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那一根竹排被橫放着河流之中,波水粼粼,折射着河面散發金光,商桑緩緩站上竹排,朝着人打了一個手勢。
立刻便有舞蹈演員用手機播放着BGM。
商桑纖手旋轉,彎腰,下身,側轉,橫跨,甚至直接在竹排上一個半空翻,纖纖玉手擰成花手,最後穩穩當當的站在了竹排上,旋即便有群舞演員随着而來,将商桑簇擁着,那一副畫面完美無比,令人震撼。
王洲洲驚嘆無比,朝着下來的商桑激動不已!
“我覺得明天的演出肯定會火的!太漂亮了,你明天穿上水袖再來一次!”
商桑微微一笑,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着群舞演員招了招手道:“是因為大家的配合,明天也要像今天這樣完美,服裝要提前換好,大家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她和王洲洲挽着手,朝着自己家裏走過去,一路上都有人喊商桑的名字,說商桑的獨竹舞很漂亮,還要簽名。
商桑溫溫柔柔的,将簽名給她們寫上,一路上磨磨蹭蹭,走到家裏的時候,便剛近黃昏。
王洲洲拉着商桑的手說話:“岑瑾怎麽都不陪你一起回來啊!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商桑許久沒有聽到岑瑾的名字,心頭微微一跳,她不自在的撇過頭,朝着王洲洲輕聲的道:“沒有,只是她忙,你不要亂想了。”
她不能告訴王洲洲真相,便只能随便扯一個理由。王洲洲顯然很不滿意這一句話,她朝着商桑嘀嘀咕咕,直到商桑說帶着王洲洲吃飯才轉移了話題。
兩人休整一夜,第二天便去錄節目了。
商桑換上了漢服,水袖接在袖口處,被收了起來。商桑換上漢服整個人便恍若天人,連攝像大哥都忍不住将鏡頭轉移到商桑身上。
這一次的真人秀是為了宣傳整個古鎮,所以商桑不僅僅需要表演竹舞,也要和嘉賓們一起去做任務,跑遍整個古鎮。
抽簽的時候,商桑好巧不巧,抽到了蘇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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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桑眸子一頓,她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她和岑瑾現在還是夫妻,但岑瑾和蘇倫卻又有着非比尋常的關系。
商桑怔着,蘇倫卻是大大方方的朝着商桑走了過來,他笑容款款,一身白色燕尾服西裝,溫雅如玉。
蘇倫對商桑彬彬有禮道:“看來我們是一組啊,我們緣分可真好,對不對?”
商桑笑了一下,有點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是,心底卻是五味雜陳。
的确緣分是好,都喜歡上了同一個人,但蘇倫的運氣明顯比自己要好一些。
商桑擡起頭看向蘇倫,她将頭發順到腰後,朝着蘇倫勉強的笑了笑,“對,我們還是去做任務吧。”
她不想和蘇倫讨論什麽緣分不緣分。
蘇倫體貼的朝着商桑點了點頭,親密的靠近她護着她,仿佛她們很要好一樣。這令商桑有些難受,蘇倫越對她好,她便越覺得搶了蘇倫的位置很對不起蘇倫。
中午休息,蘇倫坐在商桑身邊。
蘇倫揭開飯盒,朝着商桑的語氣裏帶着幾分溫柔:“商桑,其實我知道,你和阿瑾并沒有什麽,你們是協議婚姻對不對?”
商桑的心頭一跳,呼吸頓時便幾近停止,她的心髒像是被針尖紮了一下,有些狼狽不堪的擡起頭,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蘇倫目光微斂,朝着商桑的語氣絲毫沒有計較的意思:“我和阿瑾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們的感情一直不錯,她待我也一直很好,我也很喜歡她。”
“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和阿瑾一直想要結婚,只是她媽媽一直反對我們,不然我們大學畢業就結婚了,說不定現在都有小孩了。”
蘇倫将飯盒遞給商桑,濃郁的飯香卻絲毫進不了商桑的心,商桑下意識的接過飯盒,将飯盒擱在桌面上。
她眼睫微顫,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膝蓋,語氣盡力的平靜。
“你們關系真的很讓人羨慕,青梅竹馬啊。”
蘇倫便輕輕的笑了一下,笑容溫潤中帶着甜蜜,像是一把細軟的刀子軟綿綿的割着商桑的心。
岑瑾連她們協議婚姻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倫,明明岑瑾一直在強調要保密的。
所以這件事情對蘇倫不用保密啊。
商桑的語氣有些倦怠,“如果蘇先生并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想休息一會,下午還要表演。”
商桑極力的想要離開這個環境,但蘇倫卻一把拉住了商桑的手腕,名貴的手表不經意的展露。
商桑低着頭,“蘇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蘇倫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他轉了轉手镯,朝着商桑輕聲的道:“這手表還是阿瑾送給我的呢,就是你們結婚的那天。她說讓我不要吃醋,可是商小姐,我雖然是一個男人,心裏卻也會難受呢。”
蘇倫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商桑的心頭,令商桑的心千瘡百孔:“雖然你是女人,但我真的也做不到不吃醋,我希望商小姐可以明白我的心情,原諒我這麽唐突的請求。”
商桑擡起頭,蘇倫的聲音平靜優雅,“我希望你可以早日解決你和阿瑾的協議婚姻。”
商桑抿了抿唇,三個人的愛情,是沒有出路和結果的,商桑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她只能沉默的退出,更何況蘇倫和岑瑾是互相喜歡的,是自己橫在中間。
商桑聲音極力保持着平靜,“你放心,我并不是想要插足你們之間的關系,至于結束協議婚姻的事情,我會和岑小姐商量。”
商桑說完,便覺得有些疲憊,她揉了揉眉宇,朝着蘇倫的聲音帶着幾分抱歉道:“不好意思,蘇先生,我有點累,先走了。”
這一次,蘇倫并沒有阻攔她,只是體貼的勾起唇角,親自送商桑離開。
商桑一走,淚水便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她緊緊的攥着手,想着岑瑾往日的模樣,只覺得自己越發的難受起來。
王洲洲一把将商桑拉到後面,怕被人看見,還刻意擋着,她朝着商桑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焦躁:“怎麽了?怎麽你和蘇倫聊一下就哭了?出什麽事情了?難不成那個狗男人欺負你了?”
商桑抿了抿唇,她靠着王洲洲輕輕的平息了一會,才朝着王洲洲搖了搖頭:“沒什麽事,你不要問了,幫我帶瓶水進來好不好?我洗個臉,重新上妝,下午還有表演。”
王洲洲見問不出來,只好戳了戳商桑的頭,朝着商桑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好,轉頭去拿水進來:“對了,邵陽這次說也會來跟拍,拍今天下午的竹舞,他和節目組談好的,會先放你的獨舞作為吸睛點。”
商桑的心頭有些緊張,當即便将蘇倫給忘了,只一心一意的看着排練視頻,反複的摳着細節,只等待着下午的錄制。
至于岑瑾,商桑決定等節目錄制結束再說。
而另一邊,岑瑾卻只覺得什麽地方都不對。就好像她一向完整的世界忽然便缺了一個口子,而這個口子怎麽也填不上,除非有商桑在。
但商桑已經去錄制節目了,走之前甚至只給她發了一條極其客氣的短信,并沒有見最後一面。
等岑瑾回家的時候,見到的只是漆黑空蕩的房子,以及安靜的世界,窺不見一點光亮。
岑瑾忍不住想起商桑的一颦一笑,想起她溫柔呼喚自己的模樣。
想起她俏皮的可愛樣子,想起她為自己做飯的時候,想起她固執的時候,那些回憶猶如星星點點,慰藉着她的孤單和煩躁不安。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可是手卻不自覺的搜索着節目名字,點開之後,便看見最新的花絮,那标題名字極其的刺耳。
“竹舞傳人商桑好友,著名up主邵陽探班,拍下精彩一幕。”
點進去便是商桑的竹舞視頻,那身着漢服,甩動水袖,俯身流轉,只身立在竹竿上的模樣仿佛即将飛天的神女,BGM青春流行,帶着些許潇灑,像彩帶,要将商桑送走。
岑瑾不知道為什麽,她越看便越覺得不安,那花絮裏的商桑,顯然驚豔了所謂的好友邵陽。
但她甚至沒有立場去表明身份,畢竟她們只是協議婚姻,。
岑瑾指尖略微一劃,将手機扔在了一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三分鐘之後,岑瑾重新撿回手機,點開了獨竹舞視頻。
但岑瑾越看便越發的想念,想念讓一個人失神,更失去理智,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赤水的土地上。
赤水的夜裏總帶着幾分薄涼,風吹過便能凍得人骨子裏打顫,岑瑾一身黑色長裙,稍稍有點冷,她來到了赤水,離商桑更近了幾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流,夜市裏昏黃的燈光。
她幾乎不用想,便足可以走到商桑的家中,去擁抱着她,去告訴她,這些日子的思念,是見了面還想的那種。
但她的家庭,真的可以嗎?那些伴随着童年便存在的陰影,那些尖銳的争吵控制,岑夫人的執念。
岑瑾一身的激情褪去,她像是一只遲暮的鐘落寞的站在原地,朝着商桑的家方向注視着,卻不敢上前。
那就遠遠的看上一眼吧?只看一眼,總不會牽連商桑的。岑瑾想到這裏,腳步輕快了一些。
說來也正巧,商桑正好便站在門口,乘着夜色,給節目組講解獨竹舞的工具,如今的防護措施。
岑瑾遠遠的站着,在人群之中看商桑笑容淺淺,目光盈盈,她眷戀的刻着商桑的容貌,一時之間有點舍不得離開。
也就是這個舍不得,令蘇倫發現了岑瑾,蘇倫勾了勾唇。
他思索了一會,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繼而朝着岑瑾走了過去。
岑瑾周身氣質驟然冷了下來,朝着蘇倫冷淡的道:“幹什麽?”
蘇倫抿了抿唇,眼底泛起不甘,他不明白為什麽岑瑾對自己永遠都是一副冷淡的面容,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得到過岑瑾一次好臉!
蘇倫攥緊了手,面上笑容不變,朝着岑瑾微微低頭,動作親昵,宛若戀人:“阿瑾,我只是看見你,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岑瑾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蘇倫面子,蘇倫連忙跟了上去,歪頭朝着岑瑾的聲音有些急促:“阿瑾,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我小姨的事情!你不想聽嗎?”
岑瑾腳步一頓,她一雙眸子冷淡,面無表情的看着蘇倫:“你小姨有什麽事情值得我聽的?”
蘇倫嘆了口氣,她看着人潮湧動的街面,朝着岑瑾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安:“這裏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岑瑾和蘇倫來到一處草坪後,這裏人煙稀少,唯有幾顆星星照着,平添了幾分幽冷,蘇倫脫下西裝要給岑瑾披上。
岑瑾退後半步,眸色清冷,有點不耐煩的看着蘇倫,“你小姨又想幹什麽?她不是已經起訴了嗎?”
蘇倫眼睫低垂,輕輕的顫了顫,朝着岑瑾輕聲道:“阿瑾,我可以勸我小姨撤訴,但前提是你媽媽道歉,只要她這麽做,這件事情就可以結束了,我小姨只是想要道歉。”
岑瑾嗤笑了一聲,她漠然的看了蘇倫一眼,語氣毫不客氣:“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管她們之間的事情,而且你怎麽不親自去和我母親說?蘇倫,你是不敢嗎?”
她涼薄的收回眸子,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了,絲毫沒有給蘇倫再一次接近的機會。
蘇倫緊緊的攥着手心,臉色難看至極,岑瑾永遠都是這樣,毫不猶豫的戳破自己,讓自己難堪,哪怕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
她咬着牙,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對?剛剛拍好了嗎?就發出去,明天就發!我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着,她岑瑾是來見我的!”
“尤其是商桑!我就不信這樣她們還不離婚!”
真人秀錄制結束,商桑便和王洲洲重新回到了市裏,依然是和岑瑾客氣又疏遠。
商桑和岑瑾躲着彼此,卻又會在彼此的朋友圈閑逛來緩解那若有似無的思念。
直到一則爆炸性的新聞猶如卷水一般,在互聯網上炸開,被王洲洲旋即轉發給了商桑,并帶着偌大的感嘆號。
【桑桑你去看看!岑瑾去節目了,但是岑瑾是去找蘇倫的!兩人夜半私會!照片都傳遍全網了,聽說當天就有人拍到了的!】
只不過是現在節目快播了,所以現在忽然發酵。
商桑指尖輕點,眼眸觸及那一張照片,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照片上的岑瑾微微低着頭,似是羞澀。
蘇倫亦是低頭,似是對蘇阿瑾親昵的耳語,耳朵緋紅,臉上又帶着淡淡的紅暈,仿佛剛結束一場親密的接觸。
商桑茫然的縮在沙發上,眼睛不自覺看向手機屏幕裏的畫面,那些文字仿佛都透着甜蜜,青梅竹馬,情人夜半約會,夜裏不忘探班,浪漫至極。
一個字一個字的敲着商桑的心頭,令商桑的心千瘡百孔,難以恢複。
她緊緊的攥着拳頭,心漸漸的冰冷。
她不想再和岑瑾糾纏下去了,她太累了,只要奶奶和爺爺的事情結束,她便回去。反正她之前也是這麽計劃的,就讓一切都回歸原位好了。
商桑的決定,岑瑾絲毫不知道,看見那些新聞雜志的照片那刻,她慌亂了手腳。
她下意識的想要解釋給商桑聽,讓商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和蘇倫一點關系都沒有。
岑瑾也這麽做了,抛下了公司的一切,驅車回到了家中。
她一進去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商桑,商桑臉色倦怠,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岑瑾心下酸澀,快步走上去,朝着商桑的聲音透着一分急促:“桑桑,那照片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我和蘇倫……”
商桑微微偏頭,她看向岑瑾,語氣裏帶着幾分無奈,眸子蕩然無存從前的情誼,只剩下客氣疏離。
“岑小姐,你不必解釋這麽多,我都知道的,畢竟我們只是協議婚姻,等着合約期到,我們就會離婚,你放心,到那時候我不會再糾纏你。”
岑瑾被這一段話打擊得良久都回不過神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欣長的身影投在商桑的頭上,攏成一片微弱的陰影。
商桑竟然覺得有些許心疼,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朝着岑瑾客氣的道:“岑小姐,不打擾你了,我回房休息。”
她走得極快,像是後面有誰在追着自己一樣。岑瑾釘在原地,目光注視着離開的商桑,聽着卧室房門啪的一聲關上,像是一道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明明看見之後便回來着急的給商桑解釋,明明想要告訴商桑一切,但那一段話卻令她退步清醒過來。她們只是協議婚姻。
岑瑾的心頓時一陣鈍痛,像是在小錘子輕輕的砸了一下,心中那瘋狂的念頭完全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和膽怯。
她想要和商桑在一起,想看見商桑,想和商桑說話,像從前一樣,而不是現在這樣。
但眼下,她需要解決這些新聞八卦。
岑瑾掏出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朝着秘書輕聲的道:“讓她們去把這些照片撤了,還有告訴她們,我和蘇倫沒有任何關系,如果誰在亂說,我會起訴。”
岑瑾話音一落,便立刻挂了電話。她握着手,看着商桑的房門,心底的念頭漸漸的堅定了。
她想要對商桑好,想要和商桑在一起!
從這以後,岑瑾便仿佛變了一個人,她開始按時按點的堵着商桑,比商桑早起,跟着視頻學着做早餐,等着商桑起床吃飯。
但商桑卻經常性的找借口不吃,除非實在是躲不過去了,才會勉強和岑瑾吃一頓早餐。
岑瑾毫無經驗,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對商桑好,去看商桑的表演,接着她下班。
但商桑總會借口說有聚會,拒絕掉岑瑾的接送,除非岑瑾是帶着商桑去看奶奶,只有這個時候商桑才會答應岑瑾,坐上岑瑾的車。
為了表達距離和疏遠,商桑每一次都是坐在後座上,規規矩矩,一言不發,只低着頭看手機,根本不和岑瑾說話。
好幾次岑瑾想要找到借口聊話題,都被商桑給敷衍了,商桑只回答幾個字,時不時便用蘇倫堵自己。
岑瑾的心頭生出幾分酸澀難安,她指尖略微一顫,握着方向盤輕聲的道:“桑桑,奶奶這些天身體不好,我們在奶奶面前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商桑的眸子輕挑,她眼眸裏透着幾分光亮,朝着岑瑾低聲的道:“好,我會的。”
繼而便又低下頭去,她的情緒有些複雜,李奶奶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之前還能在外面走一走,和商爺爺一起散步,一起吃飯。
現在李奶奶連身體都起不來了,只能整日的坐在床上,商爺爺已經日日夜夜陪着了,兩個老人都很珍惜彼此相處的時間。
商桑的眸子略微有點發顫,水色盈盈,這麽多天裏頭一次主動和岑瑾說話:“岑小姐,奶奶的身體……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嗎?或者有沒有什麽藥物可以治療?”
岑瑾的心情也很沉重,她的心猶如被堵住了一般,連語氣都變得艱澀不已。
“沒有辦法,醫生已經和我讨論過很多次,說奶奶能夠撐到現在是奇跡,我們只能盡量陪伴着奶奶最後一段時間,讓她不要有遺憾。”
岑瑾的話猶如一柄細刃插進了商桑的心中,她其實很依賴李奶奶,李奶奶給了她太多的美好疼愛,那溫柔的對待就好像是自己真正的奶奶一樣,她并不希望李奶奶就這麽離開自己。
那一股無處不在的難過在片刻之間便裹挾着商桑,令她提不起什麽精神。
岑瑾看着商桑的模樣便很是心疼,想要說什麽安慰商桑,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岑瑾抿了抿唇,一言不發的開往了養老院,養老院裏護工朝着兩人說話,聲音帶着幾分安慰:“今天老太太起身在房間裏走了幾步,吃了四餐,醫生說她吃不下很多就多食,商老先生陪着老太太呢。”
岑瑾的眸子一沉,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已經吃不下去飯菜了嗎?心中的念頭陡然的擴大,岑瑾身形踉跄了一步,被商桑扶了一下,旋即握住了手。
溫熱的觸感令岑瑾稍稍冷靜了下來,她朝着商桑道了一聲謝謝,商桑卻沒說話,抿着唇,同岑瑾十指緊扣的走進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