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活下去(2)
活下去(2)
調查隊的人并沒有發現那幅畫有問題,反而在讨論發短信的人會什麽時候來。
沈冬盯着那幅畫,似乎是想從輪廓中看出什麽。
那幅畫挂在侯爺的身後,沈冬就坐在他對面,想不發現那幅畫有變化都難。
外面會下雨沈冬不怎麽意外,他來的時候就看見外面的天上有很濃的烏雲層了,下和不下都只是時間問題。
“外面下着雨,不太方便調查啊……而且發短信那人不是說會出現嗎?”譚海皺着眉頭。
“啊啊啊——!!”
剛說完,侯府的某處就傳來了一聲很尖的叫聲。
甚至尖銳到刺耳,分不出男女。
侯爺呼吸一窒,身體更顫:“又有人死了……又有人死了!”
那個叫聲就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根本辨別不出具體在哪個方向。
沈冬在心中數着數。
……八、九、十。
十秒後,尖叫聲瞬間消失,甚至沒有一點回聲。
他戴上了兜帽,雙手手肘壓在桌上,四指交叉放在跟前,兩根大拇指互相摩擦着轉着圈。
許千面對着窗戶,他看見窗戶上有不明液體從上面流了下來,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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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樓上!”
他看向侯爺,問:“樓上有人嗎?!”
“有……有!”侯爺吓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是……是我夫人!啊啊……!夫人啊!”
他突然大哭了起來。
許千看了譚海一眼,又看向胡念:“你們兩個跟我去看看,其他人留下來照看侯爺!”
溫沁立刻“唰”一下站了起來:“我跟你們去!”
沈冬聞言,微微擡眸,也站了起來:“我也跟你們去。”
許千點了點頭,立刻挂上對講機,拿起手電筒往樓梯口跑去。
沈冬他們跟在許千的身後。
沈冬下意識地走在了最後面,充當了保護者的角色。
他左手拿着手電筒,右手捏着槍。
順着樓梯上到二樓,五把手電筒的光束到處照着。
沈冬一照就照見了女屍體。
她的脖子被卡在窗上,頭伸在窗外,雙手被反綁着,有一只腳斷了,掉在床邊。
她的肚子被剖開,掉出來的東西裏甚至還有沒消化完的晚餐。
“沈先生是法醫吧,”譚海說着,鋪了一張毯子在地上,把屍體平放在了毯子上,“麻煩你驗一下屍。”
沈冬這個時代的人,法醫要學的知識都是基礎了。
驗屍什麽的,只要是宇宙的生命都會。
他蹲下身,只掃過了這屍體一眼,就能判斷出這人怎麽死的了。
“你是讓我判斷她是怎麽死的嗎?還是讓我還原兇殺過程。”沈冬站起身,看向譚海。
譚海點頭,說:“都說出來吧。”
“那我就結合着說了,”沈冬一邊說,一邊觀察地面的血跡,“她本來應該是躺在床上的,也許本身就沒睡着,但沒察覺有人靠近,先被砍斷了一只腳,因為床鋪上只有下半部分是沾有血跡的。”
他看向雜亂的床鋪,繼續道:“她在慌亂中伸腿亂踢,掙紮着,把這只腳踢掉到了床下。”
他看向地面的血跡:“根據血跡,她可能是一邊被拖着到窗邊一邊被綁手的。”
“最後五秒,兇手先把她的肚子破了,把人弄死,最後再把窗打開,按着死者的頭出窗外,故意放血流到窗上告訴我們兇手來了。”
沈冬把視線最後定在了沾血的窗戶上。
他說完,看向譚海,又說:“還有疑問嗎?”
譚海搖了搖頭。
沈冬拿手電筒四處照了照,突然發現衣櫃旁挂有一幅畫。
他沒記錯的話,剛剛進來的時候溫沁也往這個方向照了,當時這裏是什麽都沒有的。
沈冬的瞳孔猛縮,他突然喊道:“我下樓看看!”
沈冬這麽一說,許千他們才發現樓下安靜得出奇,甚至一點細細碎碎的聲音都沒聽見。
這裏的隔音可不好。
溫沁立刻跟上了沈冬。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眼,也跟了上去。
下了樓,下面的人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地上有好幾攤黏稠的血跡,桌子上的手提燈被打翻,光線還在一閃一閃的,似乎就要短路了。
發給隊員們的手電筒和對講機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有的沾滿了血跡。
外面的雨依舊下得很大,一道閃電劈落,整個房間猝不及防地閃了一下。
就是閃的這一秒,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張沾滿鮮血的臉貼到了自己的面前,溫沁吓得尖叫了一聲,拉住了胡念的手。
那張臉是青色的,眼睛裏有很多紅血絲,他張着嘴,從嘴裏流出了很多血,牙齒東一塊西一塊的,表情猙獰着。
就是這麽一張臉,在閃電的那一瞬間突然貼了上來。
沈冬內心毫無波瀾,對于這種貼臉殺,他玩游戲見得可太多了。
都是老套路。
【玩家沈冬生命值-1,當前剩餘99】
……好家夥。
貼個臉還扣生命值。
許千也下意識抓住了譚海的手,沒握多久又松開了。他看着桌子上燈光閃爍的手提燈,咽了咽口水。
他們兩人背靠背,用手電筒照着周圍。
胡念牽着溫沁觀察地上的血跡和腳印。
沈冬照了最開始那幅畫像所在的位置。
果然,那幅畫不見了。
過了會,房間裏突然響起了唱片的聲音。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了頓,看向唱片機所在的位置,發現唱片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了個唱片,在上面轉動着。
他們仔細聽着唱片的聲音。
唱片的音質很糊,像是糊了十層的馬賽克,發出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揉着一團塑料袋子,似乎還摻雜着很大的風聲。
一個很模糊的說話聲響起,像是那人在水中說話,你的耳朵又被耳機捂上了一樣,依舊聽不清。
隐隐約約能聽出是兩個人在對話,但分辨不出男女。
沈冬走到了唱片機旁邊,照了照附近。
他把唱片機上的唱片拿了下來。
【獲得物品:損壞的唱片,可放入游戲面板存放欄中存放】
沈冬愣了愣,假裝把唱片往鬥篷裏放,實際上放進了游戲面板。
胡念走到了沈冬身旁,打量着唱片機,又問沈冬:“你為什麽把唱片拿走了?”
沈冬搖了搖頭,走到了溫沁身邊,回複了胡念:“之後可能會有用,先拿着再說。”
許千繼續觀察屋子裏的事物。
他突然注意到了角落裏放着的一瓶花,他記得剛剛這好像是沒放有花的。
他帶着疑惑走過去握着花瓶拿起來看了眼。
他轉頭剛要對譚海說什麽,瞳孔突然猛地一縮。
……
“隊長!隊長不見了!”譚海突然打破了寧靜,喊道。
他說完,走到了沈冬身旁,眼神急切。
胡念猛地瞪大了雙眼:“怎麽會……!”
溫沁又上前拉住了胡念的手,她的身體在微微打顫。
沈冬突然發現溫沁有點不對勁,他問溫沁:“你怎麽了?”
他邊說邊把胡念往自己的身後拉,還扒拉着溫沁的手讓她放開胡念。
但溫沁死死抓着,甚至把胡念的手抓出了紅痕。
胡念吃痛猛地甩開了手,她不可思議地看向溫沁。
溫沁突然莫名奇妙地開始抽泣,還哭得梨花帶雨的。
胡念突然有點心軟,想要上前拉一下她,卻又被沈冬攔着了。
好吧,你們倆親梅竹馬,你們更了解對方。
沈冬二話不說掏出了一把槍,對着溫沁。
溫沁的神情一怔,哭得更厲害了。
她的哭聲突然莫名參雜了些古怪,整個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譚海和胡念在哭聲中也發現了溫沁的不對勁。
她哭得很悲傷,但是感覺沒有太多的情感,而且哭得很沒緣由,就像恐怖游戲的樓道裏突然傳出來的哭聲。
但她人就站在面前,聲音為什麽會參雜有雜質?
沈冬沒再猶豫,對着面前這個溫沁就是一槍。
他裝了消音,這一槍打下來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溫沁被這一槍命中眉心,哭聲戛然而止,身體猛地向後倒去,而後化作了一攤血,消失了。
譚海睜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切:“你是怎麽知道……”
沈冬把槍放了回去,看向另外兩人,說:“一會你們遇到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
他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因為他們可能——”
“根本不是人。”
他說完這句話,外面剛好又有閃電劈落,他背對着窗戶,電光閃了一下給他打上了一層莫名詭異的高光。
胡念被吓了一跳,她往譚海身旁靠了靠。
譚海看外面還在下着大雨,問:“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又出不去。”
胡念拍了拍心口,說:“隊長之前讓我們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單獨行動,現在這個算特殊情況嗎?”
“我們三個人不能再分開了。”她又補上了一句。
沈冬卻并不想和她們待在一起,有點束縛他了。
他想知道許千是怎麽消失的。
“你們兩個一起行動吧,”沈冬對着他們說,“我不太适合團隊合作。”
“不行!”譚海一口否認了,“你不能自己行動!現在隊長不在這,我的命令最大!”
“就算你隊長在這,”沈冬面無表情地說着,“我的職位也比你們都高。”
“我勸你不要在這種情況下起內讧,影響不好。”他說。
譚海還想再說兩句,沈冬就朝着門口走去了。
他咬了咬牙,轉頭看向胡念,剛想開口,看清面前的人後,呼吸猛地一頓。
……
沈冬出了這間屋子,才發現外面根本沒有下雨。
外面甚至連地面都還是幹的,一點水漬都沒有。
天色依舊是暗沉的,甚至看不見月亮,遠處還有很濃密的烏雲,但沒有往侯府這邊飄。
他沿着庭院走廊往侯府深處走去。順便看了眼手機,依舊沒信號。
侯府的走廊很長,但是很破爛,欄杆上鋪滿了層層的灰,角落裏布滿了蜘蛛網。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聽見了小孩嬉鬧的聲音。
他腳步頓了頓,用手電筒朝着聲音來源照去。
在不遠處的一塊草坪上,有兩只狗在打鬧着。
這兩只狗張了張嘴,發出來的卻是孩童嬉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在沈冬的耳邊萦繞着,他在鬥篷裏握了握匕首,繞過欄杆,走向那兩只狗。
沈冬用手電筒照着那兩只狗,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走到還有五米左右的時候,那兩只狗突然不叫了。
它們猛地扭頭看向沈冬。
沈冬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它們又開始嬉笑着,身體突然開始扭曲。它們的四肢變成了人的四肢,頭也變成了小孩的頭,但人體比例非常不協調。
它們的身體可能只有30cm,一只手和一條腿腳卻有足足一米那麽長。
它們的脖子僵硬地扭了扭,随後開始“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它們的五官十分奇怪,有着一張嬰兒臉,卻是大人一般成熟的五官。
“咯咯咯咯……”其中一個笑了起來,五官因為這個笑容擰了擰,然後四肢着地地朝沈冬飛奔而來。
它們似乎并不會雙腿走路!
沈冬看見它們飛奔了過來,立刻轉身往後跑,把匕首放了回去,掏出了槍。
他跑着,一邊用槍往後面打,一邊用手電筒四處照着看有沒有不是空地,可以繞一繞路的地方。
【觸發怪物:四腳人。他們可化為任何動物進行僞裝,請注意辨別。當他們為動物形态時,無攻擊能力,但移動速度極快。】
四腳人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至少沈冬能甩下他們一大截。
沈冬照見了一間門開着的屋子,他看向身後化成狗朝他飛奔而來的四腳人,沒再多想一秒,直接就沖進了屋子裏。
他一進到屋內,瞬間就把門給關了,把門闩鎖上,又推了屋子裏的一些很重的櫃臺來壓着門。
完工後,沈冬才開始觀察這間屋子。
四腳人已經到了門口,他們瘋狂地推拉着門,發現打不開後,又開始瘋狂地用手捶打着門。
這似乎是一位女孩的房間,整潔又幹淨。床上擺放着很多布娃娃,只是形态十分怪異。
沈冬發現這一間屋子沒有窗。
他看向一個貼着牆放的方形長桌,桌子上擺着很多蠟燭,蠟燭上是一幅挂畫。
這幅挂畫是清晰的。
是如來佛祖。
這裏應該就是類似于恐怖游戲中的安全屋了。
沈冬在抽屜裏翻出了打火機,把長桌上的蠟燭點燃了。
房間裏瞬間亮了起來,暖色的火光能讓人短暫地感到安心。
在燭光亮起的那一瞬間,門外的四腳人突然停止了對門的拍打,似乎是離開了。
沈冬把打火機放到自己鬥篷裏,關掉了手電筒。擡眸一看,發現床上那些形态各異的布娃娃全都消失了。
他的視線一轉,看向床頭旁的衣櫃。結果越看越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他走過去,拉開了衣櫃的櫃門。
這裏面根本沒有衣服,那些衣服都是貼在牆上的一張畫像,迷惑人眼的。
他把這張畫撕了下來,畫的後面露出了一扇鐵門,門的中間一大塊還生鏽了。
這扇門并沒有鑰匙孔,他直接拉開了。
門的裏面很黑,什麽都看不清。
沈冬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瞬間就看清了裏面的樣貌。
那是一條很長的封閉長廊,裏面有很多扇門。地上和牆面都不算很幹淨,有很多黴點,還有一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