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初入世事的小貓咪對哪裏可以得到更多更好的金錢這一事,其實是有點一竅不通的。
趁着楚漁入睡之後,小黑打開了大門門鎖,去到了外面。
小區裏重裝了幾盞路燈,但是是隔着裝的,夜色也很幽暗。
這個點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店鋪也關得差不多了。
貓在小區門口的超市門口駐足,思考接下來要去哪裏。說是要搞點錢,但它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裏搞錢。它現在恢複了一些力量,可是還不夠它做出“入夢”這樣的行為。
它得再吃點好的。
貓像一個游俠,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游蕩着。它雖然在楚漁的房子裏住了有段時間,但外面卻是從來沒來過,成天除了吃就是睡,整個貓都懶洋洋的。
小黑在路上遇見了很多貓,有三花貓,奶牛貓,還有純粹的白貓。它們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貓,窩在草叢裏或者是正在翻找垃圾桶。
如今路旁的垃圾桶都不是那種可掀蓋的豎桶,盡是鐵皮。
小黑身上那種被家養的氣息很明顯,有一只花色的流浪貓就小心地跟在它後頭,隔着一米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它也不是很想理對方,偉大的貓的時間和精力都是非常有限的,它不願意分享給其餘生物。
它正迫切地尋找金錢呢。
貓穿過了沒有車的馬路,它其實闖紅燈了,但誰讓它是一只貓,而不是一個人,所以沒有法律法規去管它。馬路對面是一個茶樓,最近才開,牌匾還很閃耀。現在這個時間,還有人在裏頭擦桌子。他應該是這裏的老板,個頭不算高,還有些胖胖的。
發福果然是中年男人最後會走向的方向。
貓站在透明門前面,只有一只眼睛的臉看着很可憐。昨天它難得的化出了自己的真身之後,就沒有再把魔女的那只眼睛給貼上去了。
……事實上只是它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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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現在就是一只獨眼的可憐小黑貓。
老板看見有貓在他店門口轉來轉去,便去後廚拿了一盆剩菜——是一些魚肉和醬肉的混合物,放到了門口。可是貓壓根就不理會這看上去皺巴巴的一坨食物,它的尾巴打着轉,腦袋裏則在想一些趁火打劫的事情。
能不能來幾個來錢快的人類。
貓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離開了茶樓。
怎麽路上就撿不到錢呢?異世界也太寒碜了。
貓在大街上散步,路過一個叫銀行的地方。它努力回想着,楚漁好像說過他把錢存到銀行裏了。它望了望這個房子,心想它是用隕鐵打造的,還是精鋼?人們竟然放心的把錢存在這裏面。
貓穿門而入,但是裏頭只有一臺機器,一直亮着。小黑拍了拍機器,很冷,也很硬。錢就在這裏頭嗎?
貓不知道,它走進的其實不是銀行大廳,而是24小時自助銀行。
擺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得到結果的小黑用力地踹了一腳比它高好多好多的機器,然後便若無其事的離開了這裏。
貓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它的搞錢大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它把這歸結于現代的人類實在是太狡猾,也太貧窮了,完全沒有考慮到其實是自己的方向不對。
第二天一早醒來——楚漁還保持着那糟糕的上班習慣,睜開眼睛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還可以賴幾分鐘床仍能趕得上公交車。可他又想起來自己昨天就被傻逼老板辭退了,他現在已經是無業游民了。
嗚嗚,悲哉。
楚漁翻了個白眼,又翻了個身,直接睡過去了,到了大中午才因為餓肚子醒過來。
醒來之後,他就收到了一只爪子全黑的小貓。
小黑,全身上下都是黑的,所以顧名思義叫做“小黑”。它全身上下最白的地方就是他的腳底板,像是穿了一雙白襪子一樣。可這雙白襪子現在也變得烏漆抹黑了,踩在地板上,還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小灰印子。
楚漁抱着對方的上半身搖來搖去,面色猙獰,“你昨天晚上去哪裏玩兒了!你不會是鑽到我的床底下去了吧。”
貓是不肯透露自己去搞錢但是一無所獲的糗事的,所以它只說【出去玩】。
貓哪裏知道人類的辭職之呢?貓只知道出去玩。
而且,把門都關不住對方的那種。
楚漁用非常悲哀的眼神看着它,手裏還捏的那兩只小黑爪子。
這樣的爪子是不允許上他寶貴的床的。
到頭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洗。
楚漁兌了一盆溫水,然後把小黑的爪子往裏面怼。他給爪子打肥皂,打得光溜溜的。
忙活了好一陣,小黑才重新變回了完美小貓。
做完這一切的楚漁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他太弱小了。現在的他,只想混吃等死。他還得去了解一下仲裁,至于下份工作……楚漁數了數存款,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但是在幹正事之前,還是再休閑一下吧。
楚漁上了彈幕網站,在首頁竟然發現了小汪小咪的推廣視頻。對了啊,安慈綜合醫院也才前兩天的事情啊。
推廣的節目是之前的《如何逃離廢棄醫院》,并不是安慈綜合醫院。想來,他們的速度也沒有這麽快。
楚漁還想和他們聊聊那回事,他們沒有交換過聯系方式,楚漁只好嘗試着給對方發私信。楚漁聽說,有些大up是從來不看私信的,都是他們的助理幫忙處理,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但總要試試,不是嗎。
楚漁敲了敲鍵盤,你好,我是楚漁,我們可以聊聊嗎?
他覺得“楚漁”這個名字應該是夠了,別的話不用多說,希望他們能夠看到……
楚漁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抱希望,不過他倒是把網站提示音調整得高了一些。
晚飯是芹菜炒肉加微辣的千頁豆腐,楚漁邊吃邊說:“要不你以後也跟着我吃肉吧,我給你單獨煮一份,我買不起貓糧了。”楚漁已經開始縮減了,在下個工作找到之前,他是斷然不可能再買貓糧的。
貓意識到了生活的緊迫,原來沒錢是這個樣子的。這樣子一來,它頓時覺得自己碗裏的飯沒有之前那麽好吃了。
洗碗的時候,楚漁聽見了一條響亮的提示音。他在圍裙上擦擦手,看到消息的那一眼眼睛都瞪大了。
【小汪小咪愛探險】:小——魚——咱加微信細聊![比心.jpg]
楚漁麻利地把碗給洗了,然後才去加人家的微信。那個微信號應該是小咪的,頭像是一只憨厚可愛的奶牛貓。貓中二哈,光是眼神就透露着一股智慧。
加了之後人家并沒有立即通過,楚漁便先去做別的事情了。
楚漁又去打量貓了,“你說你,在醫院的那天晚上都到哪裏去了,怎麽最後從天上掉下來了。”
貓便回答了,【那座醫院裏有一只鬼神,就是因為它,所以後來的人才會被困在醫院裏面的。】
楚漁第一次聽說“鬼神”這種說辭,他覺得怪有趣的。妖怪呀怨靈呀……奇怪的東西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稱呼。但是只要扯上神神鬼鬼,恐怖程度就大大地增加了。
貓說:【鬼神是吸收負面情緒而誕生的生物,像醫院這種地方,很适合它的生長。】
【醫院裏的那只鬼神其實很漂亮。】
楚漁問,有多漂亮?他說,難道像聶小倩那麽漂亮?
貓從沒見過聶小倩長什麽樣子,它用自己的方式描述着。
【很嬌小,】對于他來說,那樓房大小的鬼神确實算得上嬌小了,【頭發很長,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
楚漁想了想,只想到了白發鬼的形象。
“好吧,那應該還挺漂亮的。”他昧着良心說。
楚漁想起那面鏡子——他把鏡子放在書架上面了,他把鏡子拿過來,“我明明把鏡子打碎了,可它怎麽跟着我回家了?它裏面不會藏着什麽東西吧,它不會是鬼鏡吧!”有部電影就叫《鬼鏡》,那部電影特別血腥,楚漁有些怕怕的。
被多次稱作鬼東西的鏡靈感覺好無語,它試圖掙紮,可貓卻像它投來了不贊同的目光。鏡靈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對方的眼神,它就想下跪。
貓說:【沒事,可以拿來照鏡子。】
楚漁的嘴角抽了抽,“我放着那麽大一面浴室的鏡子不用用這小鏡子,它能把我照得更帥一些嗎?”楚漁拍了拍鏡子,“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
每個男人都有這樣一個夢想,楚漁也不例外。
鏡子沉默不語。
楚漁覺得無聊了,就把鏡子随手一塞,塞到書架裏去了。
這時候,小咪終于通過了好友申請。楚漁正考慮着說些什麽呢,小咪那邊确甩過來一張圖片,赫然是那個維修工在玻璃窗上用血畫上的那個圖案。
【不過爾爾】:我們發現這好像是個宗教标志
楚漁改了一下對方的備注。
【小咪】:你有什麽頭豬嗎?
小咪的單刀直入讓楚漁不用再思考開場白的藝術了。
“是嗎,我也不清楚,但那個維修工真的很奇怪。”
“那個住院部好像是記錄了醫院過去的某一段時間,那就說明那個維修工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現的。我和小汪去天臺的時候發現頂上還供奉着一面銅鏡,地上的陣法像是用血畫出來的。”
小咪發了個“震驚”的表情包,“那看來是他們早有預謀啊。”她把自己查到的一些零碎的消息發過來。
楚漁看了看,是好幾年前的新聞了。有一年,在桂林那個地方,一家三口在自己家的院子裏因為直視太陽而導致眼球融化,警察們去調查的時候那一家三口胡言亂語,只說“太陽在看着他們”諸如此類的瘋話,他們家的白牆上,用血畫着一個差不多的圖案。
兩年之後,在北京的一條胡同裏,也出現了這個答案。
最近的一條信息是在一個月前,就在西城。
楚漁越看越不是滋味。
提起西城,某個家夥,怎麽到了現在還沒回他消息?
找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