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這個假期，封玄烨一家人聚在一起，有封玄烨父母、封玄烨的哥哥一家、還有姐姐一家。
他們原本的家都在農村，也沒有在市區裏面買房，所以一群親戚到市區裏來都是擠在封玄烨家裏。
封玄烨這幾年升得快，在市區裏面買下一塊地皮，建了一個三層小別墅，還有地下車庫。
本來這三層高的小樓房一家三口人住是卓卓有餘的，兩個老人也安排有房間，只是再加上四個成年人和四個小孩，房子明顯就不夠住了。
分房間的時候也給郝淡月鬧了不少煩心事。
四個小孩都搶着要住封謹之的房間，郝淡月不同意，被姐姐封梅指着鼻子罵她小氣。
盡管這樣被指着鼻子嘴巴罵，郝淡月還是堅持捍衛自己兒子最後一點疆土。
最後郝淡月同意四個小孩可以進房間裏面玩玩具，封梅內心憤憤不平，但也只能勉強接受這樣的安排。
盡管封謹之很少回市區的家，但封玄烨畢竟只有他一個小孩，因此在裝修上，對封謹之的房間也是很用心的。
裏面有各種各樣的樂高玩具還有帶着鐵軌的小火車，以及各種各樣的玩偶，玩偶是裝修的時候裝修公司送的。
四個小孩看到這些玩具簡直要瘋了，在房間裏搶來搶去。
封謹之就安靜地坐到地上繼續玩着他的樂高。
對別的小孩的吵吵鬧鬧一概置之不理。
封謹之兩個比他小了幾歲表兄弟相互之間鬧了一番過後，覺得沒意思。
發現坐在地毯上玩樂高的封謹之一直不理會他們，惡作劇的心态起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樂高，還把他已經拼裝完畢的小火車一個一個拆開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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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把手裏零碎的樂高片一把扔到封謹之的臉上還有頭上去。
封謹之對此不哭不鬧，也不還手，甚至沒有擡頭看他們一眼。
兩個小男孩見狀，覺得自己的行為沒有引起注意，更加不高興了。
欺負的更加上瘾，想要引起封謹之的注意，直接把房間裏面的東西弄得亂糟糟的。
兩個小男孩跳到封謹之的床上，掀開他的被子扔到地上，胖嘟嘟的一個表弟還把他的枕頭拿起來，拆開，把裏面的棉絮扔的滿天飛，棉絮紛紛落在封謹之的頭上。
封謹之依然巋然不動，沒有理會他們，放下樂高，從地毯上站起來在書架上拿起一本書來看。
兩個表弟則站在封謹之的床上跳來跳去，把他的床當成跳床。
封謹之站在書桌旁，看書看得很認真，胖嘟嘟的小男孩玩膩了跳床，從床上跳下來，直接走到封謹之身邊，把書本搶了過去，當着封謹之的面把書本撕碎蹂爛。
胖嘟嘟的小男孩發現封謹之對此還是沒有反應後，更加不樂意了，直接上手使勁狠插封謹之的胳膊、手臂、大腿，見到封謹之不會還手，另一個瘦小的表弟也加入進來，插封謹之的身體各個部位。
身體的疼痛讓封謹之條件反射，一把用力推開圍着欺負他的一胖一瘦的表弟。
男孩見他反抗，身體裏面的惡劣因子驚醒，兩人直接撲上去，把封謹之推到在地，不停揍他。
封謹之疼的哇哇大叫。
郝淡月此刻在廚房裏面忙活一家人的晚飯，另外幾個成年人坐在客廳裏面看電視、喝酒、聊天。
完全不顧兒童房裏面傳來的吵鬧聲，直到封謹之奮起反抗，用力過猛，一下把兩個小男孩推開摔在地上，一個小男孩摔疼了腦袋大哭，客廳外面的成年人才過來查看情況。
看到大人過來後，兩個小男孩指着封謹之惡人先告狀。
封玄烨姐姐家的孩子李明軒站在他媽媽封梅跟前，哭的稀裏嘩啦的，“媽媽，這個傻子不讓我們玩他的玩具，還打我、把我推開，撞到我頭都起了一個包了！”
封梅順着兒子的腦袋一摸，果然起了一個包，頓時氣的不着一處來，揚起手就朝着正坐在地上的封謹之一巴掌打過去。
封謹之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到頭一歪，已經脫去稚嫩的俊臉上瞬間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封梅嘴裏罵罵咧咧的，“你這個小兔崽子，居然敢欺負我兒子，看我打不打死你！”
說完，封梅再次揚起厚實的巴掌，就要煽到封謹之臉上去。
封梅揚起的巴掌還沒來得及落下，原本在廚房裏面做菜的郝淡月過來了。
她是聽到吵鬧聲，擔心封謹之被欺負才放下手中的活兒趕過來的。
郝淡月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封梅揚起一個巴掌就要扇到自己兒子身上去的畫面，吓得驚叫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麽！”
被郝淡月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吓，封梅手上剛要打下去的巴掌硬生生停住了。
封梅忍了忍，看向門口站着的郝淡月，兇狠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屑。
“我們在做什麽，你兒子打了我兒子，我自然是在幫你教訓、教訓你兒子，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麽！”
封梅氣勢洶洶，理直氣壯地道。
李明軒看到舅母過來後，有些心虛，靠在了封梅的懷裏。
郝淡月看了一眼屋裏面的人，四個成年人以及四個小孩。
兩個小女孩站在床上，懷裏都抱着幾個玩偶，一個小男孩站在她母親身邊，一個縮在她母親懷裏。
兩個小女孩衣着光鮮亮麗的，而兩個小男孩衣衫有點淩亂，但遠比不上她兒子。
她的兒子封謹之此時正坐在地上收拾着他的樂高，身上的襯衫被扯開幾個扣子，皺巴巴的挂在身上，一邊的俊臉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看了這樣的情況，如果她還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那她就白瞎了她接受了十幾年的教育了。
輕輕地呵了一聲，郝淡月義正言辭地說道：“姐姐，我兒子做錯了什麽事，需要你用打罵的手法教育他，能和我說一下嗎？如果他真的做了天地不容的事情，不用你出手，我這個母親來親手教育他！”
郝淡月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不忘了觀察屋裏面幾個人的表情。
除了封梅，其他幾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顯然是來看戲的。
靜默了一會兒，沒人出聲，封梅站出來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兒子推打我兒子，差點害他把頭都給撞破了，這還不算是大事，不值得我幫你教訓他嗎？”
“你兒子小小年紀，傻就算了，還傻到想殺人，這簡直是天理難容，就該教訓他！”
封梅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整個人看起來氣勢洶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顯是一副潑婦罵街樣兒！
郝淡月聽了她的話，看了一眼她那兇神惡煞、刻薄、滿臉皺紋、黑黝黝的臉上一副老子說的就是理的樣子，自知這種人有理也說不清的。
郝淡月原本溫和的眉眼此刻卻帶了一絲鋒利，看了一眼縮在她懷裏的李明軒。
語氣溫和卻又不失堅定，毋庸置喙地道：“李明軒，你出來，給舅媽看看你傷到哪裏了，你的頭破了沒，舅媽可以帶你到醫院縫針！”
最後“縫針”一詞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縮在封梅懷裏的李明軒一聽這話，立馬死死抱住封梅厚實的水桶腰，放聲嗷嗷大哭，他不要去醫院縫針。
邊哭邊喊：“媽媽，我不要去醫院縫針，我不要去醫院縫針，……!“
封梅見自家兒子哭的傷心，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黑黝黝的滿是皺紋、刻薄的臉上更是憤怒，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邊上故裝鎮定的郝淡月。
裂開的嘴口沫橫飛，大聲吼道：“郝淡月，你是在詛咒我兒子是不是，你自己生了一個傻兒子，還想把我兒子吓傻，這這個女人究竟是有多狠毒！”
說這話的時候，還伸出一根髒兮兮的食指，對着周圍的三個成年人指了一圈，最後食指落到郝淡月身上。
惡狠狠地道：“你們看看，你們幾個看看，這個女人，吃我們封家的、用我們封家的，現在還想禍害我們封家的子孫，你們說說，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惡毒啊！”
封梅長着一張和封玄烨一模一樣的國字臉，加上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老了不止十歲，此刻面部猙獰，活脫脫童話故事裏面走出的老巫婆。
郝淡月沒有理會她的吼叫，穿過人群，蹲下身來觀察自己兒子的情況，看到他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心疼的差點沒了呼吸。
掀開他身上被揉的亂糟糟的襯衣，看到他身上被人插得青青紫紫，更加氣的不着一處來。
郝淡月雙手緊握，指甲扣住手心，好一會才控制住內心狂躁的因子，抑制住心疼的淚水。
她深呼吸，拼命抑制住自己心裏面的怒火，安撫地摸了摸明顯又沉浸在自己世界裏面的兒子俊臉，心都在滴血。
郝淡月看向另外一個小男孩，她大伯家的兒子，封星星，語氣溫和又不失威嚴地道：“封星星，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你來說說剛剛的情況是怎樣的。”
名叫封星星的孩子今年十歲，他也很少見自己的嬸嬸，對她也不熟悉，此刻看到她不拘言笑的樣子，就像學校裏嚴肅的語文老師，他有點害怕，烏黑的雙眸滿是心虛，瞄了一眼還在抽泣的李明軒，也不敢多說話。
身體下意識地朝自己媽媽梁美麗身旁走去。
郝淡月輕笑了一聲，“哦，你害怕，不敢說？”
倒是梁美麗看不過郝淡月用那種審問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鼓起勇氣大聲道：“郝淡月，你一個成年人不要恐吓一個小孩！”
郝淡月沒有理會她，轉而轉向一旁站在床上，把床鋪弄得亂糟糟、兩手抱着幾個娃娃的女孩，兩個女孩差不多大，一個八歲、一個七歲。
郝淡月照樣皮笑肉不笑地問她們：“封佳琪、李明月，你們兩個有誰可以說一下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嗎？”
兩個被點名的小女孩看向看似溫和，實則眉眼滿是威嚴的嬸嬸，縮了一下，抱着手中的娃娃，跳下床，慢慢是朝着自家父親身旁挪動，看了兩眼自家的哥哥，縮着小腦袋，不敢說話。
郝淡月輕輕“呵”了一聲，“我不知道誰打誰，現在我看到的情況是我兒子滿身傷，衣服被扯爛，而你們的小孩個個衣着整齊，身上也沒有看到有什麽外傷，現在請你們告訴我，究竟是誰的打誰！”
郝淡月說到後面的時候，語氣嚴厲不失威嚴，還故意加重的語調。
封梅一聽她這話，肥胖的身子一抖，立馬發飙，“什麽你兒子身上一身傷，我兒子身上沒傷，我兒子的傷口在頭上，你怎麽看的到，而你兒子最多就傷在身上，傷在身上有傷在腦袋上嚴重嗎？萬一我兒子被撞傻了，你能陪我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嗎？”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連生都生不出一個正常的孩子，你肯定也是不希望別人家的孩子聰明的。”
“你這樣的黑心腸，活該你生出一個傻兒子！”
“真是晦氣的女人，呸！”封梅指着郝淡月，說着、罵着就要朝郝淡月吐口水了。
一直把臉埋在她懷裏的李明軒明顯感覺到臉部的肌肉被震的一抖一抖的，卻因為心虛不敢擡頭。
“你們一群人圍在這裏幹嘛？”郝淡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剛還想破口大罵“賤女人”的封梅瞬間挺直身子，止住了嘴。
換上一張在外人看來就是恐怖、陰森笑臉對身後的封玄烨好聲好氣地道：“沒什麽，就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我已經幫你教訓你兒子了！”
這話說的封玄烨非常不愛聽，一張威嚴的國字臉上的粗黑的眉毛不耐煩地皺了皺，他的兒子什麽時候輪到她一個婦人教育了。
封玄烨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兒子封謹之還有蹲在封謹之身旁的郝淡月，眉頭皺的更深了，一口正兒八經的官腔響起：“發生了什麽事？”
郝淡月擡頭瞥了站在門口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滿身威嚴的封玄烨一眼，沒有回答他。
封梅狡猾的單眼皮下小眼在房內轉了一圈，見到沒人出聲，便谄媚地開口道：“玄烨，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
“是嗎？”封玄烨神色嚴肅地再次看向郝淡月，粗眉聳拉下來，明顯是要她回答。
郝淡月深吸了一口氣，倩眉一挑，揚起頭來看向不怒自威的封玄烨，“就像梅姐說的一樣，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但有人污蔑謹之打李明軒，打到頭破血流！”
郝淡月本身也不是一個懦弱的人，而且為母則剛，今天她一定得為他兒子讨回一個公道。
“有這樣的事情嗎？封謹之打人了，怎麽打的，誰可以說說！”封謹之成眉頭微蹙，說話帶着一股官腔，自帶威嚴，讓人自覺地感覺到在他的面前就會低人一等。
封梅雖然有些怕自家的弟弟，但說到這個問題，她還是有底氣的，“你們家謹之确實打了我家明軒，還把我家明軒的頭給打腫了。”
“明軒，是吧，把你的頭伸出來給舅舅看一下！”封梅推着懷裏的李明軒，讓他站出來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