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年期
少年期
夜深。
李秉竹雙手微張懸在空中，愣愣地着躺在水池裏的手機。
手機屏幕在剛掉下去時還亮着，還能看見上面的短信界面，宋歆似乎發了兩條。只是隔着水紋，看不清內容。
但很快，手機刷地一下就黑屏了。
完了。
這個手機是很老的款，根本就不防水。
李秉竹抿唇，手指蜷縮了下，然後緩緩地伸手從水中撿起手機。
手機被撈起來。
水滴一點點從上面滑下來。
李秉竹沉着臉扳開手機，拿出幹毛巾細細地擦拭，再打開吹風機吹幹。
他的表情非常冷靜鎮定，然而動作卻隐隐帶着些急躁與慌亂，即使他自己不知道。
好不容易沒有一點水分，他将所有東西再合上去，輕輕按動了開機鍵。
屏幕亮了一下。
李秉竹不自覺地收縮手指，內心有點期待。
屏幕突然又黑下去。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李秉竹斂着眉眼，立馬摳出電話卡，插.進了另一個手機。
這次屏幕很快亮起來。
他在另一個手機裏翻找了很久，可惜之前手機的數據沒有轉移，根本看不到之前的短信數據。
擡頭再看了眼時間，距離宋歆剛剛發信息來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李秉竹緊緊皺着眉，臉都黑了。
他直接快速輸入了一行號碼，然後點開信息欄，打字回複。
——“你後面又發了什麽？”
他發出去後，就坐在旁邊盯着手機屏幕，雙手交叉放在唇邊，默默地等。
李秉竹稍微有些緊張。
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宋歆沒有等待他的回複，肯定會等得很不耐煩吧。
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歡等待。
尤其是短信和電話。
一直過了很久，都沒有人回複。
李秉竹往後一仰，伸手捂住臉，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手賤。
不就是她的一條消息嘛。
他幹嘛那麽激動緊張？
說不定人家根本也沒發什麽。
下周一。
清晨明亮的教室。
這天早晨守早讀的老師正好請假不在，坐在講臺上的是宋歆。
她是英語課代表，正好幫老師守着。
實驗班的學生都很有紀律，即使沒有人管着，也在很認真地早讀。
宋歆也幫着守過好幾次了，拿着書上去，就自己讀自己的，只是偶爾才往臺下看幾眼。
她平時都不是很注意這些，但這天往下一瞥，突然就看見窗外走過一個人。
那頭卷毛特別令人熟悉。
宋歆愣了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教室門被人猛地推開。
一個熟悉的卷毛冒進來。
原本充滿讀書聲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擡頭向前面看去。
卷毛大大咧咧地走進來。
他看着坐在講臺上的宋歆，挑了挑眉當做打招呼，又移開視線往下面看去。
宋歆忍不住問：“那個……你要做什麽？”
就是因為這個人，害得她和秦思雨被人威脅。
宋歆現在看見他，眼皮就忍不住地跳。
“呀！”卷毛笑了下，擡手指向下面某處，“那個，別到處看了，就是你，對對對，過來。”
宋歆順着視線看過去。
然後就對上坐在位置上，一臉懵逼的秦思雨。
秦思雨顯然也不想見到這個人，皺着眉說：“幹嘛？”
就很是暴躁。
卷毛“啧”了聲，聳了下肩，走過去，“你不過來？那我走過來呗。”
他走到秦思雨那兒，微微俯身，“我有話說，出去還是就在這兒？”
他吊兒郎當地，微勾着嘴角，很是不羁。
秦思雨沉默了下，然後擡下巴，“你說。”
卷毛眨了下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思雨背靠着後面的桌子，擡眼看着他。
因為是一個突如其來的人，而且還是高三年級有名氣的學長，周圍的同學莫名安靜下來，目光隐隐投過來，始終有些八卦。
宋歆也盯着他們，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
那兩人對視着沒有說話。
“叮鈴鈴——！”
早讀下課鈴聲突然打響。
卷毛移開視線，打了個哈欠。他站直了身子，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宋歆還坐在講臺上，問了一句：“這又走了？”
卷毛斜着看了她一眼，慵懶地說：“你們又不待見我，我.幹嘛在這兒待着。”
宋歆挑眉：“……”
你知道就好。
卷毛揮了揮手，當做道別就走出去了。
宋歆回到座位上。
秦思雨湊過來，皺着一張臉說：“他有病吧？”
宋歆：“……”
大概、也許是的吧。
沉默了一會兒，秦思雨又問，“那個誰不是說要聯系你嗎，之後怎麽樣啊？”
那個誰顯而易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宋歆就來氣。
宋歆癟嘴：“他說沒什麽了，你也別擔心了。”
秦思雨點頭，但擡頭看出宋歆表情不太對，又問了句，“咋了，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什麽叫又啊？”
宋歆瞥了她一眼，本來不打算吐槽這些的，但心裏又确實是不爽，過了會兒又開口。
“你說……”
“嗯？”秦思雨立馬洗耳恭聽。
宋歆頓了頓，表情有些糾結，“男孩子如果說送你回家……”
“诶！”
秦思雨瞪大雙眼，驚得站起來。
四周的人又看過來。
宋歆紅着臉把她拉下來，小聲說：“你別這樣啊。”
秦思雨也知道這樣不好，穩了穩情緒，盯着她問：“什麽意思啊，他說要送你回家嗎？”
不是，李秉竹那個人會說出這種話嗎？
冷淡隐忍而孤傲，她根本想像不出那個畫面。
“我不知道，我亂猜的啦。”宋歆白皙的臉上泛起紅霞，捏着秦思雨衣擺的手輕搖，聲音越來越小。
那天晚上，她遲遲沒收到李秉竹的回複，生氣得刷了半張數學卷子，因為後面大題有些做不來，就放到了另一邊。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消息。
——“你後面又發了什麽？”
這種莫名其妙又突如其來的消息，宋歆居然一瞬間就明白了發消息的人。
明白了他并不是故意不回自己的，宋歆松了口氣，但下一刻又生氣郁悶起來。
雖然發了那樣的話，她也很害羞，但是……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帶過去，未必也太過分了吧！
他究竟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以及，他是以怎樣的心情發的這句話呢？
青春期的少女總是愛胡思亂想。
宋歆握着手機，然後遲遲想不到該發什麽過去。
她還要再發一次“有你在就不怕了”嗎？
正想着，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拿起手機一看，對方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放學時等我一下。”
宋歆：“……”
秦思雨：“……”
宋歆臉都紅完了，見秦思雨一直沒說話，用手戳了戳她的手臂，小聲說，“你說……他到底怎麽想的嘛？”
明明她告過白，也知道她喜歡他。
但說出這種話來，不就是讓人誤會的嗎？他是故意的嗎？
秦思雨抿了下嘴唇，對于宋歆這幅模樣有些陌生。
說實話，雖然宋歆看上去柔弱溫和，和她的關系也很不錯，但其實宋歆很少和別人談論自己的真實情感。
秦思雨自己猜到和知道是一回事，但宋歆坦白出來卻是另一回事了。
宋歆其實某種程度和李秉竹有點像。
兩人身上都有種距離感。
秦思雨想了想，說，“可能是有事情說吧，當面比較好。”
她也不是很了解這兩個人的事情，不敢武斷。
宋歆癟了下嘴。
她當然知道自己其實是在亂猜，她和李秉竹認識了這麽多年了，至少也了解一點的。
那個家夥，說不定又想拒絕她吧。
還是直接面對面的。
宋歆又覺得氣餒起來。
其實……還是挺難過的。無可否認的是，當那天李秉竹突然出現時，她是真的有那麽一絲幻想的。
這是不是能說明，他還是挺在乎她的呢？
她會不會有一點不同呢？
在他心裏。
這天四點多就放學了。
這天是周一，按理說不應該這麽早放學的。不過此時正值五月中旬，高三最後一次診斷考來臨，為了給高三學子騰考場，學校直接給低年級的放了兩天假。
而這也是高二最後一次給高三騰場地。
五月一過，高三生就将離開學校。
一放學，教室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在這個時候，大家仍是喜歡放假的。
宋歆一直坐在教室裏。
她把拿出作業來寫，學校放假但老師不會放過他們，布置的作業又多又雜。她想趁這個時候做一些，也順便蹉跎下時間。
還是想晚一些回去。
秦思雨也在旁邊和她一起寫作業，她是住校生，今天不打算回家，準備作業寫完後的第二天再回家。
她心思素來敏感，也知道宋歆想做什麽在躲什麽。
她理解，但是當天一點點暗下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催了一下宋歆。
“你還不回去嗎？天快黑了。”
初夏的天黑得晚，街上的人也多。
但宋歆一個女孩子回家的話，仍然不夠放心，特別前幾天她們才經歷了一場威脅事件。
宋歆擡頭看了下外面，的确是有些晚了，但是……
秦思雨偏了下頭，“啊啦，別找借口了，趕快收拾東西，我和你一起下去，把你送到校門口行了吧？”
她邊說把收拾東西。
宋歆嘆了口氣，認命般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兩人一起下去。
寝室樓就在校門口裏側，秦思雨沒騙她，确實是把她送到校門口的。
秦思雨給她拿了顆荔枝糖，笑着說：“給你，拿去壯膽。”
宋歆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拿着糖，臉都熱起來了。她有點想反駁，但想了又想，卻不知道說啥。
也确實是事實沒錯。
“那……再見了。”
宋歆和秦思雨告別。
她還是有點猶豫，慢悠悠地走出校門。
這個時間段外面都沒什麽學生了，保安也懶洋洋地坐在那兒看報紙，街道安靜得都能聽到飾品店放的歌。
好像是一首很火的新歌，叫什麽《江南style》。
宋歆不太喜歡這種類型的歌，但這首歌最近出現的頻率又太高了，連他們班上都有人模仿裏面的舞。
拿來消遣倒是沒什麽。
走在附中和三中的街道時，宋歆還有點緊張。
但走出這條街時，她又開始失落起來。
不是說放學找她嗎？
因為她出來晚了就直接走了嗎？
宋歆覺得自己可真別扭啊。
明明不想去面對他，但真的沒看見他時，她又不滿起來了。
唉。
她走過一個拐角。
突然。
“宋歆。”
宋歆：怎麽辦，俺怕
話不多說，跪着給大家道歉！！
別問我啥時候更新，因為俺也不知道，唯一可以保證的是會寫下去，也一定會完結！！
我愛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