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當衆密謀
當衆密謀
靳鶴尋拿着空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齊刷刷蹲在牆角長蘑菇的兩父崽。
二狗站在他們旁邊,一張黑黑的小臉皺成一團,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要說什麽,看起來頗有些手足無措。
見靳鶴尋進來,愁的抓耳撓腮的二狗眼睛一亮,就跟找到了救星似的,他大大的松了口氣:“大叔叔,你快來呀。”
靳鶴尋腳步一頓,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一切正常。
二狗還在等他過去,一張小臉又是皺眉又是憋笑,滑稽的不行。
靳鶴尋收回視線,擡腳走向二狗:“......怎麽了?”
結果他不問還好,一問二狗徹底繃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白叔叔他哈哈哈哈哈。”
埋頭自閉的妄久刷的一下擡起頭,語氣超兇:“二狗,你不許笑!”
奈何他從臉到脖子紅了一片,那雙桃花眼也尴尬的沾了水光,這話便顯得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因此二狗不僅不怕,甚至還笑的更大聲了一點。
妄久:“......”
他這回連耳根也紅了,整個人尴尬的都要燒起來了,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羞的不行。
靳鶴尋的目光在他通紅的耳根停了一瞬,目光轉向另一個角落畫圈的白寶寶:“寶寶?”
被叫到名字的白寶寶伸出爪爪撓了撓小屁股:“寶寶,不在哦。”
二狗“啊”了一聲,他看了看地上那團小圓球,開口時有些茫然:“......寶寶不在,那說話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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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寶寶擡起小腦袋,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的:“是,玉玉哦。”
二狗更懵了:“你什麽時候改了名字,我怎麽不知道。”
“木有改名叽。”白寶寶站了起來,蹲下時圓滾滾的一顆胖球站起來就成了橢圓,雖然拉長了但還是圓乎乎的:“玉玉系窩,寶寶也系窩。”
“那為什麽要叫玉玉啊。”二狗是真好奇,寶寶昨天來的時候都沒說自己有這個名字呢。
白寶寶眨巴着眼睛,一張小臉表情認真,說出來的話在二狗看來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因為,粑粑嗦,要打掉寶寶嘟腦袋!”
“什麽!!?”二狗震驚之餘還有些生氣,他板着小臉看向妄久,語氣嚴肅:“白叔叔,弟弟還這麽小,你怎麽可以體罰他呢?”
他說完才發現大叔叔也沒有說話,又轉頭過去:“大叔叔,難道你也覺得體罰是對的嗎?”
靳鶴尋沉默兩秒。
這個“體罰”......倒還真算不上什麽懲罰。
他還沒開口,那邊的妄久先炸毛了:“誰體罰了!”
他氣呼呼的從牆角起身,什麽丢不丢臉的都不管了:“我都吃了狗飯了,叫寶寶一聲玉玉就算體罰了嗎!”
“啊?”二狗茫然:“但是,白叔叔你不是說,要打掉寶寶的腦袋嗎?”
“對哦。”白寶寶點點小腦袋,小奶音軟軟乎乎:“寶寶的腦袋打掉了,就系玉玉哦。”
二狗:“......”
不是,打掉的是這個腦袋啊?
“哼!”妄久傲嬌的一扭頭,又蹲回了牆角。
白寶寶看看粑粑又看看二狗葛格,也跟着蹲到了粑粑身邊:“粑粑,窩來啦。”
二狗覺得自己錯怪了白叔叔,簡直是太壞了,他吸了吸鼻子,主動走到妄久另一邊:“白叔叔,我來陪你。”
桌腳的小黃狗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在白寶寶腳邊找了個位置趴下。
小崽子眼睛一亮,伸出爪爪摸了摸狗勾的頭:“狗勾,裏也來,陪粑粑嗎?”
小黃狗搖了搖尾巴,汪了一聲。
單純只是想找個角落冷靜一下的妄久:“......”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我這牆角熱鬧多了呢!
靳鶴尋拿着空碗站在一邊,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該蹲過去合一下群。
不過......
想到剛剛妄久說的話,他的目光掠過桌上其他整齊的面碗,落到桌邊那碗吃剩一半的瓷碗上,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妄久正蹲着用手指頭在牆上畫圈圈呢,突然感覺到頭頂罩下了一片陰影。
他有些納悶的擡起頭,就對上了他家大哥那張冷淡的高嶺之花臉。
妄久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靳鶴尋就朝他彎下了腰。
男人高大的身形朝他覆來,帶着某種清冷的氣息将他覆蓋,妄久心頭重重一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你......”
下一秒,靳鶴尋停住身子,那雙大手覆上他的肩膀,再擡起——
妄久只感覺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拍了拍,再擡頭,男人漆黑色的眸底帶了笑意,嘴角也似乎勾了起來:“......節哀。”
妄久:“......”
我謝謝你全家哦。
等等,靳鶴尋全家是不是包括他來着?
就在妄久埋頭思考靳鶴尋全家到底包不包括自己的時候,節目組的人來了。
一行十幾號人的腳步聲不小,蹲在牆角的幾人幾乎都扭頭看了過去。
走在最前面的副導演一進門就被四人一狗十只眼睛盯了個正着,懸在半空的腳一頓,差點被高高的門檻絆了個狗啃泥。
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用手扶了下門框,這才避免了一出“進門先磕頭”的慘劇。
副導演有些尴尬,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在摸到自己這段時間蓄出來的絡腮胡時才覺得安心了不少:“早上好啊各位。”
他這聲音一出,本來還盯着他臉一臉迷茫的妄久眼前一亮:“是你啊,副導。”
他走到副導演旁邊,有些稀奇的盯着副導演的絡腮胡:“副導,你怎麽還留了胡子,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
“是啊哈哈哈。”副導演笑的也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這幾期我都在跟其他組,咱們都很久沒見了。”
節目錄制的時候,嘉賓不一定都能湊到一塊,更別說跟組的導演了。
副導演聽着也有些高興,要知道他參與的節目裏跟過的嘉賓沒有上百也得有幾十個,妄久還是第一個注意到他轉組的明星呢!
想到這裏,副導演笑呵呵的:“沒想到你還發現我轉組了啊。”
妄久一挺胸:“那當然!我記得可牢了。”
副導演看着他一臉驕傲,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那你說說,上次我們見面是什麽時候?”
“咱們上次見面......”妄久說着卡了下殼,但很快,他又一臉坦然的接了下句:“......還是在上次呢!”
副導演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謝謝你哦。”
妄久嘿嘿一笑:“不用客氣。”
二狗看看白叔叔,又回過頭看了眼還蹲在牆角的白寶寶,托着下巴陷入沉思:白叔叔這個不要臉的樣子......他好像在寶寶弟弟身上也看過同款。
節目組是過來宣布早餐的比賽結果的。
節目一共有五組嘉賓,比賽開始前的規則是只有排名第一的嘉賓才能積分,但因為本輪比賽中有兩組嘉賓獲得村民投票的票數一致,因此這一輪有兩組嘉賓同時獲得了1分。
妄久和白寶寶這組,因為靳鶴尋那碗發揮出色的魚湯面,喜提早餐比賽中的1枚積分,跟許璐啾啾一組目前并列第一。
第二輪比賽定在了明天,下午沒有什麽特別的活動,就讓嘉賓們自由發揮。
二狗的奶奶也出來了,是個半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頭發花白,但精神氣還挺足,坐在桌前一口氣吃了大半碗面條。
聽到妄久問她身體,老太太一揮手,很不服氣:“我好得很,身體好着呢!”
說着老太太就要撂下筷子,準備上山去給他們摘冬果:“山上的果子可好吃嘞,就冬天才有,我去摘給你們嘗嘗。”
妄久吓了一跳,他哪能讓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上山給他摘果子呢:“不用不用,我們吃過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半信半疑:“你們都吃過了?”
說着她轉過頭,有些模糊的視線在妄久和靳鶴尋身上轉了一圈,落到白寶寶身上:“小崽,你來說。”
老太太板着一張臉的樣子看着兇的不行,但白寶寶卻不害怕。
育幼院裏的院長奶奶,臉上的紋紋比二狗奶奶的還要多呢,但是院長奶奶系個好人!
所以,二狗奶奶也系好人~
想到這裏,白寶寶沖着老太太露出一個大大的笑,白嫩嫩的小臉笑開了花:“系滴!”
小崽子點點頭,坐在長凳子上的腳腳晃了晃:“窩們,都次惹果果。”
老太太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下來,她笑眯眯的看着寶寶,還想說話,但剛開口就被二狗攔了下來。
他低着頭跟老太太用方言說了幾句,兩祖孫嘀嘀咕咕了半晌,最後老太太點點頭,拄着拐杖進了房間。
二狗這才擡起頭:“對不起啊白叔叔,我奶奶不會說話,但她沒有壞心思的。”
妄久當然不會介意,老太太雖然語氣兇了點,但做的事可都是想好好招待他們,這點他還是分得清的。
不過他看了看老太太的房間,有些擔心:“這樣整天待在房間裏,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從昨天傍晚他們過來,老太太也就剛剛吃早餐的時候出來了一趟,這還沒十分鐘呢,就又進了房間。
“沒事的。”二狗搖搖頭:“奶奶一般中午的時候才出來,早上溫度太低,坐久了容易感冒。”
妄久明白了:“這樣啊,那做好午飯我們再叫她。”
二狗點點頭,伸手去收桌上的碗。
妄久拉着他的手不讓他收:“你去吃面,我來。”
五碗面條除了被妄久吃掉的那碗“口水面”,也就只有老太太吃完了。
靳鶴尋和二狗都還沒動,寶寶吃得慢也還剩了大半碗,正低着頭用腦袋在碗裏追面條呢。
妄久自認為是在場唯一的閑人,理所當然要承擔這個洗碗的任務:“我吃完了,我去洗。”
二狗不松手:“白叔叔你是客人,讓客人洗碗不禮貌的。”
妄久争不過他,但又不想松手,他目光轉了轉,突然看到了一旁的攝影機。
有了!
妄久神秘兮兮的沖着二狗招了招手,在二狗一臉疑惑的湊過來時,他壓低聲音:“叔叔在錄節目呢,你就讓叔叔去洗吧。”
說着他還擠了擠眉毛:“你懂什麽叫人設吧?”
二狗恍然大悟,也跟着壓低聲音:“我懂。”
他松開手,把碗遞給妄久的時候還笑着誇了一句:“白叔叔,你真勤快!”
這一大一小勾着腦袋“密談”的聲音壓得很低,連就站在旁邊舉攝影機的攝影師都沒聽清。
奈何兩人都忘了自己腰上別着的收音麥,于是這一出“密謀”就被直播間的觀衆聽了個一清二楚。
【好好好,妄久你背着我們立人設是吧(指指點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妄久之前的人設是......好吃懶做?】
【當衆密謀,這是真不把我們當外人啊】
【不會有人看不出來真的以為妄久是要立人設吧?不會吧不會吧?】
大概是妄久和二狗的演技實在太爛,彈幕裏倒還真沒杠精跳出來吵架,都是樂子人在嘻嘻哈哈的調侃着,融洽的不行。
妄久好不容易才搶到了洗碗的權力,正準備拿着碗出門就被叫住了。
“等等。”
要是換了別人,妄久肯定不會停下,但這道涼的跟外面雪花有的一比的嗓音......
他停下腳步,有些納悶的看向說話的人:“大哥?”
靳鶴尋沒有看他,垂着眼眸拿起筷子,于是妄久就眼睜睜的看着那雙木筷夾起面條,雪白的面條夾起時還帶着湯汁,濃郁的魚香味随着掀起的動作四散開來。
妄久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目光直勾勾的跟着面條移動。
他的那碗才吃了兩口就被告知是狗吃過的,別說吃飽了,甚至還沒能解饞呢。
現在被這冒着香氣的面條勾引着——這跟酷刑有什麽區別!
妄久艱難的把目光從面條上拔了回來,剛要扭頭走人,靳鶴尋就放下了筷子:“過來。”
過去幹嘛?站在面前看你吃面嗎?
妄久在心底抱怨,腳步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去,不情不願:“幹什麽。”
靳鶴尋把面前的碗推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唯獨語調是微揚的:“不吃?”
妄久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靳鶴尋用空碗單獨分了一碗面出來,兩碗同樣盛着湯面的瓷碗安靜的擺在桌前,上面的魚片和豆腐顯得格外誘人。
不僅如此,其中一碗甚至還貼心的去掉了蔥花。
妄久果斷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