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楚瑩臉色蒼白地走過程揚身邊時，程揚饒有與致地看着她，他多少也猜得出來她是懷孕了。他道：“準備一下，我陪你到醫院檢查。”他心中并沒有多少即将身為人父的喜悅，只是有種完成任務，就快可以交差了的感覺。
“檢查什麽？我好好的。”楚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無法接受自己的肚子裏面有小生命在孕肓着。
“你是打算讓我綁你去，還是自己來，随你。”程揚不客氣地說道。對付不聽話的女人，他有他的一套。
“我自己可以去。”楚瑩以冷淡的口吻道。她才不要他假好心。
程揚看着楚瑩那副倔強的樣子，倒是替她腹中的孩子擔心起來。這個任性的女人先前還想過吃避孕藥，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他一定要讓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客廳裏彌漫着難間的中藥味，讓人感覺不舒服。
之前楚瑩去婦産科做檢查，醫生說她已經懷孕兩個月，如今身為一個懷孕四個月的準媽媽，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楚瑩不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她只知道每天她都很不開心。
“少夫人，藥已經熬好了，趁熱喝下吧。”蘭姨将一碗藥湯輕輕地放到楚瑩面前的桌面上。
“我不喝。”楚瑩拿手捏着鼻子，不想再喝這難以下咽的安胎藥，扭過頭去，一臉的排斥。
“少爺交代了，這是對胎兒好的藥，讓你必須喝下去。”蘭姨一本正經地按照程揚的吩咐說話。
“你別煩我，我要看電影，別擋着。”楚瑩看着面前的藥湯，感覺很惡心。
“這是對你身體，還有胎兒都好的藥，不喝就要涼了。”蘭姨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不喝。”楚瑩心情煩躁，一把将藥碗推開，藥碗應聲落地，碎成了一地的碎片。楚瑩知道自己又枉費蘭姨的一番苦心，有些自責，可是卻沒有說什麽。
“少夫人，少爺這麽關心你，你不為自己着想，也應該為肚子裏的胎兒着想啊。”蘭姨一邊收拾地面，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你不要老是提他好不好？”楚瑩難過不已。她大概是世界上最不開心的孕婦了，她的那些好朋友雖然也會在愛情裏面受傷，但起碼她們是嫁給了愛情，最終苦盡甘來。而她不同，她并沒有嫁給愛情。程揚對她并不是關心，他在意的只是她腹中的孩子罷了。
“少夫人，少爺為你做的事情，遠比你知道的多多了，可他就是不說。他從小就這樣，口是心非。”蘭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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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瑩堵着耳朵。她不要聽，她不要一天到晚有人在她面前提程揚，她更加不想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心裏面各種郁結，楚瑩不知什麽時候在沙發上睡着了。
蘭姨把毯子蓋在楚瑩身上，嘆了口氣。她是老爺和太太派過來照顧少爺跟少夫人的生活起居的，可是看到他們總是鬧矛盾，而少爺卻不讓她跟老爺和太太說，讓她夾在中間很為難。
程揚到家的時候，楚瑩還在睡，一張小臉異常蒼白，臉上還挂着淚痕。
“她睡多久了？”程揚低聲問蘭姨。
“睡了大概一個小時，她晚飯也不吃，安胎藥也不喝了。少爺，少夫人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不開？這樣子對她還有她的胎兒都很不好的。”蘭姨看着沙發上楚楚可憐的人，想可憐她也不是，想生她的氣也不是。
“我知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程揚感覺蘭姨今天的話有點多。
“少爺，你真的不想我跟老爺和太太報備一下這個情況嗎？”蘭姨擔心地問。
“嗯，她鬧情緒的事情，誰都不許講，只說胎兒很健康就好了。”程揚不想父母為他們的事操心，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父母對楚瑩反感。
“好，少爺，你多勸勸她好了。”蘭姨想着少爺大概是在維護少夫人，所以才不允許她多嘴，身為傭人的她也就不敢亂說話，只想着盡心盡力就好了。
程揚坐在沙發邊上，伸手輕輕抹去楚瑩臉上的淚痕。她真的是一個很不乖的孕婦，這段時間她對蘭姨的态度不好，蘭姨險些去跟他父母告她的狀，是他提前給攔住了的。他知道她針對的不是蘭姨，而是他。這樣折騰下去，他真的很擔心她把孩子給折騰沒了。
就在程揚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惱時，楚瑩睜開了雙眼，看到是他，她翻了個身不看他。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應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程揚看着楚瑩的側臉，難得的好脾氣。
楚瑩不理會他說什麽，她只知道生下孩子就會有了孩子的束縛，她就別想再有機會從程揚這個惡魔身邊離開了。她的內心很矛盾、很掙紮。這個世界哪裏會有睡手可得的幸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想吃什麽？我去買給你。”程揚不想再看到楚瑩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我什麽都不想吃。”楚瑩冷淡地回應。她沒有心情，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你到底想要怎樣？”程揚沒有辦法再按捺住自己的脾氣。
“我要離婚。”楚瑩轉身看着他，眼神帶着堅定。只有離婚了，她才能夠重獲自由。她不要一輩子都被這段婚姻綁着，失去獲得幸福的權利。
程揚一聽到離婚二字，頓時火冒三丈，“難道你就那麽厭惡跟我在一起，以致于每次開口都提到離婚二字嗎？”
“對，我不想跟你在一起，非常非常地厭惡。你對我不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這樣湊合一輩子，你不會覺得很辛苦嗎？”楚瑩一想到他們的孩子以後會在這種沒有愛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就感到難過。
程揚不想再跟她争論，如今她想要他放了她，絕對不可能。可是他不想她把他的孩子給折騰沒了，與其到最後無法跟父母交差，倒不如先穩住她，讓她先把孩子生下來。思付過後，他點點頭，“好，你想離，那就離好了。”
楚瑩以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着程揚。明明他答應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我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前提是你把我的孩子生下來，交給我。”為了讓他的孩子健康、順利地出生，必要的話，他不介意把這個處處違背他意思的女人放走。
楚瑩的心一沉，陷入了為難的境地。她就知道程揚不會那麽好心，那麽輕易地就放過她。她就知道，讓她離開，必定要她作出犧牲。
她已經能夠感受到在肚子裏面一點點長大的孩子，雖然他們還沒見過面，可是母子連心，她真的很不舍。可是她知道孩子沒有她，在程家一樣可以順利成長，而她如果在程家繼續這樣下去，面對一個不愛她的人，她會瘋掉。她一心只想掙破牢籠，于是同意了程揚提出的條件。
卧室裏面的梳妝鏡前，楚瑩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些日子沒有胃口的緣故，她瘦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可是當她想到跟程揚達成的協議，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她就可以離開，她如死水般的內心又起了一絲波瀾。
楚瑩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精致的包裝盒上，如今最大的安慰，就是在她最喜歡的化妝品品牌出新品上市了。她興奮地打開包裝盒，拿着精致的瓶瓶罐罐愛不釋手。這是這季的新品，她好不容易才托朋友幫她買齊了一套，起級喜歡。
懷孕初期，醫生說她要注意避兔化妝，加之她一直窩在家裏，邱以好久沒化妝了，如今終于熬到了懷孕中期，她決定畫個漂亮的妝出去逛逛街。
就在楚瑩拿起其中一瓶準備打開時，卻被一把奪了去。心愛之物被奪走，讓她心頭一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