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奶爸徐斯年
第69章 奶爸徐斯年
關于寶寶的名字, 這對夫婦想得頭都要裂開,也沒有一個結果。
姜予說:“要不,再讓外公取一個吧, 他老人家給你取的名字就很好。”
徐斯年卻搖頭, 說道:“我還是希望我們來取。”
又犯嘀咕:“想取那種一聽到、看到,心裏就确定‘嗯, 就是它了’的名字, 就像那天我隔着雨中的街道見到你,剎那間明白, 想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就是你……”
“我當然也想這樣, 但真的艱難。”姜予喃喃道,“要是這幾天想不出,可怎麽好?”
他倒是氣定神閑:“一個月內都可以辦出生證明, 慢慢想,既然他來做我們的兒子,老天肯定也有安排的。”
在醫院迎來一撥又一撥的親人朋友, 有徐、盛兩邊的長輩親戚,做網紅事業、恰好在京北玩的朱莉表姐, 以及姜予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黃心韻, 她還給寶寶買了可愛的小銀镯子。
寶寶長得實在好看,誰見了都喜歡。
就是, 圍觀者實在太多了,讓人疲于應付。
出院後回到家裏, 總算安靜下來, 徐斯年也不喜歡太多人幹擾, 于是月子期間統一閉門謝客, 開啓了新手爸媽帶娃的模式。
不過家裏的幫手并不缺, 除了芳姨,海市的孫阿姨也過來幫忙了。
那麽多得力幹将,姜予感覺自己真像個甩手掌櫃,随便抱抱娃,喂喂奶,就是個好媽媽。
徐斯年帶娃的經驗好像還挺豐富,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帶盛嘉昀給練出來的,明明産前不願意分房睡,産後卻主動讓姜予去隔壁房間去睡幾個完整覺,讓她有精神了再說。
帶娃辛苦不辛苦,這些都是其次,關鍵是,寶寶的名字……
展眼就過去了半個月,兩個人還是一無所獲。
姜予已經沒了脾氣,說着實在不行就叫鐵柱啥的……她開始做各種産後恢複運動。
室內有空房間鋪了瑜伽墊用來鍛煉,後院也有露天健身器材。姜予得空就會運動,她反正想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5月之前就得恢複好,畢竟5月底就答辯了,她的論文還要再修修。
以及,她現在才知道,原來生孩子真的會對人造成影響,她雖然年輕,但也明顯感覺氣息沒有之前那麽足,吊個嗓子都吊不好。
當年媽媽因為生她,真的放棄了挺多。盡管她現在并不需要吃表演這碗飯,但還是架不住會愁眉苦臉。
徐斯年剛好帶着寶寶來到後院看她清嗓子,安慰道:“現在産後虛弱,氣息不足是正常的,等過些時間,調理好了,體能鍛煉上去了,自然會好。”
但願吧。
說到這兒,徐斯年靈光一閃,說道:“姜老板,不如我們給寶寶取個跟昆曲相關的名字,你有沒有好的想法?”
姜予頓住。
是啊,為什麽不行呢?
媽媽辛苦生下她,她又辛苦生下寶寶,為什麽不取個相關名字。
姜予道:“可以搜搜相關行話術語。”
搖籃裏的寶寶在吐着小舌頭玩,徐斯年拿着手機開始搜索。
在一堆行話術語中挑選合适的詞語,比如徐鶴步、徐曲宴、徐搖翎……也不是不好,但兩個人只要對視一眼,便知道還是沒有那種“就是它”的宿命感。
徐斯年一如既往富有耐心:“按這個方向取肯定不會錯,還有半個月呢,不着急。”
然而沒有合适的,也讓人很捉急,尤其是幾個長輩,天天問。
某天他又突發奇想:“你最喜歡的是《游園驚夢》,不如從唱詞裏面挑選合适的做名字。”
于是開始了新一輪取名:徐庭深、徐錦屏,單字的徐簇、徐逐……也有點兒意思,但兩個人對視之後,雙雙閉口不言。
徐斯年索性對寶寶說:“要是雙胞胎就好了,直接叫徐游園、徐驚夢,既然只有你一個小家夥,幹脆叫徐夢游……”
姜予還沒有發話,小寶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徐斯年,你兒咂表示不同意!!!”
“臭小子你還挺挑,老子想得頭都要裂開了,你自己想叫什麽名字,倒是開口說話告訴爸爸啊?”
小寶寶哭聲更猛。
“哎呀,你罵人家幹什麽,欺負人家不會說話,你快哄哄。”
後面幾天,姜予恢複了一下氣息,但只說得出那一句“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小寶寶倒是一聽這話就樂呵。
徐斯年:“我知道了,你想叫徐怎知。”
姜予滿頭黑線:“你是想讓兒子以後天天因為名字的事情,跟你打架吧?”
“原本如許是挺好聽的,奈何你又姓徐。”
徐斯年道:“讓他姓姜,也不是不行,姜如許。”
姜予覺得還是不妥:“要是你姓許就好了,就可以叫他姜如許。”
這下換成這個男人滿頭黑線。
翌日,姜予在後院練功時,小聲念着“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小寶寶在他爸爸的懷裏樂呵呵地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小孩,已經頗具小帥哥的模樣。
忽然,有一道光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姜予看向了徐斯年:“老公——”
“?”
“就叫徐念白怎麽樣?”
徐斯年定定然地看向了她,眼睛裏有了光。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是一句念白。念白在昆曲裏,對塑造人物非常重要……”
小寶寶也在笑。
把“徐念白”的名字告訴了外公,外公也挺滿意,說道:“徐這個姓配上這個名字,有種徐徐念白,娓娓道來的意味,将來是個淡定自持,口才了得,能成大器的小子。”
成不成大器是其次,姜予和徐斯年,更希望他首先能過得健康、開心
自此,有姓無名的小朋友終于能落實戶口了。
至于小名,他爹給他取了一堆,全憑心情一通亂叫。比如看到小朋友高興的時候,叫人家小白白,不高興的時候叫他小黑黑。
姜予無語:“我感覺這娃将來肯定得跟他老子幹一架,出出氣。”
徐斯年無所謂道:“我還怕他不敢跟他老子鬥。”
“放心,肯定敢,畢竟是老徐家的優良傳統……”
徐斯年:“……”
*
話說回來,徐念白一天天長大,
在爸爸的精心照顧下,媽媽身體逐漸恢複,滿月了的徐念白,也終于能時不時“接見”一下登門拜訪的親友了。
徐正榮從美國回來住了一段時間,特地過來看望孫子,倒是一副慈愛爺爺的模樣。
大概是隔代親,他對兒子不聞不問,卻把愛都傾注在了孫子身上。抱着他坐在沙發上逗個不停,還給小念白買了很多玩具,四五歲才能玩的玩具滑板車也提前安排上了。
4月份天氣逐漸暖和,小朋友也長勢喜人,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個人在嬰兒床上說着嬰語。
姜予靠在徐斯年的肩膀,問他:“覺不覺得老爺子好像把沒有給你的愛,轉移到了徐念白身上?”
徐斯年哼了一聲:“他倒是會補償自己。”
“你希望他補償你嗎?”
“可別,現在這樣保持距離就挺好的,他突然對我好,我會覺得瘆人。”
說的極有道理,他心裏應該早就跟老爺子和解了,料想老爺子也是。
以及,徐斯年現在幾乎把工作都丢到了一邊,有什麽文件需要簽署,也是讓秘書送來家裏,萬不得已才回公司去開會。
他對娃盡心盡力,給予所有能給的父愛,何嘗不是在彌補小時候的自己?
姜予忽然沉默了下來。
“怎麽不說話了?”
姜予說道:“我在愁論文。”
某人的手從後頸繞過來,摸了一下她的臉:“還要修改很多?”
“不多,只是中間斷了一下,突然撿起來,狀态很難回歸。”
從放寒假起,一直到滿月過後的這段時間,雖然說僅僅四個月,但是她的心思都在生娃帶娃上,懶得出門,她明顯感覺出自己的世界裏只有他們爺倆,擔心一些思維想法,跟不上大家,也擔心一開口就帶着“我兒子”,不由自主産生了焦慮。
徐斯年安慰道:“複健總是困難的,五一過後,你回學校去,跟同學們聊聊天,恢複會快一些。”
姜予問他:“我現在狀态,是不是很差?”
“沒有的事,臉看上去比以前更白嫩,唔……手感也更好。”
嗯???怎麽聽起來是那種意思?姜予乜斜着眼睛:“哪裏的手感好?”
他扯着笑:“哪個部位都好。”
“哦,以前是嫌棄我咯?”
“真行啊,都會擡杠了,這樣還說狀态差?”他懶懶散散道,“怎麽看,也是我比以前的狀态差吧,以前我多麽有精神,現在被小鬼弄得天天沒有整覺睡。”
姜予打量着這個男人,點點頭:“那,要不你今晚去別的房間,小孩子醒了我來照顧。”
他摟了一下她:“想分房睡啊?沒門。”
“……”
*
五一假期,舅舅一家過來了。
向來自己會親力親為的徐斯年,這次讓姜予安排舅舅等人的行程,他則大多數時間留在家帶娃。
姜予陪着舅舅他們在人山人海中快擠成了餅。
陸楊洲已經從中二少年,變成了高三少年,身高182,高考在即,意氣風發的他說劍指清北人大等一類名校。
陸誠則說道:“我跟你媽媽都希望你留在海市,也有幾所好大學對吧。”
陸楊洲卻搖頭:“以後可以回去工作,大學麽還是想去外地念。”
姜予看着這個英俊少年,私下笑眯眯問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麽,是不是約好了一起考大學?”
他睨向姜予:“姐,說這個多俗氣。”
“那就是有了。”
他沒回應,反問:“姐,怎麽你最關注這個。”
姜予清咳一聲:“畢竟高中時代青澀的感情最美好了,等到了大學你就會發現——”
“什麽?”
“大家都成了沙雕。”
“……”
陪着舅舅一家,安排行程,排隊擠人群,聊天說話,羨慕一下高中少年的美好青春……人果然越戰越勇,先前的什麽焦慮不安都抛到了腦後,姜予突然理解徐斯年特地讓她去陪舅舅一家的用意了。
送走舅舅一家後,回到家中,抱了抱他。
“舅舅他們回去了?”
“嗯。明天我就回學校了,你也早點兒回公司吧。”
“?不需要我帶娃啊?”
“你帶娃當然好,但是我們也可以商量輪着來。我現在已經不擔心論文的事了,我肯定會順利通過的,但我擔心你帶娃久了,變得跟我之前一樣,畢竟全職奶爸也可能會抑郁。”
他笑笑,摸着她的頭發:“不用擔心我,等你論文答辯通過,小朋友也四個月大了,到時候我們爺倆去給你慶祝畢業。”
“等你畢業了,就去公司幫忙跟進一個項目。”
“嗯?我跟進項目?”
他點頭:“公司最近成立了一個戲劇文化投資事業部,在談一檔戲曲綜藝的合作,你會是這個事業部的老大。”
姜予呆住,他居然已經幫她安排好了工作?還是部門老大?
“先別急着感動,事業部發展起來了,才能獨立出去成立戲劇文化投資公司,否則也可能随時撤部門。”
“公司不養閑人。”他語氣有些認真,“姜老板,是時候施展你的理想和抱負了。”
姜予摁住心裏産生的那絲謝意,哼道:“明白了,我是給你打工的。”
男人的語調有些閑:“到時候,我也會回歸公司,順便把小朋友一起帶過去。”他輕聲笑,“畢竟商業鍛煉要從娃娃抓起。”
“哦,我們娘倆一起給你打工。”
他一本正經:“是的,我這種資本家魔鬼,老婆孩子都不放過。”
想想他這個人,為她所做的一切,她确實只有努力打工回報了。
看着小寶寶熟睡的臉龐,姜予用手指戳了戳他嫩嘟嘟的臉,咧嘴笑道:“小孩快長大,去你爸的公司當小長工,給老媽贖身喽。”
*
回歸學校那天,姜予獨自開車過去。
回到實驗室,幾個同學口徑一致地說:“怎麽覺得你還年輕漂亮了?”
雖然有安慰之嫌,不過姜予很受用,她在學校時,把精力投入到了打磨論文中。
當時大家的論文都在進行最後的修改訂正,調整格式,姜予的進度慢一些,絲毫不敢懈怠。
導師說:“我還以為你鐵定是要延畢了,現在看來,還有救。”
姜予笑着回導師:“我還有一口氣,還能搶救一下。”
回歸學校後的日子過得飛快,姜予的狀态飽滿,修改後的論文也更滿意。
答辯順利通過的那天,她回到家中,從徐斯年手裏接過了娃,笑吟吟逗着他:“好啦,接下來,咱們娘倆可以去給你爸爸打工了。”
徐念白繼續說着嬰語,看起來還挺高興。
這個周末,一家三口提着野餐籃,去野餐。
公園的草地上全都是野餐黨,各種花色的野餐墊,精美的食物,還有喧嘩的小朋友,熱鬧不已……
初夏的風拂過,帶來一陣花香。
姜予坐在大大的野餐墊上,小朋友起先躺在旁邊的搖籃車裏,車子圍了密密的紗帳,防止小飛蟲咬他。
後來徐斯年把小朋友從車裏抱了下來,讓他躺在野餐墊上,他自己也犯懶,躺下身子,枕在了姜予的大腿上,姿勢極其閑散。
姜予一手摸着他的下巴、脖頸、喉結玩,一手把自己戴的草帽摘下揚了揚,給他們爺倆扇了一下風。
“老公——”
“嗯?”
“畢業典禮那天,你穿件淺色的休閑襯衫過去吧,不用系領帶。”
“可以啊,不過有什麽講究嗎?”
“也沒什麽講究,我記得本科畢業時,你也是穿着淺白的襯衫去給我慶祝畢業。總感覺白衣飄飄,跟校園更契合。當然啦,其實你穿深色的襯衫,更性感。”
“性感?”他淺笑出聲,擡手摸了下她的臉,“行,那我白天穿淺色的,晚上穿深色的。”
姜予聲音冷幽幽:“晚上不是應該不穿嘛。”
男人頓住,抿着唇:“不穿也行。”
“但我更喜歡你不穿。”
“……”
兩人互相撓着打鬧了一番,一旁躺着的小朋友,小奶音咿呀叫着,正在津津有味吃手指。
畢業典禮那天,徐斯年穿着合身的淺白色休閑襯衫,抱着戴了頂淡藍色遮陽小軟帽的徐念白,從樹下路邊,走向姜予正在和同學拍照的草地。
姜予回頭的一瞬,正好看到他。
三十二歲的男人,身姿仍舊清發,步伐從容,金絲眼鏡反着太陽的光。
姜予莞爾,笑容和煦又明媚,她穿着寬大的碩士服,奔向他們……
……
作者有話說:
晚上二更,可能要10點、11點才發~~~~
◎紅塵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