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九)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九)
宿舍裏的氣氛壓抑,沉悶貼着地面。
陳亦寧坐在椅子上,他掃了一眼收拾好行李箱的隊友們。
“回公司好好努力吧。”
他輕飄飄的甩下一句話,就在此時,門被推開。
江硯手中拿着一頂鴨舌帽,他面上沒有什麽表情,感受到宿舍內的沉悶氛圍,他掃了一眼。
“還沒走?”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聽的其他幾個人都火冒三丈。
“江硯!今天的事我記到了!”
“下一輪你淘汰回公司,就等着好看吧!”
“不過也是個陪跑的,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三個人七嘴八舌說了好幾句,話落在了江硯耳朵裏,吵的人厭煩。
“又不是我淘汰的你們,有這口舌,你們找導演去說。”江硯将鴨舌帽放在桌子上,他全程都沒有看陳亦寧臉上的表情,只是開始從衣櫃裏拿出他的便服。
“你在直播的時候裝成那個樣子,他們真的知道你私底下到底是什麽樣子?”
其中一個少年氣不過了,他幾步沖過去,伸手要推江硯。
嫉妒心在此刻作祟,大家都很清楚,他們沒有背景,走這條路就是一路要走到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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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要一樣,一樣看不見光,憑什麽有一個是例外?
江硯擡手打開對方的手,他往後退了幾步,剛要開口,我看見一直沉默不語的陳亦寧站起了身來。
他沖過來的很快,擋在江硯身前。
“公司的車已經在樓下了,你們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他這次的語氣并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冰冷的。
風從窗外吹進來,清掃了一地的怨恨。
終究這幾個人還是不敢對抗這位太子爺的,狠狠的瞪了江硯一眼,才拖着行李箱離開。
狹小的空間再次安靜下來,宿舍裏剩下兩個人,呼吸聲起伏。
陳亦寧轉過身來,他臉上又恢複了一貫吊兒郎當的笑,伸手輕輕摟着江硯的肩膀,他将臉習慣性的埋在對方的脖頸間。
“別生氣了,你跟他們計較什麽?”
“是我沒護好你…”
他聲音悶悶的,灼熱的氣息黏膩的噴灑在江硯的脖頸處。
陳亦寧幼稚且善變。
他以為自己只要出聲維護一下,還可以回到從前。
他選擇了利用這種關系往上爬,卻還單純的想要這段關系能回到從前。
怎麽可能。
江硯嘆氣。
他煩躁這個人巨嬰一樣的親昵,往後退開,手中拿着便服,他往浴室走。
“沒事。”
他已經不在乎了,或者,他替原身已經不在乎了。
“你要出去嗎?”陳亦寧靠過來,他伸手攔着浴室的門,絲毫沒有眼力見的繼續問。
“…有酒局?”
他随意的問,完全不知道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有多傷人。
沒情商。
“好像不關你什麽事吧?”江硯将衣服挂在挂鈎,他眼神有些無奈,微微皺着眉。
“你要在這裏跟我耗到什麽時候?”
他聲音冷淡。
“那我和你一起。”陳亦寧像一個甩不脫的牛皮糖,死死粘着人。
江硯想翻白眼。
“你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麽?證明你在我這裏還是很特殊的?”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毫不留情的将門甩上。
外面徹底安靜下來,陳亦寧臉上的笑慢慢收回,他的表情冷淡下來,盯着浴室的門看了許久。
他才将心裏的那一絲不平衡抹去。
如果說他想過要和江硯好好做兄弟呢?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何況是對方。
*
浴室裏蒸騰的水汽模糊了鏡子,隐隐約約照出少年纖細的身子,他将鏡子上的水汽擦去。
盯着裏面少年白嫩的臉。
江硯思索着後續的任務。
他要想幹幹淨淨的退出這個圈子,就不能讓那些黑料纏身,他在一面去蹭主角團們的鏡頭的時候,還需要保證原身被利用的一面展露在鏡頭之下。
他需要觀衆們的憐憫,哪怕到了下一次的淘汰,他也不需要害怕會重新回到公司,經歷被雪藏陪酒的風險。
系統聲音有些好奇。
“陳亦寧是原世界的受,你這欲擒故縱的手段,就不怕他看出來?”
江硯鞠了一捧水,洗掉臉上的疲憊。
“他早就知道了。人一旦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永遠都不會珍惜,只有在失去的時候,他才會想到要去挽回。”
“這樣,他逐漸愧疚,愈發的想要靠近,同樣有利于我的鏡頭,等到他的愧疚到達了頂峰,就會想着辦法去彌補。”
少年擦去臉上的水漬,他的眼睛很亮,直勾勾的盯着鏡子裏面的少年。
“他這邊好解決,還有其他三個呢。”
蔣懷安,覃南禾,和那位明天下午他陪酒将會面的主角攻。
“覃南禾在練習室。”系統提示。
江硯将衣服穿上,是一套便于舞蹈的休閑套裝,他點點頭,唇角往上揚了揚。
“我知道。”
就是要去會會他。
他推開門走出浴室,陳亦寧趴在桌子上玩游戲機,聽見動靜,他轉過頭來。
“我跟你一起去。”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包。
“我去蹭鏡頭,你也跟着去?”江硯挑了一下眼尾。
他打開門,做一副歡迎的姿态,就見男人的笑僵在臉上。
“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的鏡頭比蹭自己的還有趣。
江硯無所謂的聳肩,他走在前面,經過長長的過道,轉進了最裏間的練習室。
裏面有輕微的歌聲飄出來,還有鋼琴的聲音。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和鋼琴邊的男人對視一眼。
“會打擾你嗎?”
他問。
對方毫不客氣的點頭:“會。”
“哦。”江硯沒在意,他一腳跨進練習室,依舊不管不顧。
背後的陳亦寧警惕的掃了眼裏面的人。
覃南禾?
就這個毛頭小子也值得江硯倒貼上去?他哪點比自己強了?
“你來幹什麽?”覃南禾停止了彈奏鋼琴,他站起身,臉上卻沒有多大的惡意。
“蹭鏡頭呗。”江硯擡手指的指正前方的鏡頭,他頓了一下,眨了一下左眼。
“順便請教一下覃老師舞蹈。”
覃南禾通過面前的大鏡子和江硯對視着,他看見對方臉上還有一點沒有散去的紅暈,突然想到了方才在宣布排位的現場,他說出的那番話。
還是一個将狐貍尾巴藏的很好的小騙子。
這個單純的少年壓根就沒有他表面看似的那麽無辜,恰恰相反,他的心思很深沉。
“你後面那個舞蹈比我好。”覃南禾擡手随意的指了一下陳亦寧,然後釘在對方身上。
“你也要蹭我鏡頭?”
陳亦寧:……
“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練習室。”他撇嘴,伸手就要拉江硯。
“我們去別的練習室,他這個自大狂的,還是離遠點才好。”
陳亦寧在這一百位練習生中,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個嘴毒的直男。
明明是口無遮攔,卻偏偏硬生生的打造出了直爽的人設。
也就只能忽悠忽悠那些鏡頭前的觀衆……
“不要。”江硯果斷拒絕。
陳亦寧眼睛都瞪大了,他從來都不敢相信,他和江硯的關系會随随便便的崩壞掉,哪怕先前對方和自己說了一系列的狠話。
但他都沒有放在心上,他有足夠的把握,這個人舍不得跟自己分開。
直到現在……
他當着那個自大狂的面拒絕了自己!
他拒絕了自己哎!
陳亦寧臉頰有些紅,他明顯很生氣,漂亮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要爆發的情緒。
而幸災樂禍看戲的覃南禾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擡起手鼓掌,“你們鬧別扭了?不是平日裏跟穿一條褲子的親兄弟似的?”
他視線很自然的看着陳亦寧;“是你招惹的他?”
就陳亦寧那個咋咋呼呼的個性,唯有江硯能忍。
“關你屁事!”陳亦寧爆出了粗口。
然後就看見覃南禾指了一下上面的鏡頭,眼底警告意味明顯。
“直播哦。”
陳亦寧臉漲的很紅。
實際上,鏡頭挂的高,并沒辦法錄入進去他們的聲音,工作人員離開前特意囑咐了覃南禾可以随意發揮的。
江硯懶得理會這兩個掐架,他只是炮灰,主角受和配角攻打情罵俏,他摻和進去做什麽?
扮演好背景板就行。
他将方才同工作人員接的手機連接音響,放了一首基本功的前奏。
在兩個人掐架的時候,他一臉平靜的盯着手機裏的視頻舞蹈,笨拙的開始基本功的練習。
就像是真的只是為了來練習一樣。
覃南禾掃了一眼江硯的動作,他沒多說什麽,就回到自己的角落,他坐在鋼琴上寫着譜子,盡管周圍吵鬧,他也沒有更換一個地方。
像是一種默許的縱容。
耳邊可以聽見音樂中數節拍的聲音,他時不時掃一眼,看見少年認真且僵硬的背影。
陳亦寧縮在一邊看着這兩個人,愣是不願意開,即使沒有任何的目的,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捉奸的娘家婦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江硯真的在鏡頭下練習了兩個小時的舞蹈。
盡管他的動作不熟練,但他眼睛裏寫滿了認真,和平日裏有了很大的區別。
他似乎真的想要在這檔綜藝裏生活下去。
覃南禾突然想到了那天夜裏自己在角落聽到的話。
這樣陪酒就可以達到的目的,為什麽還要努力呢?
無非原因只有一個。
覃南禾有些不敢相信。
或許這個人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擺脫掉那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