽見什麽動靜,再擡頭時,只見葉豪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眸子暗了暗。
葉豪急忙趕回了自己的君蘭殿,小太監見他回來了,激動得一個勁的抹淚,不停叨叨着叫他不要再到處亂跑之類的話,葉豪掏掏耳朵,打斷道:“皇兄可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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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沒過來。”
“那就好。”葉豪滿意的點頭,伸手示意小太監附耳過去,傻兮兮地笑了。
他将溫璇調到了他的殿裏,畢竟那麽一個矯揉造作得清新脫俗的女子,放在浣衣局裏若是被欺負了怎麽辦?
溫璇果然十分合他心意,她不會阻止他掏樹上的鳥窩,不會在他破壞禦花園裏的花草時在一邊叨叨,還送他親手繡的手帕,葉豪看溫璇,哪哪兒都滿意,大概這就是算命先生口中所說的真命天女吧!
直到十五歲那年,皇兄找到他,直接斷了他對溫璇的所有憧憬。
那個矯揉造作得別具一格的溫璇,竟然借由他去看望皇兄的機會跟李佑手下的人傳遞消息,這可是謀逆的大罪!
當時葉豪看着眼前的皇兄,心中五味雜陳,他沉默許久,還是開口請求皇兄留她一條性命,溫璇也很識時務,及時将歡妃下有du藥的點心攔下,皇兄這才肯放過她一條性命。
但從那以後,葉豪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用秦小絲的話說,就是他從一個熱戀的小鼻涕蟲變成了一個失戀的小鼻涕蟲。
為了表現出自己心中的悲痛,葉豪自發的向皇兄主動要求抄一年的兵書,以渲染他悲憤的心情。
葉溫書當時正在跟秦小絲下棋,聽了他的話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欣慰,葉溫書對葉豪進行了高度表揚,一拍桌板,道:“沒想到經此一事,阿豪倒是成長了不少,竟也喜歡上研究兵書了。”
葉豪在一旁乖巧得候着,聽到他皇兄的話,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既然如此,朕就讓左将軍家的女兒進宮來與你一起修習武藝讨論兵法,你有這份心,相信假以時日定能跟左姑娘不相上下!”
“皇兄……”
“此時就這麽定了,你先回去抄兵書吧,明日再送來與朕檢查。”
葉豪就這麽精準而又迅速的把自己送進了坑裏。
他知道左将軍,左将軍為人忠厚,一心為國,為夜來國鞍前馬後征戰沙場,立下了汗馬功勞,他打心眼兒裏敬佩左将軍
,可是他沒聽過左将軍還有個什麽女兒?誰知道是個怎樣矯情的官小姐,葉豪想,姑娘都是大豬蹄子,他才不要跟姑娘一起修習武藝。
可是他已經在皇兄面前許下了諾言,現在要是過去撒潑打滾,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小太監在一旁看着葉豪着急,小聲道:“既然殿下實在不想與左家姑娘一同,修習武藝,那咱們可以讓她……先反悔呀!”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葉豪手掌一拍,将兜裏的幾兩銀子賞給小太監。
整蠱人這種事他可沒少做,沒想到現如今還派上了大用場。
左家小姐進宮那日,葉豪早早便到了練武場,左右跟着幾個宮女太監,排場可大了,照葉豪的想法,那坐家姑娘一看到他這般氣勢,定然會立刻被他震懾住,以後的事情都會好辦得多。
練武場那邊遠遠走來一姑娘,一身水藍色勁裝,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款款朝這邊走來。
李公公正引着那姑娘朝這邊走,想來便是左家小姐了。
“玉王殿下,這位便是左将軍家的姑娘左秋兒,左姑娘,這位是玉王殿下。”
葉豪昂着頭,雙手叉腰,打量了對面的人一番。左秋兒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低眉颔首,長得倒是一副溫婉清秀模樣,應該很好對付。
左秋兒對葉豪行了一禮,葉豪點點頭,對李公公揮揮手,“皇兄那邊肯定還有事,李公公您先回去便是,本王這裏不用您多操心。”
“那奴才就先告辭了。”
李公公前腳剛走,葉豪便開始龇牙咧嘴,手掌一拍,身邊的小太監立馬走到他身前,彎腰蹲下,葉豪一屁股坐上去,翹着二郎腿道:“跟本王一起本王修習武藝,你還不夠格!”
左秋兒不屑得哼一聲,“像你這樣不學無術之人,若不是我答應了爹爹要好好教你,還懶得進宮過來跟你玩過家家呢。”
“你說誰不學無數!”葉豪跳腳,沒想到才剛見面,這左秋兒就開始對他如此不敬,他可是皇城小霸王,怎能忍得了這種羞辱。
“玉王殿下,葉豪,不學無數。”左秋兒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倒是又強調幾次。
葉豪還是第一次受到這般挑釁,但他早就決定不打女孩子了,心中怒氣上湧,忽然靈機一動,将小太監拉過來,“你,幫本王揍她!”
小太監一驚,“啊?”
“愣着幹什麽,本王叫你揍她!”
小太監的腿開始發軟,苦着臉掙紮,“可是殿下,她是左将軍家的千金,這太失禮了,奴婢不敢啊……”
葉豪心想小太監實在沒膽量,開始跟小太監推推搡搡,忽然肩膀上被一只小手搭住,他扭頭,原來是那個左秋兒,于是嫌棄道:“誰許你碰本王……”話沒說完,葉豪眼裏的景象猛然翻到,只聽“砰”一聲悶響,屁股傳來一陣痛感,葉豪被摔倒在地上,整個臉糾結成一團,許久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小太監在一旁着急得涕淚橫流,見殿下遲遲沒有反應,差點吓暈了過去。
葉豪愣了半天,恍然醒悟,“你敢打我!”那個姓左的竟然敢打他堂堂玉王!
彼時左秋兒已經到一邊的靶場拿了幾支箭開始練習箭術,看到葉豪揉着屁股一拐一拐怒氣沖沖朝這邊小跑過來,只稍微瞥一眼,便繼續自己手上的事。小廢物而已,她懶得與他多事。
“你你你!你竟敢傷害本王,本王這就去禀明皇兄,讓皇兄要了你的腦袋!”葉豪見左秋兒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氣得快要冒煙,揮舞着拳頭跑過去,管他是男是女,他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頓。
耳邊一陣風響,葉豪的拳頭僵在半空中,腳下步子也猛然頓住,他呆滞地扭頭朝身後看一眼,方才從他腦袋邊上飛過去的那支箭正穩穩插在身後靶子的靶心上,回頭看射箭之人,竟還若無其事地從箭筒中拿箭,拉弓準備繼續瞄準下一個靶子。
“膽……膽大包天,膽大包天!”葉豪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聳着肩淚眼婆娑,“你這是刺殺本王,本王要皇兄誅你九族嗚嗚嗚……”
左秋兒這才将弓放下哎,悠閑地走過來,蹲下身子歪頭道:“你說什麽?”
“本……本王要皇兄……”葉豪擡頭看左秋兒一眼,心裏發毛。
“嗯?”
“本王要皇兄給我幾本新的兵書嗚嗚嗚……”
左秋兒咧嘴一笑,伸出小手摸摸葉豪的頭,“乖,這才是你皇兄的好皇弟,聽話不好嗎?”
那天葉豪在練武場跟在左秋兒屁股後面被迫修習了一整天,是他記憶力人生中最丢臉的一天,沒有之一。
當然,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左秋兒揍了葉豪一次,就會揍他第二次,葉豪在左秋兒面前慫了一次就會慫第二次,以至于之後兩年的時間裏,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左秋兒”三個字,他就會恨得牙根癢癢。
葉溫書和秦小絲不僅知道左秋兒和葉豪的事,兩人還十分欣慰的賞賜了左将軍父女二人一堆金銀珠寶,用秦小絲的話來說,“小鼻涕蟲竟然會怕這個姑娘,啧,是個狼火!”
轉眼三年便過去了,在左秋兒的悉心教導下,葉豪的武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長進,如今的小鼻涕蟲鼻子下面已經不挂着鼻涕了,成了風度翩翩英俊潇灑武藝高強的玉王,不過依然見到左秋兒心頭就一陣發顫。
葉豪這三年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時常奮起反抗與左秋兒一較高下,總以鼻青臉腫失敗結尾,不過好在近來左秋兒也奈何不了他,時隔三年,葉豪終于再次登上了皇城霸王的寶座,揚眉吐氣一雪前恥。
左秋兒打不過他,葉豪便又開始了随心所欲翻牆溜達的小日子,每次都要左秋兒好一番尋,現場抓人,才肯乖乖回殿。
那日左秋兒在練武場等他,遲遲不見人影,便知道某人又到處瞎轉悠去了。她把皇宮裏翻了個遍也沒見着葉豪的影子,臉色一沉,那家夥定是又偷溜出了宮禍害百姓去了。
果然,她在一家賭場外頭找到了葉豪,彼時葉豪正在一群人中間,腳踩着一個男子的屁股,得意洋洋地對圍觀的衆人抱拳,邊上站了一穿的破舊的小姑娘,看着他眼波流轉。
聽圍觀的路人說,那男子是個賭徒,家中錢財被敗光了,賭瘾一犯,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去,葉豪恰巧碰見,便出手狠狠教訓了那賭徒一頓。
“鬧夠了沒有!”左秋兒扒開人群,沉聲呵斥。
葉豪聽見聲音,臉上的笑容一僵,扭頭一看果然是左秋兒找上來了。
“堂堂一個王爺,整日無所事事,宮裏不夠你折騰,竟然跑到宮外大街上鬧事,你何來的臉面!”
原本出風頭帶來的喜悅被掃得一幹二淨,葉豪頭一扭,賭氣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本王不認識你,本王做什麽事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左秋兒臉色又沉了沉,沉默許久忽然一笑,“是啊,我管不着……”她只不過是受皇上的恩賜過來跟王爺一起修習武藝而已,是臣子之女,不論從哪一處看,都沒有資格管束玉王,之前只不過是情況特殊罷了。
左秋兒伸手推了推葉豪,将地上的男子扶起來,掏出幾兩銀子遞給他,“這些就當是治療傷處的費用,下次休要再惹事生非。”
男子欣喜的地接過銀兩,一瘸一拐地逃走了,葉豪剛想發作,左秋兒又将自己的錢袋遞給一邊的姑娘,“這些銀子應該夠你用一陣子,找個地方好好安頓吧。”
那姑娘看葉豪一眼,将頭底下,遲遲不肯伸手接錢袋。
左秋兒心裏了然,猶豫片刻,将頭上唯一的釵子取下來,跟錢袋一起塞到姑娘懷裏,“即使你不要這些銀兩,也不可能跟王爺回宮。”
那姑娘眼淚倏地湧上來,接過東西,又擡頭看葉豪一眼,抹淚沖出了人群當中。
圍觀的人漸漸散開,左秋兒在原地愣了許久,葉豪等她半響不見動靜,不耐煩地湊個過去道:“你走是不走?發什麽呆呢?不過一個釵子而已,平日裏也不見你打扮,給了便給了,怎麽,舍不得?”
“舍不得也晚了,橫豎你就不像個姑娘,就少學人家打扮了喲!”葉豪伸手撈着左秋兒的肩将她帶着走,不忘唠唠叨叨挖苦左秋兒。
誰知左秋兒忽然頓住步子,扒開他的手,“我今日還有事,不進宮,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
葉豪愣了愣,望着已經走遠的左秋兒翻個白眼,小聲道:“嘁,誰稀罕。”他望一眼剛從袖中偷偷拿出來的朱釵,又胡亂塞回去,哼着小曲回了宮。
第二天,葉豪在練武場舞了一天劍,左秋兒卻遲遲出現。左秋兒常譴責葉豪身為王爺不守時,可她自己倒好,一連好幾天都再也沒出現在練武場。
第五日,葉豪終于再也忍不住發了脾氣,将手裏的朱釵摔在地上,想了想又撿起來,風風火火地往皇兄寝殿跑去。
彼時葉溫書正在批折子,葉豪進去就是一通抱怨:“那個左秋兒,脾氣爆,動不動就喊打喊罵,這也就罷了,竟然還失職,皇兄,你是不知道啊,她已經整整五天沒去練武場了,五天啊!”他湊到書桌邊,伸出五個手指說得抑揚頓挫捶胸頓足。
葉溫書聽了,笑道:“人家左姑娘四天前便動身離開皇城,前往北蠻援助左将軍,巾帼不讓須眉,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潑婦一般?”
葉豪一愣,北蠻?
後來葉豪才知道,北蠻騷亂,屢犯邊境,左将軍數月前複皇上之命前往鎮壓,奈何那北蠻首領狡猾奸詐,竟接着地形優勢設計将其困住,朝中人心惶惶,幾個将領恰巧又在離北蠻千裏之遙的南疆駐守,一時間無人能抽身前往支援,于是左秋兒終于還是進了宮,跪在殿外請求葉溫書讓其帶兵支援左将軍。
五天前她進宮,就是來跟葉豪道別的。
葉豪離開禦書房的時候,跟失了魂一般,手裏捏着朱釵心思飄遠。
君蘭殿的小太監發現,自家殿下從那之後似乎收斂了許多,最多也只在宮裏四處晃悠,倒是很長一段時間沒出宮惹事了。
葉豪在等左秋兒回來,他好跟她道歉,宮外那日他不是有意要挖苦她,只是在街上看上個朱釵,想着左秋兒戴正合适,想要給她個驚喜,沒想到反倒是在她離開前用言語中傷了她。
葉豪等啊等,卻等來了左秋兒身陷敵營的消息。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心焦,也是他第一次向皇兄請求帶兵出征。
葉溫書起初十分猶豫,擔心葉豪沒有經驗,會重蹈覆轍,只是他沒能拗過葉豪,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了。
葉豪終于在戰場上看到了那個姑娘,那時左秋兒滿身血漬,青絲淩亂,被北蠻首領的鞭打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看到那樣的左秋兒,心髒像是被人捏住,有股怒火不斷在胸間發酵。
小時候被他诟病了一次又一次的兵書終于起了作用,那一仗大獲全勝,夜來國玉王這個名號變得萬民敬仰,人人都在傳頌昔日不學無術的玉王在戰場上如何英勇殺敵,如何誘擒敵軍,葉豪卻只記得當時他救回左秋兒,給她戴上朱釵的手顫抖得有多厲害。
葉溫書發現,從戰場上回來的葉豪似乎已經完全長大了,開始關心國事,肯幫他一起分擔公務,雖然做事偶爾還是有些跳脫,但凡事都有了分寸。
那日葉豪急匆匆去禦書房找他皇兄,竟然又開始告起狀來,“那個左秋兒,脾氣爆,動不動就喊打喊罵,這都到了待嫁的年紀,真該找個人家好好教訓她,皇兄,您不該讓她繼續跟我習武了,叫皇嫂幫她尋門親事吧!”
葉溫書想來有理,便答應下去,此後的一段時間,葉豪三天兩頭往秦小絲的寝殿跑,一去就帶着一摞摞點心,半個月後,葉豪從皇嫂寝殿回來時笑容滿面,他的目的終于得逞。
左秋兒與葉豪大婚那日,葉豪喝醉了酒,上去就要親左秋兒,最中還一直嘟嚷,“用一堆點心換來的媳婦兒,我要嘗嘗……嘗嘗……”
據在外頭侍候的宮女太監們說,玉王殿下跟王妃洞房那晚,聽到玉王一聲慘叫,可慘可慘,想來玉王殿下怕是不行噢……啧啧,宮中秘聞,還是少說些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bb)好想再碼一個鼻涕蟲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