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跨年【雙更】
跨年【雙更】
12月末的大學生被撕裂在考試周和狂歡派對裏。
但對于林天賜來說，是打響向獎學金沖鋒陷陣的號角。
為了她明年的獎學金，林天賜每天不是泡在圖書館就是教學樓。
她拿出不亞于對待高考的态度，對到來的每一場考試嚴陣以待，每一場考試全力以赴，發揮出最好的狀态，獎學金她勢在必得。
林天賜檢查了兩邊後提前交卷從考場出來透透氣，站在走廊外等宋雅她們。這是今年最後一場考試，等元旦假期過來後還有兩門，考完她就可以回家了。
最近因為要下雪的緣故，天總是灰蒙蒙的，但剛剛，總是陰沉的天難得放晴，林天賜看着久違的藍天，澄澈深邃的幽藍，回憶起西麓。
她閉上眼睛吸了一口，幹淨清冽的氧氣沁人心脾，空氣中好像有了家的味道。
一轉眼，她已經出來了小半年，國慶沒回家，加上到了年根，思鄉情緒泛濫堆積，期待着放假回家過年。
這一年也就剩下最後幾天，跨年的氛圍越來越濃烈，考試結束，滿身輕松，四人一起回寝室的路上讨論着跨年的慶祝活動。
宋雅提議：“我們去江邊跨年吧，每年江邊都是最熱鬧的。”
王新語：“到時候是不是還有煙花啊？”
陳琪瞬間興奮：“真的嗎？我想看煙花。”
“那我們就去江邊跨年吧，天賜你呢？”宋雅問。
“我都可以啊，那就江邊吧。”
陳琪突然問：“哎？你不和雷治一起跨年嗎？”
“和他跨年有什麽意思啊？我要和你們一起跨年，我最親愛的室友們。他好像也要和室友一起跨年的。”
王新語低語：“看來熱戀期已經過了。”
宋雅：……
幾人聊起晚上幾點過去，在哪裏吃飯。
林天賜：“對了，煙花是幾點的？”
“跨年煙花當然是零點啊。”
“那我們還來得及回學校嗎？”林天賜臉上有些擔憂，宿舍晚上有門禁。
宋雅摟着她的肩膀：“當然是不回來呀，跨年結束都淩晨了，還要從江邊和那麽多人擠地鐵趕回來多累呀，再說宿管阿姨也都睡覺了。”
林天賜啊了一聲，她以為就是去外面吃吃飯湊湊熱鬧，等到九點十點的時候還回學校，沒想到是要在外面過夜。
這個問題也提醒了王新語：“那我們是不是得提前訂酒店啊？跨年晚上去江邊過年的人肯定很多，臨時訂酒店的話應該不太好訂吧，狼多肉少，還會被坐地漲價。”
宋雅拍拍自己胸脯：“放心，酒店這個事情就交給我，我會提前安排好的，絕對不會讓姐妹們睡大街的。”
陳琪也放心了，開始憧憬跨年夜場景：“那就行。對了，我看天氣預報跨年那天可能會下雪哎。”
“啊，真的”宋雅驚呼。
陳琪是不折不扣的南方人，沒見過雪但心生向往，所以萬分期待今年的初雪。
林天賜被她們的熱情感染，心裏也莫名燃起期待的煙火。
如果在最後一天的最後時刻，萬人歡聚的東漓下了初雪，那她應該會這輩子都難忘吧。
跨年夜當晚，林天賜先和室友們一起吃了飯又看了一場電影，從影院出來後才慢慢坐地鐵趕往江邊。
他們原本預留了充足的時間，吃飯時還在擔憂到的太早會在江邊吹風，沒想到，是她們想多了。
地鐵通道裏全都是排隊的人。
林天賜被眼前這陣仗驚住了，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同時要前往一個地方，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湧入地鐵站。
擔心被人群擠散，四個女孩都是前後手牽手挽着胳膊站在一起，在地鐵站等了好趟才終于擠上車。
地鐵上也全都是人。
到江邊一共有13個站點，每經過一個站點都會下一些人，然後又蜂擁而上更多的人。地鐵有限的空間在今晚展現了無限的可能，林天賜宋雅他們幾乎都是互相抱在一起嵌在人堆裏。
終于到站，地鐵停穩，車門打開時，車廂裏的人全都湧出，場面非常誇張，林天賜一度看呆，也被人潮帶着下了地鐵。
好在出了地鐵站之後場地開闊，人群密度下降，但路上人很多，大家一同朝江邊走去，沿途有民警和值班人員在巡邏。
距離零點還有15分鐘，她們走到江邊，在人群裏翹首以盼。
最後幾分鐘，人群躁動起來，像逐漸沸騰的水，寒冷的空氣都被衆人的熱切感染，30秒開始有人倒數，聲音越來越大，異口同聲的吶喊聲響在耳邊，林天賜也開始緊張，心跳的鼓點加快，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抓旁邊宋雅的手，結果抓了個空，茫然轉頭發現宋雅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雅雅人呢？”林天賜抓着陳琪王新語問。
陳琪扭頭：“不在旁邊……哎？她人呢？”
“她剛才還在呢。”王新語也是一臉懵，四處張望着找人。
林天賜壓下心裏的緊張，朝四周高喊：“雅雅！雅雅！”
陳琪和王新語也扒開周邊擁擠的人群，喊宋雅的名字，希望能找到。
但周圍黑壓壓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人影幢幢，一眼望不到頭。
周圍的狂歡倒計時已經進入了倒數時。
林天賜卻沒有了跨年的心思，她艱難地撥開人群想要去找宋雅，口中不斷的叫喊宋雅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們把宋雅弄丢了。
這怎麽辦？
林天賜讓自己鎮靜下來，不能盲目地找。
對了，手機，給宋雅打電話。
耳邊倒計時震耳欲聾。
“五！”
林天賜從包裏掏出手機，在翻找宋雅的電話號碼時才意識到自己手指有些僵硬。
“四！”
林天賜将電話貼在耳邊，感覺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有了一些安全的着落點。
“三！”
林天賜手持電話，另一只手緊張地抵在鼻尖，拜托，一定要接電話啊。
“二！”
耳邊響起熟悉的機械音，林天賜焦急地等待接通。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天賜匆忙回頭，那一剎慌張和驚喜混雜在一起：“你去哪兒了！”
卻在看清眼前的人時驚愕地愣在原地。
“一！”
伴随着最後一聲倒計時，煙花拖着長尾驟然升上天空綻放，人群猛然爆發出巨大的驚呼，璀璨煙火墜落人間，耳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此刻互相祝福。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到了。
圓滿的煙花在頭頂炸開，但盛京元沒有去看，他的眼裏只盛得下眼前的人，他眼神明亮溫柔又潋滟，注視着林天賜，說：“林天賜，新年快樂！”
他的聲音被煙花炸裂的澎湃聲響和萬人高呼鼓掌慶祝的聲音包圍，但林天賜還是聽清了盛京元的祝福。
她近乎凝固地立在原地，手機還半舉在耳邊，就這麽呆呆地盯着盛京元，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像一個過時落伍的老舊系統，突然間被黑客攻擊，輕而易舉丢掉防線，滿腦空白，停了幾秒才本能地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接着就被少年用力地擁入懷中。
“新年快樂！”
林天賜聞到了盛京元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香氣，也看到了他身後和室友站在一起的宋雅。
她在那瞬間陡然落定在一個安心的懷抱。
一個月的想念和煎熬全都化作了一個有力堅定的擁抱。
天知道他忍了多久。
天知道他這小半個月是怎麽過來的。
天知道他這麽多天裏有多少次想去找林天賜卻被自己生生止住。
一切都是為了今晚。
那天宋雅說：“我覺得我們可以改變一下思路，調整戰略方針，追人不一定要一昧地展示你對她的喜歡，更重要的也要讓對方意識到她對你的感情。”
“天賜不是剛剛拒絕了你嗎？那接下來這一段時間，她不找你你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去找她，也不要給她發消息，不要和她聊天。”
盛京元剛要說什麽，被宋雅兩個字堵了回去：“忍住”。
盛京元閉嘴了。
“這段時間你要展示你真實的狀态，因為她的拒絕你很痛苦，你其實很喜歡她，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你也尊重她的選擇，她覺得困擾那你保持距離克制自己，如果天賜對你有感覺，那她也會因為你的克制産生不适或者是戒斷反應，她需要去看清楚自己對你的感覺，想清楚你對她來說是什麽存在。”
“然後等到跨年那天晚上，那個一年中最特殊的時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你會看到她對你最本能的反應，她也會在那一刻認清自己的內心。”
在被盛京元擁抱的那幾秒鐘，林天賜感覺自己的大腦宕機了，煙花接連炸在天際，可她卻無瑕欣賞，周遭一切的喧嚣在此刻都褪去了，耳邊只有盛京元深切的呼吸聲和自己胸腔劇烈跳動的心髒。
他抱得很用力，雙臂環在她身後，下巴墊在她的肩膀，隔着冬衣都能感覺到少年下颌的骨骼硌着她的鎖骨，可林天賜卻不覺得桎梏。
這不是幻覺。
她張開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像打開一瓶汽水，血管裏的血液冒出泡泡，歡騰地在體內流淌慶祝。
盛京元深深地抱着林天賜，幾乎要将她整個罩住，臉埋在她肩膀，情不自禁又語氣落寞小聲對她說：“林天賜，我好想你啊。”
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過得什麽日子。
簡直不是人過得。
像被人遺棄在外流浪的狗狗，終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心好像被灌入了鮮榨檸檬，酸脹一片。
林天賜的手無意識地輕輕摟住了他，也抱住了喧嚣人間。
他們在人聲鼎沸中短暫相擁。
下一秒，盛京元猛睜開眼，少年語氣驚喜：“林天賜，你摟我了！”
懷裏的人瞬間僵硬，剛剛攀在背後的手離開了，如盛京元意料中的一樣，林天賜否認：“我沒有。”
盛京元笑出聲來，胸腔震動，像找到了被她喜歡的證據，低頭湊到她臉邊：“你剛才明明就是摟我了。”
“沒有。”
林天賜不敢看他也不想和他糾纏，急着想從懷裏出來，可他絲毫不松手。
林天賜無奈擡頭，正好盛京元就着抱她的姿勢低頭逼近，咫尺之間，呼吸在即，是前所未有的近，近到林天賜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神慌亂喉間發癢。
盛京元在低頭就能吻到她的距離輕聲開口：
“沒有？那你心虛什麽？”
我來了我來了，今天周五耶，慶祝周末雙更！努力學習認真工作一周大家都辛苦了，各位寶貝們吃好喝好，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