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使今天也停止了思考

第18章

第十八章

跟在男人的身後，中原中也沒走多久，就從周圍的環境中找尋到了一絲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中原中也能夠清晰的分辨出并不是最近去過鐳缽街的那種熟悉感，而是來自于記憶深處，随着環境越來越清晰的那種熟悉感。

而這種熟悉感，在到達最終的目的地之後，直接到達了巅峰。

“大，大人，我們到了。”帶路的人站在一旁，雙手緊張攥拳擺在身前，哈着腰小聲的說道。

中原中也被這人的聲音從記憶中拽了回來，眼神微沉，随意擺了擺手：“滾吧，下次注意些。”

話音剛落，男人就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等到男人離開了這裏之後，中原中也這才上前幾步，來到了幾層臺階後那塌掉的牆角仔細觀察着。

磚斷口處的痕跡還很新鮮，并不能看出有磨損的樣子，就更別說那些會因為環境而長在磚塊上的藓了，那是幹幹淨淨的，啥都沒有，就像是剛剛才有人被踹到這裏，将這裏直接給撞出一個坑來一樣。

中原中也在心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站在這處牆體前斂去了臉上的神情，冷冷的看着這裏，一言不發。

似乎是在等人，又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中原中也絲毫沒有要動彈的跡象，但愣愣的站在這裏，好像也并不是一點兒收獲也沒有。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長時間，在中原中也的身後，傳來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緩緩的朝着這邊走來。

來者走的不緊不慢的，似乎一點也不緊張，甚至可以說對中原中也很熟悉的樣子，在來到中原中也身後的一定距離後，來者果斷的停下了腳步，手中傳來了書本合上的聲音。

“呀，這不是中也嗎？怎麽，是傻在這裏了嗎？”

中原中也嗤笑一聲，回應道：“只是在等人，而且，也沒有白等，還是能等到的。”說着，中原中也轉過了身，看着身後的男人，眼皮一掀，叫道。

“太宰。”

“啊，原來中也是在等我嗎？這可真是稀奇。”太宰治平靜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殺掉我，畢竟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上一任首領，就不怕我的存在引起混亂嗎？”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你是在說笑嗎？都已經肆無忌憚的在其他人面前露面了，你還會在意引起混亂？許久不見，你也會開玩笑了？”

太宰治歪着頭看了中原中也兩秒後，別開了臉：“啧，現在的中也是真的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了。”

中原中也久違的感到了頭疼，并選擇了轉移話題：“比起其他的事情，你不如先來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太宰。”

“還有那本書，為什麽會在你手裏？”

太宰治聽到問題之後眨眨眼，揚了揚手中的紅皮書，笑了：“你是說這個嗎？”

中原中也想到了個可能：“那本書不是真的？”

“嗯？中也的腦子竟然變聰明了啊，真是了不得啊。”太宰治一臉驚奇的誇道，“早知道讓你多看些文件就能讓你多長長腦子，之前就該再多給你分些工作了。”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說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倒是比之前那副模樣看的順眼多了。”

太宰治：“……”

太宰治：“哈？小矮子你在說什麽惡心人的話，果然還是腦子壞掉了吧。”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跟炸了毛一樣的人，心情莫名的變好了不少，擡腳朝着外面走去：“還是換個地方再談話吧。”

太宰治無所謂的跟了上去：“怎麽，中也變得這麽沉得住氣了？”

中原中也道：“不過是換個地方再談而已，要去港口黑手黨嗎？”

太宰治一秒嫌棄：“不要，都待了那麽久了，才不要再回去。”

“那就随便找個咖啡館什麽的先應付一下好了。”

“沒想到中也竟然還會去那種地方啊~”

“只是曾經路過的時候看到過……”

“诶……”

橫濱街道上，一家因為離鐳缽街太近，往日裏幾乎沒什麽客人的小小的咖啡館，今日迎來了兩位客人。

只不過這兩位客人一出現，咖啡館內本就沒幾個的客人的動靜一下子就噤聲了，包括老板在內店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兩人身上那微妙的感覺，并在心中得出了結論。

——這兩個人不能惹。

然後，在兩人落座并點好單之後，一個接一個的都離開了這家咖啡館，只留下老板一人在前臺，低着頭是什麽也不敢看什麽也不說。

在橫濱生活了這麽久的這些人，可太知道什麽時候需要緊急避險了。

等到店內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坐在店內角落的椅子上的太宰治翹着二郎腿，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淺淺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那本紅皮書，就那麽大大咧咧的擺放在了桌子上。

太宰治腦袋稍微歪了下，問道：“現在這個環境可以了嗎？”

中原中也淡定：“可以了。”

太宰治輕笑出聲：“我倒是不知道你也會注意環境這種問題了。”

中原中也将桌面上的一碟點心朝着太宰治那邊推了推：“是嗎？我倒是覺得很正常，算是偶爾的消遣了，更何況……你應該很久沒好好的吃點東西了？”

雖然太宰治并沒有表現出來，但中原中也還是通過一些細微的表現觀察并得出了這個結論：“咖啡少喝一些，這個可以多吃一些。”

太宰治哽了一下：“……中也也變得像個老媽子一樣了。”說完，眼神看了一眼那碟點心，并沒有要拿起來的意思，而是雙手交叉支撐在了桌子上，繼續說道，“來繼續說剛剛的話題吧。”

中原中也沒有意見，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男人，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話。

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對視幾秒後，說道：“中也，你覺得，這個世界，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中原中也愣了一秒，随即皺起了眉頭。

剛剛的話題應該是太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卻拐到了世界……等等。

中原中也腦中思緒劃過，然後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靈感，眼睛微微眯起：“這裏是另一個投影？”

自己曾經的世界是主世界的投影，脆弱到僅僅是“兩個人以上得知書的內容”這種事情都能夠讓世界毀滅，而現在太宰卻再次這樣問着，再聯想到自己的問題，中原中也得出了那個聽起來就很不真實的答案。

但聽到這個答案的太宰治卻笑了：“看來中也确實是腦子好用了不少，思考的很快。”

“呵，那，被從地獄裏拉回來的感覺，好受嗎？”中原中也淡定的反嘲諷了回去。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啧。”

中原中也了然：“那看來感覺不錯。”

太宰治：“……”

太宰治：“簡直糟糕透了，不過中也你不應該作為現任首領将我快點兒送回去的嗎？一睜眼就是這樣的世界，可真是殘忍啊。”

中原中也：“那豈不是便宜了你。”

“所以，你又是怎麽知道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呢？”

太宰治瞅了一眼中原中也，眼神中帶着看傻子的神色。

中原中也：“……”？

太宰治：“中也不會自從回來之後，還沒有在橫濱轉過吧？”

中原中也感覺到了額角在抽動：“還不是因為某個人一躍而下之後給我留下了巨量的工作？你還好意思問我？”

“哈？那種工作不是應該一眨眼就能完成的嗎？”

中原中也感覺拳頭硬了，但還是給按了下去：“那不如接下來你繼續回去接手？”

太宰治沉默兩秒，果斷轉移話題：“所以中也肯定還沒有去橫濱的邊緣看過吧。”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這人躲避的模樣，感覺自己要被氣笑了，但還是答道：“還沒來得及看，不過有在辦公室內遠遠的看過，是有什麽問題嗎？”

太宰治眼神幽深的跟中原中也對上了視線，語氣相當平靜的說道。

“當然，畢竟現在橫濱的那裏，能看到只有一片黑暗，和虛無。”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嗯？”

·

另一個世界，從發現中原中也昏迷算起，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這五天裏，無論醫務室的人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将中原中也喚醒，只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将其轉去了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私人醫院。

而這一轉移，就讓太宰治發現了異常。

自從那晚之後，太宰治就沒再得到過中原中也的消息，一開始忙着織田作之助的事情，現在忙完了再一看，卻發現人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饒是太宰治也在得到這條消息之後愣了一下。

那個四肢發達的蛞蝓，竟然也會昏迷着被送到醫院？太宰治感到了不可思議，并決定悄摸摸的溜進去看一看。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點滴的中原中也。

而且還是一個任由太宰治怎麽喊怎麽捏都不會醒來的中原中也。

太宰治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在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之後，将那本被自己随意壓在了桌子下面墊桌腳的書給重新抽了出來。

這一次，太宰治沒有去旁觀那些其他世界的記憶，而是看着那空白的書頁，直接問道。

“吶，你能給出我回應的對吧。”

書沒有任何動靜。

太宰治見狀，拎起了一邊使勁抖了抖，再次說道：“沒有反應嗎？那看來還是撕一撕折一折，弄成小盒子裝垃圾用吧~”

書：“……”

太宰治話音落下，沒有再給書反應的時間，重新拿好翻到第一頁之後就要開撕。

書終于動了，在即将出現撕痕的那一刻，第一頁上浮現出來了一句話。

「你想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