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顆糖甜甜的
第三十五顆糖甜甜的
唐瀚辰手一擡，用被子将孟思甜蒙住。孟思甜拉開：“怎麽……”
唐瀚辰重新蓋回去，壓低聲音：“我媽來了。”
孟思甜聽見說唐媽媽來了，心蹬蹬跳。擔憂這情景被唐媽媽看到的話，會怎麽想她。所以不敢動了，任憑唐瀚辰處置。
“別動。能動了我告訴你。”唐瀚辰把孟思甜壓進懷裏，閉上眼裝睡。
孟思甜嬌小，跟唐瀚辰嚴絲合縫貼在一起，又蓋着蓬松的被子，外表看不出什麽。
唐媽媽進來，見兒子睡的正熟，左右看看，疑惑地退出，輕輕關上門。
唐瀚辰聽見關門聲，眼睛撐開條縫确認。
媽媽已經走了。
可懷裏的小人抱着很舒服，他并不想松開。
唐瀚辰的身體在發熱，把被窩烘的跟暖爐一般。孟思甜等啊等啊等啊等，終于忍不住，戳了他一下，小聲問：“走了嗎？”
唐瀚辰鉗住她的小手，悶着聲音回答她：“沒有。”
于是孟思甜乖乖地又不敢動了。
唐瀚辰掀開嘴角，無聲地笑。
又過了好一會兒，孟思甜再問：“不會還沒走吧。”
唐瀚辰的一聲竊笑漏出來。孟思甜聽見，覺出不對勁。掙紮着露出半個小腦袋，環顧四周，連個鬼影都沒有。她皺眉瞪唐瀚辰：“你騙我。”
唐瀚辰否認：“剛走。”
“真的？”
“不信你去問。”
她怎麽可能敢去問，推開他下床。
“快說，哪裏不舒服，我給你買藥去，或者陪你去醫院。”
孟思甜一臉認真，還在擔心他生病的事。
唐瀚辰不想她再擔心，于是說跟她說已經好了。孟思甜反複确認幾次，還是不放心：“再不舒服的話，趕緊告訴我。”
唐瀚辰點頭：“嗯。”
“那我先回去了。”
“就這麽回去？”唐瀚辰把孟思甜給拽回來，重新壓在身下，“不想放你回去，我們在房間裏膩一天好不好。難得休息，明天就得回片場了。”
“不行，唐阿姨……”後面的話沒說完，嘴巴已經被堵住，沒多久，意識和身體便全部被唐瀚辰給占據。
午飯時間，不見孟思甜也不見唐瀚辰，唐媽媽越想越不對。
思甜不在屋裏，難道已經走了？還是說，我剛才漏掉了什麽。
唐媽媽走到二樓，站在唐瀚辰房門前。猶猶豫豫，推門還是不推。
如果孟思甜真的在，自己貿然沖進去，會不會讓兩個孩子難堪。
當不知道，依她性格會憋的很難受。
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有沒有做安全措施，這萬一懷孕該怎麽辦。他們還年輕，正是奮鬥事業的時候，要孩子太早。再說，讓孟媽媽知道，倆孩子沒結婚就做了不該做的事，不僅怪她管教不嚴，還得心疼女兒。
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她有女兒，才剛二十歲就讓混小子給拱了，她拿刀砍人的心都有。
正當唐媽媽呆站着，思前想後之時。
門突然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孟思甜，穿着睡衣，睡衣有些皺了，臉通紅。孟思甜背後，貼着自家兒子，俯身攏住孟思甜脖子，膩歪：“別走，最後一次。”
自家兒子上半身的衣服已經沒了，下面只一條小短褲。
唐媽媽一下子氣血上湧，手砰地朝兒子頭頂蓋了過去。
口裏罵罵咧咧：“什麽最後一次！你都幹了什麽。昨晚看到半夜，都沒讓我給看住，你這個混小子！”
唐媽媽手起掌落，毫不留情，沒一會兒，唐瀚辰的後背就給拍紅了。孟思甜此刻已顧不得唐媽媽怎麽想她了，只一心去攔，護着唐瀚辰。
唐媽媽哭笑不得，又得躲孟思甜，又想教訓兒子。
沒多大會兒，她累的直喘，放棄：“都給我把衣服穿好。”
十分鐘後，一樓客廳，穿好衣服的唐瀚辰和孟思甜端坐着，對面是氣尚未消的唐媽媽。
唐媽媽黑着臉：“沒辦法了，結婚吧。”
孟思甜垂頭，咬着下嘴唇，眼淚仿佛随時會落下來。
唐瀚辰看她那樣子，開口：“現在還不行。”
唐媽媽的手又揮過來：“敢做不敢娶嗎？你讓我怎麽跟孟媽媽交代。”
唐瀚辰扯住媽媽腕子，防止拳頭再突然落下：“娶，誰說不娶。我都求過婚了。”
唐媽媽甩開唐瀚辰的手，面色稍緩：“既然已經求過了，那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
唐瀚辰看一眼孟思甜：“等我們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就結。”
“那也得有個日子吧。你以為結婚很容易，說了第二天就能結？現在定好日子，我好去幫你們準備，你們該忙工作繼續忙，兩不耽誤。”
在唐媽媽不容拒絕的氣勢下，婚禮最後被定在二月十四。
唐媽媽有的忙之後，再沒給唐瀚辰打過電話。
整個一月，唐瀚辰和孟思甜都在腳不沾地的拍攝。月末，終于拍攝完成。
沒幾天就要過年，孟思甜看着手機上的日期若有所思。
“怎麽了？”唐瀚辰看她心事重重地樣子，問。
“要過年了，我想回一趟家，把外婆接過來過年。”
唐瀚辰拍拍她的頭：“想接就去呗。”
孟思甜點頭，開始搜票。
春運，票老早已賣光。
孟思甜失落：“我早該想到這件事的，現在已經晚了。”
唐瀚辰把孟思甜拽起來：“不晚。”
“沒票了。”
“有車。”
唐瀚辰開車，載着孟思甜，一路向東。
從早上開到晚上，就近找了家旅館休息。
唐瀚辰太累，已經沒力氣挑剔簡陋的設施，便栽倒下去。
孟思甜去找吃的，沒多一會兒，返回，端着熱騰騰的湯面。
“起來，吃點東西。”孟思甜拽他。
唐瀚辰搖頭：“累，我要睡覺。”
“吃點再睡。”
唐瀚辰不由分說，把孟思甜拉進懷裏，嘴唇在她頸窩細細碎碎地點。
“比起吃飯，我更願意吃——你。”充滿倦意的慵懶聲音變得無比勾人。
孟思甜推推他：“你不是累了嗎？”
唐瀚辰脫了自己的衣服，開始脫孟思甜的：“對你，永遠都不累。”
次日傍晚，車終于駛進了那幽靜的小山村。
有車進來，村民們都很好奇地看。孟思甜一下車，整個村都傳遍。
“老揚家那個考上大學的小姑娘回來了。”
“還帶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對象。”
隔壁鄰居捎話過來時，孟思甜的外婆正在整理柴火，聽見外孫女回來，激動地顫顫巍巍往外跑：“哪裏？哪裏？”
這時，孟思甜正好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祖孫遙遙望一眼，便都濕|了眼眶。
逼仄的房間裏，高大的唐瀚辰稍不慎，就要碰腦袋。外婆不停地往圓桌上擺東西，用蹩腳的普通話說着：“不好意思，沒什麽東西能招待客人。”
擺上桌的有炖雞，炒筍幹，黃瓜炒蛋，紅燒河魚，涼拌野菜。外婆覺得不夠，還要繼續忙活，被孟思甜拉住：“夠了。”
外婆擡頭看一眼唐瀚辰：“他又高又壯，肯定不夠。”
唐瀚辰笑：“夠，已經很豐盛了。”
孟思甜扯着外婆坐下。
外婆如柴般的手，緊握孟思甜：“你|媽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你要結婚了，我還不信，我一直覺得你還是那個在我腳邊跑的小女孩兒。”
孟思甜回握外婆的手：“外婆，跟我到城裏去生活吧。”
雖然還沒攢夠買房子的錢，但暫時可以先租。
不準備結婚都要結了，其它計劃也得跟着一起變。
外婆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一下說要離開，不舍。而且到城裏之後，也是給小輩添麻煩。
“我老太婆在這兒挺好的。”
孟思甜堅持：“如果你不跟我走，那我也不走了。”
唐瀚辰心慌慌：“你不走，那婚禮怎麽辦？”
外婆知道這孩子平時不聲不響的，其實特別執拗，說得出做得到。
“好，明天跟大家告個別，就跟你們走。”
第二天，收拾好東西，告完別上路，趕在大年三十回到魔都。
孟思甜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外婆。
出租屋不大，但很溫馨。
這天，唐瀚辰自己跑過來，借口看外婆。
外婆在廚房張羅。唐瀚辰把孟思甜拉過來：“你都不想我嗎？連個電話都給我打。”
孟思甜掙紮開：“別讓外婆看見。”
唐瀚辰還想抓她，被她小跑進廚房，不多時，歡快的聲音傳出：“我來，您去休息。”
唐瀚辰走到陽臺，默默拿出一根煙。他已經有陣子沒抽了，但今天特別想抽。倒不是因為不開心，而是因為太開心。距婚期越來越近，一切仿佛變得有些不真實。
外婆從廚房出來，看見了陽臺上抽煙的唐瀚辰，走過去，祥和的棕灰色眼睛看着他：“孩子，抽煙不好。”
唐瀚辰愣住，他終于知道孟思甜禁煙大使是從哪裏傳承的了。
外婆接着說：“她外公是肺癌去世的，老煙槍。”
唐瀚辰把煙碾滅。也終于明白孟思甜為什麽那麽執着不讓他抽煙，是怕他病。
只有真正的家人才會為他的未來，操這種閑心。
“以後不抽了。”唐瀚辰把剩餘的煙一股腦扔進垃圾桶。
婚禮前一天，孟思甜去機場接媽媽。
等待中，一個男人拍向她的後背：“思甜。”
他的一聲喚，讓孟思甜打了個寒顫。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她回頭，看見了那張她只能在夢裏見到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