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我們去做檢驗吧,指不定我們不是兄妹呢!”
“思思,別傻了。”宋玉成撥開她的手,話不狠。但眼前的女孩卻捧着臉,杵在原地哭了起來。
宋玉成手足無措,注意到周圍三三兩兩打量的目光,拖着她出了餐廳。
車廂裏,女孩一聲又一聲的抽噎着,旁邊溫文爾雅的男人,一張一張的給她遞着紙巾。
許是哭累了,祭司的腦袋從膝蓋間擡起來,雙眸含光,“送我回家……”轉念一想,這裏是R城,餐廳二樓只有一張木板床,哪裏是她的家啊,“能送我去最近的酒店嗎?”
宋玉成發動車子,“怎麽不回公寓?”
“年前退了。”
“哦。”宋玉成将車子拐出去,到路上,“先去我那吧。我不放心你這樣住外面。”
祭司心裏很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垂着腦袋默不作聲。宋玉成只當她似的答應了,車子朝着自家的方向駛去。
将宋玉成安置在客房,又泡了杯參茶叮囑她喝,這才退出去。
祭司将手機開了機,看到晟白玉的未接電話還有短信,撥回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在哪呢,需要我去接你嗎?”
“晟白玉,”祭司的聲音很平靜,無波無瀾的,她可以隐藏情緒,但是她不想欺騙他,所以很坦誠,“我現在在宋玉成家裏……”
呂紹稚下樓倒杯水喝的空,就瞅見客廳裏的燈還亮着,再瞧,晟白玉叉着雙腿身子弓着坐那,他繞開步子過去,喊他,“怎麽,還沒接電話?”
“接了。”晟白玉的聲音有些沉重。
“那你怎麽還這樣子?不是說她沒地方住嗎,不去接的。”
晟白玉腦袋擡起來,直直地盯着他,看得呂紹稚直發毛長腿一邁,走到飲水機旁,捏着紙杯接水。
“他在宋玉成家。”
“宋玉成是誰?”
“他前男友。”
“……”一口水差點嗆死,“厲害了,我的哥!”
剛剛電話裏,祭司的話還在耳畔,“晟白玉,你信任我嗎?”
“信。”
“我今晚在這住一晚,明天去找你,行嗎?”
能不行嗎……你都在那了,我還真去把你接回來?
“好。”晟白玉口是心非地答應,“是出什麽事了嗎?我聽你的情緒不高。”
“我現在有點累了,明天見面說吧。”
“恩。那你早點休息。”
“挂了。”
“恩。”
晟白玉心裏一萬只草泥馬踢踏而過。這是什麽個情況啊。自個女朋友就這樣住在前男友家裏,這叫什麽事。
晚上,祭司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腦海裏面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自己和宋玉成的過去。一直以來,甚至在和晟白玉确定關系以前,祭司心裏面對宋玉成,懷抱着的,永遠是一種,我還有希望,我還有可能的期望。
在遇到晟白玉後,她的心裏面開始逼迫自己,要忘掉這個男人。
而當自己的生活一次次的和宋玉成有關系時,祭司發現,自己可能真的做不到坦然。或者說,自己和晟白玉的開始就是自己在欺騙自己,自己在懲罰自己。
自己挺自私的,祭司在心裏面想。
宋玉成輕輕地叩兩下她的門,屋裏有腳步聲。他輕聲開口,“思思,我可以進去嗎?”
祭司下意識地将手機的光按掉,愣怔了兩秒,回答,“我睡了。有事嗎?”
“沒事。”宋玉成的聲音溫和,柔靜,一如既往。
祭司聽着門外有節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長舒了口氣。将手機從枕頭下面拿出來,找了個視頻開始看。
屏幕上的視頻還在播放,祭司卻已經陷入了睡眠狀态。第二天醒來,手機早已經沒了電。祭司翻身起床,給手機充上電,稍緩了會,開機看時間。剛巧是早飯時間。
她有些遲疑,待會下去吃飯,場面會不會很尴尬。宋玉成搖身一變,成了她哥哥。這個事實,祭司還沒能接受。
直到樓下傳來晟白玉的聲音,祭司才如夢初醒的扭開把手,出去。
樓上的門響,客廳裏的兩人應聲擡頭。
祭司從臺階上下來,走到兩人對面站定,她柔靜地看一眼自己的男朋友——大清晨的來到另一個男人家裏,為的就是不放心她。一向嚴謹淡定的男人,祭司第一次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慌張和失措。
“你來了。”祭司開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到底何德何能,讓這個男人,為自己做這樣幼稚的荒唐的事情。
晟白玉看到她,原本狂躁不安了一整夜的心,瞬間就平靜下來。晟白玉“恩”了一聲,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幹澀,這似有若無的一聲嗚咽,放在旁人看來,根本聽不到。
但是祭司聽見了。祭司嘴角彎得更深了一點,而後将目光挪向了宋玉成身上,聲音平靜,“哥,謝謝你的照顧。我先走了。”
“好。”宋玉成點頭,答應。這一聲哥,應該是最好的界限吧。
晟白玉一直牽着祭司的手,從祭司說要走的那刻起,兩個人的手牽在一起,出了別墅,繞過小草坪,聽到車子前面。兩個人的手一直沒有分開過。
他開了車鎖,但兩人沒動,手搭着手,停在主駕駛的車門旁。晟白玉低頭看着手邊的女人,輕聲問,“你剛剛喊宋玉成‘哥’。”
“恩。”祭司搗了下腦袋,晟白玉在等她的解釋,但是祭司卻什麽話也沒說,沉默良久後,她擡起腦袋,仰着臉看他,“晟白玉,對不起。”
“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恩?”晟白玉的目光落在她一顫一顫的睫毛上,根本沒有生氣。手心裏,她手掌傳來的溫度,讓他感覺到安心和踏實。
他沒有理由生氣。
祭司的手掌抽了抽,想要從他掌心裏抽出來,未果,“你喜歡我嗎?”
晟白玉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繼續問,“或者說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
晟白玉注意到她掌心裏的小動作,新開始亂起來。斟酌了挺久,才串聯好詞語,手上的力度加大些,生怕她跑掉,“我不知道。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戀愛結婚,但是遇到你之後,我沒想過其他人。”
祭司眼皮顫了顫,不确定地擡起頭,黑漆漆的眸子裏一片深沉,“但是我,對你,似乎沒有那麽重的情誼。從一開始,可能是拿你當浮木,借着你讓自己死心。後來,可能對你有些依賴,有些感情。”
上次從R城落荒逃回Z市後,從晟禾田的口中得知,他的公司出事,一想到他面臨險境,心情就會跟着惆悵。但是接近過愛情的人,能夠感受得到,當時的感覺,不是愛情,是責任,或者是義務。
晟白玉摸不準祭司話裏面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一時間,無話,安靜的聽着。
手仍緊緊地拉着,但有些沒了底氣。
“但,這對你不公平。昨天的時候,宋城和我說,他是我哥哥,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也就代表着,我和他之間再也不可能有愛情的可能。但是,晟白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會放下這段過去。”
晟白玉手力氣全失,兩個人的手掌,僅僅是因為慣性才接近在一起的。晟白玉聽見自己的聲音,很淡定地,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祭司吸了口氣,緩緩地擡了眼皮看他。
可能這個決定很自私,可能這個決定有些荒唐,但是祭司真的想這樣做,所以,晟白玉,你願意嗎?
這一刻的時間飛,仿佛是凝滞了一般似的,周圍很安靜,安靜到空氣裏只落了祭司的聲音。
晟白玉聽見祭司說,“我不确定自己什麽時候會愛上你,但是我想試一下。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清晨,有清潔工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扛着大大的掃帚,眼神複雜地瞧一眼這倆相顧無言手挽手的男女。
原本晟白玉已經跌倒海底的心瞬間被反彈回來,祭司的那句,願意給我機會嗎。一直在晟白玉的腦海裏回旋。
願意嗎?當然願意了。
晟白玉在廚房裏做早餐,呂紹稚和祭司面對着面坐着。
椅子拖離餐桌,呂紹稚疊着雙腿,胳膊橫抱着,小腿一晃一晃的瞧着眼前的女人。祭司坐着另一面,端端正正的,像個認真聽課的學生,只不過眼皮底下放的是手機。
廚房裏一陣香味飄出來,祭司眼睛亮亮地擡頭看了眼,不一會的功夫,就見晟白玉端着食物出來。一碗粥,一份蒸包。
呂紹稚擡着眼皮瞧了眼,撇嘴,晟白玉在他開口之前,搶先道,“廚房裏有,自己拿去。”
“啧啧,見色忘義。”踢踢噠噠的,還是乖乖地進廚房拿了早飯。
再回來,剛坐下,就見晟白玉伸着個大長腿踢自己的凳子,“喂,你吃完飯該走了啊,自個找地方住的!”晟白玉一臉不要打擾我們度過二人世界的表情。
可偏偏呂紹稚就是那個不趕眼神的人呢,眼睛一彎,十分委屈的裝樣子和對面的準女主人哭訴,“我怎麽這麽可憐,剛和女朋友分手,現在又要被趕出去。爹不疼娘不愛的,媳婦走了,兄弟也在背叛我。”
祭司舀了一勺湯放到嘴裏,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你們分手了?什麽時候的事啊,你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
“……”呂紹稚口噎,小姐姐,你關注錯了重點,OK?
晟白玉已經毫無形象的噴了飯,簡直要被祭司的打敗了,倒不是因為她的天真,而是她那一臉坦然的。無關蠢傻,分明是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套路,想跟我鬥,道行還欠兩年”。
她小鬧了一下,嘿嘿地笑,“你不用走,我走。”
“得,這樣可不好。還是我走吧。”呂紹稚沒正行慣了,雖然和景茜在一起後收斂了些,可這剛分手,本性難免就欲蓋彌彰的爆發出來。在加上祭司說的這句話,有些醋意不清的,呂紹稚權當和她鬥嘴了。
祭司沖晟白玉笑了下,賊兮兮地拿筷子戳着盤子裏的油餅,一本正經地開始解釋,“我正在準備開餐廳的事情,所以不住這。”
晟白玉對于祭司這眼神,沒理會,但絕對看得出來她絕對沒好事。剛剛他在廚房做飯時,祭司偷摸着給他發消息,
“今天餐廳需要裝修,可能有重活,能申請你和你家這個大帥哥來幫忙不?”
晟白玉給她回,“行。待會我和他說。”
祭司回複,“好。”
可過了會,晟白玉的手機裏又進了條祭司的消息,這小姑娘的鬼主意一來,是誰也擋不住的,祭司出主意,“要不待會你先別說,咱倆讓他主動提出幫忙?”
晟白玉笑,“我需要做什麽?”
“不用,随機應變。”
“OK。”
而當呂紹稚聽到祭司不在這住的時候,心裏面開心晟白玉的二人世界泡湯,所以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去接祭司的話,
“你要開餐廳啊,在哪呢?需不需要我幫忙?”
祭司對了眼晟白玉,笑嘻嘻,“好啊。”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呂紹稚,左看看晟白玉,又瞧瞧祭司的,瞬間明白了,“靠,你們套路我!”
晟白玉笑彎了眼睛,一副“你自找的,怨誰”的模樣。祭司則眯着眼睛,憋着笑問她,“那你還去嗎?”
呂紹稚氣的腎疼,“去!拿人家手短,住人家嘴軟。能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