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我去上學校，不背小書包！”
“小竹馬，等等我，摸摸小手我就睡醒遼！”
餘盼盼哼着亂七八糟的童謠調子，晃晃悠悠地就到達了曾經的母校——信陽三中。
默默地為自己傑出的記憶力點了個贊，餘盼盼頂着門衛老大爺鄙視的目光進了學校。
原因無他，此時下課鈴正響，據估算……
嗯，應該是第三節課的下課鈴。
不過，做夢嘛！翹課她都毫無心理負擔，何況只是小小的遲到呢~
餘盼盼自己的班級都有些記不清楚了，可是小竹馬的班級那是門清，高二（7）班！
唯一比較殘酷的就是……
高二（7）班在六樓，一個對于現在的自己，有一點點憂傷和殘酷的樓層。
按理來說，做夢的話，她應該一飄就出現在了小竹馬教室門口。
奈何這個夢，卻出奇地走寫實派，每一步路都有種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能怎麽辦，爬呗。
餘盼盼深吸口氣，一咬牙，義無反顧地吭哧吭哧往上爬。
老竹馬現在白切黑一只，把她管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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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管，趁着夢境還有時長，她必須看看少年版的青澀小竹馬洗洗眼睛，回憶一下曾經的青蔥歲月！
不就是六樓，她爬！
爬爬爬，她最會爬了！
……
學校的樓梯二十階為一段，轉彎，繼續爬。
呀嘿，她是了不起的永動機！
呼吸逐漸變得沉重，乃至于胸口有些凝滞困難，餘盼盼擦了擦額頭的汗，望着最後一截樓梯，腿肚子在輕微地顫抖。
此刻，餘盼盼的眼裏，樓梯，只有樓梯。
一步，兩步，最後一步！
“餘盼盼？”
一個清脆的女聲帶着些許訝異響起，和她目光相接，随即輕微嫌惡地皺起了眉頭，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不舒服的存在。
嫣紅的菱角唇，柔和的鵝蛋臉，像是偶然路過，一只萌妹子此刻正站定在樓梯的最高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優越感十足。
宋，宋奈雪？
面對這雙帶着些微敵意的眼睛，餘盼盼花了一點時間調取記憶，才算想起來她到底是誰。
同班同學，一個座位離得不遠不近，然而三年過去還是熟絡不起來的同學。
不過比較特別一點的是，她不僅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初中也是。
而就算如此，也沒能成為好朋友，可見氣場有多麽……不合。
記憶可能會模糊不清，但眼前之人究竟善意還是惡意，卻不難分辨。
餘盼盼聳聳肩，擡腳踏上了最後一級階梯，一下比嬌小玲珑的宋奈雪高了半個頭，繞開她沿着長廊找教室。
宋奈雪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扭頭，盯着餘盼盼利落離開的背影，猶是不敢置信。
為什麽她覺得……餘盼盼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等等，她們班是高二（13）班，應該往右手邊走，她為什麽徑直拐向了左邊！
不對，她是去找習元的！
她已經變成這幅鬼樣子了，她怎麽敢……她怎麽還敢去找習元！
不可以，不可以！
“餘盼盼！”宋奈雪猛地轉身，這次她的聲音不再雲淡風輕，情不自禁地拔高，柔美的音色裏透着一股尖銳。
餘盼盼有些驚訝地回頭，發現這個往日沒有什麽交情的女孩子，突然有些憤怒地喊住自己，眼睛裏似乎還暗藏着一絲恐懼？
她在恐懼什麽？
“你……你去哪？教室在這邊！”眼看餘盼盼表情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宋奈雪複又恢複鎮定，試圖糾正她的路線。
“哦謝謝，我找人。”餘盼盼語氣平靜地回複，不再浪費時間，扭頭就走。
宋奈雪氣得渾身發抖，好不容易這一年來，餘盼盼和習元保持距離了，這才過了多久……
現在的她，根本配不上習元！
宋奈雪有點想哭，她喜歡習元，一直喜歡。
按理來說，餘盼盼只是去找人而已，甚至不一定是他，可她就是忍不住如此杯弓蛇影。
也許是在潛意識裏，她覺得餘盼盼勾勾手指，他就會跟着走。
哪怕餘盼盼現在變成如今這幅人厭鬼憎，讓人連看都不想看第二眼的樣子。
她不甘心！
……
餘盼盼站在窗外，笑眯眯地看着教室正中央的小竹馬。
習元在人群之中向來出挑，坐得筆挺，如冷峭修竹，衣擺被整齊地紮緊，顯露出腰間一抹清瘦來。
圓圓似乎有些煩躁，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一直反複地按動着圓珠筆頭。
“刷—刷刷！”
真不愧是圓珠筆殺手——習元元！
習元突然把筆往桌子上一甩，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抓起書包就要起身走人，一扭頭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她……不是請病假了，怎麽會在這裏？
乍一看見餘盼盼，習元有些怔忪，纖長的睫毛下，目光有一瞬的懵懂，烏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像是有萬般情緒，卻又轉瞬即逝，恢複了清冷克制。
不，不能過去。
餘盼盼的心倏地跳空了一拍，年少的竹馬哪怕青澀，也還是清俊可口得讓人心動啊，當然成年以後的熱情如火也是很好很好的。
習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就有些冷淡地把頭扭開了，有些僵硬地往凳子回坐。
餘盼盼正準備把手揚起來，沖着小竹馬熱情招手，就發現他把頭撇開了，只留下一個冷漠決絕的側臉。
？？？
這貨是在裝沒看到她？
……
什麽叫敬而遠之，這特麽就叫做敬而遠之。
餘盼盼只覺得自己宛若被一潑涼水當頭澆下，冰渣子從頭凝聚凍結到腳，瞬間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頭腦清明。
這個面無表情裝不認識的家夥……真的是她的黏人小竹馬？！
直到耳邊響起了嗤笑聲，她才猛然驚醒扭頭。
咦，宋奈雪怎麽跟過來了？
餘盼盼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低頭瞅了眼身上的肉肉，呆了呆，咂摸了一下嘴角回味。
不就多了四十斤肉嘛，夢裏也要這麽現實的嗎？！
沃日啊，豬肉可是漲價了，很珍貴的！
***
餘盼盼差一點就要沖進去錘小竹馬的腦殼了，敢無視她？就算在夢裏，這也是死罪！死罪！
然而上課鈴響，她的班主任正好路過，簡單驚訝了一下，你不是請過假了怎麽還來上課後，就順手把餘盼盼提溜回班裏了。
餘盼盼生無可戀地沒有掙紮，沒辦法，就算在夢裏，她也是個尊師重道的小盆友！
習元，你給我等着！
一節白開水一樣的語文課，糊裏糊塗地就過去了，班主任布置下第二天要背誦的課文和作業就離開。
餘盼盼離開高中十餘年，上課上到懷疑人生，正在憂郁中……
突然“哐當”一聲，自己的桌子就變歪了。
原來是前邊的人正在用自己的椅子，惡意地怼她的桌子，擠占空間。
餘盼盼擡起頭，一下對上了陳展鵬讨人厭的臉。
陳展鵬彎下身子，吊兒郎當地說着沒品的話，“喂，餘胖胖，胖頭魚，讓一讓喽！你這麽胖，把我位置都擠沒了！”
餘盼盼冷着眼，看着陳展鵬寬敞的位置，一語不發，目光越過他，和前邊沖她挑眉冷笑的宋奈雪視線交彙，對上了。
這，特麽，是來找茬的啊。
因為什麽呢？
嘁，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本來就很不爽，現在更暴躁了！
這是什麽大頭夢，習元無視她就算了，連個路人甲同學也動不動在這撩人者賤。
又是“哐當”一聲巨響，陳展鵬不可思議地瞪着餘盼盼，她……她竟然擡腳就踢翻了自己的桌子！
桌子帶上了他的椅子，重重地斜倒在地上，濺起無數塵土。
餘盼盼怎麽回事？她不應該就老實地讓出自己的位置嗎？
她以前不這樣啊？？？
餘盼盼歪着頭，仍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輕輕巧巧地吐出幾個字，“是不是這樣讓啊，小同學？”
本來喧鬧的教室，陡然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刷刷刷地往這裏盯，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
陳展鵬不由得漲緊了臉皮，有些下不來臺，故作兇狠地咆哮，“餘盼盼你幹什麽，是不是想打架？”
餘盼盼随手撸起袖子，站了起來，“好啊，那就來打架啊，誰慫誰是孫子。”
老餘以前跟她說過，不要輕易和男孩子打架，就算她學過格鬥技巧，不到萬不得已也最好不要。
她不服氣極了，問為什麽。
老餘說，男女體重懸殊，打起架來吃虧。
餘盼盼輕松地笑了，體重懸殊？
一撸袖子、一亮胳膊，是尼瑪挺懸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