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常羲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她這個女兒，一直都是這樣，“南兒別緊張，母皇只是怕你過于操心六界，而忘了自己的身子，既然這次來了瓊宮，那就與柴道煌一同就多待幾日，多陪陪母皇好麽？”
“好。兒臣都聽母皇的！”不知為何，南呂只覺眼睛好酸好澀，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眼角流出，可卻又什麽都流不出來，這種酸痛感，要将眼眸給撐破了。
常羲輕輕的撫上自己女兒那張精致的臉，“我的南兒長大了，現在是越發好看了，比母皇當年還要美上幾分。這六界之中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我的南兒。”
“母皇怕是糊塗了，兒臣神生都不會有姻緣的，又哪裏有配得上配不上的說法。”南呂越來越覺得母皇在瓊宮跟在神殿，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她甚至環顧了一下四周，想搞清楚這瓊宮究竟有何不一樣？
不僅僅是母皇，就連父帝，還有柴道煌，甚至是自己，都有些不一樣。
父帝在神界時，肅穆莊重，與母皇恩愛非常，可為何在瓊宮，她卻看到了嫌棄？母皇呢，身為帝後卻在此處如此小心謹慎，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完全沒了帝後的鳳儀。看看柴道煌，明明是他數次相救，自己才得以脫險，為何又要向母皇請求天罰？
再看看自己，此時此刻，竟想擁抱母皇，想做個小女孩在她懷裏撒嬌胡鬧！
這瓊宮究竟是有什麽魔力，能讓大家都變得如此不同？
“南兒，在想什麽？”常羲一邊給南呂梳妝一邊好奇地問。
“在想這瓊宮是不是藏着什麽秘密？感覺每個來此的人都與平日不同。”
“這裏是母皇居住了十幾萬年的地方，還能藏着什麽秘密，只不過是它隐于凡界，多了些人情味！”常羲笑着道，又拿了黛硯與口脂過來。
“母皇，你這是要做什麽！”
“這黛硯與口脂都是母皇親手給你做的，只因平日你都在上清月府，現在你能與母皇獨處幾日，母皇想給你好好妝扮一下，想看看我的南兒傾城之顏。”
常羲說完就在南呂的眉峰處輕輕描繪點綴，又将口脂塗在南呂的唇上，經此粉飾清素日清冷的臉此時多了冷豔絕美，果真是上古琉璃玉修成的小女娃，不論從容貌、品行、學識、修為都是精湛，挑不出任何錯處。
“南兒真美，這等美色，母皇都要妒嫉了！”常羲笑着說，又給南呂在額前畫了花钿，這樣一來藏蘊着妖豔。“南兒，母皇跟你說，這女子之眉，為五官之首，眉峰醒目最惠人心，你萬不可讓男子随意給你描眉畫目，可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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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誰敢在太陰神君臉上亂塗亂畫啊！”
“妝發很美，不過與服飾不搭，你這衣服太素了，母皇給你找件別的衣服試試！”
未等南呂反應過來，常羲就從箱子底下翻出了一件大紅嫁衣，嫁衣雍容華貴，上頭的絲線皆是以鳳凰羽毛雕刻而成，上衣繡了十二只金鳳，每一只金鳳凰都呈現不同的形态，綢面是赤金流雲，上頭還鑲嵌着不同的紅光寶玉。
“來，南兒，試試看這嫁衣可合身？”
“母皇，這......”南呂甚為不解，為何今日的母皇非要她試穿嫁衣。
“南兒，這件嫁衣是你出生時母皇親手縫制的，原本想等你嫁人時給你，你先穿穿看，合不合身，好不好？”
“母皇，你明知道兒臣是沒有婚姻的！再者一件嫁衣而已，母皇為何拔了自己到羽毛縫制？”不知為何說這話時，南呂的心酸酸脹脹的，眼角痛的難受，就連鼻子也是如此。
常羲此時也是眼眶泛紅，哽咽着，“母皇就是因為知道你注定沒有姻緣，所以才想讓你試試嫁衣，讓母皇看看你穿嫁衣的樣子有多好看，你是母皇最驕傲的孩子！”
“好！”她本想撲進常羲的懷中一展小女兒的姿态，可還是忍住了，最後只是點頭道好。
“母皇給你穿上好嗎？”常羲笑了笑，這笑更是凄涼，南呂只是覺得今日的母皇行為讓人詫異，雖不明所以，但她告訴自己，不管母皇今日說什麽，她都點頭稱好。
于是常羲開始給南呂換衣裳，“你這身子太清瘦了，這腰上一點肉都沒有，以後啊，要是想吃凡界的食物，就去昭華殿，讓初陽姐姐給你做點。”
“好”南呂點頭道。
“在你剛出生時，也是在這個房間，那時候母皇忍着劇痛給你換衣服，你的身子啊，就只有巴掌大，全身透着白光，如玉般清透明亮，在你出生前天地失衡乾坤倒置，陰陽亂序，直到你降落在瓊宮，陰陽有序，天地平衡，乾坤才定。
于是你父帝就賜予你太陰神君之位，将剛出生的你從母皇懷中搶走丢在了上清月府，你從小就很穩重，從你出生至此，母皇從未見你笑過，母皇有時候在想，這六界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母皇多希望你能做自己，像個孩子那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母皇都寵得起......”
“母皇，兒臣是上清月府太陰神君，守護六界是兒臣職責所在，兒臣從未怨過什麽！”
“母皇知道，只是身為一個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活得肆意灑脫，不被六界所累，不被紅塵所傷。”常羲的言語中總透露着幾許傷情，她看着自己的穿好嫁衣的女兒，美得不可方物，仿若世間都因此而失去任何顏色，“南兒，你真的是好美！”
南呂也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這是她第一次穿紅色衣裳，她所有的服飾均以簡單素白為主，總覺得紅色過于浮誇張揚，如今看着自己那一張絕美的臉，一身流光溢彩的紅衣，就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南兒，就穿這身衣服去看看柴道煌吧，他就在門外！”常羲說完就打開了房門，房門被推開的一瞬，紅色衣裳飛揚了起來，天空飛過的羽鳥也頓了下來，停在半空欣賞這一刻的美色。
時間仿若靜止，柴道煌顯然也被南呂的美貌所震，此時的他跪在門口看着一席嫁衣朝他緩緩走來的南呂。
這一刻，就當是娶過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