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線任務：神降2
主線任務：神降2
你先前看卡倫那麽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聽他這麽一說，你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呢。”
卡倫覺得你大概是誤解了什麽，看在你曾經救過他的份上他決定大發善心地提醒你，“那就意味着你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神明的降臨，我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吧？”如果你現在還沒能理解那就說明你是個十足的傻瓜了。
他說話的時候抓住你的胳膊，伴随着話語結束他手上的力道也加大，讓你懷疑他是不是在乘機報複你之前的拔牙之仇，你抽回自己的胳膊，“我知道啊，這不是很好懂的嗎？”祭品嘛，不就是要在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式裏死掉然後實現其他願望之類的，但是你可從來沒想過讓自己送命，雖說玩家因為可以讀檔而在某種程度上屬于無數條命，但也不代表你會白白去送死。
不過你的确很好奇那個神明究竟是什麽，你回憶起自己在12區千葉城異空間看到過的神廟，以及神廟裏外形詭異卻又美麗的神像，但有了上次的經驗你在進入神降派的大本營前還裝備了不少防精神攻擊的道具，什麽獨角獸毛發做成的項鏈你在脖子上挂了三條，手腕上也套了好幾個防詛咒的手镯。
最誇張的要屬你頭頂上帶着的鹿皮帽子，那也能起到防禦一定精神攻擊的作用，你幾乎是把自己從頭武裝到腳，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卡倫，後者無語凝噎，沉默好幾秒，你似乎在他臉上找到了一點丢臉的跡象，他壓低聲音，湊到你耳邊問：“你到底在做什麽？”
你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說出海綿寶寶的經典臺詞，“我準備好了！”
啊？你在準備什麽啊？？他作為你的隊友完全在狀況外，還是神降派的那兩個信徒開口打破他和你之間的尴尬氣氛，剛剛從主殿裏走出來的信徒開口，“既然你是被至高無上的主選中的祭品，那麽你應該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麽。”
噢，看來劇情是要開始了是麽？你難得很認真地聽NPC說臺詞，眼神還時不時地往裏面的主殿瞟，這個場景做的很好，石頭結構的主殿兩邊分別點燃篝火，火光驅散黑暗，但主殿正中央的祭壇上還殘留着經年累月的淡淡血跡，使得這幅畫面沒有神聖感，反倒多出幾分詭谲的氣息。
撲面而來的邪典氣息，更是激發起你的好奇心，你當然知道你的使命是什麽。
——那就是玩個痛快。
你對自己的玩家定位很清晰，如果玩家都玩得不爽的話，你覺得就是這個游戲大有問題，你已經自然而然地越過那兩個信徒，正要跨入門內，前方又傳來一道聲音，你擡眼看去，咦，那不是老熟人大祭司麽，你還記得當初在會所混戰的時候你還順手給他臉上來了一拳，現在他的傷口當然是消失了的。
祭司略帶渾濁的雙眼注視着你，仿佛是在對你進行居高臨下的審視，你根本不可能老老實實地任由他這麽打量你。
“你就是那個祭品……”他的話還沒說完，你已經迫不及待地到處竄來竄去，在場的其他信徒都攔不住，因為你的身手實在是太過矯捷，而且非常擅長逃跑。
“你、你快點抓住她！”
“放肆！在主殿亂跑是對我主的不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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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你那邊了！”
這樣的對話聲此起彼伏，但你統統當做沒聽見，不得不說神降派是真的有錢，因為你湊近看才發現在主殿的牆壁上還鑲嵌着大顆大顆的寶石，這還沒有算上祭壇上鑲滿寶石的器皿，這未免也太有錢了吧？
但凡是玩家看見的，那就都是玩家的，你秉承着這一理念，理所當然地拔出刺.刀，動作娴熟地開始挖牆壁上的寶石，被你甩在後面的信徒們終于跟上來了，一個接着一個地試圖把你拉走，但還是晚了一步。
“啊啊啊啊——她把紅寶石給撬下來了！！”其中一個信徒慘叫。
你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這個NPC嗓門太大，于是單手捂住一邊的耳朵，嘟哝：“吵死了。”一面說着一面把寶石收入系統背包。
“寶石呢！？她把寶石藏到哪裏去了！？”
當然是收到背包裏去了啊蠢貨，你原本還想掙脫的，但礙于現在被好幾個信徒牽制住，你嘗試了下穿模也沒能成功。
算了，反正物品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你就決定勉為其難地稍微配合一下這段劇情，剛才在一旁的大祭司也緩步靠近，他的手裏拿着一個通體金色的權杖，上面雕刻着繁複花紋，而且也很豪氣地用寶石和珍珠鑲嵌一圈。
你的目光停在權杖上，身體也不再掙紮，原本拉扯着你的信徒之一忽然意識到什麽，焦急地同旁人說：“完蛋了，她盯上大祭司的權杖了！你們可要看好她！”
拜托，你又不是真的非常不講道理的強盜好嗎？你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以理服人的玩家，于是在其他信徒或是擔憂或是恐懼的眼神中，你朝大祭司伸手，“權杖好看，給我吧。”
“噢噢、她這次至少沒有直接搶。”不知是誰這麽慶幸地說了一句，但飛快地被人反駁，“笨蛋！這和搶有什麽區別啊！？”
比起那幾個咋咋呼呼的信徒大祭司顯然更加沉着冷靜，不過他還是出于謹慎起見把權杖往後面挪動一點，大概是害怕拒絕你以後你真的直接上手來搶，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像是枯皺的樹葉摩擦發出的動靜，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難聽，“我們能夠容忍你剛才的行徑都是因為祂選中了你。”
搞得這麽神神秘秘又玄玄乎乎的，你雙手環胸，“你是說那個神廟裏供奉着的就是你們信仰的神明？”
“注意你的态度！”大祭司沉聲道。
你點點頭，但絲毫沒有要改的跡象，“說起來我還碰過那個神像，雕刻得确實很漂亮，但是乍一眼看就很邪乎，你們信仰的真的不是邪神嗎？”
大祭司深吸一口氣，就在被你氣倒的邊緣瘋狂徘徊，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調，“不準侮辱祂，哪怕被選中也不是你驕傲的資本，祂只是認為你能夠作為祂降臨的容器，并不代表你可以取代神明！”
沒有等來你的冷嘲熱諷，相反地，你表情很認真地思考大祭司的話，只是沒有像他所設想的那樣心裏出現敬畏，而是——
對啊，你怎麽就不能取代神明呢？玩家對于游戲世界來說本來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啊，說到底你才是真正的降維打擊才對，這個神降派信仰的神明本就該在你之下才對的。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我想當神試試看。
你想到自己以前玩過的游戲裏就有類似的線路，收集自己的信徒，然後積攢聲望值，最後打出成神的結局，光是想一想就有點心動。
而且成為神和當救世主也不沖突的吧？嗯……不是那種玄幻故事裏往往都會把救世主給神話化嗎？你只不過是跳過這個步驟，直接來個神明和救世主的身份合體而已。
卡倫把你從信徒的包圍中拉出來，目睹剛才的那場鬧劇的全過程他是怎麽樣笑不出來的，他的烏黑的長發被弄得有些淩亂，有幾縷還耷拉在額前，“現在離開這裏還來得及，這些家夥就是一群狂熱分子。”
“但是很有趣不是嗎？”如果他們看到自己信仰的神明降臨後反倒被你這個祭品給殺死會是什麽表情呢？光是想想你就很期待那個畫面，卡倫抿抿唇，态度變得陰陽怪氣，他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當好人的，心血來潮的善意還被你當成阻礙，你這樣的蠢貨就應該死掉才對。
卡倫從來不覺得你口中所說的改變世界有什麽可行性，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或許你再早些來，早到他還在貧民區掙紮謀生的時候可能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口中的狗屁夢想，但是你出現的時間節點不尴不尬的，在他已經對這個社會，這個殘酷的世界充滿失望卻又掌握其運行的規則并且能夠左右逢源的時候出現。
“我就不該相信你那些鬼話的，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死在這裏，然後變成一灘惡心的血肉。你以為這是在玩過家家嗎？改變世界從來都不是你口頭上說說就能實現的。”說到後來他莫名地開始咬牙切齒，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番話不光是在對你說，更是在對曾經那個單純的、天真的自己說的。
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卡倫會好端端地發脾氣，有時候你真的搞不懂那些NPC的臺詞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裏想着都是等下怎麽幹掉那個神明的你臉上不出所料地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卡倫攥住你衣領的手松開，他扯了扯嘴角，“算了，好言難勸該死鬼。”
你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又走回大祭司身邊，就在這時候你又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窺伺感，仿佛有誰在暗中觀察着你的一舉一動，但是很奇怪的是你沒有在地圖上看到除了大祭司信徒還有卡倫以外的其他NPC。
所以你有個大膽的猜測，極有可能是那位神明在某個異空間觀察着這裏的一切，你朝着視線來源的方向看去，那裏空無一人，你對着那片空氣扯出一個肆意張揚的笑容。
大祭司似乎一直都在調查被祂标記的祭品，只是先前你都四處亂跑，而且經常更換身份，這就導致他們到現在都沒找到你，還得是你自己主動找上門來。
這個教派是真的不行啊，你在心裏對神降派的辦事效率指指點點。
因此今天可以算是意外之喜，所幸的是他們早已準備好了舉行祭祀儀式需要的東西，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站在祭壇上安安靜靜地等他們殺死一只年幼的山羊，鮮血從幼年山羊脖頸處的傷口湧出，粘稠的紅色液體很快蔓延開來，填滿祭壇上的雕刻縫隙。
低下頭，你這才看清楚祭壇上雕刻的圖案是什麽，有點類似于全知之眼，但又多了很多複雜的紋路（你懷疑是游戲廠商為了偷懶直接搬用的全知之眼但又為了避免追責才加上許多花紋的），你現在就站在那顆眼球上，祭壇是中間略微凹陷的，以便于讓鮮血從邊緣一點一點地向凹陷的中心滑落。
黑色的靴子尖沾染上鮮血，很快地，你幾乎是踩在血灘中，話說回來一只年幼的山羊真的能有那麽多的血量嗎？有點不符合常理吧？你好奇地擡起頭，發現那頭山羊躺在祭壇旁邊，潔白的羊毛出現星星點點的黑斑，像是在逐漸被什麽東西吞沒，最先變黑的是山羊的腦袋，那不是簡單地變黑，而是一點一點地，腦袋被祭壇“吃掉”。
那源源不斷的血液是自發地從祭壇的縫隙間滲出來的，噴湧而出，讓你有種錯覺，那仿佛是無數雙扭曲的雙手拉扯着你向下。
血液已經漫過你的小腿，該不會這個祭祀儀式是要你活活淹死吧？你還以為至少是被火燒死的呢，祭壇上方的空氣開始扭曲，空氣像是因為受到高溫的炙烤而扭動，畫面也随之歪歪扭扭，那片空氣中你隐約能夠看見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那不能稱之為人形，因為你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準确描述祂，光是和祂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你久違地感受到靈魂被灼燒的疼痛。
大祭司在你之後第一個發覺祂降臨的人，他立刻雙膝下跪，虔誠地磕頭叩拜，其餘信徒或是看到了，又或是沒有捕捉到祂的存在，也都齊齊跪倒在地，動作整齊劃一。
“恭迎我主降臨！恭迎我主降臨！”
“恭迎我主降臨！恭迎我主降臨！”
就跟喊口號似的，你早有準備地拿出補血劑猛灌一口，然後用手背擦去流出的鼻血和從眼睛裏流出的鮮血，雙手一個用力你跳出祭壇，帶起一陣血花，你的動作幹脆利落，仿佛就在等待這一刻。
大祭司：不準你侮辱祂！我們信仰的神明……（省略無數溢美之詞）難道你想要取代祂！？
玩家聽到的：取代祂。
好吧，那我就當神試試看咯（望天）（吹口哨）
