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晟司機】
【晟司機】
【晟司機】
“一二……四個人，”黃子豪數一遍客廳裏的嘉賓，迅速将人名對應上，問，“耽美呢？”
見衆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沒個知道的，導演扭頭去看助理，“他沒來嗎？”
“來了。剛才還看到了。”助理晃晃腦袋，找人。
黃子豪沉着眉，擡聲吼了聲，“耽美！”
助理眼尖，看到一堆攝影師中間，攢動着的橘黃色身影，沖導演指指。
導演沉着臉，朝他方向瞪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腦袋低頭翻手裏的幾頁A4紙，紙上的內容早已倒背如流，他只是在給耽美歸隊的時間。
橘黃色身影交叉着腿斜斜地靠在攝像機的三腳架上，眉角堆笑的盯着眼前白淨腼腆早已雙頰通紅的大男孩。大男孩燥不過衆人時不時探究尋味的目光，着急的手指一直在搓衣角。
耽美将高領毛衣的領子一拉，扣在下巴上，手指轉着手機遞到他面前，聲音挑了一個彎，“恩？輸上吧。”
大男孩臉越發的紅了，像是個熟透的紅蘋果，猶猶豫豫從他手裏抽出手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手機號輸上，羞澀地垂下腦袋。
拿到想要的，耽美得意的勾了下嘴角，伸着懶腰朝衆人過去。經過導演身邊時，眼神都沒斜一下，不鹹不淡的丢下句，“不用等我，你們先開始就行。”
導演對他的懶散和不屑自動忽略掉，合上本子視線繞一圈衆人，“人都到齊了，開始說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黃，黃子豪。沒導過戲沒拍過劇，新官上任正有火，所以，”黃子豪的目光掃一眼耽美，意味明顯。
耽美倒是沒在看他。他手撐着牆半低着腦袋嘴角噙着一抹笑，認真地點手機，沒幾秒的時間，一堆攝影器材間不知是誰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緊接着一聲手機掉到地上的聲音，然後電話被挂斷，聲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覺着剛才自己的一系列動作十分有趣兒，橘黃色的男人摸摸鼻子，仰起腦袋難得的沖導演露了笑，邪魅的那種。
導演沒理睬他，話鋒倒是轉了——“所以，不管是你們以前參加過類似的節目，還是第一次接觸，都不必墨守成規，平常什麽樣，在這裏也是什麽樣……”
祭司在打量着在對面沙發上斜倚着的耽美，他長得特別好看，是那種五官像是用刀刻出來棱角分明的精致。眼角颀長，笑起來的時候懶散随意，卻十分的邪魅，鼻梁很高很挺，嘴唇薄，凹凸性.感。
衣品也不錯，很招搖的亮色，他足夠hold住。
不過男人化妝。
很濃的煙熏妝。
“你說他和導演是什麽關系？”
祭司正出神呢，耳邊突然冒出個說悄悄話的人，有些驚訝，險些就要叫出聲。見她受驚的模樣，張皓抱歉地沖她咧着嘴笑笑。
祭司回想了下剛剛聽到的話，有些詫異地沖耽美望一眼，和張皓證實，“他嗎？”
“恩。你沒覺着他和導演之間有些貓膩嗎，還有，”張皓沖着剛剛手機鈴聲響起的方向揚揚下巴，提示她，“還有那個攝影師。”
“啊？”祭司有些詫異，她倒是不知道在她認知中一向成熟穩重的美食家，竟然這麽八卦，她面露難色不知怎麽回答，“我不知道。”
張皓眼睛一眯笑了，沒說話。
祭司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厚着臉皮主動和年少時的偶像說話，“他們怎麽了？”祭司還沒等來偶像的回答，距離他不遠處坐着的男人一聲不吭的沖她投了個鄙視的眼神。
她剛巧看到，這是什麽意思？！
祭司張張嘴，一陣莫名其妙，許是在晟白玉的刺激下後知後覺中才轉過彎來，恍然大悟地拍着腦袋，驚喜地看向偶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
張皓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面帶微笑的點點頭，表示對祭司的肯定。
後者正一臉“你竟然會往這方面想，原來你是這樣的偶像”的神情在自我疏導着，就聽張皓渾厚而又低沉的聲音在自己腦袋上空響起來，“我還知道——”
“知道什麽？”祭司下意識的仰起腦袋，沒想到張皓和自己說悄悄話時身子朝自己偏過來些，祭司這一仰頭，正好磕到他的下巴上，祭司腦袋倒是沒事，不過張皓下巴倒是酸了一陣，面部表情有些猙獰的變化着。
祭司手足無措，壓低聲音道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倒不是這一下撞得疼，而是祭司的頭疼別的那個水晶發卡，金屬硌得他厲害。張皓擺擺手示意她沒事，到嘴邊的那邊那句“我還知道你和他認識”硬生生的給憋回去。
闖禍後的祭司，倒是不敢在走神，認真聽着導演說活動的事情。
“……大概就是這樣，其他的視情況而定。”助理在導演耳邊說了幾句話，就看着黃子豪擡頭往門口門口看看，沒什麽表情的扭過腦袋，招呼衆人，“從現在起自由活動，明早晨八點車上集合。”
黃子豪冷冰冰的說完，眼神對上耽美不屑而又挑釁的笑容，耽美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扯扯嘴角，黑着臉朝策劃總監走去。
導演走開後程卿挽上祭司的胳膊商量，“下午自由活動哎，你有什麽打算？要不我們我們出去逛逛吧，我很少來大陸，對着周圍還不熟悉呢，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我們——”
話還沒說完，張皓湊過來搭腔，“我也是第一次來R城。祭司你不是R城人嘛，帶我們出去逛逛呗。”
祭司正要說“晟白玉才是真正的R城人，她只算半個”，可是想想覺着自己這樣套近乎過于不妥，想來如果自己真的這樣說了，晟白玉肯定是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還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好啊。你們喜歡吃海鮮嗎，R城的海鮮最有名了！”
程卿自然是樂呵的沒話說，張皓則是答應之餘去招呼另外的兩個小夥伴，晟白玉和耽美。
前者沒反應，倒是後者伸伸懶腰打着哈欠擺擺手，往樓上走，“好困啊！你們玩吧，我回房間補覺，enjoy time~”
祭司聽耽美不去了，以為晟白玉也會拒絕，滿懷期待地偏着腦袋去看——晟白玉不緊不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抄着口袋走近，直接問，“去哪吃？”
祭司：“……”我能不去嗎？
程卿她劃拉着手機喋喋不休的開始說自己的攻略，“我之前在網上看過，說是茂業百貨四樓的1999一位的海鮮自助口碑不錯，茂業附近還有海底世界，游泳館而且KTV之類的都是很全的，我們可以去那邊！”
祭司抽抽嘴角……真是傳統的游客。
晟白玉抽抽嘴角……提了建議，“我知道有個地方海鮮不錯，不過距離這有些遠，去嗎？”
張皓抽抽嘴角……忍着笑，“我們聽白玉的吧，他也是本地人，自然比我們熟。還有程大姑娘，你這攻略做的，挺官方的，照你這個玩法，其實在臺北也是能夠享受得到。”
“我只是抛磚引玉啊，”小姑娘沖張皓眨眨眼睛，一臉的單純無邪怼回去。
祭司則沒說話，在想着如果全程會有攝影師跟着的話，會不會感到不自在。
但是很快，祭司就将自己的這個看法給否定掉了，因為——根本不會！他們一行四個人加上他們所屬的四個攝影師跟拍，衆人上了活動商的房車。司徒正要上車，就被晟白玉制止，“我來開吧，你記着路。”
祭司正和程卿胳膊挽着胳膊抓着車門往車裏進，聽到晟白玉這句話，腳下慢了一拍險些踩空，也不知什麽在心中驅使着她擡頭朝晟白玉的方向看去。
不料想後者也在看這邊。
兩雙眼睛，四道目光，在空中相撞。祭司露了個笑容，很快就低下腦袋，矮身進車。
晟白玉單手扶住車門，另一只手橫在車頂，正歪着身子聽司機說着推辭的話。能夠撞上祭司的視線，純屬是意料之外。倒是祭司突然露出的那個安靜的笑容，讓晟白玉愣了愣，盯着前方的空氣想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他提出當司機的原因，除了路程偏遠不好找之外，還有就是他懶得說話，開車倒是省去了很多事。
既然他懶得應付，那為什麽又會答應張皓一起的邀請呢。
額，晟白玉對自己的解釋就是——閑的。中午導演在講話的時候，張皓和祭司兩人叽叽喳喳咬耳朵的聲音有些刺耳，并且這個女人在面對張皓時有一種潛在的遲鈍和愚蠢，在他面前是古靈精怪咋咋呼呼的形象，但眨眼到了張皓面前，卻溫順的像是一只貓。
或者所有人在等待晟白玉回答時，祭司那毫不遮攔的一臉期待的表情，他也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你确定你要開車？”晟白玉坐下後祭司不确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晟白玉沒回頭，眼皮掀起來看向車內鏡，找到祭司的位置看她一眼，“恩”了一聲。
鏡子中兩個人的視線還在對視着，但是晟白玉卻沒有了後半句的話，真的只是純粹地回答着祭司的問題。
程卿聽到兩人的對話，湊過腦袋問，“怎麽？是他的車技不好嗎？”
“當然不是！”張皓橫着胳膊搭在祭司身後的椅背上，樂呵呵的地沖程卿解釋到，“晟總出門一般都是司機開車的，今天能為我們開車，是一種榮幸！”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酸不溜秋。
祭司抽抽嘴角，心裏面對張皓的這句話有些不以為然，見晟白玉沒有要還嘴和解釋的意思，她也覺着自己的這一絲打抱不平沒有意義。索性就收了目光，沒再參與。
可能是之前相處時總會觸到她的氣點，所以晟白玉在無意識間對祭司細微動作會特別注意，就好像剛剛祭司不經意的欲言又止——應該是要為他辯解什麽，但是猶豫着又忍回去——晟白玉清楚的看在眼裏。
不過對于自己這條件反射般的反應，晟白玉并沒有過多計較，發動車子的時候那些小心思也一并抛在了腦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